第1章
小奶狗鬧脾氣，發微信要和我分手。
我耐心地哄他：「為什麼？」
「你上午在工作，下午在工作，周六周日還在工作，你跟工作過去吧！人呢？說話！」
「等會兒，我在工作。」
謝堯：「……」
1.
我衝組長比劃了個手勢，一腳踹門而入：「警察，所有人抱頭蹲下，不許動。」
我看著地上的黃毛，熟練地走過去給他戴上手銬：「老實點兒，每次都有你，這次我能成為二級警員，你功不可沒。」
黃毛往地上淬了口唾沫：「媽的，又是你！」
我忍不住嘴角上揚，畢竟誰會不喜歡一個主動送上門的業績呢。
回到所裡一直忙碌到了半夜，我在小吃街買了宵夜帶回去。
打開門，我意識到不對：「尼瑪！我這是被抄家了？！」
客廳裡什麼也沒剩，就連窗戶邊那顆半死不活的仙人球都沒了。
「謝堯ŧű̂ⁿ！」
我咬牙切齒地拿出手機，找到他的微信，噼裡啪啦地就是一串六十秒的語音。
「信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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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堯把我拉黑了。
2.
我找到謝堯是在天橋下，相比於其他流浪者，他大包小包，電飯煲的米飯還熱著，生活簡直不要太滋潤。
他傲嬌地轉過頭去不看我。
「哼！都分手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我拿起地上的炒鍋：「家裡沒東西做飯了。」
謝堯再一次被我激怒，一氣之下扭頭就走，什麼東西都不要了。
我賭他走不出三步路。
「溫妖娆！」謝堯朝我吼了聲，隨後他像極了小怨夫，「你哄哄我，我很好哄的。」
我屁顛屁顛地上前，給他畫大餅：「對不起，我本來是想多破獲點兒任務，早點兒漲工資，然後咱倆結婚的。」
聽到「結婚」兩個字，謝堯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ƭū́⁾了，不然我還用得著這麼拼？」
謝堯精神滿滿，代價就是我躺在床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你是怎麼把那些家具搬走的？」
謝堯給我倒了杯熱水：「找搬家公司啊。」
「花了多少錢？」
他在我面前伸出五個手指，漫不經心道：「五千八。」
作孽啊！
每次隻要一吵架，這家伙就會敗家。
「不多，你開心就好。」我下床去浴室衝個澡冷靜一下。
謝堯靠在床頭點了根煙，單眼皮半斂著，笑起來很好看：「姐姐，需要我幫忙嗎？」
「滾！」
翌日，我讓謝堯聯系搬家公司，對方痛快地答應抹個零頭，五千再給搬回來。
我含淚付款。
「以後有這種活兒還找我們，我給你打個狠折。」
中午謝堯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還沒來得及吃，我就接到警局的電話，有人來保釋昨晚的人。
「按照規定怎麼著也得拘留半個月，怎麼能放走？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謝堯扔下筷子，氣呼呼地摔門回房。
我：「……」
又生氣了。
3.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回所裡：「怎麼回事？」
「昨晚誤抓了一個人，他是走錯了包廂，這是證據。」組長遞過來一段視頻，我看著上面的人，瞳孔猛然睜大。
「娆娆，好久不見。」我聽到這個聲音抬頭看去，男人戴著金色邊框眼鏡，還是那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我微笑：「比起『好久不見』，我更喜歡『再也不見』。」
「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
「用不著，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該和死了一樣。」
他抿嘴笑著：「你還是這麼可愛，也罷，既然今天你沒時間，咱們來日方長。」
我回到家，謝堯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衛衣，聽見我開門聲：「姐姐，你回來了。」
咦？
竟然不生氣了？
我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
謝堯見狀，抽走咬在自己嘴裡，靠近我吐了口煙：「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
我把今天在警局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唯獨避開了前男友。
謝堯平常看起來乖乖的，可佔有欲極強。
曾經我親眼看到他將欺負我的渣男揍進了醫院，還十分囂張地扔下一張銀行卡：「ICU 常年管夠。」
那時候我就知道了，他「壕」無人性。
「叮咚！」
門口響起開門聲，謝堯去開門：「你找誰？」
「我找娆娆。」
聽到這個聲音，我一激靈直接從凳子上彈起來，要死了要死了。
「你怎麼來了？」
沈衍目光在我們兩人身上遊走，把手上的甜品遞給我：「你最喜歡的那家。」
謝堯單手撐著門邊，另一隻手摟著我的肩膀：「這位是前任哥吧，娆娆已經不喜歡吃這家的蛋糕了，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砰」的一聲，謝堯摔門。
他將我抵在門上：「姐姐，他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前男友？」
我堵住謝堯的嘴，在這種事上，我一向喜歡主導。
「呸！什麼念念不忘，我隻會對你念念不忘。」
4.
謝堯耳根逐漸地染紅，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輕顫：「姐姐，你以後不許和他見面。」
小家伙聲音很委屈，懵懵懂懂的眼神仿佛一汪清泉。
翌日，我看著脖子上的痕跡欲哭無淚。
謝堯非常滿意他昨晚的傑作：「姐姐，中午我去給你送午飯。」
我在他臉上嘬了一口：「好，在家乖乖的。」
「嚶嚶嚶！」家有小奶狗的滋味真爽，尤其是還有一手好廚藝。
我開車去所裡，組長宣布我正式地成為二級警員，我漾笑。
有人打趣：「娆娆，你要是在笑，嘴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會不會好好說話，應該說恭喜溫小姐。」
「滾蛋，你們兩個。」
「娆娆。」一道聲音打斷了我們，沈衍逆光站在門口，光線灑在他背上渡了層金光。
「你怎麼來了？」
對於前男友，我一向沒什麼好態度。
咖啡廳。
沈衍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翩翩公子的味道，當年我就是被他這副皮囊給騙到手的。
「娆娆，當初那件事我可以解釋的。」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繼續往下說了：「解釋什麼？！我都在現場抓到你們兩個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當時我們都太年輕，你又一門心思地隻想搞事業，我沒忍住才會出軌，對不起，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重新追求你。」
我被咖啡嗆到了，沈衍走到我身後，溫熱的大掌在我背上輕拍：「慢點兒。」
謝堯站在窗外目睹這一切，淺眯的眸子攜著幾分狠勁兒，衛衣的帽子隨意地扣在頭上，五官分明，氣勢逼人。
他掐了手裡的煙，扔進垃圾桶，轉身離開。
我和沈衍保持好距離，微笑地吐出一個字：「滾！」
門口襲來一陣風，吹響了風鈴。
沈衍雙手交叉置於身前：「娆娆，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小心眼兒，佔有欲強，下次說這番話前先掂量一下你扛不扛揍。」
沈衍臉上的表情有幾分怪異，我心裡覺得痛快，結賬回所裡，一分鍾都不想和他多待。
「娆娆，我是不會就這麼放棄的。」沈衍看著我的背影呢喃。
5.
半小時後，所裡逮回來兩個打架鬥毆的，我被安排做筆錄。
我看著眼前掛彩的人，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謝堯！！」
「姐姐，我疼……」他和我撒嬌。
組長看著我：「娆娆，這是你弟？」
謝堯不滿地擰眉：「我是她男朋友。」
組長驚愕，朝我豎起大拇指。
我在一旁做筆錄，公式化地詢問：「為什麼打架？」
「他惦記別人的女朋友，活該欠揍。」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揍的那個人是沈衍？你是不是看到我們在咖啡廳見面了？」
謝堯「哼」了聲：「我還看到他給你拍背。」
說完他小聲地嘀咕：「早知道下手不這麼輕了。」
我：「……」
組長：「……」
我明顯地看到組長憋笑的樣子，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這麼小，你受得了嗎？」
我一個眼神瞪過去，組長立刻斂起嘴角的笑，正經起來：「你小男友先動手的，看看對方願不願意私了吧，不然他今晚怕是要在這裡了。」
我「嗯」了聲，起身去找沈衍。
謝堯抓住我的手腕，可憐兮兮地喊了聲：「姐姐。」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乖，我很快就回來。」
隔壁，同事把事情經過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和他說了兩句，讓他先出去，這裡交給我。
謝堯下手夠狠，沈衍臉上掛了不少彩，他朝我笑了笑：「娆娆，你是來做說客的？」
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間，脫下身上的警服：「我下班了，現在以謝堯女朋友的身份來和你談。我說了我男朋友脾氣不好，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
「娆娆，你這不是拜託人的態度吧？」
「說說你的要求。」
沈衍不假思索：「和我復合。」
我拿起衣服：「得，今晚還是在這裡住著吧。」
沈衍：「……」
我回去，謝堯小公舉開始鬧脾氣，他兇兇地盯著我：「你們聊什麼了？」
下一秒，他聲音又換成了糯糯的：「姐姐，我寧願在這裡，也不願意你去找他，你能不能和他不見面了？」
他眼睛含淚，像極了一隻隨時會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目光透出不安。
我斜睨他一眼：「放心，沈衍不同意私了，你想走也走不了。」
我坐在椅子上，腦海中浮現出當年我抓到沈衍出軌的情景，忍不住說了幾句髒話。
謝堯突然笑了，挽著我的胳膊：「我不會的，我會一直陪在姐姐身邊。」
我用食指戳著他的腦袋保持距離：「在這裡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不錯不錯。」
他一笑，我的心都跟著化了。
謝堯的眼睛仿佛會說話，勾人而不自知，我臉頰不爭氣地紅了，敲門聲扯回我的思緒。
「那個，我沒打擾你們吧？」
我輕咳兩聲：「怎麼了？」
「隔壁的同意私了，他可以走了。」來人指了指謝堯。
謝堯咬牙：「沈衍絕對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我們兩個過二人世界。」
我聽到這話，沒忍住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腦子被狗吃了？！能回家睡覺還不好？」
我倆出來的時候沈衍已經被司機接走了。
回到家，謝堯試探性地拉住我的一根手指，見我沒有拒絕，又大膽地牽住我的手。
兩個小時後，我從浴室出來，頭發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
謝堯扔掉手裡的煙，找出吹風機溫柔地替我吹幹頭發。
我在他臉上嘬了口：「最近幾天可能有點兒忙。」
「好，正好我最近也有點兒事。」
6.
翌日，我去上班後，謝堯接到一個電話，被約了出去。
茶館。
包廂裝潢得意境十足，潺潺的水流聲會不自覺地令人安靜下來，謝堯對面的男人和他長得有七分像，謝堯不羈灑脫，而對方更加沉穩、成熟。
謝堯一口悶了：「哥，你找我什麼事？」
「畢業後你說要自己出來闖蕩，爸也同意了，這麼久過去了，你也沒闖出什麼東西來，回家吧？」
謝堯蹺著二郎腿：「老頭子讓你來找我？」
謝琛嘆了口氣：「爸就是嘴硬心軟，他雖然沒有直說，不過家裡誰看不出來他一直在期盼著你回去。」
「老頭子一直看不上我的事業，就算我回去也隻能惹他生氣，我現在生活得不錯，就不回去氣他了。」
謝琛削薄的唇緊抿著，身上矜冷、強大的氣場給周遭平添了幾分壓迫感：「你口中不錯的生活就是指借住在一個女人家裡，吃穿用度全靠她養著？」
謝堯怒了，猛地拍向桌子：「你調查我？！」
謝琛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你是我弟弟，我當然要確保你的安全，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把人打進了醫院，對方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罷休了？」
「我用不著你管，你回去告訴老頭子，要是他敢動娆娆一下，我和他沒完！」
謝琛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兩物碰撞發出聲音：「你這麼護著她，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嗎？她和你說忙，實際上她現在正在和前男友見面呢。」
「你胡說！」
「那你敢不敢和我去看看？」
謝堯罵了句「傻子」，摔門離開。
茶館門口，一輛車子停在他面前，後面車裡下來兩個保鏢，把他塞進車裡。
謝堯發怒：「你有毛病？！」
謝琛閉眼假寐：「希望你一會兒也能這麼相信溫小姐。」
到了地方，謝琛降下車窗：「看吧，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正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裡，你還要繼續和她在一起嗎？」
謝堯咬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安排的。」
他推門下車朝我這邊走來。
今天沈衍約我出來談賠償的問題，聊得好好的他突然衝上來就抱我。
這我怎麼可以忍？加上之前他給我戴綠帽子的事情，怒火中燒，我直接把人揍了一頓。
「沈衍，這是你欠我的，再次在對我動手動腳，我就……」
我握起拳頭嚇唬他。
「撲哧」一聲，我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謝堯單手插兜朝我招招手：「姐姐，走嗎？」
「走。」
經過謝琛車子時，我不禁往裡面多看了幾眼。
在我們離開後，沈衍上了謝琛的車。
「既然謝少這裡沒辦法下手，那就從溫妖娆那裡下手。」
謝琛彈了彈煙灰：「抓緊時間。」
7.
今天所裡不忙，我特意請了一下午的假，買了啤酒回去和謝堯微醺一下。
打開門，沒見到人，我四處看了眼，好在家具什麼的都在，我拿出手機給謝堯打，無人接聽。
「滴……」我以為是謝堯給我撥回來了，看了眼備注：組長。
「我發給你一個地址，馬上趕過去。」
我看了眼桌上的啤酒，給謝堯發微信：「我突然有點兒事，估計要凌晨才能回來，你先吃寶寶～」
為了防止這家伙拆家，我發了好幾個可愛的表情包。
到了酒吧，組長在門外安排好了任務：「今晚就是突擊檢查，每個包廂都要檢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