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剛剛那麼激動幹什麼？
害大家在那裡起哄。
他不會心髒不好吧？
雖然是死對頭，但好歹也是同學一場。
我緩步走過去，好心提醒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陸予，有病看病。」
陸予抬頭瞪了我一眼，怒聲一句。
「滾！」
不是？
他那麼兇幹嗎？
我真搞不懂他，我已經跟他友好交涉那麼多次了。
他怎麼一次比一次煩我？
我這次真的生氣了。
再跟他說一句話我是狗。
15
那天之後，我看見陸予就繞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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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驗課繞不開。
他必須像黃晶晶一樣從我身後進到自己的座位上。
說到實驗課，黃晶晶似乎對我的態度有所轉變。
她好像真的開始跟我搭話了。
她衝我笑，給我主動遞洗好的試管，甚至還在非實驗課的時候跟我打招呼。
可是我對她卻提不起之前的興致。
我感覺我對她的喜歡變淡了，甚至是消失了。
除了黃晶晶，還有一個頻繁出現在我生活裡的人。
就是那個學弟張碩，他時不時會約我吃飯。
每次黃晶晶在食堂碰到我和張碩，臉色都不會太好。
她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學弟。
但這一切都不是特別影響我的情緒。
真正影響我的是，自從聯歡會那天回去，我就總是重復做一個夢。
一個春夢。
夢裡的對象是陸予這個混蛋。
夢裡的他唇瓣柔軟，行為殘暴。
每次夢到醒來，我都汗流浃背，要坐在床上緩好久，還要趕在上學前，匆匆忙忙把髒了的被單扯下來塞進洗衣機裡。
我煩得要死，每天心浮氣躁。
甚至為此多買了幾張新床單換著使用。
16
馬上就要到假期了。
黃晶晶找上我。
「宋柯宇，你假期有什麼打算？」
「沒打算。」
我回答得心不在焉，最近太無聊了，放不放假都很無聊。
好像自從陸予不跟我拌嘴，不故意找茬兒，生活就有點索然無味了。
身旁的張碩碰了碰我插嘴。
「學長，我們除夕要一起看電影，你……忘記了？」
「哦，沒，我記得。」Ṫṻₒ
別說生活，感覺嘴裡的米飯都沒味。
假期開始後，就更無聊了，手機都不知道刷點什麼好。
我無精打採地點進綠泡泡，在列表劃拉，看到一個白色的頭像，戳了進去。
陸予這貨也不發朋友圈。
正看著空白的個人主頁，微信出現一條消息彈框。
不會是陸予來找我道歉了吧？
他要是主動道歉，我就原諒他一點。
我知道他嘴犟，肯定不會當面跟我道歉。
微信說也沒關系，我勉強接受吧。
我抱著這樣的心態快速點進去，發現是張碩，他有不會的知識點要問我。
我下床翻開課本，給他找例題講解。
就這樣放了好多天的假，我都沒有等來陸予的消息。
點開我和陸予的對話框，聊天消息還停留在我們剛加上的那天。
他剛轉過來，加了我好友，我們彼此互發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我說，微信加了也不聊天，那還加個屁的微信？
空白的聊天界面越看越氣。
我直接頭像點進去，刪除好友。
愛找我不找我。
誰稀罕。
馬上就到了過年的日子。
除夕，我和張碩在約好的電影院見面。
剛入座，迎面走上臺階一個熟悉的面孔。
陸予也來看電影？
還是一個人？
我一激動差點給他打了招呼，但想到他把我惹生氣了還不來找我，我就閉嘴了。
陸予果然仿佛沒看見我們似的，從我們這排走過。
我還是沒忍住好奇看了一眼，看到陸予在我正後方的位置坐下了。
但他依舊不理睬我，甚至故意仰著臉目視前方，不和我碰撞視線。
隨便。
我憤憤地回頭，張碩對我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他知道我們關系不好。
上次陸予當著他的面連藥都不舍得給我喝。
不過隨即，張碩又想到了電影海報一個好笑的點。
他往我這邊偏了偏，捂著嘴給我講。
我聽完和他一起小聲笑出了聲。
椅背被人用手敲了兩下。
「安、靜、點。」
17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腔調。
自以為是地拖長低音，又帶著理所應當的命令語氣，好像別人都欠他，必須聽他的似的。
但我聽了非但沒有怒火，反而有種久違的快感。
我扭過去看他板著的臉，眼神挑釁。
「哎喲，怎麼？吵著你了？電影還沒開始呢，再說我們聲兒也不大。」
其實我本來想說的是：「原來你會說話啊，之前以為你啞巴了呢。」
但話到嘴邊硬是沒說出來。
「快開始了，閉嘴，你最好給我安靜點。」
還是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真是一點沒變。
電影真的要開始了，我隻能默默將頭扭了回去。
眼神空洞地盯著屏幕，腦子裡不停琢磨陸予剛剛的話。
我在想一會電影結束，我要回懟他一句什麼，最好能懟到他氣急敗壞連著跟我對罵。
於是電影時長兩個小時，我有一個半小時都沒在看。
影片結束散場，我直接就是一個回頭，生怕陸予跑了。
結果胳膊被張碩拽住。
他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學……學長，我有話……要對你說。」
「什麼？」
「我其實……我……我喜歡你！」
我傻了。
我不是 gay 啊。
我剛想張嘴說自己隻是把他當作弟弟。
陸予直接從座位上跳起來了。
他直接在後排扯開張碩拽著我的胳膊，抓著我的手腕，越捏越緊。
他咬著後槽牙，磨牙鑿齒地說。
「宋柯宇，原、來、你是個死 gay 啊。」
「我不是。」
「是嗎？你不是？那你跟他在學校走那麼近？還來看電影？」
「我是不是關你什麼事？而且你怎麼說話呢？gay 怎麼了？怎麼就死 gay 了？你討厭這個群體你就離遠點，別管別人。」
「哦，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離近點咯？」
「我不是這個意……唔……」
陸予隔著一排座椅，發狠地扣住我的後腦勺就吻了上來。
我一瞬間天旋地轉，腦子一片漿糊，卻始終忘了推開他。
一吻結束，我腦子還是蒙的。
不是？他有病吧？
他親我幹嗎？
放開嘴，陸予扭頭看向徹底蒙圈的張碩，語氣兇狠。
「死 gay，看什麼看？滾遠點。」
……
18
張碩看著我，用眼神詢問我。
「學長，我……」
我鬼使神差地衝他點點頭。
「嗯。」
嗯，你滾吧。
我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我不知道腦子抽什麼瘋，任由陸予牽著我走進男洗手間，被他摁在洗手間的牆上發了狂地吻。
他用逼問的語氣問我。
「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和我接吻。」
我大腦已經掉線了，隻是腦海裡重復播放我夢裡的場景。
「我記得沒這麼兇……」
「什麼時候？」
「夢裡……」
「還惡心嗎？」
「啊？」
我想到停電那次，我一開口就說了「惡心」，回家還氣得衝了很久的嘴。
我現在一點衝嘴的念頭都沒有。
「好像，也還行……」
甚至想再吻一會。
我被自己這個念頭雷到了。
……
直到他再次吻上來。
……
直到第二天從陸予的床上醒過來，我人還是麻的。
我是不是瘋了？
但我好像……有點開心？
可他昨晚簡直殘暴至極！
我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和他在一起了。
因為床晃一下，他就發狠地問我一句，究竟同不同意。
一句比一句強烈，我人都要碎了。
……
開學後，黃晶晶一看到我們，就急不可耐地追上來。
她兩眼放光，透露著強烈的期盼欲望，耳朵往天上豎。
「你們！在一起啦？」
「你們是不是在一起啦？！」
「聯歡會那天開始，嗑到現在，天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嗚嗚嗚嗚！」
「家人們，真 gay 子終於讓我給嗑到了！」
陸予板著臉，滿臉不高興，嘴角向下拉，一盆冷水澆下來。
「別亂說，我不是 gay。」
正興奮的黃晶晶人直接傻了，表情呆滯。
「那你們牽手幹嗎？我剛剛還看見你們在校門口接、吻、了。」
陸予眉峰緊蹙，咬了咬後槽牙，沒好氣地撇下一句話，憤憤地拉著我走了。
「我不是 gay，但我男朋友是。」
……
番外
陸予日記
2023.10.1
班裡的黃晶晶挺好看的。
2023.10.2
班裡的黃晶晶挺好看的。
2023.10.5
我得阻止宋柯宇送黃晶晶上學，去他家門口堵他好了，我警告他不許送黃晶晶。
2023.10.10
宋柯宇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他追不上黃晶晶一天天就知道陰陽我！
2023.10.15
宋柯宇有病吧，黃晶晶都不搭理他, 他舔個屁啊！
2023.10.20
宋柯宇沒病吧？他人長得不賴, 嘴怎麼那麼臭呢，罵我幹嗎？
2023.11.1
其實宋柯宇還真挺好看的。
2023.11.20
我最近老是忍不住看宋柯宇, 尤其實驗課的時候，和他坐一排, 我總是往他的方向看。
但是每次我一看他他就罵我, 說我是不要臉的舔狗。
誰舔誰心裡沒點數嗎？
2023.11.30
今天我水灑到黃晶晶桌子那邊。
我擦了擦桌子，宋柯宇又罵我是不要臉的舔狗。
他有病吧？
我還沒還嘴，居然停電了。
停電的那一秒我看到黃晶晶的人影往桌子底下鑽, 我知道是因為她抹布卡桌縫底下了。
然後我就聽到左邊，也就是宋柯宇的位置，椅子摩擦地面後撤的聲音。
這死舔狗又瞎搗鼓什麼呢？
我打算湊近點看看。
我剛一湊近，我直接被親了。
靠, 這老子初吻！
但一想到是宋柯宇，我莫名其妙地沒有立馬松開唇。
稀裡糊塗親了十分鍾。
激烈處我還學電影裡伸了該伸的東西。
他嘴還挺軟。
我正陶醉呢，來電了, 我人清醒了，趕緊先發制人罵了他一句。
靠，我在做什麼？
我威脅宋柯宇, 嚇唬他讓他不要到處亂說。
我怎麼會跟一個男人激吻十分鍾？
而且我還挺享受我好像？！
我越氣，嘴上罵得越兇, 我知道我其實是在罵自己。
我感覺我真變態。
2023.12.1
我夢見宋柯宇了, 真操蛋。
2023.12.2
我又夢見宋柯宇了，真操蛋。
2023.12.3
明明我知道今天黃晶晶請假不去學校。
但我早上還是鬼使神差去宋柯宇家堵他了。
他腦子沒病吧, 過馬路燈都不看, 他是腦殘嗎？
他真是腦殘，和我坐一起他頭都能摔我大腿上。
摔就摔了，他一直不起來對著我褲子哈個屁的氣！
我競賽呢, 我競賽前還得著急忙慌地去洗手間解決生理問題。
教授說了讓我們晚上好好相處他還故意那麼晚回來。
我沒來由地生氣, 不想理他。
2023.12.20
我嘗嘗這小子做的蛋糕。
還不錯, 就是人有點兇。
我腦子一抽問他敢舔嗎。
他是笨蛋嗎, 喝那麼多酒？
我給他買了醒酒藥和蜂蜜水，但是拉不下面子給他。
我恨我自己嘴賤, 老是控制不住說些難聽的話。
他睡了, 不喝醒酒藥怎麼行？
我把藥泡在蜂蜜水裡，腦子一熱，就用嘴渡給他了。
他醒了, 我不敢看他。
本來就不敢看他還抽到和他對視，我心率直接炸了。
我更不敢面對他了, 心裡亂七八糟, 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我是變態嗎我？
我沒臉見他了。
2024.1.10
我已經很久沒跟宋柯宇說過話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我感覺自己亂極了。
2024.1.20
放假了，黃晶晶給我說宋柯宇和張碩除夕要一起看電影，還把地址和場次發給了我。
關我屁事。
2024.2.8
我問問宋柯宇明天是不是真的要去看電影。
宋柯宇有病吧, 怎麼還把我刪了？！
2024.2.9（除夕）
聽說那個電影還挺好看的, 我就來了。
2024.2.10
宋柯宇在那種時候怎麼還會撒嬌，跟他平時兇巴巴的小模樣一點也不像。
我知道，我是喜歡他的, 我要好好改改嘴硬這個臭毛病。
2024.2.25
開學了，我這嘴怎麼還跟死鴨子一樣？
不行，我得讓宋柯宇給我親軟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