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一臉色難看的，隻有對面的鍾煜。
我去了趟洗手間。
「我說怎麼被標記了。」鍾煜忽然出現在我身後。
「原來是勾搭上了我那個瘸子哥哥。」
他伸手就要來扯我。
我早有防備，一個彎身就躲開了。
揍也揍了。
鍾煜已跟我毫無關系了。
我直接理都不理，徑直往外走。
「鍾韫有信息素缺失症，你一個 Omega，發情期他撫慰得了你嗎？」
三番兩次都在說鍾韫的不是。
我終於忍不了了，抬腳就往他身上踹。
鍾煜這個草包躲閃不及，嚎叫一聲。
「怎麼回事？」鍾韫拄著手杖走過來。
「哥，一個貪圖錢財的 Omega，你放身邊做什麼？」
鍾煜忍著痛，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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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韫看向了我。
「哥哥。」我不免有些緊張。
鍾韫冷聲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了解，用不著你一個外人。」
趁著鍾韫轉身，我又踹了鍾煜一腳。
坐上回去的車時，鍾韫仔細查看著我的腳。
「踹痛了怎麼辦？」鍾韫溫聲問。
我面上一熱，原來還是被他看到了。
我還想著維持著小白花撒嬌精 Omega 人設呢。
「我收著力道呢。」我不好意思地將腳收回來。
「鍾煜前幾天一身傷，是你弄的？」鍾韫忽然問。
鍾煜一個 Alpha 莫名其妙帶了一身傷，身上還有 Omega 信息素。
信息素能讓明眼人一下子就猜到傷是 Omega 揍的。
所以鍾煜根本不敢大張旗鼓地要報仇，隻能默默咽下這口氣。
我咬了下唇，猶豫著要不要承認。
我拿捏不準鍾韫喜歡的是什麼樣的。
萬一承認了，喜愛值減了怎麼辦。
鍾韫捏了捏我的手指，「怎麼不說話了？」
「……我弄的。」我小聲承認了。
沒想到系統卻提醒我，鍾韫的喜愛值再次上漲了。
我松了口氣。
他喜歡就好。
「你身上沾到的信息素，是鍾煜的吧？」
我點了點頭。
「他做了什麼？」鍾韫不經意地問。
於是我添油加醋地把鍾煜對待我的事情說了一通。
說完，鍾韫面色不虞地打了個電話。
過幾天，我就聽到了鍾煜腺體被毀的小道消息。
搞得我暗自在家竊喜了好久。
15
最近外界都知道，單身多年的鍾韫多了個 Omega。
而且還帶回家見家長了。
Omega 粘人得緊，經常來公司找鍾韫。
偏偏鍾韫將 Omega 寵得不得了，就差上天摘星星給他了。
我聽著這些傳聞，忍不住咋舌。
好像也沒有這麼誇張吧。
我最過分的也就是喜歡讓鍾韫抱著我走而已。
而且我現在生存時間很足。
我來公司找鍾韫，還經常給他帶我買的外賣，特意裝在我買的飯盒裡呢。
我也是很寵鍾韫的好不好！
這麼想著，我推開會議室的門。
裡面的人齊齊看向門口。
我揮了揮手，「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
「我找鍾韫有事。」
鍾韫筆一扔，手杖一拿，幹脆利落地起身，「散會。」
說完，他拄著手杖穩穩地向我走來。
眾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辦公室門一關，鍾韫就吻了上來。
看吧，都不是我主動的。
外界的傳聞怎麼都不打聽準一點。
分明是鍾韫對我饞得緊。
一吻畢，我被鍾韫抱著去沙發上。
「我這麼做大家會不會有意見？」我忍不住問。
我自顧自回答：「有意見他們也得憋著。」
聞言，鍾韫笑了，沒有反對。
「我去看了相關的書，還去醫院和網上咨詢了。」
我靠了過去，想去觸摸鍾韫頸側的腺體。
「我看大家都說，信息素缺失症不一定是一輩子的事情。」
「是有可能通過 Omega 信息素刺激後恢復的。」
「哥哥，我每天都給你釋放信息素吧。」
說著，我開始釋放出高濃度的信息素。
茉莉花香在辦公室裡鋪散開來。
「不用。」
鍾韫輕輕按了一下我的腺體，「沒有信息素也挺好的。」
我瞬間抖了一下身子。
「還是說我沒有信息素你就不喜歡我了。」他低聲問我。
我搖搖頭，腺體被他按得發紅。
他將輕按改為撫摸，「你沒有必要特意為我釋放信息素。」
「留著晚上給我聞就好了。」鍾韫低聲在我耳邊道。
我耳根子一熱。
但我也是有私心的。
離開之前，我想知道鍾韫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可我想聞，哥哥。」我認真地盯著他。
鍾韫信息素缺失症恢復了。
他以後要是遇到喜歡的 Omega，就不會因為信息素缺失而安撫不了。
我希望他在我離開後能幸福美滿。
沉默了半晌，鍾韫點頭，「好。」
我指了指辦公桌上那個格格不入的飯盒，「午飯我放你桌子上了。」
「辛苦你了。」鍾韫捏了捏我的手，「其實我在公司食堂吃就好了。」
不辛苦。
辛苦的是飯店師傅和外賣小哥。
我理直氣壯：「那不行，這可是我特意給你弄的愛心午餐。」
「我會吃完的。」鍾韫點點頭，打開飯盒。
「你先自己逛逛去，我下班陪你。」
16
隔天，剛拿上外賣合上門，門鈴又響了。
還以為是外賣小哥差了什麼東西，我連忙打開。
入眼是一個眼熟的女孩。
女孩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旻安哥，我是鍾韫的妹妹李熙瑤。」
「我媽讓我給你和哥哥送燉湯。」說著，她揚了揚手裡的保溫桶。
我側身讓她進來，「巧了，我剛想去給鍾韫送飯呢。」
「旻安哥，你喜歡吃我爸飯店的菜怎麼不早說呀，怎麼還點外賣，直接讓哥哥打電話就好了。」
聞言，我笑容一頓。
剛拿的外賣沒來得及拆開裝飯盒，居然被鍾韫妹妹撞見了。
等等！
她剛說的……她爸爸的飯店？！
後知後覺，我想起來每次送飯時，鍾韫欲言又止的表情。
因為第一次看他吃得很好，也防止他吃出不一樣的味道。
我基本都點的這家。
感情他一直知道我給他的愛心午餐是外賣。
我直接連午飯都不給他送了，外賣留著自己吃。
傍晚，鍾韫回來時，看到我還莫名帶著委屈。
他擱下手杖，湊過來抱我，「今天在忙什麼？怎麼沒有你的愛心午餐？」
我看了他一眼。
他分明都知道，還配合我演戲。
「你是不是……」我指了指中午故意沒丟的外賣袋。
「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點的是外賣，不是自己做的。」
鍾韫揉了揉我的腦袋，「嗯，知道。
「但是你給外賣重新裝飯盒擺盤，還送過去給我，難道不辛苦嗎？」」
辛苦。
當然辛苦。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湊近他時，我隻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不知鍾韫的信息素會是什麼樣的。
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聞到。
我盯著他頸側的皮膚，「我給你釋放信息素刺激腺體吧。」
「好。」鍾韫點頭，沒有像上次一樣拒絕。
系統忽然「叮」了一聲。
「鍾韫喜愛值到達 95%。」
17
時間一天天流逝。
距離我回到現實世界十拿九穩了。
可是我突然開心不起來。
「系統，我離開之後，鍾韫會怎麼樣？」
系統沉默了半晌，答道：「宿主，你不用太在意這個。
「這個世界不過是由代碼組成的，鍾韫隻是其中一部分。」
可是我真真實實跟他相處了好一段時間。
那些歷歷可見的點點滴滴，並非是代碼。
從我突然闖入他的生活，到現在他習慣了我每次見他時的親吻。
他溫和地接受了我這個闖入者。
甚至連我為了見他而編的話，他都不覺得荒謬，還會安撫我。
那我突然離開了呢。
他該怎麼辦？
一時間，我不想完成任務了。
「宿主，別忘了，任務失敗你會被抹殺掉。」
我心不在焉地道：「我記得的。」
可是我滿腦子隻剩下——
我離開後，鍾韫怎麼辦？
我回去後，想鍾韫了怎麼辦？
鬱鬱寡歡伴隨了我一下午，直至鍾韫回來。
鍾韫一回來，不需我主動，就先跟我接了個吻。
「怎麼愁眉苦臉的？」
因為我要離開了。
我問了一個一直想知道的問題：「當初我發情期，你為什麼會答應過來？」
「就因為這個愁眉苦臉？」鍾韫愣了一秒。
鍾韫笑了笑，「我隻是很好奇。」
「怎麼有個 Omega 這麼大膽，能讓一個沒有見過面的 Alpha 來安撫他的發情期。」
「然後呢？」我追問他。
「我想著這個 Omega 這麼大膽，那我也大膽一次好了。」
得到了答案之後，我依舊開心不起來。
我斟酌著開口：「我要是突然有一天離開了，你、你會怎麼做？」
鍾韫臉上表情不變，將我抱在懷裡。
「那就珍惜當下。」
心裡倏地像有一股暖流經過，我張了張嘴。
想跟他坦白了。
我不知道完成任務後，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以什麼方式消失的。
雖然我也不確定我消失後鍾韫會不會難過。
但與其突然消失讓鍾韫難受，還不如主動跟他解釋一切。
顧不得暴露身份的結果，我手臂緊緊環在鍾韫身上。
「鍾韫，其實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跟他說：「我是一個攻略者。」
「所以你的任務是攻略我嗎？」鍾韫溫聲問。
他對於突如其來的事情接受得一向很快。
譬如之前我發情期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又例如現在。
承認攻略他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臉禁不住燒起來，點點頭。
「所以成功之後你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嗎？」鍾韫又問。
「對，無論成功與否。」我抿了抿唇。
心裡悶悶的，不想讓這件事情發生。
可是無論我選擇完成任務，還是任由任務失敗。
我在這個世界的結局都是消失。
「怎麼樣才算成功？」鍾韫手臂收緊了些，輕柔的吻落在我臉上。
我閉了閉眼，「你愛上我，還有完全標記。」
18
清輝的月光灑落下來，將昏暗房間照得明亮。
我縮在鍾韫的懷裡, 享受著進入倒計時的溫存。
房間裡，到處都是茉莉花香, 連同角落也不放過。
似乎也不舍得我的離開，鍾韫今晚格外兇。
情到濃時，他舌尖舔過我的腺體。
我難以自抑地他身下顫抖。
此時他對我的喜愛值已達到了百分百, 差的就是完全標記了。
可標記完後會發生的事情，卻讓我們同時陷入了沉默。
「回去吧。」
鍾韫低聲說道，細碎的吻一個接一個落在我身上。
他低頭咬上我的腺體。
剎那間, 鍾韫缺失多年的 Alpha 信息素如狂風暴雨般朝我湧來。
外面分明是黑夜。
可房間裡卻散發著烈日的暖融。
直到這一刻, 我終於知道了鍾韫的信息素是什麼樣的。
如同他對我的態度一般。
他的信息素是烈日氣息。
「沈旻安, 要記得我。」
鍾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還有, 我愛你。」
黑暗席卷而來，將我吞沒。
耳畔傳來電子音。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務！」
「歡迎回家——」
19
無邊的黑暗將我牢牢纏住。
如同溺水一般，我無力掙扎著。
刺耳的鬧鍾聲在耳邊響起。
我努力睜開雙眼，眼皮卻好似被塗上膠水。
終於, 眼睛猛然睜開，我盯著熟悉的天花板。
心髒怦怦直跳，汗如雨下。
拿起手機關掉鬧鍾，我發現時間隻過去了一個晚上。
難不成……是夢嗎？
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又一幕的畫面。
和鍾韫在一起的畫面歷歷在目。
我在他那個世界裡生活了大半年, 可現實卻不過一個晚上。
腦海中再沒有響起系統的聲音。
一切就好像隻是我的一個夢。
我閉了閉眼, 企圖繼續見到鍾韫。
恍惚裡, 我聽見有個熟悉的女孩聲音。
「哥哥, 為什麼那麼喜歡旻安哥啊？」
半晌，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鍾韫的。
「因為他從來都是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我。」
「他會讓我抱他走, 會無所顧忌坐在我腿上。」
「而不是時刻小心著我的腿，把我當易碎品。」
沉默維持了一小段時間。
我正以為我的夢又要結束時。
那兩個聲音又再次響起。
「哥哥，你真的要去嗎？」
Alpha 的聲音很是堅定。
「嗯，他在等我去找他。」
再度從夢裡醒來, 密密麻麻的痛意從心口傳來。
酸澀得讓我喉嚨發幹。
窗外的鳥鳴清脆，將我拉回現實。
「沈旻安，日上三竿了，還不醒啊！」
Omega 爸爸的聲音驟然傳來。
我揉了揉眼睛, 含糊應了幾聲。
「咱們對門來了個新鄰居，正在搬東西，你趕緊起床過去幫忙。」
素不相識的鄰居。
我幹嘛要特意起床過去幫忙搬家啊！
我將自己砸回被窩裡，「不去！」
「你這孩子！」Omega 爸爸過來拎起我。
「人家小伙兒孤零零一人，腿腳還不方便。」
「讓你去幫個忙都不肯。」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冷, 我自己去就好了。」
聞言, 我愣住了。
孤零零一個人。
腿腳不方便。
是……是鍾韫嗎？
我不敢想。
不用 Omega 爸爸多念叨, 我鯉魚打挺翻身下床去洗漱。
推門而出時，對面房子的大門敞開著。
在發情期完成了標記，我的攻略任務也隨之完成。
「他眼」屋內有人影在走動, 我依稀聽到沉悶的手杖落地聲。
我心口止不住發顫。
人影閃動，我終於忍不住走進去。
我揚聲喊住了他：「鍾韫！」
那人的腳步停住了。
「是鍾韫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朝我走過來，「怎麼不喊哥哥了？」
眼眶發酸，我一個箭步衝進他懷裡, 「哥哥！」
他張開雙臂接住我，「嗯，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