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個小糊男團的隊長。
晚會等謝幕時，金紙掉進了我眼裡。
我求拽哥忙內幫我吹出來。
當晚，我倆錯位熱吻圖，屠了熱搜。
我悟了。
潑天富貴在眼前，我賣的 CP 必須甜！
1
#這對 CP 太勇了#
#煙花捧臉熱吻神圖#
#原耽走進現實#
剛下元旦晚會的舞臺，妝還沒卸，團裡四個人就被喊來開會。
酒店裡，經紀人李哥激動地讓我們看熱搜。
我掏出手機，點進熱搜第一。
詞條裡是我和賀逸峤的照片，拍攝於今晚。
當時，主持人把所有的演員歌手叫到舞臺中央，等待跨年鍾聲敲響。
我們團糊得很，隻能站在最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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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零點鍾聲敲響，無數煙花騰空而起，滿天的金紙彩帶落下來。
忽然，我眼睛一陣刺痛，金紙掉進了眼裡。
越揉眼睛越疼，沒辦法，我拽住身邊人的腕骨，把臉湊過去，央求道：
「幫我吹一下。」
站在我旁邊的是團隊忙內，賀逸峤。
平時都冷著一張臉，不愛搭理人。
他愣了一會兒，沒有動作。
我心裡一涼，暗想找錯了人。
下一秒，我的臉被人捧起來，他低頭湊近。
逆著光，加上我眼睛被揉出了淚。
他湊近的這一幕，落到我視線裡，變得十分潋滟。
溫熱呼吸，吹動濡湿睫毛。
快門就是在這一刻被按下的。
角度選得十分好，從我的斜背後抓拍。
賀逸峤一身深灰色掐腰西裝，肩寬腿長，彎腰捧住我的臉。
我穿著淺灰色寬領毛衣，手扶著他的肩膀站穩，抬頭將臉送向他。
像極了熱戀的情侶在接吻。
照片裡，我們身後煙花綻放，頭頂金紙散落，將氛圍烘託得如夢似幻。
這張圖立刻在一眾明星禮服或祝福的詞條中，脫穎而出，衝上熱搜前列。
【氛圍感真得炸裂，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的糧了！】
【這哪裡是元旦，這是原耽啊！】
【現在的小情侶太敢了，這是我能免費看的嗎？】
【5 秒鍾，我要這兩個神仙的全部信息。】
【去搜了一下，這團這麼糊嗎？】
【這倆每天親一親，炒成頂流不操心！】
2
我放下手機，和李哥解釋：
「當時金紙掉我眼裡了，賀逸峤幫我吹而已，並不是……」
親吻兩個字我說不出口。
李哥大手一擺：「吻不吻的，這是țū́ₔ重點嗎？」
他提高嗓音：「重點是，因為這張圖，SKY 的全網搜索量飆升。」
SKY 就是我們團的名字，團裡一共 4 人。
李哥繼續說：「我剛接到電話，《周六嗨一下》的節目組邀請咱們團上綜藝。」
我傻眼了，《周六嗨一下》可是國民老牌綜藝，娛樂圈風向標，每期都會邀請熱度最高的藝人。
誰能想到，我勤懇當了快十年練習生，最後卻是因為一張錯位接吻圖紅的？
十年唱跳無人問，一朝賣腐天下聞？
不過我立刻接受了現狀，能紅就行了，還要啥自行車？
隊友裴佑激動地抓住李哥的手：
「太好了！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 SKY 了。」
李哥表情嚴肅起來：
「但《周六》排期太滿，加上元旦到新年期間還要出特別企劃，真正輪到你們去錄節目，要等兩個月後。
「而且，播出版本的鏡頭肯定是按當時人氣剪的。
「現在這張圖爆了，觀眾對你們產生了好奇心，要是接不住粉，播出時熱度沒了，鏡頭被一剪沒也難說。」
李哥這番話說完，除了賀逸峤始終蹺著二郎腿保持著冰山臉。
剛剛還興奮的隊友都蔫了。
娛樂圈瞬息萬變，最不缺的就是新人新聞。
拼殺到一個在觀眾前露臉的機會都難，更何況讓他們長久駐足？
李哥清了清嗓子：
「目前能確定的是，節目給了我們兩支舞蹈展示機會，一支團體舞，一支雙人舞。
「雙人舞的名額肯定有原川，最好當然是賀逸峤配合小川跳，接一波 CP 粉流量，但……」
在場的人都明白李哥沒說完的話。
賀逸峤跳！舞！太！差！了！
四人團裡，隻有賀逸峤是空降，雖然臉和身材很絕，但唱跳雙廢，絕世舞痴。
被粉絲吐槽：跳舞像大祭司求雨。
李哥捏了捏眉心：
「目前公司的安排是，到正式錄節目前，每星期直播三次，展示你們日常練舞和生活，接住這次流量。
「小川，你這兩個月的任務是，帶賀逸峤練舞，效果好的話，雙人舞就你倆上。」
裴佑舉手爭取：「李哥，你看看我唄，我和小川跳雙人舞不行嗎？」
3
我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裴佑和我同期進公司當練習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小時候他就很會來事，開朗圓滑，經紀人和公司上層都喜歡他。
我曾經把他當最好的朋友。
青春期發育時，我意識到，我喜歡男生。
我對此很迷茫，和裴佑坦白了這件事。
他聽完立刻退開，表情嫌惡。
「那你千萬別喜歡上我，真惡心，死 gay。」
從此，他開始疏遠我，甚至聯合ţṻ³其他練習生霸凌我。
往我的洗面奶裡放辣椒粉，把我的演出服剪壞……
直到和我們同期進來的練習生都被篩選出去。
他沒了同伙，我的景況才好轉。
後來我和他成團，每次在聚光燈下彎腰鞠躬，說團隊介紹：「大家好，我們是 SKY。」
我都很想笑出聲。
成團後，我們正式進入公眾視線。
我是舞擔，舞蹈水平過硬。
雖然團糊，但公司發我的幾段跳舞視頻出了圈，我的人氣成了團內最高。
裴佑發現在我身邊出現能吸 CP 粉、蹭流量後，開始黏著我。
在沒鏡頭的地方，卻又恢復嫌惡的表情。
這次我和賀逸峤意外出圈，裴佑嗅到了爆火的機會，竟然想和我跳雙人舞。
如果這次和他跳了，CP 粉規模壯大、被公司捆綁，那我以後更沒法擺脫他了。
就算能解綁，以他的心眼，肯定會虐粉提純吸死我。
想想都恐怖。
裴佑說完提議，李哥思考了一會兒。
「你的舞蹈功底是不錯，和小川跳更合適，但目前大勢是小川和賀逸峤。」
李哥並沒有把話說死：「先看這兩個月的情況吧，要是小賀跳不好，就你上。」
我立馬打斷：「李哥，我相信小賀可以跳好！」
賀逸峤終於開口了，語氣慵懶，內容堅定。
「李哥，我能跳好。」
4
第二天，直播開始，一大批觀眾湧進來。
彈幕熱火朝天。
【大部隊在哪裡！小人間在哪裡！】
【我斷網了嗎？小人間是啥？】
【是原川寶寶和小賀的 CP 名啊。】
【為啥？】
【因為，人間不直。】
【嚯哈哈哈，正確、中肯、一針見血。】
一下進來這麼多人，我第一次賣腐，有點緊張。
目前舞蹈室，就我和賀逸峤兩個人。
李哥說讓我倆先把粉絲吸引進來，再讓團內其他成員ŧůₐ出鏡。
我看了眼我的賣腐搭檔，賀逸峤正在調整舞蹈室的燈光。
賀逸峤是忙內，成天冷著一張臉不理人。
喜歡的人叫他拽哥，討厭的人罵他臉臭。
不知道開會時，他聽懂李哥的意思沒？
直播用意，表面練舞，實則賣腐。
要是他反感，我也不能上趕著貼他。
尷尬的氛圍飄在我們中間。
彈幕也察覺到了。
【怎麼感覺這倆並不熟啊。】
【像極了我被推去跟同事 social 的樣子。】
【老實說，視頻沒有圖好嗑。】
此時，練舞室的門被打開。
「你們還沒開始吧！喏，我來給你們加油！」
裴佑笑得很有感染力。
拿了兩瓶飲料過來，遞給我和賀逸峤。
賀逸峤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眼睛，他低頭，雙手插兜，沒動。
「不渴。」
裴佑眯了眯眼睛，笑著把水放在椅子上。
「好吧，那你渴的時候記得喝哦。」
彈幕飛快滾動。
【這個小哥哥好溫柔啊！】
【賀逸峤有點不尊重人了吧，情商好低的樣子。】
【老粉過來科普，賀逸峤是皇族，唱跳雙廢還天天冷著臉，跟誰欠他幾百萬似的，我是嗑不動他和小隊長。】
【原川*裴佑，集郵 CP 了解一下。】
【Vocal 這 CP 名，一聽就 be。】
裴佑把另一瓶汽水擰開，遞給我。
還附贈了個歪頭笑。
礙於有鏡頭，我伸手去接。
沒想到他丫的順勢伸手揉了揉我的發頂。
「真乖。」
我要吐了家人們，這腐還真不是誰都能賣得來的。
為防止他繼續得寸進尺。
我抓著他手腕，把他推到門口。
「你上午不是安排了聲樂課，快去吧，這邊不用你操心。」
他死抵著門，手腕一扭握住了我的手。
「好，那我下課就來找你。」
又揚聲叮囑了下賀逸峤。
「小賀你別欺負我們小隊長。」
我懷疑他私底下培訓過「麥麸實操」。
彈幕裡，已經有小部分不明真相的ţú⁼觀眾開始倒戈。
【有一說一，集郵更有家人感哇。】
【感覺裴佑是專程過來宣示主權的，他真的，我哭死。】
【我還是更吃溫柔人設，冷臉什麼的，真受不了。】
終於送走了瘟神，我背靠著門。
感慨接下來這腐該怎麼賣哦，我不會真要和裴佑跳雙人舞吧。
賀逸峤走到我跟前，手裡拿了一張湿巾，低頭握住了我的手。
他用湿巾細致地擦拭我的手心。
「擦幹淨。」
我懷疑，他也上過「麥麸實操」。
5
發覺賀逸峤並不排斥賣腐後，我放松了些，正式展開舞蹈教學。
我的想法是，稍微賣一點。
千萬不能像裴佑弄得那麼越界，最終我們還是要靠實力留人。
熱完身後，從基礎動作教起。
今天，我打算幫他糾一下幾個基礎舞蹈動作。
我是舞擔，從小就練習跳舞，投入舞蹈教學之後，我就沒那麼緊張了。
賀逸峤舞蹈動作雖然很差，但是學得很快。
我動作分解完之後，他能夠很快找到和我的差距，迅速模仿補齊。
個屁。
頂胯這個動作，我教了十幾遍他還是不會。
這可是男團舞必備啊，不會怎麼行？
舞蹈室暖氣很足，我穿著白色寬松 T 恤，示範了一遍頂胯動作。
賀逸峤把帽子摘了，揉了揉凌亂的頭發。
「我會了。」
然後他把這個動作做成了……抖腿？
我糾正他：「你的腿要定住，這個動作腿是不能動的。」
賀逸峤懶散地比了個 OK。
然後他把這個動作做成了……抬腰？
他這腰看起來，比我二大爺的還硬。
我看得著急，直接上手。
「胯就是這兩個突出的骨頭，你感受到了嗎？」
他眼裡有一瞬間的茫然。
低頭看我，點了點頭。
我的左手沿著他的後背，挪到了他肩膀。
越摸心越涼，這身體的僵硬緊繃程度，楊麗萍老師來了也難教哇。
「做這個動作時，隻需要胯部發力，腿和肩背都別動，明白了嗎？」
他別開臉，語氣突然變得很輕柔：
「明……明白了。」
我問：「胯在哪兒？」
他伸手去摸。
「你摸我幹嗎？摸你自己的胯。」
我看他這樣，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學舞上。
我嘆了口氣，一手放在他胯前，一手扶著他的後腰。
「控制住，腰別動，用左胯去頂我的手。」
他僵硬得不行，汗滴沿著他的下顎線滑下來，滴到我手上。
我幫忙喊拍子，嘴裡鼓勵他。
「頂，好，做得很好。」
這次他的胯頂上了我的手心，做得還算標準。
「好，松下去，加油，再頂一次。」
我對跳舞要求比較高，讓他練了幾十組頂胯。
確定動作沒有大問題了，才停下。
一不跳舞，我就恢復了平時唯唯諾諾的狀態。
剛剛好像，有點兇。
而且也沒顧上賣腐。
我趕緊補救。
「沒事，第一次能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你腰部力量很強的，找到發力點後，進步得很快。」
他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似乎是聽進去了。
「都是隊長你教得好。」
彈幕沸騰了。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這是不付費能聽到的內容嗎？】
【四舍五入一下……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