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張思毅差點笑出聲來:“不是吧?”
顧逍卻沒有他這麼幸災樂禍,反而嘆了口氣,道:“前兩年我回T大看當初教我建築史的一位老教授,那位教授為人寬厚和善,據說以前B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會去找教授聊天。聊的過程中,教授給我看了一封信,那封信B是寫給她的,但是B在信裡提到了我,解釋了他討厭我的原因。”
張思毅:“什麼原因?”
顧逍:“說是因為有一天速寫課上,我嘲諷了他一句畫畫畫得不好。”
張思毅:“……”臥槽,就這原因?他還當什麼深仇大恨呢!
顧逍聳聳肩道:“那句話我已經完全記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以什麼口吻說的,但我想肯定不會是嘲諷。”
張思毅也覺得,顧逍那麼厲害,他要是遇到一個不如自己的人就嘲諷,這輩子估計都嘲諷不過來。再說了,就算是嘲諷又怎麼了?被人吐槽兩句都忍受不了,那人什麼心理素質啊。
“那之後,他就把我幻想成他的假想敵,處處針對我,可他又哪裡都比不過我,所以慢慢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他休學後回老家接受治療,前兩年好轉了很多,就給教授寫了那封信,還在信裡還對我表達了歉意,當然,不是直接對我說的,他可能永遠都拉不下那個面子吧。老教授以為我會為B的事情心存芥蒂,所以才悄悄給我看,希望我能釋懷,”顧逍頓了頓,“其實我根本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張思毅“噗嗤”一笑,越發佩服顧逍的強大,同時在心裡暗暗下誓,自己也要像顧逍一樣,隻有內心強大,才能邪魔不侵。
顧逍喝了口牛奶,繼續道:“但是老教授的舉動讓我覺得很善意,算是挺感激。而且看了那封信,我對人性也多了份理解,你說B可惡嗎?說實在,他也挺可憐的。”
張思毅點點頭,就是,顧逍都沒出一招一式,那家伙就自取滅亡了。
顧逍:“昨天晚上,聽到陸喬對著樹哭,還哭得那麼傷心,我一下子想到了B,或許身處心理困境中的他們是真的很痛苦,很絕望。所以,有時候拉他們一把,遠比推一把更能有效的解決問題。”
張思毅舒了口氣:“聽你說這麼多,我好像也不生陸喬的氣了。”
一旦心裡放下了,張思毅也覺得豁然開朗,心情重新瞬間好了起來。
他仰頭咕嚕咕嚕把剩餘的牛奶喝了,清晨還沒什麼人,張思毅快速偏頭湊過去,大著膽子在顧逍臉上親了一下。
顧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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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嘴唇上殘留的奶漬印在了顧逍臉上,張思毅一陣傻笑。
顧逍眯起眼睛看著他,抬手蹭掉臉上的牛奶,接著湊到嘴邊,極具魅惑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張思毅:“……”操!太犯規了!
他捂著鼻子滿臉通紅地轉過身,退開好幾步,跟這個移動的荷爾蒙保持安全距離。
顧逍看著張思毅逃跑的背影,輕哼了一聲,心道,回去再收拾這家伙,都敢在外面挑逗自己了,看來時機已經成熟了。
回到客棧,同事們也都起床了,八點集合,不少人已經整裝待發。
陶斐打著哈欠,抓著亂糟糟的頭發從樓上下來,看見張思毅後問:“你倆昨晚去哪兒鬼混了?”
張思毅:“啊?”
陶斐:“一晚上沒見人影,你們昨晚到底回來睡覺了沒有?”
張思毅:“回來了啊,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早上起來你又還沒醒。”
正說著,張思毅在陶斐身後看到了陸喬的身影,他一時又有點緊張。
陶斐繞過他跟顧逍打招呼去了,陸喬徑直走到張思毅面前,整個人縮著肩膀,手裡緊緊地不知道攥著什麼。
張思毅沒躲沒避,盡量心平氣和地看著他。
隻見陸喬遞過來一個橙色的瓶蓋,張思毅低頭一看,頓覺心頭一熱。他重新看向陸喬,一掌拍在地方肩頭上,笑道:“一個人胡思亂想什麼啊,加油吧。”
陸喬歪歪嘴,眼睛還有點紅腫,也許一晚上都沒睡好,但他的臉上卻綻出了燦爛的笑容:“嗯。”
第170章 壁咚
一行人在京都停留了兩天,參觀了龍安寺、金閣寺等日式古建築,又去了伏見稻荷大社看狐狸神,之後前往嵐山泡溫泉。
日本的溫泉文化聞名遐邇,來一趟若不泡泡溫泉等於白來。
這日晚上泡完溫泉,同事們穿上了旅店提供的日式浴衣,四人一組地圍坐在一起喝茶打牌吃麻薯。
和式浴衣樣式素雅,襟口寬敞,然而大部分男同事穿上後看起來都相當猥瑣,尤其是朱鴻振那個胖子,讓人忍不住聯想到部分成人片裡的主角。
但也有人能把它穿得相當風雅……譬如顧逍。
看看自己,再看看顧逍,大伙兒就明白了為啥衛階的舅舅會說出“珠玉在側、自慚形穢”這樣的感慨詞,因為這八個字就是他們此刻的心情寫照!
顧逍靠在塌上.未被衣襟遮掩的鎖骨、胸膛肌膚在溫泉的潤澤後顯得細膩光滑、潔白如玉,他一手執牌,一手支著腦袋,慵懶地掃了一眼方桌上的對局,接著放下支頭的手,抽出三張牌,一面把牌送出去,一面淡淡地啟唇道:“跟。”
張思毅全程看著這個動作,視線一寸未移,明明這麼正經的表情和語氣,他卻看得差點又噴鼻血……這樣的顧逍,實在是太性感了!
“該你了。”朱鴻振伸出腳碰碰張思毅。
“哦、哦!”張思毅立即收回思緒,耳根灼灼發燙,兩條腿不由自主地籠了起來,掩飾自己身體的某處反應。
可沒過一會兒,他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顧逍身上,視線上上下下地掃著顧逍全身,沉溺男友的美色無法自拔。
一局牌打完,張思毅有點受不了,決定去上個洗手間,順便透透氣。
出房間時,他聽見隔壁女區傳來一陣用日語聊天的嬉笑聲,公共區域隻用半人高的布簾隔開,張思毅偏頭看去,隻見布簾下方露出幾個日本妹子的小腿。
這一幕原本對任何直男都具有極大誘惑,可張思毅的內心卻波瀾不驚。
轉身走了兩步,他才反應過來一一臥槽!他現在對女人都已經起不了反應了嗎?他在基佬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了嗎!?
到了洗手間,張思毅撩開衣擺小解,一邊低頭審視著自己的身上的浴衣。
說實話,小日本這服裝真的挺那啥的,也不知道他穿這樣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子。
正想著,顧逍也來了,張思毅一扭頭看見他,腎上腺素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直往上飆……冷、冷靜個屁!顧逍就是他的春藥!
本以為顧逍也是來小解的,不料對方竟然直接朝著他走了過來。
“……幹嘛?”張思毅隨口問了一句。
顧逍不回答,反倒越靠越近,張思毅這才覺得不對,手忙腳亂地理好衣擺,轉身道:“你、你幹嘛?”
可是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地被顧逍抓住手用力扣在了洗手間的擋板上.背和手肘撞在後頭發出了“咚”一聲響。
張思毅:“……”
顧逍湊上來在張思毅臉頰、下颌、脖子四處嗅著,像是餓久了的人間見了一塊美味的蛋糕,嚴重帶著毫不遮掩的欲望。
張思毅無力地揚起脖子,承受著對方的親吻,或者說並不是吻,顧逍的嘴唇都沒有碰他,隻是在聞的過程中鼻尖偶爾蹭到他.以及呼吸拂過肌膚……
可這種若有似無的碰觸反比真實的親吻更讓人覺得撩撥,而顧逍扣住張思毅手腕的力道也清楚地彰顯著他此刻是在如何忍耐自己的衝動。
張思毅渾身戰慄,有那麼一瞬間,他迫切地期待著顧逍能不顧一切地吻他、咬他、上他。
……等、等、等等等等!上?
天哪!他到底在想什麼!
顧逍深深地吸了口氣,最後隻是把臉埋在了張思毅的肩膀和脖頸間,克制地低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每一秒都在誘惑我吃掉你。”
張思毅:“……”
張思毅很想爆粗說我他媽也是一一老子剛打牌的時候全程都是硬的!
該死,為什麼這是公司旅行,如果隻是他們兩個人的蜜月那該多好,那他們現在分分鍾就能滾在一起,想怎麼搞就怎麼搞了。
顧逍想進入他,大概也是可以的……
可是,晚上他們還是睡那種榻榻米大通鋪,為了避嫌,顧逍和張思毅甚至不是挨著睡的,兩人都憋得快上火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張思毅額頭上還冒了個痘痘,把他鬱悶得直跳腳!
離開嵐山,一行人輾轉去了趟奈良,最後來到了他們此行的最末站,東京。
這下終於不用再睡大通鋪了,公司給他們定回了標準的商務酒店。下午抵達酒店放下行李後,眾人馬不停蹄地出門參觀國立西洋美術館。
路上經過彩虹大橋,隻見不少人開著噴了彩漆的車在橋上疾馳,還有人臉上塗著彩紅顏料,從車裡探出腦袋大聲歡呼。
眾人不明其意,以為這是參觀彩虹橋的特殊方式,直到下了橋,又見身穿彩紅衣裳和手舉彩虹旗的遊行隊伍,才忍不住停下腳步圍觀。
隻見那群人歡呼著、叫喊著,甚至還有同性別的人當眾擁抱接吻,場面頗為壯觀!
有人反應過來:“彩虹旗不是同性戀的標志嗎?”
“臥槽,所以這些人都是基佬?”
“應該是吧……”
大伙兒相當很震驚,陸喬似乎頭一次看到這麼多活的基佬,都給嚇蒙了,連張思毅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勒個去,東京也太開放了!”
“彩虹橋原來是基佬的聚集地?”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既新鮮又好奇,但看了一會兒又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因為不少人舉著的牌子上寫著日期,2015年6月26日一一很明顯,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