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標記我一下 3866 2024-11-28 14:16:30

  他轉著筆,但五分鍾過去,第一道選擇題還沒做出來。


  右手邊趙天青光禿禿的課桌上多出一本書,書封皮疊著一支鋼筆。江淮扭頭過去,薄漸剛剛好拉開趙天青的凳子坐下。


  他唇角微挑:“前排視野好?”


  薄主席睜著眼說瞎話:“前排光線好,我要看書。”


  江淮把手機手電筒給關了:“現在不好了。”


  薄漸:“……”


  江淮沒忍住笑了,瞟了眼薄主席的書……黑格爾,《精神現象學》。薄主席的書一般都特高深,當代優秀學生典範的人設每時每刻屹立不倒。他挑眉問:“這什麼書?”


  薄漸偏頭,向江淮耳朵傾了傾,小聲說:“就是找個借口來找你一起坐而已……不許揭穿我。”


  江淮手裡的筆“啪”地掉了。他瞥了薄漸一眼。


  薄漸和他咬耳朵,輕聲喃語著問:“但你說……我要找什麼借口,才能讓你離別的Alpha都遠一點呢?”


  Alpha都是佔有欲和嫉妒心會強到失控的生物。


  Alpha是天生的強盜。


  Alpha不喜歡自己的Omega身邊出現任何Alpha,任何和自己的Omega交往親密的Alpha……哪怕Beta也不行。


  Alpha會無時無刻不想在自己的Omega身邊挨挨蹭蹭,把自己的Omega身上都蹭滿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讓自己的Omega身上……到處都有他的髒東西。


  這是一種卑劣的獸性。


  “我這麼多愁善感,”薄漸的手蹭了蹭江淮的手,小聲說,“你理別的Alpha,我就覺得你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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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繼續說:“你去找別的Alpha不理我了,就多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把握時機●°v°●


  老秦跟小江的關系,就是:爺的青春結束了。


第73章 禮物


  校籃球賽的半決賽在這個星期。


  半決賽也就是級部四強賽, 車輪積分賽制,四個班每個班都和其他三個班打滿三場, 勝積一分,負積零分, 最後按積分高低排出級部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


  等下周, 三個級部的第一名上場總決賽, 排出最後的冠亞季軍。


  四強四個班, 每班打三場,一共打六場比賽。


  本周數學作業,數學組老師都十分趕時事地拿校籃球賽出了好幾道排列組合題。


  二班的三場一場在周四,剩下兩場在周五。


  校園網上早熱火朝天地開了清一水兒的競猜梭哈貼。


  “今年校籃球賽你覺得哪個級部最有可能奪冠?”


  “高二的進來梭哈, 你們押這次半決賽哪個班贏?”


  “理性競猜,三個級部四強班級球員人員統計:高二二班體育生1名, 高二九班班體育生3名, 高二十四班班體育生2名,高二二十一班體育生1名……”


  “我賭這次肯定高二九班拿冠軍,我願意賭上我所有的寒假作業!”


  “亂入梭哈:冷情絕愛小嬌妻:才出狼窟,卻入虎穴:他已懷胎十月, 卻又闖入那個惡魔Alpha的天羅地網!清冷倔強的主席, 能否逃出那個罪孽的霸道男人的魔爪?”


  “樓上帖子:冒號不準套娃!”


  二班周四的第一場是和21班打。


  雖然每個班都要和其他三個班打一場,但二班第一場抽到21班, 開局還算不錯,簡單的放前頭,難的放後頭……21班是除了2班以外的三個四強班裡體育生最少的一個班, 和二班一樣就一個體育生。


  這種大型菜雞互啄大賽,一個普通同學約等於小兵乘一,一個體育生約等於大將乘一。


  所以到了周四,許文楊幾個,班裡籃球隊成員整體心態都十分放松。


  21班也一樣放松。


  在2班眼裡,21班籃球隊是一群就一個體育生的菜逼,在21班眼裡,2班是一群不但就一個體育生,進級部四強還是抽籤輪空進來的歐皇菜逼。


  淘汰賽的時候學校不準學生偷偷下來看比賽,但到了半決賽就放松了要求,晉級的班級同學,可以在自己班級比賽的時候去籃球場給隊員們吶喊助威。


  等到總決賽,就是全校都放開了,順帶實時校園網直播。


  老林對這種學校活動一向樂呵,到周四下午,班裡要去打球了,也沒卡同學的堂,強行先拖半節自習,直接撒手放人了。


  今兒是個好天,也是個冷天。


  樹葉兒早都掉了個幹淨,天色湛藍,看不見雲,教學樓牆邊水管漏出的水在地面凝了薄薄一層冰殼。沒風,就是冷。


  因為天兒冷,比賽的班級也少了,半決賽沒在室外籃球場比,都挪到室內的體育館了。


  都在體育館更衣室換的球服。


  跟今天比賽屁點兒關系不沾,連替補都不是的衛和平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幫江淮拎著球服和礦泉水瓶,坐角落椅子上東點西評:“這個身材不行……那是二十一班的吧?看著挺壯,怎麼一點兒肌肉都沒有……臥槽,趙天青牛逼,他有胸肌啊?”


  江淮不鹹不淡地瞥了眼闲不住嘴的衛和平,拉下來了衝鋒衣拉鏈:“你少說兩句,小心挨打。”


  “不可能,我離他們這麼遠,他們肯定聽不著……”


  江淮懶得聽衛和平說話,手指勾到毛衣下擺,準備兜頭脫下來。


  衛和平突然:“哎?主席來了?”


  江淮下意識往門口看過去。薄漸剛好進門。呆在更衣室的同學不是在脫衣服,就是在穿衣服,衣裝齊整的就格外矚目。


  薄漸向內睃過兩眼,就對上了在角落站著的江淮。他唇角稍彎,向江淮走過來了。


  江淮沒再繼續脫,他站在原地沒動,直到薄漸走到他身邊:“有事?”


  “嗯,有事。”薄漸回。


  “什麼事?”


  薄漸沒回,隻低眼看了看衛和平手中的球服和水瓶。他向衛和平禮貌地伸出手,輕聲說:“我幫他拿吧,我找江淮說件事。”


  衛和平眼觀鼻鼻觀心,十分趕眼色,該撤就撤,江淮還沒開口說“不用”,衛和平就把兄弟賣了個幹淨,立馬把江淮的東西都上交薄漸,留言:“好的。那我先走了。”


  江淮:“……”


  他目睹衛和平光速消失在更衣室。


  等衛和平出去了,他扭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薄主席:“您什麼事?”


  薄漸把江淮的礦泉水瓶放到一邊,細致地疊好江淮的球衣,折在臂彎。他這才從另一邊衣兜掏出兩疊整整齊齊的黑色絨料:“給你送護腕。”


  江淮愣了下,盯著護腕,兩三秒,他接過來,聲音不大:“謝了。”


  “應該的。”


  護腕還帶著點薄漸的體溫。江淮先把護腕放到椅子上了,好半天,又問:“那你還有別的事麼?”他要換衣服了。


  在更衣室換衣服,在別人面前換衣服,江淮都覺得不是件事……但離人這麼近,還是離薄漸這麼近,江淮覺得不太自在。


  “幫你擋著,”薄漸稍傾過一點,“讓你換衣服算不算?”


  江淮猛地往後一仰。更衣室到處都是人,就算江淮這兒是個角,別人也看得見……何況薄漸來找他,更衣室不少人都豎著耳朵,偷偷覷牆角的兩位大佬在幹嘛。


  江淮有點僵硬:“不用……你出去吧。”


  “不要。”


  “……”


  薄漸稍一忖度,善解人意地說:“你要是害羞,不想被我看,我可以背過身去。”


  面對著還好,背對著就明顯是給人擋著用的,一Alpha,更衣室換衣服,還找另一Alpha給他擋著……這事想想就很他媽操蛋。


  江淮:“滾。”


  薄漸斂了斂睫毛,輕輕說:“面對不好,背對也不行……所以是別人都沒關系,就不想讓我看見麼?”


  他低聲說:“可我的男朋友,換衣服憑什麼讓別人看。”


  換個衣服都這麼多逼兒事。


  江淮想把薄主席撵出去,還想自個兒找個男廁換了算了。他低著頭,半晌,也沒再說話,拉著毛衣下擺把毛衣整件脫了下來。


  他毛衣裡面什麼都沒穿,江淮稍抖了下,盯著別處,伸手:“把球衣給我。”


  更衣室永遠混雜著種汗味,Apha信息素阻隔劑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薄漸離他很近,像把這種五味雜陳的氣味都隔起來了一樣。


  江淮隻嗅得到淺淡的薄漸的信息素的味道,冰冰涼涼,幹幹淨淨,像一泓雪化開的水。他嗅得到薄漸的信息素這件事無時無刻不在隱晦地提醒他,這是他的Alpha,他是薄漸的Omega。


  江淮覺得臉上發熱。


  他找了個別的話題:“周六你有空嗎?”


  薄漸看上去心情愉悅,翹著唇角:“有啊。”


  江淮套上上身球號服,手不得已放到了褲子上。他想轉移開薄漸的注意力:“有空就請你吃飯……想吃什麼?”


  “可以去你家吃麼?”


  江淮脫下褲子來,表情不多:“不可以。”


  薄漸的視線跟著江淮的手動,江淮從腳踝拉下褲子來,薄漸的視線就停在江淮腿上。江淮腿型挺直,因為頭身比好,所以腿也長,手腕過襠。


  他心不在焉地問:“為什麼?”


  江淮迅速地從薄漸手裡抽出短褲,抬腿套上:“還有別人,都去我家一起吃外賣?”


  薄漸蹙起眉來了。他問:“還有別人?”


  “嗯。”


  “誰?”


  “老秦和衛和平。”


  薄主席蹙眉蹙得更緊了些:“一定要叫他們麼?”


  “差不多。”


  薄主席不開心了。但薄主席鮮少用表情和言語語氣來表達不開心,他隻輕飄飄道:“那你周六請他們吃飯,周天單獨請我不就好了麼?”


  江淮戴齊了護腕,抬頭:“我星期六過生日,星期天叫你幹什麼?”


  薄漸怔了下:“你星期六過生日?”


  “嗯。”


  “十七歲生日?”


  江淮瞥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薄漸低了低頭,到江淮耳邊:“江淮,叫哥哥。”


  “?”


  江淮耳朵敏感得能碰到薄漸最輕的呼吸,搔得人心痒。他不動聲色地退到牆邊,後肩抵著牆皮,不太信地嗤笑:“你比我大?”


  “比你大兩個月。”


  江淮:“兩個月也算大?”


  “一天都算,一分鍾也算。”


  薄漸神情認真地盯著他看,江淮又心髒不受控制的悸動起來。他不自在地別過頭……本來就是更衣室,人多,他也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和薄漸太親近。


  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待會兒……”


  恰好薄漸問:“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過生日?”


  江淮覺得兩隻手都無處安放,扯著手腕上的護腕玩兒,哂笑道:“過生日就請朋友吃個飯,早說不早說有什麼區別嗎?”


  “後天就星期六了,時間太趕,我怕來不及給你準備禮物。”薄漸悄悄勾了勾江淮的手指:“要不你直接向我要?”


  江淮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面無表情,唇線繃緊,根本沒聽進去:“要什麼?”


  “禮物,你想要的生日禮物……我能給的都給。”


  鬼使神差的,江淮說:“給我口?”


  薄漸靜了。


  說完,江淮也靜了。


  半晌,他嗓子幹澀道:“對不起,我胡說的,你別放心上。”


  薄漸握住了江淮的手。他掌心發燙,睫毛顫了顫:“……江淮,不是不可以。”


  江淮覺得他渾身血又都衝到頭頂了。


  他最近上頭的頻率稍有變高。


  江淮死一樣寂靜地站了半分鍾,水也沒拿,脫下來的衣服也還在薄漸臂彎掛著,人幾乎落荒而逃:“比賽開始了,我先走了!”


  薄漸也站了好半天。他低下頭,慢慢把江淮的衣服褲子疊好,放進儲衣櫃,彎腰撿起江淮的水,最後拿出手機,翻開日程記錄,在星期六,12月12號上標了一個重重的紅色標記。


  體育館有中央空調供暖,但場子大了,門戶大開,室內也就十來攝氏度。


  一出更衣室,江淮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感覺衝上頭的血又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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