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江淮毫無動容,並讓他滾。
江淮從冷藏箱取出了一份抑制劑,放進書包夾層後又關上了冷藏箱。
最好是明天就補抑制劑。也可以周二補,但周一周二沒區別,都要在學校熬應激反應。江淮想:隻要別倒霉正好碰上嚴重的肌肉痙攣,沒人會注意到他。
等到明天中午放學,人都走空了以後去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打。
但二中隻有兩個地方沒有攝像頭。
廁所和校長辦公室。
江淮把書包拎到一邊,洗漱上了床。
剛躺下,枕頭邊的手機震了下。
BJ:前桌明早見·v·
江淮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看著這條消息,慢慢蹙緊了眉尖兒。
真正的強者:口區。
作者有話要說: 江淮:惡心心
第18章 男廁
新一周。
都過七點半了,班裡座位才稀稀拉拉地坐滿了一半。
“又是周一!怎麼又到周一了,我的周六周天呢?”衛和平抱頭哀嚎,順便抬頭瞄了眼學習委員剛剛寫在黑板邊上的周一課表,“臥槽,第一節 課上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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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轉身扒住後桌桌沿:“班長,借我數學作業抄抄!救命用!”
許文楊被他嚇了一跳,又有點無奈:“你沒寫麼……老林布置了兩張卷子,你要哪張?”
衛和平火燒火燎地說:“都沒寫完!都借我抄抄,好人一生平安!”
“行吧……那你等等,我找找。”
還差半小時上課,衛和平燒得屁股都坐不住了,猴急地四處亂瞟。
江淮挎著書包進了前門。
今天周一,穿了校服,單辮兒束在腦後。他長得好,又常常不笑,會散冷氣兒似的。衛和平初中第一次見江淮,就覺得這人像根結了冰的鐵棍,外面冷的,裡面硬的。
真男人。
上了高中後,就變成了捂在棉被裡的鐵棍,天天睡覺。
衛和平想起昨天江淮給他發的消息,連忙招招手:“淮哥!”
江淮在他這兒停了停。
衛和平:“你真寫數學作業啦?”
江淮點了下頭。
衛和平吃驚得像是發現江淮背離了強者法則,偷摸戀愛了:“你怎麼想起來寫數學作業了?你終於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嗎?”
江淮瞥了眼衛和平桌上剛寫了兩道選擇題的數學卷子,嗤道:“滾,補你的數學作業去。”
走到倒數第二排。
倒數第一排的同學已經來了。這位同學從書中抬眼,向江淮彎了彎嘴角。
江淮視而不見,坐回了座位。
第一節 課數學課,就是班主任林飛的課。
林飛一進門,就扯起了上周周五的舊賬:“……本事了啊你們,作業不寫,課本不帶,你們上學來幹嘛的?政治課不是課?才進理科班幾天啊都找不著北了是麼?”
不用猜都知道政治老師保準去跟林飛告了狀。
“都不做作業是麼?政治作業你們政治老師查,數學作業我查,”林飛指著第一排,“王靜,你去挨個收作業,沒寫作業的自己自覺站起來……不然查到你了還沒站起來,就給我滾出去。”
周一頭一節課就班主任發火,底下安靜得落針可聞。
王靜從第一排開始收作業。
劉暢臉色不太好……他剛剛從家裡反省回來,他做了個屁的數學作業。
王靜例行公事:“作業呢?”
“我上周沒來,不知道數學作業……”劉暢壓低聲音,往後擺擺手,“別查我,你去查別人。”
王靜猶豫了一下:“你先站起來吧,待會兒你自己向老師解釋。”
劉暢一瞪眼:“我不是說了我……”
林飛一聲吼:“劉暢出去站著!”
劉暢:“……”
第二排的衛和平沒等王靜來,就自己乖乖地站了起來。
開學第一個周末,都過得挺飄,班主任的作業都站了四五個起來。殺雞儆猴,劉暢被撵出去,其他的都自覺站起來了。
七門作業,江淮就寫了數學。
把數學作業給王靜的時候,江淮明顯感覺林飛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林飛從王靜手裡接過兩沓數學卷子,都點了一遍,把卷子卷起來往腋下一夾:“沒寫作業的都跟我出來一趟。”
老林一出門,班裡嘈嘈雜雜起來,一個個跟劫後餘生似的。
但江淮沒說話,沒交頭接耳……同桌趙天青體訓去了,後桌薄漸,也沒人能讓他交頭接耳。
他照慣例,在桌面上鋪了本書,掏出耳塞,準備睡覺了。
但“啪”的一聲,後桌突然掉在地上一支筆,骨碌碌滾停在江淮凳子腿邊上。
江淮捏著耳塞,低頭看向凳子腿邊上的筆。
他側腰,拾起來,頭也沒回,手指夾著往後遞了過去。
筆從他指縫間慢慢抽走:“謝謝。”
江淮沒說話。
筆帽的金屬掛鉤輕輕地卡了下:“前桌,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麼?”
拿個筆都費勁。
江淮索性轉頭過來,把筆放到了薄漸桌子上,抬眼:“說什麼?”
薄漸彎著唇角:“比如謝謝我?”
江淮:“我給你撿筆,我謝謝你?”
“不是撿筆。”薄漸慢條斯理地說,“我督促你寫完了數學作業,今天你沒有被林……林老師趕出去,你不應該謝謝我麼?”
薄漸似乎習慣性地要叫“林飛”,但又改口成了充滿好學生酸腐氣的“林老師”。
江淮皮笑肉不笑地問:“兩張卷子五十四道題,哪道題不是我自己做的?我謝你幹什麼?”
薄漸低垂著睫毛:“算是給你的後桌一點點鼓勵。”
江淮:“……”
薄漸:“給麼?”
江淮覺得這人可能腦子有病:“我謝謝你?”
看薄漸嘴形,他大抵要說一句“不用謝”,但他還沒有出聲,門口一聲怒吼:“江淮,你在後面交頭接耳什麼?!”
江淮轉回身來,林飛站在門口,眼睛冒火。
江淮:“……”
林飛指著他:“站起來!”
江淮站起來。
林飛問:“剛剛說什麼了?”
江淮不說話。
林飛怒火轉移:“薄漸,江淮剛剛找你說什麼了?”
江淮沒轉頭,他聽見後桌凳子碰在地面上的聲音。他抬了抬手,懶洋洋道:“老師,沒說什麼,我就給他撿了支筆。”
“撿筆就撿筆,撿筆你說什麼話?嘴巴闲不住?”林飛正在氣頭上,手指一指,“出去反省半節課。”
他稍一停頓:“薄漸也出去。”
班裡一陣小小的哗然。
相當於自帶免死金牌的薄主席,一個星期上課被撵出去兩回。被江淮舉報了一回,被江淮撿筆坑出去一回。
這兩人,八字不太對啊。
沒寫作業的剛剛夾著尾巴進來,後排兩位大佬又接班出去了。
江淮頂著一張送葬臉,走到走廊窗邊倚著。
兩分鍾後,他突然回過味來,眯眼看向薄漸:“薄主席,那筆不會是您故意扔到我凳子旁邊的吧?”
陽光打在薄主席側臉上,歲月靜好。
他說:“你猜?”
江淮:“……”
江淮:“薄漸,如果這不是在學校,你現在沒了。”
薄漸側頭,動了動嘴唇:“是麼。沒關系,我會原諒你的。”
“……日你媽。”
薄漸很有教養地搖頭:“不行。”
“……”
上這麼多年學,江淮第一回 有找班主任調座位的衝動。江淮深呼一口氣,掉頭就走了。去廁所洗把臉,他現在不想再看見薄狗這張臉。
十來分鍾後,林飛消了氣,又出來把一個站在走廊東角,一個站在走廊西角,互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的兩個人叫回了教室。
江淮回了教室睡覺。到第二節 下課醒了回,課間有升旗儀式。
衛和平在他桌邊等著。
江淮原本已經站起來了,一聽升旗儀式薄主席演講,又坐了回去:“不去。”
衛和平:“……”
升旗儀式結束,林飛在走廊上碰見了薄漸。
秋天了,今天稍有些冷,薄漸穿了學校秋季的校服外套。但不像其他學生吊兒郎當地敞著懷,拉鏈隨便一拉,熱就挽袖子,冷就套外套,穿久了不洗袖口都磨得包漿,薄漸的校服外套整整齊齊的,拉鏈拉在合適的位置,袖口幹淨,裡面依舊是學校的夏季襯衫。
薄漸是一個沒有一處需要老師操心的學生。
他向林飛點頭,禮貌道:“老師好。”
林飛想了想,向薄漸勾手:“你過來。”
等薄漸過來,林飛問:“薄漸,你是不是……和江淮關系不太好?”
薄漸看上去有點驚訝:“沒有。”
林飛狐疑地皺眉:“是嗎?”
他去叫人回教室的時候兩個人快隔出東西一條走廊遠,一個蹲在一班前門拐角,一個站在二班後門,這像是關系好?
薄漸唇角微勾:“老師,我和江淮……相處得十分愉快。”
江淮下回睡醒,第四節 課已經上了一半了。
第四節 是地理課。地理老師隻管在上面翻書畫知識點,下面同學在做什麼,隻要不說話,統統視而不見。
扶我起來浪:中午有人請客,來嗎?
江淮伸了個懶腰,按了幾個字。
真正的強者:誰請?
扶我起來浪:不認識,“浪子回頭金不換”群裡的哥兒們請,不用拿錢,給七班的一個Omega投一票就行了。
真正的強者:浪子回頭金不換又是什麼東西?
扶我起來浪:你沒加麼??就是二中的Alpha大群啊!!
真正的強者:沒加。不去。不投票。
扶我起來浪:……
扶我起來浪:免費的午餐,真不要?投一票,隨便吃,火鍋自助呢!
真正的強者:中午有事。別找我。
江淮退了微信,摘了耳塞換成耳機。還有十五分鍾下課,但要等到教學樓走空,至少還得等一個小時。
江淮調了首純音樂,把手機放回桌肚,又趴下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