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程菲本來就忐忑不安,被他看得心頭直發毛,幹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問:“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周清南這才出聲,語調沉靜地回她:“從你回濱港開始,我就派了人暗中保護你,所以我知道你和你家裡人的行蹤。”
程菲一愣,沒料到這位大佬會忽然說這個話題,眸光微閃。
“我知道你爸媽出了遠門,這幾天都不在。”周清南道,“所以才會在你家門口堵你。”
程菲呆呆地望著他,有點沒聽明白,滿臉茫茫然:“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我說這些的目的是告訴你。”
周清南說著,停頓半秒,傾身貼近些許,抵著她的唇畔,沉聲一字一頓地說,“今天晚上,你面前這頭瘋獅子,就是專程過來對你發情。”
程菲:“……”
程菲一張臉頓時漲得更紅,全身皮膚也更燥,瞪著他,被堵得啞口無言。
她足足沉默了半分鍾,才別過目光看別處,終於擠出一句話,小聲吐槽:“之前也不知道是誰一直說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一刀兩斷。結果呢,去了烏川一趟,回來就跟變了個似的。”
姑娘的語氣帶著幾分委屈,配上她低眉斂目的神情,格外的惹人憐愛。
周清南挑眉,捏住姑娘的下巴,把那張緋紅的小臉掰回來,直視著她,問:“現在這副樣子,不討你喜歡了?”
“……”程菲被這直接的話語弄得一卡,窘迫極了,僵滯好幾秒才憋出一句,“你以前那個樣子,我、我也沒說過喜歡吧,你亂腦補什麼。”
聽見這話,周清南眉峰再挑高一寸,流裡流氣。
他盯著她看了整整五秒鍾,才散漫地點了下頭,說:“行吧。”
程菲怔住:“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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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上我也無所謂。”周清南漫不經心地說,“我這人臉皮厚,認死理,強扭的瓜一樣甜。”
程菲簡直被這位大佬蠻不講理的言論給驚呆了,哭笑不得又匪夷所思地回他:“你說這些話,是想強行上位?”
周清南看著她:“是想跟你告白。”
程菲聞聲,胸中酸甜交織,好幾秒才又說,“那你心態倒是挺好,完全不在意我對你什麼想法,不在意告白會不會成功。好像我就算不喜歡你,也沒關系。”
“當然沒關系。”周清南盯著她的眼睛,輕聲說,“我喜歡你,愛你。就夠了。”
程菲聞聲,驀地愣住。
這個男人的情緒向來內斂,即使對她以命相護,處處細致周全,也從未對她表露過絲毫心境。
這是第一次,程菲在周清南身上感受到如此直白、外放,而又熾熱的情感。
靜默片刻後,程菲眼角再次泛起湿意。
她抬手輕輕抹了下臉,深呼吸,忍下淚意後又揚起臉來望他,故作輕松地笑,用調侃的語氣說:“真沒想到,堂堂周先生也有這麼卑微的一天。”
周清南輕捏了下程菲滑膩的頰,眼底晦澀深沉,啞聲自嘲似的說:“有什麼辦法。”
“誰讓我發了你的瘋,中了你的毒,徹底栽在了你手上。再不過來搖尾乞憐求你施舍一點愛,我怕自己扛不過今晚。”
凌晨時,他從烏川回到西郊梅府,用一則偽造的轉賬記錄,把恐襲失敗的原因推給了遊蛇,驚險度過一劫。
可是梅鳳年老奸巨猾城府極深,即使是銀行系統查到的轉賬記錄,也沒能讓梅老徹底打消對他的懷疑。
為了從周清南口中挖出可能存在的秘密,排除人體抗藥性所造成的測試誤差,梅鳳年在給周清南的紅酒裡,加入了大量口服版的吐真劑,又一次將他帶進了江博士的地下實驗室。
常年的神經毒素注射,原本就讓周清南的身體元氣大傷。
相較注射版,口服版本的吐真劑副作用還要大數倍。
周清南一直在底下實驗室待到了天亮。
後來,頭痛欲裂的周清南便被幾個外籍佣兵帶進了梅府三樓的一個客臥。
當時他躺在一片漆黑的臥室裡,口服毒素的致幻效果使然,他眼前出現了許多幻象。
有桐樹巷的平房,有幽深的星河,有遼闊的高原,還有一個穿著潔白婚紗的姑娘……
光怪陸離的幻象變化著。
經過了十七個鍾頭的昏迷,周清南再一次從鬼門關死裡逃生。
他睜開眼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見她。
靠著這個念頭,周清南撐了過來,活了下來。
然而,那時的程菲聽見這番話,卻並未過多深思。
她隻當周清南是想說些好聽話來哄自己開心,不禁感慨萬千。
程菲望著周清南深邃的眸,吸吸鼻子,半帶嬌嗔地哽咽:“既然我對你這麼重要,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早幹嘛去了?”
周清南輕咬了下她的唇瓣,啞聲,半帶玩笑:“之前怕自己命不夠長,給了你一個開頭,卻留不下一個好結果。”
程菲聽後,心口一緊,瞬間襲來股鈍鈍的悶痛。
她沒有表露出來,揚手打了周清南的胳膊一下,罵他胡說,又接著問:“那現在呢?”
周清南:“現在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
“沒有開始的故事不算故事,有個開頭,其實也不錯。”
周清南說著,低頭唇微張,在姑娘白皙優美的頸項左側,紋一圈齒痕。
程菲細眉輕擰,仰起脖子悶哼了一聲,不知是痛是痒,十根纖細的指深深沒入男人的黑色短發。
“就算隻是場春夢,我也想擁有一次。”周清南貼緊她,與她耳鬢廝磨,近乎病態地呢喃,“我也要我的寶貝,永遠記得我。”
第61章
周清南把程菲鎖死在懷裡。
他的唇印在她的脖頸上,細膩流連,齒尖輕磨,痒得像成百上千隻小蟲在上面爬行。
程菲滿臉紅了個透,全身皮膚滾燙,呼出的氣息也像沾著火星,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
這種滋味兒實在難熬,她受不住,試著扭動手腕掙扎了下,卻被他大掌一收,更用力地鉗制住。
“你……”程菲聲音啞得厲害,像是快要哭了,“你在幹什麼?”
這聲口又軟又綿嬌媚無力,聽在周清南的耳朵裡,簡直和催情的春藥沒任何區別。
他眸色很深,沉如兩口墨色的井,低沉沙啞的嗓音像粗砂紙摩擦過姑娘細嫩的耳垂,語調慵懶:“幹什麼?”
“……”
“吃你啊。”周清南流氣又散漫地回了句。
程菲臉更紅,水汽氤氲的眸瞪著眼前這張俊臉,像是忍無可忍,終於低沉嗔道:“……我們有些話都還沒有說清楚,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周清南聽完,臉上神情沒什麼變化,眸子霧沉沉的,直勾勾盯著她,兩隻大手忽然往下一撈,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然碰到了她裙擺底下的兩條小腿肚。
女孩子皮膚細膩,硬而糙的指骨掃過去,零點幾秒的刮擦,也在那片皮膚上留下了一絲紅印。
程菲剛被男人深吻過,正目眩神迷,渾身上下敏感得很,腿蹭一下冰涼冷硬的桌面都陣陣顫慄,哪還經得住他手指撩撥。
察覺到他這一舉動,程菲微驚,眸子瞬間睜圓幾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並攏,仰眸看頭頂。
周清南個子將近一米九,身形修長體格高大,站在她面前,身軀偉岸硬朗得像座山,她幾乎完全被淹沒進他投下的陰影。
對上那雙幽沉如海的眸,程菲徹底僵住,咕咚咽了口唾沫。
胸腔內全是擂鼓般的聲響,隻覺心驚肉跳。
以前一直知道這人身形優越,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但,這是程菲第一次,這樣直觀體驗到雄性軀體本身散發的侵略性。
女性本能讓她恐懼。
意識到什麼,程菲腦子裡警鍾大作。
她定定和眼前獸化般的男人對視,身體仍保持著坐在桌面上的坐姿,兩手撐在後方,已經開始思考逃跑的路線。
對面,周清南垂著眸,視線居高臨下,也筆直落在眼前的姑娘身上。
她發絲散亂滿面紅暈,脖子、胸口,乃至肩頭的皮膚都泛起了一絲薄粉色。往下,原本及膝的睡裙裙擺,因為坐姿的緣故自然上滑,露出兩條瑩白細長的腿,腳上的鞋子早不知飛哪兒去了,不知是太冷還是太羞,十根可愛的腳趾都蜷縮起來。
周清南目光遊走,放肆打量過姑娘全身,而後,又重新看向她那張快要熟透的臉蛋。
下一秒,他伸出一隻手,指尖勾住她的下巴,把她臉掰高,俯身低頭靠近她些許,隨意道:“你說你的,我吃我的,不耽誤。”
“……”程菲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麼,忽然驚得低呼出聲。
腿間襲來涼意。
男人竟直接捏住了她兩條纖細的足踝,往上推高,不由分說地一折。
程菲臉爆紅,整顆腦袋都要炸開了,羞窘欲絕,踢著兩隻腿就想踹他,又羞又惱地低斥:“周清南!你是狗嗎,放開我!”
周清南聞言,很輕地嗤了聲,一隻手鉗住她,另一隻手扯下喉結下方的領帶,直接將她兩隻纖細的腕子拿領帶一纏,束縛在一起。
“唰”一聲,領帶的結被男人修長的指往上一推。
“周清南!”程菲瞪著眸子呼吸急促,短短幾秒鍾工夫,她雙手便被徹底鎖緊,情急之下脫口道,“你能不能別這麼飢渴!”
周清南稍頓,繼而撩起眼皮看她:“一個多星期前,是誰酒喝多了色膽包天,扯著嗓門兒說要睡老子的?”
程菲:“……”
想起上回的“啤酒事變”,程菲頓時犯窘,被噎得整整兩秒鍾沒話說,第三秒時才面紅耳赤地回他:“你、你也知道那次是我喝多了,不清醒才回對著你耍酒瘋。現在你又沒喝醉,又沒頭腦不清醒!”
周清南很平靜地聽她說完,接著挑了下眉峰,忽然回了句:“我沒有頭腦不清醒?”
這話尾音沒有起伏,卻是一個反問句。
程菲愣怔了下,沒有懂男人這句話的意思。
僅隔半秒鍾,周清南便又低頭貼近她,直勾勾盯著她,道:“離開你幾天,我看天是你,看雲是你,看花看草看樹看水都是你。睜眼閉眼,甚至連夢裡都是你的樣子。你跟我說,我沒有頭腦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