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對了,”趙九思說,“這信息保真,你放心吧,其實那個孟警官就是我孟姨,我小時候見了她好幾回呢,說起來,她和你有些像?等一下,等一下。”
趙九思湊近她左看看右看看,興奮道:“果真你們太像了,就是你年輕了太多,難怪我第一次見你怎麼覺得特別親切呢。”
“方便問問你媽媽,叫什麼?”
“我媽媽,林敏嘉啊。我還有個哥哥。”
孟思期覺得太有趣了,趙雷霆果然追求了林敏嘉,他們還生了這麼大一個兒子。
炎炎夏日,戶外訓練如火如荼,孟思期站在隊列裡,享受著汗水的淋漓浸泡。
遠處的校內公園,一隻大鳥忽地飛起,那是一隻白鶴,白鶴展翅飛翔,所有同學都望著它飛起的雄姿,兀自贊嘆。
“好,大家休息會。”培訓警官命令。
飛翔的鶴?飛鶴?孟思期終於想起來了,她忽然有些莫名的激動。她跑過去和培訓警官道:“警官,我家裡有點急事,需要去處理下,臨時請假。”
“好。”培訓警官點了點頭。
趙九思喊:“期期你去哪?”
“找趙雷霆。”
“我爸?”他愣了一下。
孟思期拔腿就跑,打了一輛出租車,一直奔往市局,停車後,她衝向了服務臺,“您好,我要見趙雷霆局長,能不能轉達下,就說我是孟思期。”
“好,你稍等下同學。”
不一會,服務臺女警回道:“你好,我帶你去趙局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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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期走到辦公室門口,裡面的人叫進。
她走了進去,坐在桌位上的人一直抬頭張望著門口,他好像在期許什麼。這一刻,趙局像是震驚了,手中的筆也掉了下去,他緩緩站起,不敢置信地說:“你真是孟思期?”
“我是啊,我記得和你破獲的每一個案子,我記得和二隊的每一個瞬間……我記得韓隊,我記得師父,我記得蓉姐,我記得你們每一個人……我好想你們……”
孟思期忽然發現趙雷霆變老了,除了皺紋和夾雜的白發,樣子也沒有太大變化,他的娃娃臉挺延壽的。她的眼睛酸澀不已,“你怎麼老了呢。”
“那應該我問你,你怎麼沒有變化啊?”
趙雷霆眼睛通紅,這就是她記憶裡的孟思期,穿著一身汗漬的警服,頭發扎著馬尾,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思期啊。
趙雷霆根本就不敢相信,孟思期還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三十年前他第一次見到的樣子。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她,她就特別親切,是漂亮又英氣的一張臉,讓人第一眼就產生好感,沒想到這副臉龐又出現在他面前,如同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幕。
他激動之餘,忽然想起她曾經寫給他的信,“我走後,我所有的一切都請轉交孟星海的女兒,她也叫孟思期。其實,她就是我,我和小孟思期相遇在平行世界,她很快會記得我所有的故事,包括和你的往事。希望你能照顧她,因為她的夢想一定是成為最優秀的警察。”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人是小孟思期,是孟星海的女兒,也是他心心念念的思期啊。
他感嘆道:“真好,我又見到了你。快,我給你泡水果茶。”
孟思期走上前,眼睛紅潤不堪,“趙雷霆,真的是你嗎?你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麼?我肯定不是做夢對嗎?”
“思期,這怎麼是夢呢。我們一直是搭檔,你是我趙雷霆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我一直以為這是我的一場夢,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和孟姨是同一個人?”
趙雷霆把水果茶泡好,放在茶幾上,叫她坐下,激動道:“是,你們就是同一個人。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就是思期。”
“原來這就是我們的故事。”孟思期喃喃道,淚水禁不住在眼眶裡轉動,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路鶴也是真的。
“我來這裡是有一件事麻煩你。”她捧起水果茶,認真說。
“思期,有什麼話直說吧,來警局辦公怎麼樣,這裡還有二隊,我還想和你辦幾個案子。”
“謝謝你趙雷霆,今天,我終於想起了關於路鶴的一件事。所以我要來告訴你。”
“什麼事?”
“路鶴是不是有遺物,我記得他有一枚警徽,我在警徽背面刻了一個飛鶴標識,我能不能見見警徽。”
“路鶴的遺物,都伴隨他的骨灰一起下葬了。”趙雷霆惋惜道,“這是不是對你很重要。”
“沒事兒,”她的確有些惋惜,“我隻是忽然想起來。你見過那枚警徽嗎?”
趙雷霆忙說:“不過,我們對每一件遺物都拍照了,你要不要看看照片。”
“照片,太好了。”
“你稍等,我去拿。”
*
監獄的探視室裡,頭發蒼白的梁燃帶著镣銬坐了下來,她的面前坐著一位律師。
律師說:“梁女士,這次接到你的委託,特意前來,您有什麼吩咐請盡管說。”
梁燃緩緩說:“錢律師,我確實有件事想拜託你。”
“梁女士直說吧,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
梁燃道:“我恐怕是再也出不去了,我這輩子應該已經結束了,我想拜託你,幫我轉告今陽市泰禾醫院院長一句話。”
“什麼話您說。”
“告訴他,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我知道了,一定幫您轉達。梁女士,那我先走了。”
“再見。”梁燃空洞的眼神望向一眼看不到頭的鐵窗,久久沒有回過神態。
但她嘴角卻緩緩上揚,路鶴,再見了!
第193章 [VIP] 刑警本色(3)
“思期, 這就是全部遺物照片,你看看。”趙雷霆把證物袋放在茶幾上。
孟思期快速翻看了一遍照片,她沒有找到那枚警徽, 她急著問:“都在這裡嗎?”
“都在, 當時遺物是我親自安排人處理的,水泥疙瘩是一寸一寸切開的,最後連泥灰都檢查了, 應該不會遺留警徽。這警徽到底有什麼重要意義?”
孟思期記得,三十年前, 她用刀尖小心翼翼在警徽背面刻上兩個相連的小弧線, 一個飛翔的標識。
她親口告訴路鶴:“路鶴, 我在上面刻了飛鶴的圖案,它以後可以保佑你平安。”
他當時握住了那枚警徽, 握得緊緊地, 告訴她:“這就是我的護身符,就算我死了, 我也不會丟棄它。”
他說,死了也不會丟棄這枚警徽。
孟思期緩緩道:“趙雷霆, 路鶴可能沒有死。”
“沒有死?”趙雷霆訝然不已, “可是遺物確實是警服,還有警銜, 甚至還有路鶴佩戴的五四手槍, 而且我們做過DNA檢測,的確是符合路鶴家族的基因。”
“這一定是梁燃的把戲!”孟思期堅定道,“我最近調查了梁燃的過往, 她很早以前有一名助手名叫喬士傑,喬士傑是路鶴媽媽親堂兄的兒子, 這具屍骨很可能是喬士傑的。因為喬士傑在三十年前也失蹤了。他們的DNA就是同一個家族的基因圖譜。”
趙雷霆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但他相信孟思期,因為她就是這樣讓人不可思議。
當時檢測白骨DNA時,沒有找到路鶴的直系親屬,所以匹配的就是路鶴的家族DNA,雖然DNA有偏差,但當時與白骨同在的警銜和警服殘片,還有五四手槍,種種證據,又加上時間過去三十年這麼久,信息存有偏差也沒人會在意,白骨就自然被推斷為路鶴本人。
他忙說:“可是既然路鶴還活著,他為什麼不出現?這三十年他去了哪?”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對於這個問題,孟思期在來市局前也沒有深思過,如果路鶴還活著,他為什麼不來找她,他為什麼從不出現?
難道關於這枚警徽的推測根本就是她的一廂情願。
如果路鶴死了,那枚看起來並不起眼的警徽或許就隨意掉在溯江邊的某一處呢?
如果路鶴死了,他又有什麼意志仍舊緊握這枚警徽?
但孟思期依然堅定她的推測,她仔細想了想,緩緩開口說:“趙雷霆,我覺得可能有幾種情況,他失憶了,他被囚禁了,或者他因為某種特殊原因不能聯系我們。也許這一切,梁燃可以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