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在很多方面也有屬於她們的優勢,性別是這個世界上很正常的一個存在,任何性別都需要去尊重,歧視與輕視都不是正確的行為。”
容梧抬頭在望著他。容隱說這段話的時候,她也在聽著。
小孩子剛來到這個世上時,都是一張白紙。父母就是在他們人生道路上最先教他們是非黑白的老師。在容梧目前小小的世界裡,爸爸就是在她那張白紙上率先揮墨的人,塑造了她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她好崇拜爸爸。
小男孩的哭聲止住,望向容梧。
容梧爸爸在跟他講道理,容梧直接給他上道理,他就算不想明白都難。
剛才被武力壓制的無力感清晰得猶在眼前。他雖然還在哭鬧,但其實剛才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一點這個問題。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
他媽媽抓著他的手,還準備不依不撓,但是容隱已經準備離開。老師和他溝通著情況:“容爸爸……”
可能是這個姓氏的一提醒,小男孩爸爸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了為什麼會覺得這位眼熟。
他的臉色遽然一變——
沒有想到是這位!
眼看他身邊老婆還準備追上去理論理論,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胳膊,後背隱隱出了層薄汗。
難怪他一直覺得眼熟。至於沒認出來,歸根到底還是不夠熟悉,因為他還夠不上這一位的那個圈子。
但是,也就是說,容先生剛才說會跟他們聯系的律師——是容氏集團的律師團隊?!
那個在國內赫赫有名的律師團?!
他眼前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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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掌控住自家老婆胳膊的力氣卻是半分不敢松:“別鬧了!你平時都是怎麼教的孩子!你自己就是女人,還教他看不起女生!”
他老婆一下子火大:“你還好意思說我?那你呢?你看看人家,都是人家爸爸管的孩子!要不是今天我拉你來撐個場面,平時連你影子都看不到!你憑什麼指責我!”
…
容梧正拉著爸爸的手一甩一甩地走在學校的小路上。
現在沒有其他人,隻剩下他們兩個。
容隱由著她玩,沒有制止。看得出來,她的心情比剛才他剛見到她的時候好了不少。
他的女兒他了解,不高興的時候就不想開口。
“現在可不可以告訴爸爸,梧兒剛才為什麼不高興?”
他的語氣並沒有指責,隻是疑惑探究。小朋友也願意打開心扉。
容梧嘟著小嘴,她指了指臉上的傷口:“因為這個。”
小臉蛋上受了傷,還是很影響她心情,她覺得有點糟糕。
不過她很快一掃喪氣,又揚起臉道:“不過爸爸,我現在不難過了,我覺得這是勝利者的勳章!”
容梧還得仰著頭才能看爸爸的臉,她的腿還短,她想快快長高一點。
容隱笑了一聲,伸手去揉她的小腦袋。
她今天運動量有點大,有點累了,雙手朝爸爸一張,容隱心領神會,隨手就將她拎進懷裡。
高度一上升,小短腿梧梧感覺呼吸到的空氣都不一樣了。
容梧沒有從爸爸的臉上看到什麼不贊同的神色,她想起剛才在家長到來之前有同學嚇唬她說她完了,老師要叫家長,她肯定要挨罵啦。
容梧偏了下頭,問爸爸:“爸爸,你不批評我嗎?”
容隱理所當然地開口:“爸爸是來給你撐腰的,不是來批評你的。”
他的女兒他心裡有數,能欺負人到哪裡去,肯定是事出有因。
梧兒“哇”了一聲,摟緊他脖子在他臉上啪嗒親了好幾下,“爸爸,你真好!”
容隱頗為受用,慣來偏淡的神情上隻見如沐春風。
他的腿長,容梧明顯感覺走得好快好快,風都從她的臉蛋上舒服地吹過去了。
容隱順勢教她:“所以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和爸爸媽媽說,知道嗎?不要害怕,爸爸會給你撐腰。”
這個時候的某人顯然忘記了,在小梧兒百日宴時他和發小們的對話。
當時魏樹擔心小梧兒以後受欺負,虞杳杳說:“誰敢欺負容隱的孩子?”
他回的可是:“別把我說得像個黑暗勢力行麼?”
事實證明,當時也就是還沒到那個時候。
到最後給自己打臉的還是自己。
容梧在爸爸懷裡重重點頭,“嗯嗯!”
容隱低眸,視線從她白皙粉嫩的小臉頰上掃過,那道傷口礙眼得很,“唯一一點,爸爸希望你可以盡可能地保護自己,不
要讓自己受傷。”
他聲音一頓,在她沒有受傷的另一側臉頰上親了一下,很輕,“爸爸和媽媽會心疼。”
容梧眨眨眼睛,她好像接收到了爸爸的情緒,聲音悶悶:“爸爸,對不起。”她乖得甚至還和他道歉,也在他臉上親了下,“我記住啦!”
她現在長大了,更喜歡自己走路,不怎麼願意被人抱了,唯獨爸爸和媽媽除外。她還是很喜歡窩在他們懷裡。一賴進去,哪裡還是什麼長大的小朋友,分明還是那個小梧兒。
容衍和林稷年他們一度很眼饞。
“爸爸,我覺得我和小圓在溝通的時候有障礙。”
容梧被爸爸抱著,穿著紅色皮鞋的小腳丫在空中輕輕晃著。
她儼然是被家中精心寵愛著的小公主模樣。
雖然很多時候的思考遠超過同齡人,但在此之外,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朋友。
“什麼障礙?”
小孩子的事情沒有那麼復雜,加上容隱久居高位,心思也深,一眼過去心裡大致就有了數。但他在跟女兒的相處過程中,都是以引導為主。
比起直接將東西灌輸進她的小腦袋瓜,他更傾向於構建好她的思考體系。
這時候也是,他引導著她慢慢捋清楚,自己往下說。
“我們溝通有難度。”容梧想了想,“就好像,我們有兩個思想。所以他理解不了我的,我也理解不了他的。”
容隱知道她在說什麼。那是因為他們在認知方面有所差異,所以她才會
覺得溝通起來好像隔著一層障礙,怎麼說都不能讓對方完全聽懂與接收。
走到了停車的地方,他先打開後座的車門。
“沒關系。梧兒,我們理解不了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也說服不了所有人都要和我們的想法一致。隻要做到尊重就可以。”他溫聲道,“到最後,這些差別也會決定你們之間的距離和關系。不一定每一個人都會是你的朋友——當然,梧兒以後也會遇到自己很喜歡的朋友們。你會發現,你和他們之間就不會有這種障礙的感覺。”
她太小了,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還有很多空白的點。但容隱並不介意親自帶著女兒一點點去給她的小世界上色。
容梧重重點頭,小腦袋裡想不通的困惑被爸爸一點即通。她重新露出笑顏:“嗯!”
容隱給她系上安全帶,才將她這邊的車門關上。
他回到駕駛位,準備先帶她去醫院。
她受了傷,他嘴上沒說,但好像比她自己還疼。
“傷口疼嗎?”
小梧兒奶聲奶氣地比劃:“還有一點點。”
現在是還有一點點,待會處理的時候就要哭慘了。容隱默了一下,心疼著女兒,忍不住道:“今天爸爸答應你一個條件。”
小梧兒眼前一亮,立馬側身看向爸爸:“真的嗎?”
“真的。”
“什麼都可以嗎?”
容隱心裡掠過了甜品蛋糕、遊樂園、新的小馬駒、新一輪旅行……等等選項。這些都不是問題,他不假思索地
點頭:“都可以。”
容梧一下子就將臉蛋上的那點疼痛拋之腦後,歡喜地一合掌:“太好了!爸爸!我想要今晚和媽媽睡!”
容隱:“……”
他面不改色地駁回:“容梧,除了這個。”
小梧兒從小到大沒少提過這個要求。但別的都可以商量,唯獨這個,就沒被答應過。
她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但是她爸爸鐵面無私,連個商量的機會都不給。
每個人都會有那麼一點底線,而這個就是她爸爸答應她要求的底線。
——包括今天,也不例外。
容梧的歡呼聲止於半路,她控訴地看著爸爸:“你剛剛說都可以。”
容隱輕抬眉骨:“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這一點不用想。”
不管任何時候,都沒可能。
容先生氣定神闲地按滅女兒心裡所有希望的小火苗。
這個男人簡直小氣到極致。
容梧氣鼓鼓地瞪著爸爸,就像一隻小河豚。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都沒有人能管管爸爸!
容隱欺負完了人,微頓了下,又軟下聲:“除了這個,別的不想要嗎?”
容梧輕哼哼著。
容隱開著車,往醫院的方向而去:“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一下,回頭告訴我。”
“壞爸爸!”
容隱淺勾了下唇:“小梧兒,媽媽是爸爸的。”
也隻是他的。
容梧抱著手扭過頭去,不看他了。
饒是如此,容隱也絲毫不為所動。等到了醫院,他一伸手,小家伙也就隻糾結了兩秒,還是乖乖手腳並用地往他身上爬。
父女倆一秒破冰。
轉頭又是親親熱熱的爸爸和女兒。
處理傷口的時候,疼是肯定的,剛開始小梧兒還想堅強一點,但忍了又忍,到最後還是破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容隱眉心緊緊凝著,越擰越緊。
但凡是他身邊熟悉他點的人都能知道,他的臉色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難看過。
回家的時候,小梧兒已經哭到睡著,是容隱抱她進屋的。他的動作放得很輕,比平時還要溫柔。
她疼了這麼一場,他在旁邊看著,好受不了多少,薄唇緊緊抿著。
很不講道理地在想,早知道今年也讓她繼續去學武術了,剛才打架的時候或許就不會傷到自己。不然,再給那個壞蛋多揍一拳也行。
舒清晚早就在家等著了,剛才容隱不讓她一起去醫院,怕她聽著女兒的哭聲心疼得難受。這會兒看到已經睡著的小家伙,還有臉上的紗布,她的眼眶都能一瞬間通紅。
舒清晚沒有出聲吵醒她,陪著容隱抱她回房間去睡覺。
家裡的阿姨們都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紛紛圍了上來,小心翼翼跟著在查看。光是心疼,都能撿滿一籮筐。
哎,小家伙從小到大連磕著碰著一下他們都要心疼好半天,這回一受傷就傷了個這麼大的,他們還不知道要心疼多久哩。
等小梧
兒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熟了,舒清晚才和容隱回了主臥。
洗完澡後,他們躺上床,他直接伸手將人攬過來。
她眼睛還是紅的。剛才小梧兒也哭了一通,現在母女倆簡直一模一樣。
容隱心中一動,他撫著她的後脊,輕吻上她眼睛。
“沒什麼事,別難受了,嗯?”
他今天不是跟他們開玩笑,明天容氏的律師團隊就會和他們進行聯系。
舒清晚隨著他吻的落下閉上眼。她伸手摟他,肢體上下意識的親昵。
今天他去學校奔波了一通,他們到現在才剛剛說得上話。
她想到什麼,不太放心地仰頭看他:“你沒揍她吧?”
平時要是小的錯誤還好,可以跟梧兒講道理、慢慢糾正。但她知道,要是遇到原則性的大問題,他絕對會好好教育一番。問題嚴重的話,動手揍一頓也不是沒有可能。
今天看著女兒的傷口她都已經心疼死了,生怕還要來一遭。
容隱不置可否。
容梧有個地方犯規,就是和媽媽長得特別像。在別的地方很正常,但是在容隱這裡就是犯規。
尤其是眼睛。
今天不是她的錯,但就算是,被她用這雙眼睛含著眼淚一看,容隱恐怕也隻能嘆氣認輸,哪裡還舍得罵一句。
容小小姐也沒少幹這種事了。比如她現在每周都有練字任務,她不是不會做,隻是她會貪玩,耐不下心去練,一不小心玩著玩著就玩過了時間。等舒清晚一回家,
就會發現她還沒有完成的任務。
舒清晚捉著人過來教訓,而容隱一般都是跟她一起回家的,這時候他就成了容梧唯一的希望,她會扒著爸爸的褲子,仰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容隱心裡嘆了不知道多少回氣,才能忍住將目光轉走,不讓自己心軟。他和妻子統一戰線,不會幹涉她教育孩子。
容梧求助無果,癟癟嘴。但其實也知道,要是自己和其他人放在一起讓爸爸選擇,那還好說,但要是自己和媽媽放在一起,爸爸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媽媽。
媽媽在爸爸心裡是第一順位,小梧兒也得往後排排。
她竟然妄想讓爸爸從媽媽手下救自己!她嗚嗚一聲,隻得老實被媽媽捉回去懲罰一頓。
卻隻有舒清晚知道,她一教訓完人,回到房間,就會被容隱抱進懷裡。他的下颌抵在她發間,沉沉嘆氣:“怎麼辦,我心疼。”
她打女兒手板的時候,他連看過去一眼都不忍心。
舒清晚好笑又好氣。
他強撐著沒插手。要是她把梧兒揍一頓,這人表面上鎮定,背後指不定要紅眼眶了。
諸如此類,例子不勝枚舉。
容先生以前的什麼寡冷淡漠,在女兒面前全都是虛的。
舒清晚不僅將他吃得死死的,她還生了個女兒,一起將他吃得死死的。
見他沒回答,舒清晚湊上前:“真揍了?”
她不太放心,就準備下床,去女兒那邊再仔細看看她身上的傷口。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