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弄薔薇 3266 2024-11-27 19:09:43

  她自認為做得隱晦,卻不知道他已經查到整條脈絡。


  就算那天沒有叫停,他也會在局面穩定下來之後出言反悔。


  她使招,他推翻,他們誰都不無辜。


  也是因此,他那天挑明之後,談微才會一下子啞然,原本想跟他要一個理由,卻再不用他多說。


  舒清晚怔然。很難以想象。


  那麼大的一盤棋面,要操縱起來談何容易。還要謹慎行走於其中,藏好自己的馬腳,不可謂不是耗盡心力。


  以及那瓶香水……自己可能也在她的棋盤之中。


  談微汲汲營營,最終卻落了一場空。


  舒清晚的眸光輕輕落在他身上:“你喜歡她嗎?”


  容隱低睨著她,“我喜歡誰,你不清楚麼。”


  他此刻的心意在哪裡,昭彰分明。某人再來問這句,多餘得毫無必要。


  被他捉著視線,她的心一跳。


  她當年一直介懷的人……被他捉著手,除掉了當初扎在她心口的刺。


  剛才那條沒有系的領帶就放在一邊,舒清晚無意識地拿在手裡繞著玩。


  容


  隱注視著她漂亮的眼眸,突然抬手按住那條領帶,啟唇道:“玩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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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清晚倏然抬眸,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眉心一跳。


  遊戲,不是正在進行中?


  大遊戲中還帶著小遊戲?


  容隱凝視著她,蠱惑著教引:“點頭。我也為你做一件事。”


  他的眸光都染著很深邃的危險。


  舒清晚心跳陣陣,仿佛要被他拽進深淵,指尖捏在上面,隱隱泛白。


  原本想要拒絕,卻因為他的後半句話而生出踟蹰。


  她抓著領帶,而他手也沒放,他們像是在搶它。


  他的眸色很深,從她手中抽走那條暗紅色的領帶。


  ——直接開始“遊戲”。


  她晶瑩的眸光因之顫動,眼底水波潋滟。他闔了下眼,將領帶覆在了她的眼前。


  舒清晚完全沒有想到。視線突然被遮擋,她被阻攔了視物的能力。


  容隱眸光更黯,他將它在她後腦勺系好。長指輕動,還緊了緊那個打好的結。


  “容隱……”


  她聲音輕顫。


  他啞聲,聲音響起在她耳邊:“我在。”


  深山裡格外空寂幽靜,都沒有人打擾他們。


  一個感官被阻攔,其它感官的感覺在被放大,而她耳邊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的吻星星點點地落在她的耳邊,從她的耳廓往下,綿延到頸側,熱意很快連成了蓬然一片。


  舒清晚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這件旗袍不太方便她分開腿而坐,但是裙擺處被他一點點捋高高度,讓她在他身上坐下。她被親得仰頭,就著正適合的高度,他咬了下她的脖頸,細細吮著。


  步搖,行步則動搖。動作之間,發髻間的步搖輕搖晃動,發出輕響,成為這阒靜之中為數不多的一點動靜。


  她的視力被遮,看不見男人微抬眸時眼底隱秘深重的愛意,熾烈翻湧。


  愛意至深至沉,壓得人接不住。


  “容隱。”


  他闔了下眼,轉溫和為疾風。


  旗袍上紅色流蘇也在搖曳晃動,速度越來越快。她今天身上的金色、紅色,都極襯她的容色。


  極致的明豔,極致的張揚。


  她適合溫和內斂的


  柔,也適合盛放張揚的豔。


  或者,更合適的說法是——它們適合她。


  她親自代言的那組國風系列,以重工鮮豔為主,由她演繹,一舉爆火,是意料之中。


  他的指尖碰上盤扣。


  隻要垂眸就能看見扣子是如何系起來的。指尖隻需輕動,也很容易便能解開。


  在視線的一片黑暗中,她仍是意識到了什麼,準確無誤地抓住旗袍前他的手,聲線輕顫:“容隱,你挑的這一身,你不準弄壞。”


  他的眸色深黯不明,捉起她阻攔的那隻手,親了親她瑩潤的指尖。


  ——可她真該穿這一身的時候,那個晚上也應該是洞房花燭夜。


  弄壞,似乎也是常事。


  他斂眸,低聲道:“還有很多。”


  舒清晚心一驚。


  ——很多?!


  這種極像嫁衣的旗袍,他還能準備很多?!


  “什麼時候心甘情願嫁我。”


  他嗓音很啞,“我給你一個盛世婚禮。”


  她的心尖仿佛被他掐住晃動。


  漣漪不止。


  男人如同想象中的那樣,輕而易舉解開胸前的四五顆盤扣。


  也無需全解。


  她逐漸緊咬住齒關,忍受住某一陣肌膚相近時的顫慄。在指尖觸及他身上的襯衫時,來了靈感,伏上前,咬住他的襯衫。


  即便看不見,她也想象得出來,隻有她一個人衣衫全亂,這人還是衣冠楚楚的模樣。


  隻看他上半身,恐怕還是芝蘭玉樹的貴公子。


  她也不甘,想搗亂掉他的這副整齊。


  咬住之後,逐漸用力,貝齒陷進襯衫、留下牙印。


  他吻著她,在嵌入。情欲蓬勃時,這點疼意隻是調情,容隱絲毫不介意,由她去咬,力道在刺激下也不可控制地加重。


  她咬住他的貝齒都在打著輕顫。


  這邊條件有限。


  他忍無可忍地帶著她倏然起身,大步往房間走去。


  淺嘗輒止,遠不能夠。


  他腳步很急。


  舒清晚一開始以為隻是個小遊戲,最多幾分鍾。她額間的頭發都被汗水浸湿,沒想到,他還打算繼續。


  她想去解開系帶,被他強勢地控住


  手腕,“別動。”


  “小瞎子。”他輕一聲。隱帶笑意。


  男人喉結明顯一滾,她剛要反駁,他哄著道:“答應你的事情還沒有做。”


  要她做的她都已經做了,可是他答應她的那件事還沒有做。舒清晚猶豫地停住了手,勉強被哄住耐心。


  看不見男人眼底幽深的炙燙。視線的阻礙很大程度地阻攔了她對於危險的察覺。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緊閉,隻有隱晦透入的一點光亮,微弱不明。


  他垂頭,瞳孔的顏色有如深夜夜幕。


  舒清晚剛回到床上,她的腳踝突然被握住。


  她心一驚。


  原本以為是普通的事情,心髒卻突然被莫大的陌生感所席卷。


  他微弓著背,俯身而下。


  她渾身上下所有的器官好像都在繃緊。


  他說、他為她做一件事、但她沒有想到……


  她緩了半天,無法接受。


  陷進某種陌生又奇怪的感覺之中,被開拓推進了新的世界。


  “容隱……”


  她很無助地喚著他,想要叫停這場遊戲。


  她像是一個要被他弄壞的娃娃。


  可他沒空應她。


  …


  夜色有如長河,漫無邊際。


  他們悠然待在深山裡,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


  容隱走到今日,不知多少事情早就無法繞過他這個樞紐,不是說放權就能放權。


  那天他交代得突然,容衍和宋棠音應接得也很突然。之後再要聯系他時,如他所說,果然聯系不上了。


  而職位不同,職權不同,有時候交叉管理負責並沒有那麼簡單。他們這一接手,忙得可謂焦頭爛額。


  找了幾回人,全都無果,宋棠音一個頭兩個大。


  連軸轉了兩天,這天她好不容易按下所有事宜,早了一點回家,點出一段視頻在看。


  這是在蘇城拍的一段視頻,以山水為輔,行於其間。


  以非遺的文化為主題,視頻中的人好像也被揉進了古典的美感,是個很漂亮的孩子。


  看著也會讓人覺得很舒服。


  相比之下,談微很明顯的就帶有一種功利的感覺,總會叫人不能那麼自然地喜歡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平日也喜歡視頻裡的這些,單看著這段視頻,宋棠音就覺得心生喜愛。


  容衍代替容隱去了一場應酬,剛剛回來。看見她罕見地在看什麼視頻,好奇地問了一聲:“在看什麼?”


  “你兒子的心有所屬。”她戲謔地隨口道。


  聽說,這姑娘已經是非遺蘇繡的傳承人了。被官方一蓋章認證,她這兒子恐怕還得想想能不能配得上人家小姑娘?


  聞言,容衍來了興趣,他也停住腳步看起了這段視頻。


  他問說:“想見的話怎麼不直接見見真人?”


  宋棠音“呵”了一聲,想起來就不滿,抱著手道:“那也得我能見得到?”


  如果容隱沒有直接帶著人消失的話。


  容衍一默。他最近參加都參加不完的應酬,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麼忙過,不也是因為這個逆子?


  …


  睡醒時,眼前遮擋的領帶已經消失,舒清晚一睜眼,視覺已經恢復。


  而房間裡所有的狼藉也都已經不見蹤跡,被他收拾了幹淨。


  酸軟無力的隻有她,他的體力過分充裕。


  她陷在厚實綿軟的被窩裡,動都不想動。


  簡直禽獸。


  她不知道他藏了多少花樣。在這空闲無事,他的自制力好像都成了空,他們之間的廝磨也過度。


  賴了好一會兒,舒清晚才終於肯起床,自己去拿衣服穿。


  他不在房間,她準備自己挑,像是拿到了藏寶屋的鑰匙。


  她打開了一面櫃子,眸光倏然一動。


  櫃子朝她展示,她看到了各種形制、各種風格的裙子。


  她踮起腳,取出其中一件青綠色的襦裙。飄飄曳地,顏色讓她一眼驚豔。


  舒清晚的指尖掠過這個櫃子裡的其它衣物。


  容隱走過來,他倚在門口出聲,“換上?”


  舒清晚都不知道這棟別墅裡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她抓緊裙子,自己去換。生怕他又想“幫”她。


  更衣的地方就在旁邊,隔著一道門,他與她說話。


  “這組系列結束,是不是在考慮新的系列?”


  “是呀。”


  她褪去睡衣,清晰地看見身上或深或


  淺的痕跡。昨天的荒唐,仍然歷歷在目。


  她手裡還沒有公開的存貨不多,當然是要實時推進新的工作。


  不過,她與蘇城那邊的合作與宣傳也會一直繼續。


  “杭城的宋韻,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切入點。”容隱開口道。


  她今天挑中的這一身就是。


  突然跟她聊起工作,舒清晚愣了愣。


  江南那邊,蘇杭總是被一起提起。


  她之前專門去了蘇城,杭城也在她的計劃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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