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舒清晚微愣,“什麼?”
她並非名人。
正在猜測是不是因為Night最近上了新聞的原因,隨珩道:“我也剛從美國回來。兩年前我看過你的作品,記憶尤深。”
以祖國的山河湖泊為元素,讓整塊的碧綠翡翠發亮點綴在整件作品之中。
當時那個比賽,舒清晚拿下了第三名。不算特別大型的比賽,也不是特別好的名次,她沒有想到會遇到記得自己和作品的人。
“你的作品很棒,隻是雙方文化差異,會造成一些認可度方面的出入。”
舒清晚笑笑,“我沒有覺得遺憾。我也很滿意它。”
她並不執著於名次和獎項。
很偶然的一個小巧合,卻叫他們一下子沒有那麼陌生。
聊起來才發現,他們這幾年都待在美國,而且距離並不遠。隻是之前沒能認識上。
很巧妙的緣分。
“我的研究方向也與此有關。有需要可以找我。”
隨珩會給舒清晚一種感覺: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而且,這次遇到的不是弟弟了。他比她大三歲。淺聊幾句就能發現他的知識層面與各方面見地都很深。
也與在安城時遇到的幾個人不同。
他也屬於這座城市,安然處於其中,自有他的闲適與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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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
旁邊突然經過一個人。
卻沒有走過去,而是停留住了腳步。
他沒有太客氣地攪擾了下這場相親宴。
打斷他們的相談甚歡。
容隱的眸光緊鎖住她。
“舒小姐。”
“好久不見?”
舒清晚動作微僵。
她抬起眼看他。
昨晚才見過的人,在這邊說著什麼好久不見。
第49章
她的指尖輕輕顫了下。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太強,存在感也是,根本不容忽視。
也一看就能讀出幾分攪局的意思。
她沒想到會遇見。
容隱啟唇:“在相親?”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掛脖法式長裙,頸後肩胛,露出嫩白的皮膚。
打扮得漂亮,專門來相親約會。
他淡淡落眸,眼神從白皙上面掃過,看了她幾秒。
眼神和某個夜晚一樣深。
舒清晚偏開與他的對視,頷首:“嗯。”
容隱眉骨輕抬。
他沒有想過她會接受相親。
當年她說家裡人不催。不過現在,三年多過去,一切是會改變。
容隱挑唇:“我還以為舒小姐一心工作,無心情愛。”
舒清晚動作一頓。
他問得輕巧,旁人看不出異常。
除了她。
她昨晚剛和他說過,今天就出現在了相親現場。
這句話多少就有些意有所指。
舒清晚眉眼依舊沉靜,她看著他道:“容總,成年人談婚論嫁,很正常。”
於他來說很正常。
於她來說也是。
當年分手,一別兩寬。他娶妻,她嫁人,各不相幹。
容隱想起她當初柔柔的那句:“容先生,我總是要結婚的。”
鳳眸微眯。
而她與他直視,並未退避。
男人矜貴淡漠,卻氣場迫人。中途攪局,卻不覺得有半點歉意。
容隱同隨珩頷首:“容隱。”
雖然隻是正常寒暄,但他們之間一看就不同尋常。
隨珩並沒有被逼退,坦然迎上。握住他伸出的手,“你好,隨珩。”
容隱淡淡斂眸,沒再打擾他們,卻也沒有離開,而是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況野:“……”
這個修羅場他真的非參與不可嗎?
可是投資的事情還沒有談完。
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過去,拉開容隱對面的椅子。
幾年不見,他身上當然有變化。
氣勢更盛,氣場迫人。
幾乎要叫人接不住。
存在感
太強,舒清晚努力在忽視。她端過了手邊的花茶。
她原以為自己對這場相親的興趣不會很高,沒想到倒也能聊這麼久。
很意外會認識隨珩。
主要是隨珩的個人魅力並不普通。
他很優秀,也在耀眼發光。
覃漪之前說要是不合適就當個朋友。之前舒清晚並沒有對此報什麼希望,現在卻是一不小心實現。
這是個很好成為朋友的人。
隨珩並沒有過多詢問他們之間的事情,隻是聊起了剛剛結束的一趟經歷。
“我之前參加了一個動物保護志願者項目,也是剛從非洲回來,昨天落地北城。”
舒清晚被吸引到了什麼興趣,問了下他一些信息。
沒想到,對照過後,眼眸微微發光。
她去了一次非洲大草原,近距離地感受過一次生命的震撼。而他們竟然前後腳到過同一個地點。
他前腳離開,後腳她和朋友就到了那裡。
或許,他們看過同一場風景。
這個緣分太過特殊,簡直讓人感慨。
旁邊那桌的聲音這邊都聽得到。
況野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頓飯上面,卻眼看著容隱長指取過菜單。
對上況野的眼神,他挑眉,“怎麼?”
況野:“……沒有。”
手機裡進來一條郵件,容隱還能看上一眼。氣場矜貴而落拓。
旁邊隨珩介紹了點個人信息。
他今年三十二。
他自己不急,也還沒全然從學術研究中脫離出來,不過——隨珩無奈:“是我母親著急。”
容隱將菜單合上。
簡單發出的動靜,叫舒清晚的動作幾不可查地一頓。
她繼續跟隨珩說著話。
容隱手搭在扶手上,姿態闲適。
北城的人,這個圈子的人。
——他自然對隨珩有印象。
她跟在他身邊,認識了這個圈子裡大部分的人。即便隻是單方面知曉,心裡也對各道關系有了點譜。
之所以不認識隨珩,是因為他當年就已經出了國,一直待在國外深造。
菜上了,容隱不疾不徐地拿過刀叉,動作盡顯矜貴。
雖然沒有說
話,但他的存在感一如既往的強勁。
有點虐。
況野隻覺得食之無味。他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要來吃這一頓飯。
從他出現開始,舒清晚的興致不可避免的有受到影響。但是還好,他們今天也隻是初次見面,聊得並不太深。
簡單吃了個飯後,今天先結束。
舒清晚離開時從旁邊那桌經過,但是並未落下目光。
容隱依舊泰然。
是況野憋不住。他扶額,“當初她怎麼能走的?”
他嗓音寡淡:“是我抬手放人。”
況野覷他:“那你現在?”
他淡淡抬眸,並未覺得有哪裡不對:
“現在是我強求。”
容隱眸色很深,掃過他一眼,拿起外套大步離開。
況野想罵人。
一對冤家。
當初就不該信這人冠冕堂皇的鬼話。
……
容隱開車回了趟容宅。
宋棠音叫了他好幾次,隻不過他最近一直沒能抽出空來。
容宅很大,他過去他們那邊倒是不用與老爺子打上任何照面。
雖然現在幹戈寥落,但這幾年他們的關系確實也是降至冰點。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底下,都可謂難看。
畢竟剛經歷過一場動真格的博弈。
他現在太忙,宋棠音真的是好不容易見上他一面。看見人時,眼神充滿怨念。
容衍已經擺好棋盤,等他來下。
容隱解開領口的扣子,領口微敞,在他對面坐下,落下一子。
當初那個聯姻的事情取消也就取消了。但是這幾年,他始終一人。
眼看著一年又一年地過,宋棠音才終於坐不住了。
她給端了水果過來,好聲好氣地打探著消息,“最近有沒有情況?”
容隱:“沒有。”
他執子而落,神色沉靜。
宋棠音苦惱。接著問:“那你和當初那個女孩子,還有沒有聯系?”
容隱面不改色:“沒有。”
宋棠音吸一口氣,苦惱更甚。
完了。他該不會打算就這麼給她單下去?
一局結束。
容隱險勝。
他的長指間
捏著個白子,眸光靜落在棋盤上面。
得步步為營,得慢慢籌謀。
容衍訝異地挑眉,仔細復盤棋局。
在家一整晚,容隱就聽了宋棠音一整晚的催婚。
時間太晚,他也留宿在這邊。
深夜,四下阒靜。從窗戶往外,可以看見容宅裡大半個園子的景觀。
她還沒有來過這邊。
容隱站在窗前,倒了杯酒。夜色深濃,他的眸光也近乎與夜色同樣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