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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弄薔薇 3107 2024-11-27 19: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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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是看著屏幕上的人。


      看著她從這件婚服前面走過。


      那個決定強烈到難以壓制。


      他倏然起身。


      大步朝外走去。


      眉宇凜冽,染著冷戾。


      他很想反問。


      舒清晚。


      你怎知我不愛你?


      為何就那樣篤定一切結局?


      容隱彎腰坐進車裡,淡聲吩咐司機開車。


      在整盆水都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樣平靜又順利地往下流動之時。


      ——他抬手打破。


      談微那邊剛在量著旗袍的尺寸,忽然接到他的電話。


      她以為,是來詢問她旗袍做得如何。


      然而,那道嗓音卻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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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微。”


      “到此為止。遊戲結束。”-


      美國這邊。


      昨天睡得很晚,舒清晚跟梁初楹都沒起得太早。


      舒清晚醒時,梁初楹都還在房間睡,應該是真的給折騰累壞了。


      昨天穿來的衣服已經換下去洗,她身上穿著的是在衣帽間裡挑的一件有些寬松休闲的綠色裙子。


      裡面就連貼身衣物都有,全都洗過擺放在那裡。就是不知是阿姨做的還是覃漪安排的。


      ——各方各面,隻要是她要用上的東西,全都能在房間裡找到,都不用去問人要。


      長卷發蓬松地披在肩上,舒清晚還帶著初醒的懶意。


      她端著杯溫水在喝,抬頭舒緩了下頸椎。


      一如她每個起床之後的時刻放松。


      覃漪很快也起了。


      她昨晚睡得很不安穩。


      舒清晚動作微頓,朝她輕一頷首。


      等梁初楹起床後,她就準備回去。


      “睡得好嗎?有沒有哪裡不習慣?”覃漪走到她身邊,主動挨近。


      “都很好。”


      倒不是客套,確實被安排得很好,她一夜無夢,睡得很香。


      她的話還是很少。


      覃漪並不著急,慢慢來。她們現在沒有特別熟悉。


      覃漪給她介紹花園裡的一種花,是自己好不容易種活的品種。


      舒清晚順著她的話走過去看了眼。她確實沒有見過這種花,不自覺湊近,仔細看花瓣的形狀與構成。


      她的手機就隨手放在桌上。


      鈴聲突然響起。


      覃漪下意識低眸看了眼。


      手機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


      ——“媽媽”。


      舒清晚過來拿手機,在看到來電顯示時,她愣了下,抬眸看了眼覃漪,也與覃漪對視上了一瞬。


      她往另一邊走去接電話。


      聲音輕輕響起:“媽?”


      覃漪也沒想到。她抿住唇,有些無措。


      想了想,去洗了點水果端出來。


      又熟悉又陌生的稱呼。


      以至於她在看到時還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


      而這個稱呼,在這個時候覃漪還不敢奢望她能這樣叫自己。


      都沒想過能聽聞。


      想聽見她喊自己這一聲,還遙遙無期。


      聽她和養母打著電話,感覺有些奇怪和異樣。


      今天這一幕實在是巧,覃漪跟她相處過很多時候,都還從來沒有遇見過,所以才會這樣不自然。


      現在有一個擺在眼前的現實。


      舒清晚如果準備回家,要回也是會回去那裡,而不會想到去他們那邊。他們這裡,在她眼裡還算不得是自己的家。


      不論兩家對她的情況如何,她與那邊更熟悉都是事實。


      舒清晚沒想到舒母會突然來電。


      在上次仇人似的爭執過後,舒母就沒再給她發過一條消息。而她來到這邊數日,不論大事小事,也沒有跟舒母說的習慣。


      聊天框一不小心就已經安靜了那麼久。


      舒母緊皺著眉,音量微揚,“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沒有消息了是不是?你為什麼出國?出去幹嘛?”


      她脾氣太犟,舒母又氣又無可奈何。


      母女之間又不可能結一輩子的仇。


      這個臺階舒清晚自己不肯下,舒母再生氣也還是得遞過來。


      此時便在用著最不好的語氣,給她遞著臺階。


      順著往下說說,上次的矛盾也就這樣掀過了。


      舒清晚蹙了下眉,她沒有想要細說的心情,也沒準備將昨天遇到的事情告訴她。隻是道:“出來走走。”


      “辭職了?”


      “嗯。”


      “說辭就辭,你……”那個工作是真的不錯。不過她的決定,舒母也幹涉不了,隻能惋惜著。“既然辭了,那什麼時候回來?”


      昨晚梁初楹還拉著她的手,在同她說:“晚晚,還好你沒有留在那裡,不然連我都要遺憾。”


      他們都見過舒清晚閃閃發光的樣子。可是安城的人沒有見過,他們也不需要她發光。


      舒清晚垂下眼,“不回去。我想留在這邊,至於是做什麼,還沒有決定好,需要一點時間。”


      她手頭有一筆錢,足夠支撐她在這邊的花費。


      舒母那邊靜了許久,大概是在消化這件事:“舒清晚,跑到北城還不夠,你還要跑到外國嗎?”她嘆了一口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安安分分的。我們家就是普通人家,我不求你多厲害,你哪怕回來給我找個一個月三千塊的工作,我都滿足。”


      舒清晚默了默,“媽。一個月三千塊,更加給不了你四十萬。”


      “你回來找,我還要你什麼四十萬!”舒母聲音高昂而激烈。


      難以愉快的通話。


      很快結束。


      舒清晚準備去端走自己的水,才發現覃漪已經給她端了一份三明治過來。都是阿姨做的,做了好幾種味道的。


      剛才的畫面回想一下還是有些奇怪。


      舒清晚低聲道謝。


      他們照顧得很周全,本也是該道謝。


      她跟覃漪之間,總有一層隱隱的隔閡。


      覃漪望著她的眉眼。她能從其中找見許多她們相像的痕跡。


      看著看著,總是不自覺就會淚目。


      她靜了靜,喉間艱澀,很突然地開口:“對不起。”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道個歉。”


      舒清晚微愣。


      話一旦開了口,剩下的便容易了。


      覃漪扯動了下有些幹的唇角,低垂下眼,遮著眼底的熱意。


      “對不起,在認出你的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相認。”


    第39章


      有些意外和突然。


      覃漪就這樣直接將她們之間所存在的心結點破。


      舒清晚腰部靠在了身後的桌子邊緣,蔥段般的指尖無意識地輕點了下手中的水杯,神色波動不大。


      覃漪將剛洗的水果推近她。


      剛才她接電話時覃漪洗的。


      心口很雜很亂,毫無意識地洗完了很多。


      她想將她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全都說開。


      她們之間,本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覃漪低聲道:“我沒有不想認,我很想。在發現我們這麼有緣的那天,我一整晚都沒有睡著,一直都在想你的樣子。我當時確實是在考慮各種問題……但我發現我錯了,本來就不該有什麼理智,也不該有任何顧慮。”


      她隻應該在找到她的時候,用力過去擁抱住她。


      哪怕隻是猜測,還沒有確定結果,又如何?


      她一直記得舒清晚那天跟林稷年說的那句“她不想認我”。


      那句話,從聽見開始,胸腔裡的情緒就已經在翻湧。


      她難以想象,在與她“心照不宣”的那段時間,舒清晚會是怎樣的心情。


      心口像是有針在扎。


      將這些話說出來,反而像是化掉了心口的重石。


      她想要女兒,不用任何掩飾和隱瞞。


      她欠舒清晚很多抱歉。


      舒清晚的嘴角動了動。


      或許她心口是有心結。


      一個是林馥一生命的充盈,另一個就是這個。


      而現在,那個水泡被挑開。


      一陣刺痛。


      裡面的膿水流了出來。


      舒清晚不知道該說什麼。


      覃漪上前伸手抱住了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很想認,一直都在想。之前都是我的錯,寶寶,我想請求你的原諒。”


      她手上的動作在收緊,仿佛失去控制的意識。


      如果她不想,這段時間她不會這麼痛苦。她感激林稷年給了她時間,而現在,她徹底走出。


      可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覆蓋自己之前對她的傷害。


      覃漪痛苦地閉了下眼。她手上動作太緊,不肯松開。


      二十幾年的感情太深,一開始她放不下林馥一。


      可是二十幾


      年的感情空白,在舒清晚面前,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填補。


      舒清晚默了許久,她說:“也沒什麼。我會有屬於我自己的人生。”


      那個膿被挑破,或許她反而釋然。


      可覃漪攥著她的手,力道一點沒有松,聲音已然被哭腔浸透,“不,可我舍不得讓你自己走。晚晚,你能不能原諒我?我想和爸爸去安城,去找他們將這件事處理解決。”


      覃漪咬住唇,但唇瓣還是繃不住地在顫抖。


      懷胎十月,當時,覃漪從未想過她的女兒會與她這樣陌生。


      她們之間,本不該如此的。


      那聲媽媽,她本應該叫的是自己。她會很依戀地依偎在自己身邊,和自己熟悉、親近、無話不談。


      這份遺憾,她此生都意難平。


      覃漪在等舒清晚的答案,心跳紊亂,在彰顯著她的不安。


      過了許久,才終於聽見舒清晚的聲音。


      她隻將話說在前面:“你們不能幹涉我的人生。”


      覃漪從未有這個打算,她已經足夠欣喜,連忙應道:“不會。”


      這邊是臨時置辦的住宅。但如果舒清晚要留在這座城市,以後他們也會在這裡常住。


      舒清晚松了口。


      她不知道她以後能不能走出之前所有的心結。


      此刻。


      林稷年手裡拿著一束花,在門口的臺階上席地而坐。長腿微曲,一掌拊著膝蓋。


      他今天起得比較早,專門去花店挑了一束花。回來時看到她們在談話,便沒有打擾,隻是坐在這等候,將空間留給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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