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童陽沒想太多，說道：“那就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話音剛落，一滴透明的淚珠滑過童樂的臉頰。
童陽神色一怔，把他的臉掰起來，“哭什麼？”
童樂眼眶通紅，眼中氤氲淚水，抽了抽鼻子，用力搖頭，看起來特別可憐。
童陽用紙擦了擦他的臉，“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可是很久啊。”童樂抽噎道。
“那有什麼辦法？而且隻有四個月。”童陽神情，“我們不是偶爾在通電話嗎？”
“可是、可是我會很想你啊。”
“我又不是死了，手機還能聯系。”
童樂小嘴一癟，眼淚哗哗往下掉。
“好了，前段時間不是也沒見面嗎？”童陽捧起他的臉，戳了戳他紅通通的鼻尖。
“我一直在忍啊，我以為你這次回來就沒那麼忙了……你今天就要走，過年也不回來，你要一個人過年嗎？誰陪你啊？而且、而且我們以前明明都是一起的……”
“你現在這麼忙、這麼累，還不如在老城區的時候……”
“童樂。”童陽加重聲音，神情嚴肅。
童樂眼眶湿潤，委屈掉著眼淚。
童陽繃緊唇線，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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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童樂小心翼翼抬頭看她一眼，眼淚啪嗒啪嗒地流，又害怕惹她生氣，胸膛一鼓一鼓，轉身抱住她的腰，把頭埋進她的肩膀，哽咽道：“姐姐，對不起。”
“我知道姐姐很辛苦很辛苦才把我從老城區帶出來，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
童陽低頭看他，神情有些復雜。
“姐姐，我隻是舍不得你，以前每天都能看到你，就算你高三的時候，周末也會陪在我身邊。”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知道每次出門都有很多警察叔叔跟在我們身邊，保護我們的安全，我相信姐姐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姐姐很厲害，全世界最厲害，可是……”
他抽了抽鼻子，聲音顫抖：“可是，我真的會很想你，很擔心你。”
童陽拍了拍他的後背，“好了，旁邊有人看著呢。”
童樂倒是聰明，連暗中保護他們的警察都發現了。
童樂退開身體，抹了把眼淚，“哦……”
“我會盡量抽空和你們聯系，本來在不同學校上課，見面時間就不多。”
“那不一樣嘛。”童樂嘟囔道。
吃完飯後，童陽帶著兩人回了楊霖父母的住處。
按響門鈴，開門的是楚詩語。
“哼。”看見童陽，楚詩語環抱雙臂，冷哼一聲。
童陽跟她打了聲招呼，再和楊霖父母打了招呼，立刻就要離開。
“童陽，下次什麼時候回來啊？”楊媽媽站在門邊問道。
童陽擺手道：“阿姨，我明年才能回來。”
“這麼久？過年也不回來？”
“嗯，過年回不來，時間不早，我就先走了。”
“好，你注意安全，記得給家裡打電話啊。”
聽到楊霖媽媽的話，童陽身形頓了一下。
“家”這個字，從楊霖媽媽口中說出來，對她太陌生了。
但是，她並不覺得違和。
“我會的。”童陽朝他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姐姐再見！”
“童陽姐姐再見。”
“注意安全。”
走出小區，童陽壓低帽檐。
吳平雪那隻老狐狸，原本不讓她獨自離開訓練基地，她以那些被他精心收藏的茶餅為要挾，終於換來了離開的機會，還扣了她五萬塊工資，不能引起注意。
雖然童陽已經不缺五萬塊錢，但是離開幾個小時就扣了這麼多錢，還是讓她很鬱悶。
來到路邊，一輛黑色摩挲商務車打著雙閃。
童陽熟稔走上前，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葉淮穿著高領白色毛衣，修長雙腿交疊，膝蓋上放著一份資料，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紙張一角。
“童樂還好嗎？”葉淮問道。
“你看見了？”
“嗯，一直停在路邊。”
童陽道：“他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姐弟倆性格差不多，全身心撲在學習上的時候，就顧不了這麼多。
“你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葉淮彎眼道。
“我出來不到五個小時，吳平雪扣了我五萬工資。”童陽語氣頗埋怨。
“這麼多？”
“對啊。”
“正好我手裡有幾萬闲錢，先還給你吧。”
童陽睨他一眼，白馬集團剛出事的時候，葉家的確拿不出一千萬流動資金，葉淮接手公司後，效益十分不錯，經常看到媒體誇他青年才俊，平時衣食住行也不像手頭拮據的樣子，童陽不相信他拿不出一千萬還債。
“隻有幾萬？”
葉淮倒也坦誠，說道：“不止。”
“你有錢為什麼不還給我？”
葉淮不是不還，每次都是小金額轉賬，幾百、幾千、幾萬、十幾萬，最高沒有超過二十萬。童陽備忘錄裡他一個人的欠款信息已經獨佔了整整一頁。
而且，平常有事合作，通過吳平雪見面，所有開銷全部由他包攬，他在這種地方吝嗇一點，說不定雜七雜八的花銷已經夠還她的一千萬了。
葉淮合上手中的資料，沒有正面回答，說道：“剩下的欠款可以算利息，利率隨你定。”
“多高都可以？”
“嗯。”
“你這不是給我送錢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一下子還不出來，當然可以有利率。”
童陽笑道：“利率就算了，我怕你沒還完就死了，省得我惦記。”
聞言，葉淮遺憾地垂下眼睛。
童陽看了看他手裡的資料，問道：“進展怎麼樣？”
葉淮在忙碌公司同時，也配合科研人員進行研究。
“進展還行。”葉淮將手中資料遞給她，“你上次從第一區帶回來的芯片起了很大作用。”
“是嗎？”童陽面露驚訝。
第一區時，為了移植到自己身上的頭皮不會再消失，童陽殺了那位研究人員，挖出了鑲嵌在她大腦裡的芯片，交給了749局。
那之後沒聽羅博士提起過相關事情，她還以為那枚芯片沒什麼用呢。
葉淮解釋道：“現實世界人類科學不可能做到開發大腦那一步，芯片上有一個微型接收器，能夠直接連接衛星信號，羅博士他們嘗試模擬制作同樣的芯片，甚至由我帶他們去過平行世界連接衛星信號，都無法做到一比一復刻。”
童陽沉思片刻，說道：“科技水平不夠？”
“不是。”葉淮搖頭，“羅博士他們已經算是最頂尖的一批科學家，復刻殘次品病毒僅僅用了不到兩周時間，吳博士也隻是為他們提供了解決病毒大面積傳播的辦法。”
“那枚芯片，其實已經被完美復刻出來了，但是缺少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是什麼？”
“平行世界的磁場能量。”
葉淮嘆息道：“那是一種完全超乎想象的能量，比地磁強大數十倍。”
童陽臉色沉著，“可以想象。”
“但我們還是有了收獲。”
“什麼？”
葉淮道：“我們已經復刻出了芯片，包括它裡面的微型衛星接收器，經過測試，盡管目前還有些不穩定，但是，它能夠接收到兩個世界的衛星信號了。”
葉淮接觸過平行世界的電子設備，知道如何建立設備與衛星信號之間的橋梁，微型信號接收器就是在他的輔助下研發出來的。
童陽神色微怔，“這樣說來……”
葉淮嘴角上揚，露出笑容，“再經過幾輪測試，程序穩定下來，將微型信號接收器安裝在電話卡裡，就可以連接平行世界的衛星信號了。”
“那些被拉進平行世界的人類，可以通過手機直接現實世界通話，甚至，有了這枚芯片，在地球任何地方，就算信號塔無法覆蓋也可以報警了。”
說起這話時，葉淮眼中難掩開心。
那是一種對於自己努力成果的認可。
童陽垂下眼睫，臉上掛著笑容，真誠地說：“你們很厲害。”
葉淮抿唇，繼續道：“為了防止事態擴大，連接平行世界的衛星信號後，手機隻能撥打報警電話，並且接收到衛星信號來電，報警電話就會被轉到專門處理這件事的工作人員這邊。”
童陽放松緊繃的身體，斜靠著座椅，看向窗外。
車窗開著一條縫隙，冷風吹進來。
童陽覺得很溫和，好久沒有吹過這麼輕松的風了。
葉淮繼續說：“749局人手不夠，國家組織了一個數百人機密小隊輔助他們。”
這些天童陽不清楚749局研發到了什麼程度，她按照要求不和事件相關的其他人聯系，吳平雪和A世界楚詩語也不會向她透露這些。
“那就好。”童陽輕嘆道。
葉淮笑道：“所以你不用考慮太多。”
“嗯，我知道了。”
不久，車輛將她送到了機場。
“國外不比國內，務必萬事小心。”
童陽不以為意道：“我是去找他們麻煩，怕什麼。”
“知道你不怕。”葉淮將後備箱的行李取下來，“還有一些東西，我已經提前郵寄過去了。”
“謝了。”童陽朝他擺了下手，“我進去了。”
“童陽。”葉淮站在車旁，喊了她一聲。
“幹什麼？”童陽回過頭，疑惑看著他。
“沒事，進去吧。”
“嗯。”
童陽沒有猶豫，轉身走進了機場大廳。
和吳平雪合作後，童陽出行大部分時間都是直升機，如果不是距離太遠，情況不允許，她寧願選擇自己開直升機過去。
將行李託運，過了安檢，為了節省時間，他們已經提前在網上辦理值機。
進入候機廳，人群中環顧一圈，看到了何晶晶和A世界楚詩語。
A世界楚詩語原本沒有身份，為了出行方便，和國家協商後，隨便給了她一個身份證號。
“二十分鍾後登機。”
“嗯。”
童陽隨口應了一聲。
何晶晶休學後，一直沒有回學校，平常和她們一起訓練，幫吳平雪做事已經得心應手了。
不多時，乘客登機。
此次目的是孟家所在的地方，M國首都，和黑色交易市場有關，具體任務是什麼，到了才知道。
坐進飛機中，她們三人正好在同一排。
手機開啟了飛行模式，童陽百無聊賴。
A世界楚詩語帶了平板，提前下載了的動畫片，方言版貓捉老鼠，聲音外放，看得哈哈大笑，空乘好幾次詢問她是否需要耳機，愣是沒聽懂人家的話外之意，全部拒絕了。
直到最後一次，空乘委婉地說：“小姐，有乘客反應您外放的聲音太大了，需要耳機的話，我這裡可以為您提供。”
A世界楚詩語不悅地說：“哪位乘客向你反應了？讓她自己來跟我說。”
話音剛落，後排幽幽傳來一道聲音：“我。”
童陽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飛機穿行在雲層之上，風景優美如畫。
A世界楚詩語回頭看去，語氣不善：“怎麼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