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而王雋同樣看著她,目光微沉幽深,像是藏著許多情。
季煙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他任由她動作,她一點一點地往上,觸到他眉眼時,她左手支著沙發,上前,親了親他的眉眼。
親完她離開,就要撤走,他手卻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則是攬著她的腰,一陣旋轉,她被他壓在身下。
他的呼吸落下來前,季煙輕聲問:“我們之前說的還算數嗎?”
他定定地盯著她。
她眼睛很是明亮,像有一盞盞星星在裡賣弄:“我媽來了快一個月,給我介紹了不少對象,可是我一個也沒看上。”
他眯起眼眸,眸色漸深。
她笑了下,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心裡卻是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瀾。
“所以還算數嗎?”
王雋喉骨上下滑動了下。
這一瞬,他之前所有預設好的想法在她此刻的詢問下,頃刻間全部被打散。
他覺得可以再多拖延一段時間。
畢竟,季煙暫時還不想走進一段穩定、具有法律保證的關系。
而他也不見得就想這麼快了斷兩人隨即可以結束的關系。
某種意義上,他們各有所求,然後達成了一個平衡。
他彎了下唇角,說了聲:“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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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煙抬起手,再次摸著他的眉眼,很認真地看著他,不放過一分一毫。
反觀王雋,他甚是沉靜,眸中一點波瀾也無,繼而握住她的手,不緊不慢地捏著。
季煙閉上眼。
心裡掀起萬丈海浪,將她細密包裹住。
她想得果然沒有錯,王雋更願意繼續這樣的關系。
王雋低下頭的那一刻,季煙定定地盯著他,臆想中的喜悅沒有到來,轉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鬱的哀傷。
幾乎不用想,不用再等。
此時此刻,她已經敗得一塌塗地。
季煙陷入前所未有的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1):文字參考網絡資料。
第17章
元旦過後,新的一年到來,季煙時而忙時而闲。忙碌慣了,一旦闲下來,一時間還有不適應。
正巧她們部門有個團隊正在做一個創業板的項目,季煙在處理底稿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且檢查細致,項目負責人邀她加入,幫忙在辦公室收發一些資料以及底稿的整理,等項目落地,到時再給她獎金。
季煙看了看安排表,直到春節放假她幾乎不用外出出差,便答應下來。
溫琰聽說了,笑著搖頭,倒也沒多說什麼。
反而是施淮竹回來取資料時,說了她兩句:“你就是闲不住,整理個底稿能有多少獎金?做的都是沒技術的工作,不如跟我跑項目。”
季煙也想,但是也知道施淮竹手下跑項目的人夠多,且個個都是拿了證的保代,有著非常豐富的行業經驗和人脈,她現在過去分杯羹,流言蜚語不說,還惹人眼紅。
畢竟一個項目,從承攬承做再到承銷,除了承銷拿大頭,其次就是承攬了,最後才是承做。她現在還夠不到承攬的格,還有得歷練。(*)
季煙忙忙碌碌的,王雋也不逞多讓。他全國到處飛,偶爾打個電話,他都在去機場的途中。
年關在即,所有人都在抓緊收尾手頭上的工作,季煙也是。
這天她正在剪裁粘貼詢證函的資料,手機響了。
一看是好友江容冶打來的。
季煙放下手頭的工具,擦幹淨手接起,隨即被告知了一個好消息。
先前李城那個融資方案通過了。
季煙很是意外:“這就成了?”
江容冶聲音是藏不住的喜悅:“是啊,談妥了。昨天剛籤合同,這不我一回來就趕緊給你打電話。”
“你回深城了?”
“是啊,要不要出來約一波?”
當晚,兩人就在灣區湖畔一家小酒館碰面。
季煙上下打量她:“瘦了。”
江容冶瞧瞧她:“豐腴了,看來日子過得挺滋潤。”
兩人找了處僻靜的小包廂,臨窗望月,一邊吃一邊聊,季煙跟她說了季砚書來深城的事。惹得江容冶大笑不止:“阿姨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看把你養的。”
季煙卻愁:“你是不知道她帶我見了多少人。”
“看上哪個了?”
“我要是看上了,這會還能陪你坐在這裡?”
江容冶笑:“那阿姨怎麼樂意回去了?”
季煙拿著酒杯,喝了一小口,說:“她這次來是發現我和王雋的事了。”
江容冶自然知道王雋,也知道兩人那種止於身體的關系。
她不是很能理解季煙為什麼願意維持這樣一段關系,但是因為當事人是她多年好友,雖不能接受,但也能理解。
“阿姨怎麼說?”
在江容冶看來,要是季砚書知道了,應該是會敲死季煙的。現在季煙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裡,大概是沒告訴季砚書真實情況。
不出所料,季煙若無其事地說:“我媽以為王雋是我暗戀對象,讓我大膽去追。”
聽到這話,江容冶很沒有形象地笑出聲,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彪悍開明的季女士。”
“她看到王雋來電的縮寫,以為我像小時候一樣,在暗戀某個人。”
“難道不是嗎?”
江容冶一個輕飄飄的反問把季煙打懵了。
半晌,她放下酒杯,左手支著半邊臉,有些失落地笑著:“這麼明顯嗎?”
看來是她演技太好了,偽裝得太到位,所以王雋沒看出來。
江容冶說:“我還是知道你的,炮友這種關系不像是你會做的事,你也說了,不喜歡的人長得再帥也是睡不下去的。當然了,不帥是萬萬睡不下去的。”
聽到最後一句,季煙笑出聲:“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江容冶笑而不語。
從小酒館出來已是九點多。
兩人都喝了酒,不宜開車,江容冶在另外一個區,明天還有工作要忙,拒絕了季煙回她那住一晚的建議。
季煙給她叫了輛車,目送她離開後,季煙沒叫代駕,而是沿著江邊漫步走著。
兩人喝的酒都是度數很低的,加之過去工作鍛煉起來的酒量,季煙覺得自己此時很是清醒。
甚至清醒得過了頭。
以至於王雋打來電話時,他問她現在在哪,她極其認真地回了一句。
“王雋,我不是因為你長得帥才睡你的。”
-
王雋找到季煙的時候,她坐在一條長凳子上,怔怔地看著過往的路人。
這一帶地區臨湖,劃了一塊公園出來供附近的居民消遣,是以到了夜晚,附近很多住民都會來這邊散步。
季煙處在其中,有種莫名說不出的安靜。
王雋站在遠處看了一會,見她長時間保持一個坐姿,動也不動的,再想想剛才通話裡那句似是而非的話,他抬步上前。
到了她身後,他伸出手,快要碰到她的肩膀時,他又收回去,靜默兩秒,繞到長凳前面,在她身旁坐下。
季煙感覺身旁多了個人,起先她以為是路過停下休息的行人,拿著包包往旁邊讓了讓。隨即她又發現,她往旁邊挪一些位置,沒一會,那位行人也要跟著挪一些位置。
就這麼重復了兩次之後,季煙揉了揉發脹的額頭,轉過臉正要看看這位和她作對的行人是誰,卻在看清來人後,所有已經準備好的語言悉數被咽回去。
他怎麼在這裡?
好像剛才他來過電話。
腦子越發的脹了,她看看他,猛然想起什麼,臉上溫度刷的一下子變高,咬咬牙,索性撲進他懷裡。
王雋低眸,映入眼簾的是她一頭漆黑的頭發。
他瞧了好一會,見懷裡的人愣是不吱聲,抬起手,將她垂落的碎發別到一邊,微側著身體去看她。
季煙像是察覺了,躲得更起勁。
聲音更是悶悶地透出來:“我喝醉了。”
王雋是知道她的酒量的,但也樂意聽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解。
晚風徐徐,行人三三兩兩。
他拿著她的一縷發梢放在手裡把玩。
等了一會,季煙見他沒說話,再次強調:“真的醉了。”
所以剛才電話裡的那句話你就忘了吧。
“嗯,你醉了。”王雋唇角微勾,淡聲附和她。
他這麼配合,她倒有些不習慣了,埋在他懷裡深吸幾口氣,她從他懷裡起來,他手適時按在她的腰側,一時間她起不來,隻能扶著他的肩膀才不讓自己跌進他懷裡。
她懵懵地看著他。
王雋聲音輕描淡寫的:“還醉嗎?”
顯然話裡帶著調侃的玩味。
季煙假裝聽不出來,抬起一隻手,裝模做樣地按著太陽穴,瞥了他一眼,說:“有點。”
王雋挑了挑眉,說:“能走路嗎?”
她又覷了他一眼,點點頭:“可以……吧。”
說完扶著他的肩膀借力要起來,又再次被他不動聲色地按回去。
季煙:“……”
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王雋神色平靜地說:“車停在附近,再多坐一會,等你不醉了我們再走。”
他手仍是放在她腰上,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季煙進退兩難,用商量的語氣問:“那你手先拿開?”
“以防萬一你醉得倒下,我攬著你。”
???
這是攬嗎?
兩人的姿勢實在奇怪,曖昧不明的,季煙好幾次都感受到來自路人的注視。
她其實特別想再次不管不顧地撲到他懷裡,裝作一隻逃避現實的鴕鳥,可看著他略帶笑意的臉龐,她又做不到。
她說:“我清醒了。”
他挑眉:“確定?”
她點點頭,語氣甚是誠懇:“不醉了,今晚的酒度數很低,過了這麼久了,酒精應該稀釋沒了。”
他像是認可了她的話,但留在腰上的手還是沒放開。
季煙正想讓他拿開,她好起來,冷不防地聽到他氣定神闲地說。
“既然酒醒了,把剛才電話裡說的那句話再復述一遍。”
季煙怔住,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王雋牽起她的手,摸著她的指腹,一副耐心等候的模樣。
季煙很想就此長醉過去,不用再面對他。
王雋嗯了一聲,抬眸,略略看著她:“想起來了嗎?”
季煙:“……”
又過了一會,季煙不好意思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
王雋沉吟著。
看樣子有戲,她努力遊說他:“去你那,這邊這麼多人,不合適。”
王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片刻後,他的手從她腰上挪開,人起身。
季煙松了口氣,下一秒,視野裡出現一隻手,她抬頭。
王雋站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正朝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