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齊妙想趕忙也點了點頭,然後向後指了指自己的書包,張嘴,用唇語對他說。
——“我給你帶早餐啦。”
紀岑依舊笑著。
——“好的。”
齊妙想抿起唇,抓緊書包帶子,掠過他,步伐輕松地走進校門。
一個跟平時沒有兩樣的早晨,她卻有點小開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在這個學校,她又多了一個關系不錯的同學,並且這個同學,還是他們年級第一的大學霸。
齊妙想懷著這種開心的心情走進教室,將早餐一個個分給其他人。
分完後,同桌的盧文佳瞥到她書包裡還剩下兩個煎餅。
“咦,你怎麼多買了兩個?”
“給其他班的人帶的。”齊妙想說。
盧文佳張大嘴:“每天光給我們班的帶的早餐都這麼多了,你居然還能把業務拓展到其他班?”
齊妙想咧嘴一笑。
“你也太牛了,昨天隔壁27班有個人就帶了兩碗米粉進來都被抓了,你帶這麼多都沒被抓到過,你怎麼辦到的?”
“額,可能因為帶米粉比較顯眼,所以容易被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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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說是因為她賄賂了值日生。
本來偷偷帶早餐進校門已經是違反校紀,再加上一個賄賂學生幹部,要是被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被通報批評?
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總之還是先保密吧。
早讀課開始,齊妙想說要上廁所,拿著兩份煎餅出去了。
臺上帶早讀的英語課代表沒攔著,也沒問她去幹嘛,都是同學,反正老師這時候也不在,能放一馬就放一馬了。
走到教室門口,齊妙想回過頭,看了眼顧暘。
顧暘無聲嘆氣,一分鍾後,也走出了教室。
他這人最討厭麻煩,可偏偏這些人又最喜歡給他找麻煩。
可人在屋檐下,紀岑現在手上有他把柄,再不爽也隻能認命。
齊妙想在樓梯轉角那兒等他。
見他過來,她把煎餅遞給他。
沉甸甸的兩份煎餅,顧暘愣了下,問:“你買了兩份?”
“嗯,一份是給紀岑的,另外一份是給另一個男生的。”齊妙想不知道男生的名字,於是描述,“就是跟紀岑一起的,單眼皮,眼睛比較長,笑起來有點像……狐狸的那個男生。”
顧暘接話:“他叫柏澤文。”
“哦哦,這一份是給柏澤文的。”
顧暘沒說話。
齊妙想小聲問:“怎麼了嗎?”
“沒怎麼。”顧暘面無表情。
他隻是為自己的那一秒鍾的自作多情而感到無語。
無語之餘,他又莫名覺得有些不爽。
“柏澤文也讓你幫他帶早餐了?”
齊妙想搖頭:“沒有,我就是覺得他每天早上跟紀岑一起值日,應該也沒時間吃早餐,所以就一起幫他帶了。”
紀岑有早餐也就算了,這頭大尾巴狼心眼子多套路也多,而且就是衝著齊妙想這隻傻兔子來的,憑什麼柏澤文那死狗也有?
這死狗每天除了嘴欠,還幹了什麼?需要她體貼?
顧暘的表情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去。
平時就算看著再高冷、再早熟,終歸也就是個十六歲的男高中生。
男生大方的時候很大方,可一旦小氣起來,比誰都計較,顧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就計較起來了,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壓著聲線問了句:“齊妙想,你當我是免費苦力嗎?”
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走讀生,完全可以自己買煎餅吃。
齊妙想茫然地啊了一聲,不太明白為什麼顧暘忽然就不高興了。
顧暘懶得再跟她說,拿著煎餅轉頭就走。
偏偏齊妙想這個傻的還在他後面囑咐:“顧暘,加了兩個荷包蛋的那份是紀岑的,另一個沒加的是柏澤文的,你別給錯了啊。”
顧暘冷笑。
給紀岑那個大尾巴狼的煎餅加兩個荷包蛋,給柏澤文那個死狗的不加蛋,而他顧暘,就是個免費苦力,連個煎餅都沒有。
真會端水啊她。
第10章
第十次告白
鈴聲響起,值日生今天的工作到此結束。
柏澤文今天又是踩點起的床,依舊沒來得及買早餐吃。
值完日,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了,兩個人慢悠悠地往教學樓走,柏澤文低落地說:“好了,你去吃你的煎餅吧,我去食堂看看還有沒有殘羹剩飯。”
最後四個字,他還特意加了重音。
令人失望的是,紀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哦了聲,順帶提醒了他一句句,別去太久,第一節 課是小裴的英語課,小裴最看不慣他遲到,要是遲到了肯定得被訓。
柏澤文無語了。總算意識到了什麼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兄弟如手足,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衣服,過冬的衣服。
“喂,是不是兄弟啊,我風雨無阻陪你值日,這一天天的起得比雞還早,你就忍心我一個人去食堂吃冷飯?”
紀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怎樣?”
“下個星期讓小可憐也幫我帶個早餐唄。”柏澤文終於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那你還是去食堂吃吧。”頓了頓,紀岑說,“想吃什麼我請你。”
說完還真把自己的飯卡給掏了出來。
柏澤文表情復雜:“我說你也太小氣了吧,不就讓她幫我帶個早餐,順手的事,至於嗎?”
紀岑說:“這不是小氣的問題。”
“那就是佔有欲的問題,你不讓她給我帶早餐,就是你吃醋。”柏澤文語氣肯定。
紀岑嘴角一扯。
“我吃個屁的醋。”
“她每天幫人帶那麼多份早餐,你沒看她那大書包都快裝不下了嗎?你就別湊熱鬧了,行嗎?”
說著,眉頭一挑,又將飯卡往柏澤文面前晃了晃。
“剛充了二百進去,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強忍住飯卡的誘惑,柏澤文哼了聲。
“一張區區二百的飯卡就想打發我?老子沒那麼廉價,不吃了。”
本來還打算去食堂墊吧墊吧的,這下幹脆也不去了,反正自己餓死了算紀岑的。
這個年紀的男生還在長身體,每天少吃一頓都跟要了命似的,更何況柏澤文這種成天跟個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瘋狂消耗卡路裡的人,一頓不吃都有得低血糖的風險,最後紀岑妥協了:“行了,等下分你幾口。”
柏澤文傲嬌地撇起嘴:“這還差不多,算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兄弟。”
紀岑語氣淡淡的:“我是怕你餓死了,回頭我還得浪費時間去吊唁你。”
柏澤文:“……”
無視柏澤文罵娘的眼神,紀岑收起飯卡,這時候另一個兜裡的手機震動響了,掏出手機,是顧暘發來的消息,問他怎麼還沒回教室。
看來是煎餅外賣到了,紀岑回了句馬上。
像之前說好的,顧暘在樓梯口那兒等他。
三個人在高一年級那層樓的樓梯上會合,顧暘抱胸靠著欄杆,鏡片下的一雙淡褐色眼眸冷冷的,表情很臭,看著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萬。
他從小就是這副臭臉,作為發小的紀岑早就習慣了,但這次顧暘的怒氣好像是專衝著他這個發小來的,還沒等紀岑上樓,顧暘直接把手裡的煎餅一扔,也不管紀岑能不能接住。
好在紀岑反應快,兩個人也經常一塊兒打籃球,煎餅被紀岑精準在空中接住,才幸免於難。
紀岑雖然有點不爽,但還是好脾氣地說:“你能不能等我上了樓再遞給我,這是煎餅不是籃球,掉地上就不能吃了。”
顧暘:“包著袋子你怕什麼,掉了撿起來吃不就行了。”
紀岑嘖了聲。
這人怎麼回事,誰又惹他了,今天格外刺兒頭。
刺兒頭的顧暘又把手裡的另外一份扔給了柏澤文。
柏澤文先是本能接住了,才問:“這啥啊?”
顧暘:“瞎嗎你?”
看了眼手裡的東西,跟紀岑那份一樣,柏澤文一臉疑問:“你給我買的煎餅啊?”
顧暘扯了扯嘴角。
“想多了,齊妙想買的。”
“啊?她給我買的?我沒跟她說過讓她幫我買啊。”柏澤文看看顧暘,又看看同樣一臉疑惑的紀岑,“為啥啊?”
“因為她端水大師,對你倆雨露均沾。”
冷不丁來了把黑色幽默,顧暘轉頭走了。
顧暘玩幽默,有種閻王吃糍粑——難吃還難咽的感覺,說是幽默,但又不好笑,反而諷刺意味拉滿。
還雨露均沾,宮鬥劇看多了吧。
柏澤文嘴裡嘟嘟囔囔的,然而在打開袋子、聞到煎餅香氣的那一瞬間,他隻想衝到齊妙想面前,磕頭大喊一聲“吾皇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