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進去吧。”
他到底是因為自己才傷到的,如果拒絕他,許枝難免覺得良心不安。
況且商既明現在又是自己一個人住,自己若是真的不幫他了,隻怕是他自己一個人也實在沒辦法。
許枝拿著藥膏先一步走進屋子。
玄關處已經擺好了一雙白色女士拖鞋。
許枝隻是看了一眼,脫下鞋子換上,趿著拖鞋進屋。
商既明見狀,眼睛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笑,隨即跟在她的身後進屋去。
沙發上,商既明背對著她坐下來。
身上的浴袍解開來,露出結實的後背。
上午還隻是發紅的皮膚,這會兒卻已經起了一兩個水泡,看著情況明顯比早上來的嚴重得多了。
許枝瞧見他後背時,怔愣了兩秒。
那沾染了藥膏的手指在空中停頓住,好半晌沒有動作。
隻是一杯咖啡而已,怎麼會燙的這麼嚴重。
許枝不得不承認當下的一瞬間,她是有些心軟了。
“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大約是她停了太久,饒是坐在面前的商既明都忍不住回頭詢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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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聲音的許枝恍惚了下,這才堪堪收回意識。
連忙將藥膏塗抹在他的後背上。
“去醫院了嗎?醫生怎麼說。”
“去了,也沒說什麼,就是交代了一些最近的注意事項。”
“你後面這兒還起了水泡,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些別壓著了,到時候再把水泡擠破了更疼。”
許枝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出於無意識的叮囑。
等她晃過神來發現時,說出口的話早已經收不回來了。
“嗯。”商既明先是一本正經的回應了自己一聲。
但是下一秒,他夾雜著淺淺笑意的聲音卻又再度傳來。
“枝枝,其實你還很關心我。”
那一聲枝枝喊的許枝渾身猶如觸電一般的難受。
明明平時也不是沒有人這樣叫過自己,可不知道為什麼,從商既明口中喊出的這一聲枝枝就叫她渾身這麼不自在呢。
“我隻是實事求是而已,你不用過度解讀。”
商既明雖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微微上揚的嘴角也不難看出他此刻心裡的愉悅。
無所謂。
他隻當她是害羞,不好意思被說破。
許枝見他不說話了,連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上好藥膏後,抽了兩張紙巾擦擦手。
“好了,已經塗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去公司的時候找人再幫你吧。”
許枝將藥膏放回桌子上:“藥膏放在這兒了,你別忘了。”
說完,她恨不得逃似的從商既明家裡跑出去。
站在自家門前,用極快的速度開門進屋。
商既明都還沒反應過來,原本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回頭朝屋外看去,空蕩蕩的走廊上哪裡還有許枝的身影,當下商既明哭笑不得。
視線收回。
重新看向被放在桌面上的那管藥膏,此時此刻的心情卻尤為美麗——
第181章 裴家
裴林崎的父親裴友狄私底下單獨約了商既明吃飯。
但是卻不想被商既明以事務繁忙的原因拒絕了。
當時得到消息的裴友狄氣的差點沒有直接把手邊的茶盞給摔了。
趙玉玲到現在依然被困在警察局裡。
又不讓人保釋,也不讓人面見。
這都過去兩天了,可是依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裴友狄得到消息的時候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一雙眼裡透露著陰狠毒辣,以至於站在他面前的王耐都忍不住默默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說起來裴林崎和他的這位父親極為相似,王耐在他身邊做事許多年本該習以為常了才是,可裴林崎和裴友狄比起來到底是年輕稚嫩。
站在真正權勢有能力的人面前,他內心依然是出於本能的畏懼。
“林崎那邊怎麼說,這兩天醫生有說些什麼嗎?”
“小裴總還在昏迷著,醫生說這次車禍對他造成的傷害極大,所以昏迷在所難免,不過想來這兩天應該就快要能出院了。”
裴友狄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沉默了半晌。
良久後他才再度睜開眼睛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
“你去約一下那個叫許枝的,就說我要見她,順便再把消息透露給商既明,想他不會不來。”
王耐怔愣了下。
隨即反應過來裴董的意思,連忙點頭:“明白。”
說罷,他退出辦公室連忙去安排這件事情。
裴林鑫慢慢悠悠的推門進來時,裴友狄正一臉不耐的坐在辦公桌後,閉目養神。
聽見開門的聲音時,他連眼都沒眨一下。
“還有什麼事。”
“爸。”
聽見聲音的裴友狄睜開眼睛,瞧見站在自己面前的赫然是自己大兒子裴林鑫時,原本緊皺的眉頭也頓時舒展開來。
“你怎麼過來了。”
“這不是來看看您老人家,順便聽說了點事兒,想著您身邊最近應該挺需要人手幫忙,所以便自己上趕著看看您需不需要我。”
裴林鑫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這間辦公室,隨即邁腿來到辦公桌前,自顧自的拉開座椅入座。
“你來的正好,我確實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協助,你弟弟林崎前兩天出車禍,現下還在醫院裡躺著,你趙阿姨因為情緒激動造成誤會,現下被人送進了警察局出不來。”
“喲,這是哪位人才這麼有本事,居然把您的愛妻送進了警局,而且就連您都沒辦法把人撈出來,那我這小嘍嘍怕是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裴林鑫在裴友狄的面前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後背慵懶的靠著椅背,坐沒坐相,面帶笑容。
可即便如此,裴友狄也絲毫沒有因為這些小事而與他生氣,相反,神色淡定依舊是心平氣和的。
“報警抓走你阿姨的人,你也認識,是商既明。”
裴林鑫挑眉。
“那您愛人是踢到硬鐵板了,商既明這人最是油鹽不進了,想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裴友狄聞言,耐心正一點一點的被消磨。
“啊鑫,我知道你和商家那位的關系,前不久兩個人還在一塊喝酒吃飯,我相信你。”
“別,我的好父親可別給我戴這麼高的帽,我可承受不起,商既明這人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油鹽不進,您愛人到他妻子面前去招惹無謂的是非,要怪隻能怪她不長眼,這種事,我可沒辦法。”
裴林鑫主打一個看戲的態度。
對於自家老父親的要求,充耳不聞。
更何況想讓他幫忙救那女人,痴人說夢。
裴友狄的耐心在這一刻徹底被消耗,“那你來公司做什麼?難不成是來看你爹我消化的不成!”
裴友狄這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饒是從門外經過的員工怕是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裴林鑫一臉無所謂的伸手掏了掏耳朵,抬手示意。
“您別生氣啊,生氣傷肝,對身體不好,特別是像您這樣上了年紀的,您以為我來是做什麼的,除了幫忙勸商既明以外,其他事情我都能幫,您看這些天公司也沒個人照看著怎麼行。”
裴友狄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仿佛帶了毫不掩飾的利刃。
“林崎出車禍這事,你參與了多少。”
“嘖嘖,老父親啊,您就是再糊塗也不能這麼想你的兒子吧,您看看我像是那種能對自己同父異母親弟弟下手的那種人嗎?”
裴友狄沉默半晌,手中的文玩核桃被他盤得飛快。
“你這個時候來公司,實在令人不由深想。”
裴林鑫依舊面帶笑容。
仿佛一點兒都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一般,甚至維持著先前的動作變都沒有變一下。
“既然商既明那邊的事你幫不了,就回去吧,公司的事情我自己處理就是,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到散架的時候。”
裴林鑫輕笑,站起身,輕拂了一把外套上那看不見的灰塵,撫平。
“那行吧,那我就先走了,您自己個兒照顧好身體,畢竟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可別因為勞碌過甚進了醫院,到那時候可別怪兒子沒提醒過您照顧身體。”
裴林鑫說完,衝辦公桌後的老父親點點頭,隨即轉身離開。
裴友狄灼灼的目光盯著他的背影從自己眼皮子底下徹底消失以後,徹底放下臉上的掩飾,一抹毫不吝嗇的嫌惡爬上臉龐。
養不熟的白眼狼。
裴林鑫是他與前妻的兒子,他與前妻離婚後,裴林鑫便一直養在他母親那兒,是後來裴林鑫的外祖家出了事,母親和外祖的人接連去世,他才被自己接回來的。
而裴林崎不一樣,那是自小養在自己身邊的孩子,說到底感情不同,自然無法將兩個孩子一視同仁。
如今裴林崎的車禍發生的突然。
如果裴林鑫今天不來這一趟或許他還不至於多想。
但是他來了,裴友狄不得不往他身上多留了一個心眼。
拿起座機話筒,喚人進來一趟。
王耐推門進來時,裴友狄站在辦公室的窗邊,盯著腳底下形如螞蟻般的人們。
眼中的神色諱莫如深。
如今的裴家猶如一個大染缸,他們身處染缸之中,怕是沒誰是徹底幹淨的。
“找人去查林崎出車禍那晚,裴林鑫在哪兒,和什麼人接觸做了什麼,包括他最近這段時間的所有行程,我都要。”
王耐雖然不知道裴董要這位大少爺的行程資料做什麼,但還是什麼也沒問,點頭答應下來。
準備出去時,他忽然想起來剛剛裴友狄交代的事情。
“我用訂購的由頭,約了許小姐,今晚七點半在茶樓。”
“嗯。”
第182章 見面,威脅
晚上,許枝帶著小舟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去了茶樓。
彼時小舟還興衝衝的與許枝說著今天這單大單子來的猝不及防的喜事。
可兩人才剛走到包廂門口,便被守在門口身著黑色西裝,保鏢模樣打扮的人攔住了去路。
“抱歉,例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