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清甜的聲音也同時落下，“學長。”
“新的一年，祝學長舊願皆已償，來年有新願，山高有路行，水深有舟渡。”
凌淵看著她好看的眉眼輕笑，“池小魚。”
“嗯。”
少年懶散地背靠著欄杆，看向屏幕裡的小姑娘，小姑娘眸光閃閃，比方才天幕下燃燒的煙花還耀眼。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池漁下意識對上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隔著屏幕，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眼神的炙熱。
不知為何，池漁的心跳瞬間加快。
她覺得自己好像能猜到點什麼，可又有些不確定，順著他的話問，“是什麼？”
“想馬上到你二十歲生日，想和你結婚。”
意料之中，亦是意料之外。
少年的感情總是熱烈又張揚，又充滿了勇氣。
池漁笑了起來，握著手機的手顫動了一下。
“學長，那我也說說我的新年願望？”
凌淵盯著她的眼睛，“好。”
池漁說，“我想快點當學長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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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看前方，往日沉寂的夜色，卻因為有煙花的照耀，而顯得熱鬧起來。
“當學長的女朋友一起會很幸福，我迫不及待了。”
凌淵明亮的眸子閃了閃，半晌，舔了舔唇，笑得很歡快，“嗯，我也是。”
他說，“我也迫不及待了。”
那一晚，窗外的煙花燃了一整夜，同一星空下的兩個少年，因為對方的話，心跳也如那天上的煙花般，“砰砰”地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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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願我們駕乘東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春節還沒過完，高三年級的學生就來學校報到了。
他們的學習一天比一天忙碌起來，每天除了應付各乎的作業，就是準備各種大大小小的周考、月考，以及各中學或市裡組織的模擬考、聯考。
高三年級每個教室背後的那個小黑板裡的數字每天變動一次，醒目又殘忍地讓大家認識到高考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接近。
春節燃放的煙花似乎還在腦海中未落幕，三月的百日誓師大會，以及又一年一度的成人禮眨眼間到來。
這段時間其實發生了不少事情，而最讓人震驚的是，有位同學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而導致精神失常。
是一名女同學，隔壁二班的，成績在中上遊，長得文文靜靜，平日不怎麼說話，隻悶頭學習。
好幾次，池漁從她的窗前經過，都能看到她在埋頭學習，厚厚的鏡片反著光，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
有一個晚上，萬籟俱寂，某個女生宿舍突然傳出一聲慘叫，“啊——我不學了。”
等老師們趕到的時候，那名女生又唱又跳的，聽說鬧騰了一晚上，同宿舍的幾個人都沒法好好睡覺。
第二天，便有家長來學校領人，一開始是請了一周的假，一個月後直接辦了休學。
據消息靈通的人透露，女生回到家後總是在傻笑，嘴裡念念叨叨的，說自己考上某某名校，但是如果有人在她耳邊說到高考二字，馬上便又哭又笑，又吵又鬧，完全沒法冷靜下來。
池漁和言柒舞聽說後，唏噓不已，交換了幾句意見，但也隻能如此，因為她們也是千千萬萬中的高考大軍中一員，她們有著一樣的壓力，並對此現狀無力改變，隻能化壓力為動力。
學校因為這件事，特地抽了好幾節課的時間，請了心理醫生來給大家上心理輔導課，就怕再次出現類似的案例。
就是在這樣緊張且緊迫的氛圍裡，迎來了百日誓師大會以及成人禮。
池漁的成績一如既往的穩定發揮，再一次被選作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大禮堂裡，穿著各色傳統服裝的學生在臺下聚集著，在他們的後面，是部分先來的家長，過來觀摩。
應學校的要求，池漁依然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扎著高高的馬尾，鎮定自若地走向主席臺前，先是謝過主持人，然後才接過話筒，緩緩開口。
“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的池漁，很榮幸能作為本次的學生代表上臺講話。”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們在這裡舉行莊嚴而隆重的十八歲成人禮和百日誓師大會……”
許多老師猶記得去年今日，凌淵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表演講，表現堪稱完美，少年憑借一副優越的外型和自身過硬的演講功底，贏得了在場所有老師和學生的掌聲。
池漁作為今年的學生代表，自然也會被拿出來比較一番，但這一比較才發現，女生的表現完全不輸，甚至憑借著她無懈可擊的笑容和甜美的聲線，顯得很有共情力。
池漁沒有帶稿上去，全程脫稿演講，口齒清晰，聲線悅耳，三分鍾的時間，一個磕絆都沒有，流利順暢。
女生帶著甜甜的笑容，最後在結語中說道：
“秣馬厲兵，敢抒凌雲之志；砥礪磨劍，誓酬蹈海雄心。”
“同學們，請珍惜一百天，讓我們一起奮發圖強，拼搏進取，讓飛翔的夢想在六月張開翅膀。願我們駕乘東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願我們執筆為劍，不留遺憾書錦繡。”
“最後，祝同學們高考取得好成績。我的講話完畢，謝謝大家！”
池漁鞠躬，將話筒交回給主持人。
全篇稿子都是她自己寫的，寫的時候她也心潮澎湃，十載寒窗苦讀，將終在百天後的考場見真章。
池漁講話結束後，臺下掌聲雷動，熱血澎湃。
主持人接過池漁的話筒後，微笑著說，“感謝池漁同學為大家帶來精彩的演講。同學們，時間啊，像是一首無聲的歌，我們都記得，自己曾在怎樣炎熱中揮灑汗水，曾怎樣在燈下埋頭苦讀，是的，經過了春耕夏耘，我們終於在百天之後迎來了收獲的季節……”
主持人話鋒一轉，“大家是否還記得去年今日，我們的學長學姐也曾站在這個地方莊嚴宣誓迎戰他們的高考。而今天，學校很榮幸請來了一位神秘嘉賓來到現場為我們鼓勁。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上一屆的學長、理科省狀元凌淵同學為我們演講。”
全場哗然，全年級的學生目光都聚集在從容走向主席臺前的男生。
從凌淵上臺的那一刻，池漁的目光就再沒有移開過。
今早上，他們還聯系過，他要回來演講這事一點信息都沒透出來。
如今看到，如同砸金蛋中到大獎般驚喜。
男生仿佛天生就是聚光燈下的焦點，出色的外表以及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在他開口的一瞬間便將全場的氣氛燃爆了。
“同學們好，我是凌淵。”
男生的聲音磁沉好聽，“今天，很高興能站在這裡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學習心得和經驗。”
“距離你們高考還有一百天，相信大家對高考都抱著一絲緊張和敬畏之心，其實，我當初也和你們一樣。”
眾人訝然，想不到他會這麼說。
凌淵笑了笑，“你們一定會想，你一個理科省狀元，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連你都緊張的話，那還讓別人怎麼活？”
臺下一片笑聲。
凌淵挑了挑眉，“其實我也是人，不是神。刻苦、努力、拼搏，我和大家一樣都在做。凌晨兩點清潔工借著月光清掃街道，早上五點夜班的公交車司機剛剛交班，這些場景在高中三年我看過無數次。”
“也許還會有人說，凌淵，你家家境這麼好，即便是躺平擺爛，回家也有家產繼承，何必這麼努力給自己找罪受？”
“我不是在裝清高，也不是在炫富，我站在這兒，是想告訴大家，在高考面前，人人的機會都是平等的，但是，如果你不努力，那麼，天平就會向努力的那一方傾斜。”
“即便是天賦稟異，若沒有後天付出的汗水，天賦亦會被埋沒。”
“同學們，離高考還有百天，這一百天，我們做不了太多的事情，或是鞏固知識，或是查漏補缺，但有一樣事情是必須要做的，那就是調整我們的心態。”
第195章 我覺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龍雲雨
“高考，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無疑是重要的，但是，我們要知道，它在我們漫長的人生中，這隻是一道小小的門檻。如果我們將它看得太重，它就會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我們心頭，你越是害怕，它越是沉重得可怕。但是，如果我們從戰術上重視它，戰略上藐視它，我們所謂的對手，就會變得很渺小。”
“堅定地走向它，跨越它，戰勝它。”
“不知大家有沒有看過網絡上很流行的一段話？你背單詞時，阿拉斯加的鱈魚正在躍出水面；你算數學時，太平洋的海鷗振翅掠過城市上方；你挑燈夜讀時，極圈的夜晚散漫著五彩斑斓。但是啊，你別著急，當你為了你的未來努力奮鬥的時候，那些你覺得一輩子都不會見的景色，那些你覺得終身不會遇見的人正在一步一步朝你走來。”
“每一個挑燈夜讀的日子都值得紀念，每一次堅守和磨礪都意味著成長。我們要相信，所有的汗水都不會被辜負，所有的努力終將會有回報。”
“泰戈爾曾說：‘隻有經過地獄的磨煉，才能擁有創造天堂的力量。’”
“奔向黎明前，黑暗是必經之路，想要採摘玫瑰，荊棘在所難免，雄鷹展翅，弱小是它的代名詞。”
“三年懸梁錐骨，那些熬過的夜，那些積攢的能量，那些沉澱的知識，會散作滿天星，照亮你腳下的路。”
說到這裡，凌淵頓了頓，目光看向臺下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面孔，嗓音帶著運籌帷幄的強大氣場，“同學們，拼搏吧，打贏高考這場仗。”
“少年胸有萬壑，心似驕陽萬丈光，願你們拿著心儀的錄取通知書，一路繁花錦簇，去雕刻屬於自己的山川河流，去領略祖國的大好河山，去守護中華疆土。”
“我覺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龍雲雨。”
“同學們，祝你們高考成功。”
“還有，我在Q大等你。”
語畢，安靜許久。
池漁在人群中仰望著他，此時的他，一身西裝站在主席臺上，卻在人山人海中，目光堅定地向她這裡望過來。
一如既往的溫柔。
以及滿滿的鼓勵。
隻有她知道，他最後一句是對她說的，他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池漁揚著臉對他笑，率先鼓起掌來，隨後，掌聲如潮水般響起。
凌淵正準備走下臺，主持人卻拉住他，“凌淵學長留步，這麼難得的機會，不如兩屆學生代表一起拍張照片留念一下吧。”
凌淵停步，他求之不得。
女孩還未來得及去換上成人禮的衣服，藍白相間的校服，在一眾色彩明豔的人群尤其醒目。
看著她一步一步邁著堅定沉穩的步伐，那步子就像踏在他心間，“咚”，“咚”，一下又一下的，這一瞬間，周遭的喧囂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他的眼裡隻有他的女孩。
男生沒有掩飾的炙熱目光，臺下的同學們看得一清二楚，突然間就想起來了——
這倆人不是至今還在學校表白牆置頂的緋聞男女主角嗎？
俊男美女，兩個大學霸，簡直不要太配啊。
現在一起站在臺上，立即收獲了一大串磕CP的同學。
“哇哦，牛逼啊，一對學霸情侶，學校這是要為他們的愛情打CALL嗎？”
“嗚嗚嗚，他們好配，我好愛。”
“我申請，將民政局搬到學校來，立刻，馬上給他們登記上。”
“籲，這倆人，像拍校園婚紗照似的，過分了啊。”
“殺狗啊！可憐我這個單身狗，狗糧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
池漁走過去和凌淵站在一起，攝影師在臺前喊道，“哎，你倆靠近一點，離那麼遠拍出來不好看啊。”
池漁身形未動，凌淵向她的方向靠近一步，兩人站一處的時候，他的手在身後悄咪咪地勾了一下她的手心。
大庭廣眾之下，池漁不敢說什麼，隻不動聲色地瞪了他一眼。
好可愛。
凌淵忍不住勾著唇角笑。
“好喇，兩位看這裡啊，我倒數到一，笑一笑。”攝影師喊道。
“三，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