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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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漁先是回了一趟梁家,和白楊說下比賽結果,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學校。
她已經落下整整一個月的功課,務必爭分奪秒地學習。
這麼一忙,大半個月又過去了。
這段時間過得很平靜,值得一提的是,池漁從集訓營回來,發現魏紫真的轉學過來了,還申請了跟她們一個宿舍。
魏紫是文科生,分到了蔣夕屬的班上,這樣,一個宿舍兩個理科兩個文科,分得很平均,蔣夕屬也不用形單影隻了。
池漁拿了一等獎,學校和主辦方都發了獎金,她將一半的錢留下做生活費以及以後大學的學費,另一半轉去了給池爺爺。
池爺爺一開始聽說她轉了錢,還以為是白楊給她的,讓她還回去。
池漁解釋說是獎學金,池爺爺連聲稱贊,“乖寶太棒了,還在讀書就能賺錢了。爺爺不出門,花不了幾個錢,你爸爸留的錢我這還有,你在外面吃的用的樣樣花錢,這些錢你自己留著。”
池漁嬌聲道,“我這還有呢。爺爺您不要這麼節省啊,該花的就要花,我以後可以賺很多錢的。”
池爺爺暖心無比,“好好好,爺爺等著乖寶賺錢養家呢。”
“嗯。”
她這段時間太想爺爺了,恨不得馬上放假飛回家去,“爺爺,等我考完試我就回家看您好嗎?”
“乖寶學習這麼忙,能有時間回來嗎?”
“能的,我還準備回家過年呢。等我考完試就去買票,到時再打電話跟您說。爺爺,我還想吃您做的紅燒肉。”
池爺爺樂呵呵的,“好,好,等你回來,爺爺給你做紅燒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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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晃而過,考完期末考試,高二高三不能馬上放假,他們還要補課兩周。
言柒舞這段時間很開心,一直在安排寒假假期,還說要和池漁一起出去玩。
池漁告訴她,“我過年不在鳳城,我得回安市陪我爺爺。”
言柒舞很失落,“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過完年就回來,學校年初五就上課,我可能年初四才回來。”
“好吧!好想跟著你一起回家啊。”
“回哪?”一道陽光的聲音在她們窗前響起。
言柒舞說,“九哥,漁漁說要回老家過年哦。”
凌淵毫不意外,“我知道。”
他們已經一起買好票了。
言柒舞emo了,她本來還想揶揄一下他,結果人家雲淡風輕,根本就不急。
她看了看站在凌淵身後的少年,向他招招手,“周學長。”
周暮雲:“怎麼?”
“我們放假去漁漁家玩好不好?”
周暮雲還未說話,池漁就說道,“等明年暑假再去吧,我們才放不到十天假期,你們過去太奔波啦,而且,我回到家還有別的事情做,可能沒時間陪你們玩兒。”
言柒舞隻好遺憾地打消念頭。
第141章 我們都沒有好好說聲再見
放假第二天,池漁背著書包直奔高鐵。
本來凌淵是要送她去的,不知是不是因為池漁來的時候沒來接,白楊覺得有些虧欠女兒,堅持要送她去高鐵。
凌淵自然不能跟未來丈母娘爭這個機會,隻好開著車偷偷跟在他們車後面。
看著池漁進了高鐵站白楊就回去了,池漁找了個位置坐下候車。
正在撥凌淵的電話,電話未通,腦袋被人彈了一下,池漁抬頭,掛掉電話。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在這?怎麼進來的?”
凌淵坐在她旁邊,拿著車票在她面前晃了晃,“隨便買了張站票就進來了。”
池漁拿過來一看,還真是,目的地是隔壁市的,“別浪費錢呀!”
雖然錢不多。
凌淵有些委屈地說道,“講得好好的我送你坐車,哪知道阿姨突然要送你,我們都沒有好好說聲再見。”
池漁一時語塞,心裡五味雜陳。
凌淵見她沒說話,拿不定主意她有沒有生氣,她是最看不得浪費的人,連忙哄道,“別生氣好嗎?我就是想跟你當面說一聲再見。”
上次她說不要離別,他就猜到她對這事可能有點心理陰影,他不想她帶著這樣的情緒回家。
池漁一顆心被他弄得酸酸脹脹的,“你傻呀!”
她伸手抱住他,臉貼在他溫暖的懷裡,“電話說也可以呀,不一定非得見面才能說。”
“我想和你當面說。”
池漁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眼尾紅了一圈。
也許是因為她比別人聰明一點,大家便理所當然地認為,所有好的不好的情緒她都能自己消化,很少會有人注意到其實她也是需要別人安慰的,也忘記了,她隻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未成年人。
就比如池昭走了之後,白楊就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心理問題。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吸了吸鼻子,“你還說自己不是戀愛腦,分明就是。”
少年輕輕一笑,“這就過分了啊,我想見你還不行呀?”
池漁:“戀愛腦。”
“池小魚,”少年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無奈地說,“你怎麼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呢?你的浪漫細胞是不是都被智商吃掉了?”
“什麼不一樣?”池漁不解。
“別的女生看見男朋友這樣,第一反應不應該開心地抱住男朋友,表示自己也很不舍嗎?你的反應如此清奇,讓人很沒有成就感呢。”
池漁逗他,“你看過霸道總裁小說嗎?就是那種為了見女朋友逼停飛機的,又或者是為女朋友豪擲千金的。你說你是不是這樣?”
其實凌淵向來理智,隻是遇上池漁的事情才會有少年人的衝動。
但他自認為不是戀愛腦。
所以,他有些不開心了。
池漁看他表情委屈巴巴的,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過分了,他專程過來送她,她不應該這麼說的,連忙抱住他,“哎呀,別氣呀!其實你能來我很歡喜,真的特別歡喜。”
“我哄你一下,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嬌嬌軟軟的,還帶著一絲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嬌嗔。
凌淵輕輕撫了下她毛茸茸的發頂,隻覺得整個身子都酥軟了。
他就算氣自己不會生她的氣。
任何時候脊梁骨矗立挺直的少年,此時此刻隻想向眼前的少女俯首稱臣。
進閘前,少年抱著他的女孩不肯撒手。
池漁聽著廣播裡不斷提醒旅客檢票的聲音,無奈地拍了拍這隻黏人的大狗狗,“學長,我要檢票了。”
“嗯。”
“我要上車了。”
“知道。”
“我真的要走了。”
“走吧。”
就是——
一直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池漁:“……”
你嗯個啥呢?
倒是松手啊。
——
池漁回到安市也沒闲著,第一時間是去墓園祭拜父親。
墓碑打掃得很幹淨,沒有雜草,也沒有落灰,碑前還著一束父親最喜歡的小雛菊,應該這兩天有人來過。
她看著照片中的父親,照片中的池昭笑容滿面,像是沒有煩惱一般。
父親就是這樣的人,樂觀有義氣,外表看著粗心內心細膩,將她保護得很好,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池漁眼尾瞬間紅了,眼淚止不住往下落。
她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小時候她一哭,池昭就會抱著她哄她不哭,可如今,她哭,他再也不會回來抱她哄她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
如果人生可以重啟。
她可不可以讓爸爸再抱她一次?
可不可以在爸爸懷裡再撒一次嬌?
如果有如果,那她是不是會少一點遺憾?
——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打扮精致的女人迎面走來。
池漁情緒還有些低落,一直低著頭走路。
女人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看著池漁的背影,聲音有些激動,問道,“池漁?你是池漁嗎?”
池漁回頭,看了兩眼,不認識,語氣平淡,“您是哪位?”
“真是池漁呀,我是阮星辰。”
她很激動,上前兩步抓住池漁的手。
池漁甩了兩下沒甩開。
“知道了,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她的聲音很冷漠,和阮星辰的熱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阮星辰一點都不介意,“你剛才是去看你爸爸了嗎?我正準備去看他。”
池漁不答反問,“我爸的墓碑是你打掃的吧?謝謝了,以後不用了,我會去打掃的。”
剛才上去看到這麼幹淨,現在看到阮星辰,她心裡隱隱有些猜測。
阮星辰沒有否認,“沒關系的,你去上學來不了的時候,我有空就會過來,有時除下草,順道跟你爸說說話。”
池漁看她的樣子,知道也是個勸不動的,嘆了口氣,“隨你。我先走了,你上去吧。”
阮星辰追上來,“池漁,我之前跟你說的話是永久有效的,你上大學的費用全部由我來承擔,如果你遇到困難記得找我,這是我的名片,你隨時都可以打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