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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赴野 4395 2024-11-27 17: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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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見我還要開口,他垂眸看著我,挑出個淺淡的笑。


    「不然,咱倆都睡不成了。」


    我從被子裡伸出手,將他的手拉至枕邊握住。


    閉眼時安心不少。


    「哥哥,謝謝你。」


    直到我沉睡過去,他也沒有應聲。


    19


    第二天剛好是周六。


    醒來時,祁延洲還維持著這個姿勢。


    我坐起身,去看他。


    應該是睡得不太安穩,眉頭輕蹙起。


    我目光細細描摹著他的五官,忽然不合時宜地想。


    陳賜在我們學校是校草評選中,票數斷層的第一。


    但如果祁延洲也在我們學校的話,第一就變得很難講了。


    起碼我應該會投給祁延洲這種不經意間透出野性的長相。


    「你盯著我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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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延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我跪坐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著他。


    確實不太禮貌。


    我眨了眨眼,遠離了一些。


    祁延洲也不需要我的解釋,揉著Ṭŭ̀ₙ後頸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


    下午,他似乎擔心我心情還沒調整過來,帶我去小區下學滑板。


    「你先站上去。」


    祁延洲指揮著。


    我忙不迭搖頭,手扶著他肩上。


    「不行,站上去我會摔的。」


    祁延洲看不出絲毫不耐煩。


    「不會,我扶著你。」


    秉持著相信他的原則,我雙腳都站了上去。


    晃晃悠悠。


    「哥,你別走……」


    祁延洲嗯了一聲,微微帶ţũ̂₄著鼻音。


    多半是昨晚沒睡好。


    我扶著祁延洲的胳膊剛劃出五米,他就打算松手。


    我嚇得立刻跳下來,半撲進了他懷裡。


    「你不是答應我不松手嗎?」


    我抬起頭,不太有底氣地控訴。


    祁延洲垂眸和我對視,眼裡湧進一絲笑意。


    「你們在幹什麼?」


    熟悉的嗓音。


    下一秒,突然出現的陳賜一把拉過我,將我和祁延洲分開。


    「我記得你不是她親哥?」


    陳賜笑得疏離,眼神格外冰冷。


    「難道不知道保持距離?」


    不等祁延洲開口,我就扯回自己的手。


    利落且不遺餘力地扇了陳賜一巴掌。


    掌心疼痛中帶些麻。


    「陳賜,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做出這麼若無其事的姿態。


    迎面的微風並沒有眷顧陳賜。


    撩起了些他額前的碎發。


    他眼裡的落寞一覽無餘。


    「你想怎麼打都可以,隻要你能消氣。」


    祁延洲抱臂倚在電線杆邊,聞言輕嗤了一聲。


    不屑的情緒溢於言表。


    「朋友,我和姜桐有些話要說,能先離遠點兒嗎?」


    祁延洲話說得客氣,臉上卻寫著「還不快滾」四個大字。


    他直起身,朝我走近。


    即將擦肩而過時,我抬手正想拉住他。


    現在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祁延洲。


    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情況下,我不能沒有他在身邊,就和陳賜獨處。


    但不等我有所動作,祁延洲便將我拉至身後。


    直面陳賜,語氣懶洋洋的。


    「有屁就放,哪兒那麼多廢話。」


    祁延洲很少當著我的面說話這麼毫無顧忌。


    看來,他真的很討厭陳賜。


    陳賜覷眼睨著他,明顯混著敵意。


    半晌,才繼而看向我,一字一句道。


    「姜桐,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知道我有多怕李偉華傷害你。」


    「這次是我走投無路了,無論我怎麼刺激你,你也不理我,我才信了喬晚月的鬼話。」


    很蒼白的解釋。


    祁延洲顯然也這麼認為,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哥,你是不是困了?」


    我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擔心他昨晚因為守著我沒睡好。


    祁延洲點頭,又倦懶地抬眼看向陳賜。


    「你還有什麼想表達或者宣泄的嗎?」


    「我們最多再陪你耗半分鍾。」


    陳賜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就像是發現了我對他的毫不在意。


    「姜桐……」


    「成,半分鍾到了。」


    「走了啊兄弟。」


    祁延洲闲闲地打斷他的話,帶著我繞過他離開。


    陳賜站在原地,低頭慘淡一笑。


    聲音很輕。


    「姜桐。」


    「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告訴你,李偉華再也傷害不了你了。」


    「你以後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20


    我陡然想起他一直隨手攜帶的那把水果刀。


    停下腳步,將手從祁延洲手裡抽出來。


    回到陳賜面前。


    「你幹了什麼?」


    說出來有些自私。


    但我此時的確不是在為陳賜擔心。


    隻是怕他真的幹了什麼出格的事,牽扯到我和祁延洲。


    陳賜緩緩抬起頭,沒有期待地問。


    「你在意的是什麼呢,桐桐?」


    「不是我,對不對?」


    面前的男生,和我記憶中曾經喜歡過的樣子莫名變得大Ŧŭₙ相徑庭。


    我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你愛幹什麼幹什麼,隨你發瘋。」


    就算有什麼意外,也應該算不到我和祁延洲頭上。


    陳賜被我落在原地,安靜地出神。


    蕭索堪比秋風。


    我重新回到祁延洲身邊。


    「哥,我們回去吧。」


    祁延洲要笑不笑的,聲線又變得淡漠。


    「和你前男友敘完舊了?」


    「又變回現男友了?」


    我無視他的諷刺,轉移話題。


    「明天你還下來教我滑板好不好?」


    祁延洲冷哂一聲。


    回頭揚了揚下巴。


    「找他教你不也行?」


    「我看他這架勢,要在這站上一輩子當塊兒望桐石,也方便你隨時找他啊。」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祁延洲兩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這個語氣就像是……


    21


    陳賜模糊不清的措辭在傍晚得到了答案。


    班級群裡,班主任通知。


    「周一開始,李老師的課都暫時先由趙老師代課。」


    緊跟著一條回復。


    「那李老師呢?」


    班主任沒多說。


    「他最近不來學校。」


    另一個沒有班主任的群裡已經炸了。


    「我聽說,李偉華多半要進去了……」


    說話的是學校裡一位老師的兒子。


    他消息向來靈通。


    「!!!為啥????」


    那男生非常謹慎地邊說邊撤回。


    「聽說有人檢舉他受賄行賄一共 160 萬。」


    「目前正在調查,但據說應該是已經掌握證據了。」


    我將這事跟祁延洲說了後,本來打算轉學的進程就先擱置了下來。


    他又幫我請了幾天假,在家邊等消息邊自己來給我補進度。


    保送了的,就是不一樣……


    三天後,李偉華被通報開除。


    群裡那個男生幸災樂禍。


    「哪兒止開除啊,我媽親眼看見李偉華被拷走的!」


    一切塵埃落定。


    那晚,我不需要祁延洲陪。


    也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22


    但祁延洲依舊堅持接送我上學。


    回到學校我才發現,消失的Ţṻ⁹不止李偉華。


    還有班主任都三緘其口離開原因的喬晚月。


    慢慢地,祁延洲的名聲在女生裡傳開了。


    前桌回頭,雙眼亮晶晶地問我。


    「姜桐呀,麻煩你幫我問問你哥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拜託拜託。」


    沒有惡意的請求,我很難拒絕。


    當天下午,祁延洲來接我時。


    我遠遠看到,他站在校門口正和穿著他們同校校服的女生說話。


    以免打擾到兩人,我等女生離開後才過去。


    「今天出來的這麼晚?」


    祁延洲非常順手地接過我的書包。


    我搖搖頭,擰開保溫杯,倒進杯蓋裡喝了一口水。


    「不是的哥,我看到你和別人在說話,就沒過去打擾。」


    祁延洲停住,盯著我的眼睛。


    語氣有點兒說不出來的嚴肅。


    「那是我們班長,她隻是來告訴我後續學校有哪些我必去的安排。」


    我噢了一聲,心裡嘟囔。


    不知道的以為他在做匯報,這麼認真。


    直到晚上,我才想起前桌的問題。


    「哥,我能問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嗎?」


    祁延洲正坐在沙發上打遊戲。


    隨著我話音落下,男生操作手柄的動作頓住。


    很快,屏幕出現「defeat」的字樣。


    他看都沒看,隻是將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漂亮的。」


    再沒有比這更寬的範圍了。


    除非他有戀醜癖。


    「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走過去坐下,把洗好的草莓遞給他一顆。


    「我前桌讓我幫忙問的。」


    「其實……我前桌還挺好看的,你想見見嗎?」


    「或者直接加個聯系方式也可以。」


    男生視線掠過草莓,沒接。


    了無意味一笑,慢聲問。


    「撮合我和你同學?」


    我莫名覺得有些冷,手裡剩下的一半草莓也不敢吃了。


    祁延洲一隻手曲起,手肘撐在沙發上,隨意耷拉著。


    面對著我。


    無形中,他身上散發出壓迫感。


    我有些坐立不安。


    祁延洲看出我想逃走的意圖,直接扼住我的手腕。


    將我扯到他面前。


    「姜桐,你有這闲散時間不如觀察觀察我?」


    男生說話間逸出的熱氣蕩在我耳根處,不禁發痒。


    旖旎的氣氛下,溫度似乎都顯而易見地升高。


    不然我怎麼會感覺有些臉熱。


    我飛快地眨了下眼,不敢回視他。


    「觀察什麼……」


    祁延洲不給我遠離的機會。


    平時刻意收斂起的野性,在此刻躍上眉眼。


    「觀察我到底有沒有把你當妹妹對待?」


    「觀察我為什麼對陳賜那麼偏激?」


    我大腦宕機的程度不亞於,在考試上遇到沒背熟的古詩,出題還特意給出了後一句,讓填前一句的情況。


    於是,我呆愣地點了點頭。


    小聲應道:「我以後會好好觀察的。」


    祁延洲遊刃有餘地欣賞著我的窘態,挑起一絲戲謔的笑。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永遠跟你保持著安全距離,從沒有現在這麼近過?」


    這個問題是陷阱。


    我選擇不回答。


    但祁延洲直接將我拉進了坑裡。


    「因為,太近——」


    我已經隱隱感覺他握著我腕處的手正在發燙。


    他看向我的目光不再掩飾情緒。


    「我就會想親你。」


    「比如就現在這個距離。」


    我宛如一個胖墩墩剛出蒸籠的小籠包,頭頂都在冒著熱氣。


    祁延洲低聲一笑,終於松開我。


    我立刻驚慌失措地跳離兩米遠。


    「嚇到你了?」


    男生大剌剌靠在沙發上,隨意把玩著遊戲手柄。


    我點點頭,找回些理智。


    「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的……」


    祁延洲倒是很坦然,嘴角輕揚。


    「那從現在開始,別再喊我哥了。」


    他斂起笑意,偏頭看向窗外無垠的夜空。


    半晌,才沒什麼情緒地開口。


    「我從來沒指望過你能喜歡上我。」


    「如果沒有今天這事兒,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告訴你。」


    我所站的方向,讓我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


    但此刻沉默的背影,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寥。


    我驀地想起曾經被很多人當過個籤的一句話。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也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23


    祁延洲的一番坦白過於震撼。


    讓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於是第二天我特意早起一個小時,獨自坐公交去了學校。


    打算很無恥地暫且逃避一下。


    午休時打開手機。


    祁延洲:「?」


    祁延洲:「躲我?」


    被戳穿有些尷尬,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頓了頓,才又接著編輯。


    「班主任今天晚上留我們組談話,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來接我啦。」


    ……


    晚上ťü⁶放學時,祁延洲還是出現在了校門口。


    他自然而然地接過我的書包,和往常一樣拿出保溫杯,倒了一蓋水,放進我手心。


    語氣輕描淡寫。


    「再不想見到我,我也不能讓你這麼晚一個人回家。」


    指尖不經意間相觸時,他身上涼意十足。


    應該是隻穿了一件衛衣的緣故。


    我躊躇著開口,「你穿得太……」


    「喲!祁哥!」


    一道聲音打斷我的話。


    我眼見高三的那位據傳非常高冷嚴肅的學生會會長,吊兒郎當地把胳膊搭在祁延洲肩上。


    「這就是你妹,是吧!」


    我打了個招呼,也沒承認是不是。


    「時隔兩個月不見,你這狀態好多了啊,從失戀的陰影了走出來了?」


    祁延洲扯開他的手,倦淡地擰著眉。


    「閉嘴,有多遠滾多遠。」


    這位會長並不在意,反而注意到我迷茫的視線,開始八卦地解釋。


    「就你哥死鴨子嘴硬的貨,你是不知道。」


    「他之前巨悶騷地玩兒暗戀,後來聽說那女生有男朋友了,大概就是兩個月前吧,就一整個月假,恨不得住在酒吧,天天喝!」


    兩個月前……


    我和陳賜談戀愛被祁延洲發現,也是在兩個月前。


    祁延洲看都沒看我,哼笑了一聲,去掸了掸會長身上的灰。


    「想死就直說,爹幫你重新投個胎怎麼樣?」


    他像是聽不進去威脅的話,一個勁兒地逮著我分享。


    「哎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哥暗戀對象長什麼樣啊?」


    「漂亮不?」


    在他持續的追問下,我頂著紅透的耳朵。


    嗫嚅地憋出兩個字。


    「還行。」


    祁延洲本來在拎會長的衣領,聞言又放下。


    回頭看了我一眼。


    有些意味深長。


    也不算自戀吧。


    我隻是在轉述他當時的話而已……


    會長不信邪地嘖了一聲。


    「不止吧,我當時看這狗的作死勁兒,還以為是阿佛洛狄忒,美神降臨呢……」


    見祁延洲對他忍耐真的到了極點,終於打著哈哈告別離開了。


    24


    會長走後,我們一路回家的氣氛都有些尷尬。


    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直到到家進門,我發覺祁延洲沒有跟進來。


    「你,你還要出去嗎?」


    他鼻音嗯了一聲,抬眼直視著我。


    語氣是洞悉一切後的自嘲。


    「不然你是不是打算一進門就躲回自己的房間,然後一整晚不出來?」


    我目光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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