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棠悠怎麼可能相信一向乖巧的宋小洋會幹出這種事,隻有這個男人,總是趁自己不注意就幹壞事。
周欽堯:“……”
百口莫辯。
面前的女孩很努力的想要把氣球也打到他頭上,但因為自己個子太高,氣球的線又不好控制,最後她甚至都跳起來了,還沒能打到自己的頭頂。
周欽堯一動不動垂眸看著使勁想要打到自己頭頂的姑娘,忽然笑了。
“好了好了。”
他微微彎腰蹲下,“給你打。”
棠悠愣了下,但還是很快衝他頭頂打了下去,“哼。”
打完周欽堯站好,嘴角噙笑:“滿意了嗎?”
棠悠鼓著嘴:“你打了我兩下,我也要打兩下。”
也就是說,還差一下。
周欽堯輕輕笑著,“好。”
棠悠原以為他要再次蹲下來讓自己敲頭,卻沒想到男人忽然把她抱了起來——
視線瞬間齊平。
她被他抱著,看到他眼裡的寵溺:
“這樣夠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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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悠剛剛還假裝生氣的臉頓時也崩不住了,抿唇笑出來,在他頭頂輕輕一敲,軟軟道:“夠到了。”
姑娘嬌羞低著頭,氣氛烘託得剛剛好。周欽堯慢慢靠近過來,正想著在她臉上輕啄一口,被冷落的宋小洋忽然冒出來,扯他衣擺:
“堯哥哥,我想吃棉花糖。”
棠悠好像從某種夢境般驚醒過來,馬上不好意思地從周欽堯懷裡跳下,理了下衣服。
尷尬三秒:
“……那,你去給他買糖吧,我接著教他玩飛機。”
周欽堯瞥了宋小洋一眼,這屁孩子茫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自己親手摧殘了什麼。
周欽堯:“……”
好氣。
可再氣還得去買糖。
走到攤前,老板問:“要幾個?”
周欽堯轉身看了眼身後正在樹下玩飛機的宋小洋和棠悠。
一個懵懂無知,一個單純可愛。
時間終究能撫平一切,現在有了他們,或許也是上天對自己的另一種彌補。
男人看了會,眼眸微彎著回頭:
“兩個。”
“好嘞。”
老板很賣力地踩了兩個超大的棉花糖,“拿去吧,收攤生意了,加量不加價。”
周欽堯抱著兩個巨大巨蓬松的棉花糖回來。
一個白色的遞給宋小洋,那孩子拿上就狠咬了一口,砸咂舌,眼睛笑成了月牙:“好甜呀!”
另一個粉色的,他給了棠悠。
棠悠開始是拒絕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給我買這個幹嘛…”
然而等宋小洋伸手來拿,說自己可以吃兩個的時候,棠悠又一臉淡定平靜地搶回粉色棉花糖。
周欽堯:“……”
小姑娘把糖握在手裡,欣賞般看了一圈,才輕輕咬了一口。
滿足地抿唇笑開:“真的好甜呀。”
糖絲沾了一點在嘴角,她渾然不知,還繼續沉浸其中認真吃著。
周欽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槐樹上的燈帶一閃一閃,迷離美麗的光打在棠悠臉上,生出許多明媚嬌俏的影子。她每一次咬下去,再滿足地笑出來時,唇角都會跟著漾起兩個小梨渦。
男人的心被融化得一塌糊塗。
周欽堯悄悄咽了咽微幹的嗓,說:“讓我也咬一口?”
宋小洋在旁邊聽到,很乖的把自己的棉花糖遞過來:“堯哥哥,給。”
周欽堯視線停在棠悠臉上,甚至都沒有離開一下,直接用手推開了宋小洋送來的棉花糖。
宋小洋被棉花糖糊了一臉:“哎呀,壞哥哥!”
周欽堯沒看他,隻緊緊地盯著棠悠,笑得低沉沙啞:
“讓我咬一口好不好?”
棉花糖這麼大,其實棠悠一個人也吃不完。
她雖然不知道周欽堯為什麼一定要吃自己手裡這個,但頓了頓,還是很大方的把糖朝他面前遞過去。
周欽堯微微一笑。
俯身過來,看似是要去咬她手中的糖,可唇快觸到棉花糖時,卻忽然一個措手不及的轉彎。
他懶懶地伸手遮住了宋小洋的眼睛,下一秒,唇溫柔而霸道地覆在了棠悠唇上。
舌尖舔去殘留在她嘴角的白色糖絲。
裹著糖香的牙齒隨之在她柔軟的唇上輕輕一咬。
熱氣傳進女孩嘴裡:
“乖,還是你甜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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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瑟夫大公鑽石,全球最知名的鑽石之一。它產自印度戈爾康達礦,鑽石厚度約1.27釐米,重76.02克拉,如鴿子蛋大小,質地純正,顏色清澈,毫無瑕疵,曾是奧地利約瑟夫大公的藏品,至今已有400多年歷史。
這顆超級巨鑽以它最初的所有者“約瑟夫·奧古斯特大公”的名字命名。約瑟夫·奧古斯特大公是19世紀匈牙利王國的最高級別官員,他於1933年將這枚鑽石傳給他的兒子約瑟夫·弗朗西斯大公。有記錄顯示,後者曾將其存放在匈牙利一家銀行的地下室裡,這樣它才逃過了德國納粹的搜查。直到1961年,這顆巨鑽才得以現身倫敦拍賣會。
這顆鑽石從2012年開始在紐約展出,後在瑞士日內瓦的佳士得公司進行拍賣。原本預估賣出的價格大約在1500萬美元左右,但各方家激烈競標,將拍賣價格節節推升,最後以2100萬美元成交。
第28章 光之山
二月就這樣過去, 進入三月藝考的繁忙時期,棠悠變得越來越忙, 她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上小課急訓上, 和周欽堯見面也越來越少。
很多時候周欽堯都是下班過後把摩託車開到她家樓下, 也不打擾她, 就站在樹下,安安靜靜的點一根煙,聽她拉幾首曲子,心才會變得平靜充實。
原以為日子就會在這樣的平靜中緩慢度過,可誰也不知道,在這種假象的平靜下, 是無數暗湧在蠢蠢欲動,伺機而發。
臨近棠悠參加單獨考試的前幾晚,離宋小洋的生日才過去一周, 周欽堯還在店裡加著班, 晚上八點多, 吳芝玉哭嚎著打來電話,說小洋被人打得不省人事。
周欽堯接到電話蒙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再問一遍, 老太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怎麼辦,欽堯啊,你快回來……”
他迅速放下手上的工作趕了回去。
小洋天生智力缺陷,生下來就是被嫌棄的, 父母因他而離婚。之後媽媽遠走打工,家裡就剩他和吳芝玉兩個人相依為伴,在胡同裡也沒有多少同齡人願意陪他玩。
所以小洋的人生在遇到周欽堯之前就是一出悲劇。
直到兩年前周欽堯搬進四合院,孩子的世界才多了那麼一絲顏色,臉上也有了笑容。
周欽堯把小洋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回到家看到往常憨厚可愛的小家伙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心好像忽然被誰死死的掐緊,喘不過氣,翻滾著疼。
可他臉上仍然隻能保持平靜,怕自己失去控制,更讓吳老太不知所措。
“出什麼事了,誰打的?周欽堯邊說邊冷靜地拿手機打了120。
吳芝玉哭喪地說:“我也不知道,小洋說去外面玩飛機,我在家裡做晚飯,忽然就有人跑來告訴我,說在一個死胡同裡看到孩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老太太哭得很傷心,問了一圈,天黑,鄰居們都沒注意是誰。
小洋過去也會經常跟胡同裡的小孩發生龃龉,有一些爭吵打鬧,但萬萬不會像今天這樣,出手這般重。
當下周欽堯也顧不上追問太多,剛好120來了,兩人趕緊把小洋送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經過各種拍片檢查,孩子還好沒有什麼大事,隻是一些軟組織的挫傷,最嚴重的是眼睛腫了一圈,頭皮也有一塊血腫,看上去像是用什麼硬物砸過。
很是讓人心疼。
醫生清理了傷口,輸著液,過了一會兒,小洋醒了。
他醒來就很害怕的樣子,哭著吵著要周欽堯,周欽堯忙握著她的手安撫:
“哥哥在。”
小洋“哇”的一聲就哭了,緊緊抱著他,眼裡充斥著受到驚嚇後的茫然和恐懼。
來做筆錄的警察,這時候例行公事地過來問事情經過。
他們讓小洋把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方便他們去抓人處理。可小洋本身的語言組織能力就比較差,斷斷續續說了好半天,周欽堯才聽出一個大概——
他一個人在胡同裡玩飛機,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陌生的叔叔,但他說了對不起,對方卻不聽,還狠狠地把他打了一頓。
周欽堯在聽孩子抽泣的口述時,拳頭一直握得很緊,凸出的骨節泛著青白色。
他拼命壓制著心頭的憤怒。
小洋頭皮上的那一塊血腫有雞蛋大,觸目驚心,讓他無法忍受,怒火中燒,難以理解到底是怎樣的人會對一個小孩下手。
可當時巷子裡光暗又是死角,沒有任何監控,小洋也說不出打他的人長什麼樣,個子多高。
這似乎成了一樁無頭冤案,除了自己咽下,沒有別的辦法。
警察也隻能盡力地說會加緊巡邏,排除周圍是否有嫌疑的人出沒。
但他們多問了一句:“你們好好想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吳老太在巷子裡住了幾十年,街坊鄰居的關系都十分好,老太太一個人帶著孫子住,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況且就算是小洋跟其他小孩發生了爭執,也斷不會出現這樣大的傷害。
“哦,對了,前幾天我陪小洋在巷口玩飛機的時候撞到了兩個小痞子。”老太太忽然想起這樁事,“但是當時孩子道歉了,對方也沒計較,罵了兩句就走了。”
這個線索對警察來說還是有價值的,而且也和小洋說的【幾個叔叔】吻合。
仔細詢問了小痞子的樣貌長相後,警察初步判定小洋是被三教九流的小痞子回頭出氣來了。
警察帶著筆錄說是會去詳細排查,他們走後,吳老太在病房裡陪著孫子,周欽堯出門去給他們買一點吃的。
買完東西回到醫院時,棠悠和程泫、衛凱都聞訊趕到了醫院。
宋小洋雖然沒有同齡小玩伴,但他比那些人幸福的是,同時有這麼多哥哥姐姐寵愛。
小家伙想吃麥當勞,周欽堯買回來了。
喝著可樂,吃著雞翅,剛剛還哭著的小家伙已經笑嘻嘻地開始做鬼臉了。
看到小洋沒大事,眾人才放了心。
病房外,程泫很不爽,“這一片我就沒見過哪個流氓這麼囂張的,要是被我撞上了,一定拿棍子抽他!”
棠悠從看完小洋後就一直憂心忡忡:“如果真的有壞人,那你們也要小心一點,尤其是你……”
棠悠看著周欽堯,很不放心:“你就不要那麼晚下班了,萬一路上遇到這些人怎麼辦。”
她皺眉擔心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像一個小媳婦。
周欽堯彎唇摸了摸她的頭:“不會的,沒事。”
棠悠下周首先要參加的是安麗莎音樂學院的單獨考試,這是國際班的學生才有資格參與的特招,前後加起來差不多要去一周的時間,程泫自覺地拉走衛凱:
“你倆好好聊吧,不然得有段日子見不到了。”
吳芝玉在房裡陪著孫子,病房門口,棠悠和周欽堯並排坐著。
棠悠對剛才聽到的事情還是無法放心:“我後天就要去北京參加考試了,你就答應我一下不行嗎?別讓我考試還為你擔心。”
周欽堯心裡在想小洋受傷的事,總覺得蹊蹺又奇怪,聽到小姑娘對自己止不住的擔憂,轉身安撫她:
“好,我一下班就回家,哪兒都不去。”
棠悠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下些許。
說實話,剛才進來看到小洋受傷的樣子她嚇得不輕,後來聽說可能是流氓地痞遊蕩在胡同裡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周欽堯的安全。
“周欽堯。”棠悠忽然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嗯?”男人回望過來。
四目久久對視,棠悠似是在心中考慮了很長時間,試探著問:
“我想考完試就抽個時間跟媽媽坦白你的事,你說好不好。”
周欽堯頓了頓,無所謂地牽著她的手,“都聽你的。”
“你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