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那副姿態又媚又風雅。
“是來拿回你的白瓷花瓶嗎?”她又問他。
他一愣,隨後耳朵有些發熱,師母知道白瓷花瓶和蓮花是他放的嗎?
“不,師母,那是送給您擺放的。”溫雪看見她放在房間裡的白瓷花瓶,又有些開心起來,師母是喜歡的吧,她放了進去。
“我來,是因為劍術考核上,有幾名師弟和師妹為了小聶師妹打了起來。”溫雪說:“恐怕師父要責罰小聶師妹。”
喬紗眉頭一動,行啊魔尊,走哪兒哪兒一片腥風血雨。
第56章 [馴化萬人迷男主] [VIP]
曉碧塵先一步跑了開。
喬紗想著他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就先隨溫雪去了出事地點。
是在仙門的天門山上,這山巔修了一處巨大的露天平臺,平日裡用於仙門的比試和各項考核, 有時候還會召開什麼修仙大會。
仙門每個月皆要考核一次劍術、心法等, 等同於月考, 今日已是月末嗎?
“不,宿主。”101告知她現在的時間:“今日七月十一。”
那為什麼會考核劍術?
喬紗不明白的問了溫雪, 溫雪伴在她的身側笑著與她說:“今日並非尋常的月末劍術考核,是師父臨時召開的考核。”
“為什麼?”喬紗替仙門弟子們無語, 謝明君就是她上學時最討厭的老師,動不動就增加考試, 大考小考連環考。
“師母起得晚,錯過了師父與諸位掌門的商討。”溫雪垂著眼,瞧見師母垂在他衣側的衣袖,那衣袖紫色的雲霞一樣拂過他,“昨夜明遠聖師與師父和諸位掌門說,魔尊的另一縷元神已醒, 那縷元神恐怕是他的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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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也不隱瞞師母, “天魂是三魂之中掌管他修為、法術、靈竅的,若真是他的天魂蘇醒, 這天魂與他的另一縷元神匯聚,合二為一,他會恢復被鎮壓的一大半修為靈力,到那時必定會引來一場殺戮, 無人能制服他, 所以師父與諸位掌門決定, 在天魂與另外一縷元神匯聚之前, 將天魂引出拿下。”
咦?這劇情怎麼和原文裡不一樣,原文裡沒有什麼天魂,隻有一個魔尊,抓了一村子人,謝明君和諸位掌門把原主退出去做誘餌。
這個情節還是在半個月後。
怎麼現在就要引出魔尊了?
喬紗疑惑。
101為她解釋道:“因為您改變了情節,原文裡女主喬紗是在魔窟中被謝明君救回去的,並沒有見到明遠聖師,但您在魔窟之後就見到了明遠聖師,或許因為這個改動,您陰差陽錯的喚醒了魔尊的另一縷元神,所以情節變了。”
“至於天魂的意思。”101在數據庫中查到了相關信息:“如果這個世界和其他修仙世界一樣的話,謝明君和明遠他們應該鎮壓了魔尊的三魂,三魂分別是——天魂、地魂、命魂。天魂管能力,魔尊大部分的修為和能力全在天魂。地魂管本性,魔尊的奸詐、殺戮、邪魔之性全在地魂之中。命魂便是他的身體和宿命。”
也有稱為:天魂為真我、地魂為本我、命魂為自我。
原來如此。
喬紗在心中猜測著,如果昨夜蘇醒的“曉碧塵”是魔尊的天魂,那小聶是地魂?還是命魂?
“這個我無法確定。”101說:“但看起來他如此善欺詐、偽裝、又縱欲、還殺了村民和聶小姐,我猜測是地魂。”最邪魔可怕的本性,地魂。
是嗎?
喬紗覺得若小聶就是魔尊的本性,那魔尊也不算太壞啊。
101:“……”惡人見惡人。
“師母,這邊。”溫雪見她想著什麼,走神的徑直往前走去,忙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前面是花叢了,再走就跌進去。
她輕飄飄的衣袖握在掌心裡,握著一縷雲朵一般,她回過神來停下腳步,回頭瞧他,展顏笑了,順著他的拉扯回到了他身邊。
靠近的一瞬間他嗅到她身上的香氣,他有些舍不得松開掌心裡的那節衣袖,那節衣袖卻遊魚一樣劃走了。
“所以你師父和諸位掌門商議了什麼對策?”師母走在他前面問他。
他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掌,很想嗅一嗅上面有沒有她的香氣,“師父與諸位掌門……”
他收回心神答道:“他們商議,再過幾日便是七月半的盂蘭盆節,到那日夜半地門大開,地府中的陰魂、鬼怪接會重返陽界,魔尊生平殺戮無數,又喜食人的魂魄和妖的妖丹,他的元神剛剛蘇醒,必定會在那日,趁著地門開去食陰魂和妖怪來恢復,所以召開試劍考核,挑選能力足夠的弟子,在那日隨他與諸位掌門同去伏魔。”
哦。
喬紗聽懂了,原來是挑選尖子生在鬼節那天去埋伏捉拿魔尊的元神。
但她有些沒想到,魔尊竟是吃魂魄和妖丹的嗎?連陰魂也吃?
那多惡心。
“您不該覺得他殘暴嗎?”101試圖糾正她:“陰魂被吃就無法投胎入輪回了,妖修行不易……”
所以他這等邪魔就該被她採補到修為不保。
101放棄糾正,宿主就是拿著女主劇本,幹著合歡宗魔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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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來了。”山臺外看守的弟子,瞧見她過來,紛紛讓了開,低頭尊了一聲:“師母。”
打從魔窟的事,師母質問師父,比師父更嚴厲的處罰了那幾位師兄師姐,門派中的小弟子們便不敢怠慢。
喬紗從他們之間走過,眼風也沒有掃他們,幾名弟子偷偷瞧師母,隻覺得師母與往日很不同了,往日師母沒有架子,臉上總掛著笑,如今師母冷若冰霜的一張臉,當真如神女一般。
他們甚至還聞到了一股香,真奇特,從前總聽說師母天生異香,但從未聞到過,如今卻聞到了。
溫雪跟在她身後,掃了一眼偷窺的弟子們,掃的他們慌忙低下眼去,尊稱了一聲:“溫雪師兄。”
喬紗卻沒有留意他們,她剛一靠近山臺,便聽到謝明君冷冷的聲音——“既然你不願認錯,那便認罰吧,十二鞭骨鞭,動手。”
她跨上臺階就瞧見被押跪在山臺正中的小聶,他身側一個弟子正舉著骨鞭要鞭笞他,她抬手將發間的玉簪摘下,驅動靈力猛地將玉簪甩了出去——
“啪”一聲巨大的撞擊音,她的玉簪準確無誤的擊在那要落下的骨鞭之上,一道紅光撞了出來,生生將那骨鞭撞的脫離了行刑弟子的手,飛了出去。
骨鞭墜地,她的簪子“哆”一聲扎進了臺面上的石地板,在簪子上的紅光消失之後,才碎成了一節節。
謝明君與眾人齊齊朝她看了過來,隻見她一襲紫衣,黑發松松挽在肩後,冷著臉一步步走上山臺。
“謝夫人?”
“師母?”
諸位掌門與弟子們小聲議論了起來,尤其是臺側坐著的諸位掌門,方才謝夫人那一擊,靈力乍現,竟是元嬰期才有的靈力。
謝夫人竟已步入了元嬰期?昨夜那道紅光,那股湧動的靈力莫非就是謝夫人步入元嬰期的現象?
在他們印象裡,謝夫人隻是個結丹初期的小修士,在一夜之間突飛猛進步入元嬰期,實在令人驚訝。
紛紛側頭看向謝明君,洛一秋開口道:“昨夜步入元嬰期的修士,原來是令夫人。”
謝明君沒說話。
“有何稀奇嗎?”白封卻開了口,他目光跟隨著喬紗,慢慢道:“我師妹十六歲結丹,到如今也無人比她更早,若非她成親之後被耽誤了,恐怕早已修成大道了。”
幾位掌門便閉了嘴,他們總覺得這些日子,白封對謝聖君越來越……不客氣,每句話都像是在針對謝聖君。
他們不好接嘴說什麼,卻隱隱聞到一股異香,像蓮花,又像檀香,隨著謝夫人一起而來。
直到謝夫人走到臺中站定,那股異香被風吹來,他們才敢確定,香氣來源於謝夫人。
“這難道是蓮花血的味道?”他們驚訝的詢問謝明君,他們隻聽聞過謝夫人出生異香,乃是罕見的蓮花血,卻從未聞到過。
怎麼突然,這香氣如此清晰起來?
謝明君的眉頭一點點皺緊,他看著臺上的喬紗,她衣袂款款,眉目間的媚態與冷傲愈發明顯,就如同她的蓮花血氣味,已經遮掩不住。
隨著她的修行越來越高,她的蓮花血也將收斂氣味,她會成為妖界和魔界的“唐僧肉”。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沒有助她修行,不常與她雙修的原因,他有時候希望她停留在結丹期,最安全,有仙門和他,她無需修道也終可以功德圓滿的成道,隻要她做好仙門的師母,度化弟子與修行一樣算是功德。
可如今……
她走到了小聶的身邊,鋒芒畢露,如同一輪高不可攀的皎月。
“師父。”臺上跪著的小聶牽住了她的手,身子一歪靠近了她的懷裡,臉挨在她的腰間,手臂軟綿綿的摟住了她的腰,仰起頭來閉著雙眼,好不委屈的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說著眼淚就滑出了眼尾。
好會演戲的魔尊,這副楚楚可憐的小模樣。
喬紗配合的替他擦了擦眼淚,摸著他的臉說:“別怕。”
他貼著她的手掌,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黏在她身上。
“喬紗,過來。”謝明君看不下去,叫了她的名字。
可她卻站在臺上,任由小聶摟著她,揚聲問道:“不知我這半點修為也沒有的弟子,犯了什麼錯?要挨上十二骨鞭?”
謝明君目光凝在她的身上,當著這麼多的人,她與邪魔如此,他日邪魔身份敗露,全天下皆會以為她是邪魔的同黨,不會聽她的解釋。
她為何就是不懂?
其他掌門靜聲看著,這是仙門的家事,他們若是再插嘴,謝夫人那張凌冽的嘴可不會饒他們。
“他沒有半點修為?”謝明君冷聲說:“他挑唆弟子尋釁爭鬥,險些傷人性命。”
“是嗎?”喬紗垂眼看小聶問他:“你做了什麼?”
他面朝著謝明君說:“我什麼也沒做,我不過是不想與那位師姐同睡一間,其他兩位師兄見我可憐,便將他們的房間讓出來給我睡,那師姐張口便罵我賤貨,還逼著其中一位師兄動手打我,另一位師兄為了維護我,便爭執起來,不知道怎麼竟三個人打了起來,我一個瞎子哪裡阻攔得了。”
喬紗忍不住想笑,魔尊才是那個萬人迷小賤貨吧?讓他去弟子房,他還能讓人乖乖給他騰出一個屋子,害我三個弟子為他大打出手。
喬紗能腦補出來,他茶裡茶氣的樣子,恐怕那兩位男弟子裡有一位和罵他賤貨的女弟子,是曖昧的關系吧?
他這麼茶,那位女弟子怎麼能忍住不罵他,不打他。
活該。
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喬紗卻叫來了當事人的三名弟子,兩個男弟子傷的慘烈,有一個被傷了手筋,劍也握不住了。
但三個人說的與小聶說的,沒有出入。
確實是他太茶,被那位女弟子認為是勾引她的心上人,才動起手來。
但小聶委屈的又說:“師父是知道我的,我根本看不上他們,何來勾引一說?”
他摟緊喬紗,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心裡眼裡隻有她一人,他還不是為了她,才不願與其他女人睡一間。
確實。
喬紗很清楚這一點,身嬌肉貴的魔尊大人隻是想要換房間,一個住而已。
她與那聲淚俱下的女弟子解釋了清楚,又問那兩名負傷的男弟子,可有性命之憂。
兩個人皆苦著臉,搖頭。
她再看向謝明君問道:“便是此事,你要罰我的弟子十二骨鞭?”
她猜要麼是謝明君公報私仇,抓著個機會泄綠帽之憤。
要麼就是謝明君故意要廢了小聶這具肉身,好讓他被困上幾日,避免他在盂蘭盆節時出現,與天魂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