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的香氣和額頭的溫度,幾乎令白封心頭狂跳,恨不能立刻帶她走,帶她離開這個不快活的地方,人人都稱贊謝夫人賢淑溫良,可又有誰記得他的小師妹曾經是意氣風發,一劍奪魁的第一女修?
他抬手輕輕落在了她的背上,“師兄在,師兄一直都在。”
101看著白封的好感度,從百分之八十五,一下子刷到了百分之百,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刷滿了。
“宿主,白封的好感度刷滿了,可是任務並沒有結束。”101告訴她:“他並不是男主。”
她當然知道白封不是男主,她隻是想給謝明君戴綠帽而已。
“如果你不開心,師兄帶你走,我們回玄門山住幾日。”白封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答應過師父一定要照看好師妹。
喬紗額頭抵著他的肩膀,聽見了有腳步聲過來。
“宿主他來了。”101說。
謝明君的聲音冷冷淡淡傳過來:“白掌門與我夫人敘舊,不如去我庭院中。”
白封沒有松開她,他早就察覺到謝明君的氣息過來,他不在意。
喬紗擠了擠眼淚,從他肩膀上抬起了頭,用紅通通的淚眼看住了謝明君,蹙了蹙眉,對白封說:“師兄先去休息,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
她也沒理謝明君,隻拿著儲物袋,對白封說:“這些丹藥多謝師兄。”
然後,拉住小聶的手轉身便走。
謝明君看著她的背影,這麼多天來第一次有些氣怒,她生氣鬧性子都無所謂,可她一再的無視他,又與白封在這裡師兄妹情深,是何意?
“謝明君。”白封站在那裡,叫了他的名字,側過頭看著他說:“你既娶了她,就該愛惜她,若是你不愛惜她,就將她還給我。”
謝明君臉色難看至極,從沒有人對他這樣說過話,還是為了他的妻子,什麼叫還給他?她本就不是白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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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著怒氣,冷聲說:“白掌門,若是我沒記錯,我的妻子從來沒有屬於過你。”
他不再看白封,跨步朝喬紗離去的方向而去,他甚至沒有去安置那些掌門人。
他跟著喬紗進了他們居住的海棠苑,他看見喬紗正在推開,他們臥房隔壁的那扇門,對小聶說:“你暫時住在這裡。”
她要安排他住在這裡?
“師父,我要和你住一間。”小聶還拉著她的手,撒嬌一般說:“一個人我害怕。”
謝明君隻覺得那股怒氣又往上竄了竄。
第53章 [馴化萬人迷男主] [VIP]
“你要將他安置在這裡?”謝明君停在了那扇門外, 喬紗的身後,冷眼看著狗皮膏藥一樣的小聶,“弟子該住在弟子房中。”
仙門如此大的門派, 單單是弟子居住的院落山峰便又六處, 無論是哪個弟子入門, 也從沒有與師父師母同住的先例。
喬紗回過頭來看向了他,眼神很輕, 語氣也很輕:“他與別的弟子不同,他既是我的首徒, 又是我的個人弟子,自然與你仙門弟子不同。”
與他仙門弟子不同?
謝明君蹙了眉頭, 她難道不是他的妻子,仙門的師母嗎?竟要與他分的這麼清楚嗎?
“況且,他身份特別。”喬紗望著他的目光中有了笑意:“我答應過明遠聖師,要寸步不離的看管好他,你放心讓他去弟子居所?”
她搬出明遠聖師來,將他堵的無話可說, 他確實不放心將這個邪魔安置在弟子房中。
謝明君隻好忍下那些火氣, 看著那個邪魔,見他閉著眼挑釁一般的雙臂摟住了喬紗的腰, 用嬌嬌嗲嗲的說:“師父對我真好。”
偏喬紗隻當他是個女兒家,半點不覺得這樣的摟抱有什麼不妥。
他的火氣壓下去又上來,側開了眼對喬紗說:“你隨我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不等喬紗應答, 他就下了回廊叫了一聲:“青竹。”
院門外一名穿青衫的弟子快步走進來, 恭敬的拱手道:“師父, 青竹在。”
“帶新弟子去登記入冊, 領取門牌。”他吩咐道,他要單獨和喬紗談,那邪魔既入了仙門,就必須按照仙門的規矩。
“是,師父。”青竹朝房中的小聶走過去,先尊稱了一聲:“師母。”才又和小聶說:“這位師妹隨我來吧,我領你去取門牌和仙門的衣服。”
小聶不想隨他去,可喬紗拉開了他的手對他說:“去吧,這位師兄是個溫和的好人,定會照顧好你的。”
她對青竹笑了笑,牽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了青竹的肩膀上,好不溫柔的對青竹說:“小聶眼睛受了傷,青竹你多照顧他。”
青竹忙應聲:“師母放心。”又溫和的對小聶說:“小聶師妹隨我來。”
小聶一肚子不高興,卻還是跟著青竹離開了院子,這個女人支開他,難不成想和她那丈夫,死灰復燃?
謝明君那等出身卑賤的臭男人,有什麼好稀罕的?哪裡配得上她的蓮花血。
他越想越覺得那個女人眼光差得很,前面替他引路的小弟子笑著和他搭訕。
“小聶師妹是師母收的第一個弟子,沒想到師母會收破例收弟子,小聶師妹好生令人羨慕。”青竹遷就著小聶,放慢了腳步,出了院子,抄小路去領門牌。
仙門規矩,凡是入門的弟子皆要登記姓名籍貫在冊,然後分發出入門派的玉牌、靈石、衣服等。
“是嗎?”小聶的聲音嬌滴滴的從背後傳過來,“你很想做你師母的弟子?”
青竹笑了:“誰不想做師母的弟子呢?師母溫柔又心慈,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師母這樣神女一般。”
小聶笑了,“聽起來,你也喜歡她?”
青竹被她的話嚇的腳步一頓,忙回頭解釋:“小聶師妹別誤會,我並非那個意思,我、我心中對師母隻有敬重之意,並無……”
“你慌什麼。”小聶挑了挑眉,唇角掛著一抹笑收回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掏出懷裡的繡著蓮花的手帕,仔細擦著手:“她那般美,見過她的人,誰能不心動?連我也喜歡她。”
那手帕,是師母的。
青竹驚愕的合不上嘴,聽不明白小聶的話,她、她也喜歡師母?
“可是……小聶師妹不是姑娘嗎?”青竹懵了。
小聶挑了挑眉,卻不回答他這句,隻是說:“她這般的神女本就該強者得之,不該被你師父這等道貌岸然的劣等修士獨佔。”
青竹驚呆了,一時之間不知該震驚她喜歡師母,還是該震驚她竟敢對師父口出惡言,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可她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抬抬下巴說:“帶路。”
一副高階修士的頤指氣使,令青竹一時之間不敢確定,她真的是沒有一點修為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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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苑的廂房裡。
喬紗扶著桌子,掃了一圈廂房裡的布置,這裡的一桌一椅,花草樹木皆是原主親手打理,因為謝明君不喜他人出入他的房中。
賢惠是最沒用的東西。
“談什麼?”喬紗坐在桌邊,看向了謝明君,從進屋之後,他就隻看著她,也不說話。
不是要談嗎?
謝明君看著她總覺得她似乎哪裡不同了,讓他看不透,猜不穿。
他禁不住探了她的靈識。
“宿主。”101開口道:“謝明君探了您的靈識,可能是懷疑您被附體了。”
喬紗笑了,她確實感覺有股冷風掃在了她身上,探吧,再探也探不出來。
“你不必探我的靈識。”喬紗先對他說:“我既沒有被什麼邪魔附體,也沒有被什麼掌控。”
謝明君頓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神識,她確實沒有絲毫變化,身上也沒有絲毫邪魔的氣息。
她還是她。
他坐在那裡,原本是有許多話要和她說,比如和小聶保持距離,比如她已是人婦,不該和她的白封師兄那般接觸。
還有殿中她的態度,她的譏諷,這並非仙門的做派。
可他進了房中之後,看著房中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條,看著她坐在自己眼前坦誠的和他對視,忽然又覺得,或許一直以來是他對她太過嚴苛,太過冷淡了。
她也隻有二十多歲,這次將她留在魔窟中,確實是他不妥當。
他將那些話語壓回去,從儲物指環中取出了一樣東西,伸手遞給她:“之前在匯寶閣買下的靈器,顏色很襯你。”
一個黑色的長匣子。
喬紗接在手裡,手指輕輕一推,將那蓋子推了開,瞧見裡面是一支簪子,嵌著一顆金黃珍珠的簪子。
“宿主,這是上等靈器。”101告訴她,“看起來隻是普通簪子,但那顆珍珠是上等靈器,不但可以驅趕邪魔近身,還裡化成一把靈劍,是罕見的靈器,價值不菲,又可以防身,又可以攻擊。”
“噠”一聲,喬紗又將蓋子合了上,“我不喜歡金色,老氣,剛好小聶沒有防身的靈器,就送給他做入門禮物吧。”
謝明君剛剛柔和的目光隨著她的話語,再次沉了下去,“這是我送你的。”
喬紗抬眼看他,直接說:“我不喜歡。”她隨手將匣子丟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又醜又重,既是要送東西給我,為何不好好挑選一件我喜歡的?”她質問他:“還是你壓根就不知道我喜歡什麼?”
謝明君被她堵的啞在那裡,她喜歡什麼?這麼多年來,他也送了她不少東西,每一件她都非常喜歡,視若珍寶。
喬紗對他說:“你若是真不了解我的喜好,就去問問我師兄白封,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一清二楚。”
她的語氣裡沒有半點譏諷,卻令謝明君感到不適,徹底冷了臉說:“喬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即便是魔窟一事讓你不滿,你脾氣也發了,事情也了了,適可而止。”不要拿白封故意來激他。
他終於忍不住要發脾氣了,不是高冷、無悲無喜的仙君嗎?
這點小氣都忍不了。
喬紗靠在桌子上,託腮瞧他,明知故問:“我怎麼了?魔窟一事你的弟子闖禍在先,連累我在後,你沒有半點丈夫的擔當,留我在魔窟,我沒有與你計較發火,你倒是叫我適可而止。”
“我哪裡有發脾氣?處置你的弟子是公事公辦,大殿裡質問你,我有哪句不對?你的弟子犯錯,你這個做師父的難辭其咎,你堂堂聖師卻教導出這樣的弟子,不該給諸位掌門一個交代?”沒讓你去挨鞭子就不錯了,喬紗望著他,反問他:“我哪裡有錯的?還請夫君攤開了說清楚。”
謝明君被她一連串的反問指責問的語塞,她何時變得這麼牙尖嘴利?
喬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桌子,在等著他的回答。
謝明君被那聲音莫名敲的心煩,她如此說來倒全是他的錯了,“魔窟一事,我沒有先救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我不想聽你解釋。”喬紗手指一停,打斷了他,“事已至此,解釋有什麼用?若非我運氣好,如今我恐怕已經死在魔窟裡了。”原主受的那些罪不是白受的。
她看著他,對他說:“謝明君,我對你已經失望透頂。”
謝明君心頭一跳的看住她,她的表情裡寫滿了失望,她從他眼前站了起來,在這一瞬,他竟想要伸出手去拉住她。
可他終究沒有抬手,她的衣袖撫過他的身側,留下一片香氣,她走去妝奁下,冷冷淡淡的對他說:“你也不必探我的靈識,懷疑我是不是被附體了,我隻是裝累了,不想裝了。”
裝累了?
謝明君扭頭看向了她,她站在妝奁前,俯身照著鏡子,在用仙螺黛描著她的眉毛,陰沉的天色下,她的眉毛細細長長,竟多出了股嬌豔的意味,這麼多年,她的溫良賢淑全是裝的嗎?
“當初因為愛慕你,我願意為了你委屈自己,去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溫良得體的師母,但謝明君……”她用小拇指擦了擦眉尾,轉過頭來看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曾是玄門的掌門之女,從出生起就千嬌萬寵。我也曾是備受矚目,不可一世的第一劍修。”
她將仙螺黛叮叮當當的丟回盒子裡,一雙眉眼如煙霧中的遠山山脈。
謝明君久久挪不開眼,他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喬紗時的模樣,她在試劍大會上,一人劍挑十二名弟子,意氣風發、趾高氣揚,像最耀眼的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