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 3315 2024-11-27 15:24:59

江玉珣瞬間緊張起來。


莊嶽知道我偷哭,那離人盡皆知也就不遠了。


擔心丟大人的江玉珣攥緊手心,下意識忐忑地朝應長川看去,想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下一瞬江玉珣便意識到——應長川絕對不是那種無聊的人。


況且他貴為天子,哪怕真的想說什麼八卦,自己也沒有資格阻攔。


然而此刻再懊悔已經來不及了。


不等江玉珣收回視線,應長川便已注意到他的目光。


“愛卿還有何事要說?”


屋內眾人齊刷刷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他的心髒不由一緊。


江玉珣默默轉過身看向天子,抬起眼眸略為心虛地說:“臣想……讓此事,成為隻有陛下與臣二人知曉的秘密。”


漆黑的眼瞳裡滿是小心與忐忑,仔細還能看出幾分期待。


江玉珣越說聲音越小,然而他那大膽且過分要求,仍清清楚楚地傳到了眾人的耳邊。


“……不知道陛下願不願意?”


話音落下,他心中不由一陣絕望。


江玉珣你聽聽,你聽聽,這是能給皇帝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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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莊嶽更是一臉懵:“啊?”


此時的他甚至忘記追究江玉珣的失禮,隻想搞清楚:有什麼事是陛下能知道,我卻不能知道的?


以江玉珣“父親”身份自居的莊嶽,瞬間懷疑起了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文獻


第40章


屋外有飛鳥掠過,發出一陣輕啼。


天子沒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江玉珣的話。


緩過神來的莊嶽一會看一眼江玉珣,一會又偷瞄一眼應長川,同時默默替說話的人捏了一把汗。


屋內眾人紛紛屏氣凝神,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反倒是江玉珣本人頗有幾分“滾刀肉”的意思,並不怎麼害怕。


——對他而言,這不過是區區小場面而已。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應長川終於旋了一下手中茶盞:“好。”


他語調微微上揚,唇邊隨之生出了幾分笑意。


剛才還在緊張的桑公公立刻把心咽回了嗓子眼裡。


同時忍不住露出了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


“……臣謝陛下恩典。”


來不及胡思亂想。


擔心夜長夢多,江玉珣瞄了他一眼後立刻再行一禮。


末了便腳底抹油,用最快速度從這裡溜了出去。


被留在屋內的莊嶽瞬間撓心撓肺起來。


直至江玉珣的背影消失,確認皇帝真的沒有一點怒意後,方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奇怪,陛下與阿珣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莊嶽百思不得其解。


-


蘭澤郡稻子陸續收割完畢。


天氣漸寒,南巡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離開蘭澤的時候,第一批百姓已經用上了耘蕩。


大街上亂跑的孩童口中的歌謠、順口溜,也變成了從量天樓學來的官話。


作為帝國心髒,昭都自是繁華一流。


臨走的時候喬育仍不放心,偷偷給江玉珣塞了許多蘭澤的特產方才放他離開。


不知不覺辰江兩岸已降下好幾場霜。


等回到桃延郡的時候,江玉珣已經得穿上厚衣了。


樓船下艙,年輕郎官與玄印監們三三兩兩圍在一起。


人群中間放著一尊三足鼎,此時正咕嘟嘟地冒著熱氣。


“啊嚏——”莊有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起先最向往南巡的他如今已經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徹底蔫了,“終於可以回家了。來的時候我娘隻給我帶了秋裝,再待下去我就沒衣服穿了。”


另一個名叫郭罡的郎官也揉了揉鼻子:“二十多年了,這也是我第一次翻過月鞘山。沒想到南地正式入秋後也是一樣的冷。”


說著他便用筷子在鼎裡撈了一片羊肉出來,並呼嚕嚕吃進了嘴裡。


大周實分餐制,眼前的三足鼎內也用隔板均勻分成了四格,格內則是用清水煮著的羊肉與蔬菜。


此時整間船艙均已被這些鼎烘得暖了起來。


難得坐得這麼近,湊到一起後,眾人口中的八卦更是多得止不住。


聊完了周圍人後,話題又逐漸扯向朝中大員。


“……對了,你們知道桃延郡太守宣有力後來怎麼了嗎?”郭罡突然壓低聲音問周圍人。


莊有梨撈了一片菜放到耳杯中,不解道:“怎麼了呀?我隻記得他想圍湖造田來著。”


江玉珣說:“他前幾日因為瀆職,以及不承認郡內匪徒橫行,妄圖粉飾太平而被連降三級,發往蘭澤郡下一小縣了。”


桌上另一人補充道:“嘖嘖,我聽說他去的那個縣,從前屬於西南十二國……想要管好那裡可不容易。”


說著說著,他心中也不由暗驚——宣有力好歹曾是一郡太守,這降級降得未免太快了吧!


如此看來,陛下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冷酷無情。


此刻,船艙內的聲音愈發嘈雜。


聽到這裡,郭罡又撈了一塊肉,一口吞掉後終於神秘兮兮地搖頭說:“不止。”


“不止?”一直旁聽八卦的江玉珣愣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還有什麼?”


郭罡的眼中是難以隱藏的興奮: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除了你們剛才說的那些以外,宣有力竟然還曾以‘收留’為名,將不少少男少女納入府內……陛下向來不喜歡官員與這種事沾邊,宣有力這一回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或許是他說得有些隱晦,莊有梨忍不住反問一句:“收留?”


“……哎呀,說是‘收留’其實就是以權壓人,強逼人從。這下你懂了吧?”


“咳咳……”江玉珣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差點被碗裡的菜嗆到。


雖然他早就從史書上知道,大周與其臨近的幾個朝代有著蓄養男寵之風。


但是這幾個月來江玉珣一直待在御前,不曾接觸過此事,時間久了竟然忘記了這一茬。


突然聽到郭罡提起此事,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江玉珣忍不住觀察起了周圍人的表情。


——包括莊有梨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原來這裡隻有自己一個沒見過世面。


“怎麼了阿珣?”見狀,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落了過來。


江玉珣連忙擺手:“沒,沒有,我隻是稍有一些震驚……畢竟宣有力看上去,呃還是比較正人君子的。”


說完他立刻喝了一杯恬酒,擋住了臉上的表情。


“這倒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眾人紛紛應和起來。


-


皇帝也在樓船,眾人不敢將太多時間浪費在吃飯之上。


約莫一炷香時間過後,下艙便沒了人。


吃完後江玉珣沒有著急上樓,而是去甲板上晃悠了一大圈,試圖散掉身上的味道。


他將手搭在欄杆之上,一邊遙望遠處的星星,一邊忍不住回憶剛剛的八卦。


前朝貴族縱情聲色、尤好男風,攜男寵赴宴更是一度成為宮廷風尚。


直到大周,這陣浪潮方才終止於應長川手中。


——後世以此推斷,應長川不但是個無性戀,更是一個厭惡男風的無性戀。


但這並非重點。


重點是宣有力這麼大年紀了,竟然為老不尊!


想到對方模樣與年紀,江玉珣甚至有些懷疑郭罡是不是聽岔了……


幾陣夜風吹過,江玉珣身上的味道逐漸散了個幹淨。


就在他準備轉身上樓的時候,突然有一陣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蒙陛下厚愛臣,臣等定當竭盡全力,在此地為民造福!還請陛下千萬放心。”


內侍官點亮了甲板上的燈,江玉珣回頭就見五六名官員隨著應長川一道,從一層的船艙內走了出來。


宣有力被處理後,桃延郡的官員隨之大換血。


說話的都是新任命與此之人。


還沒等江玉珣看清那裡都有誰,這群人便已從船另一側退了下去,隻剩皇帝一人留在原地。


見狀,江玉珣立刻放緩腳步,借著夜色悄悄朝船角挪。


可萬萬沒有想到,這黑燈瞎火的應長川竟還是一眼便準確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並回頭看向這個角落,略微疑惑道:“愛卿在這裡做什麼?”


應長川自始至終沒提“江玉珣”這三個字。


但是桑公公還是立刻福至心靈——江大人在這裡!


並迅速轉身,提起燈籠向前方走去。


江玉珣瞬間被燈照得無所遁形。


他緩步上前回答道:“回稟陛下,臣方才想散散身上的味道,順便回想了一下宣大人的事。”


“嗯。”天子輕輕點了點頭,向樓船上而去。


江玉珣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見應長川不說話,江玉珣正準備放下心來,不料在踏入回廊的那一刻,他竟又隨口問:“愛卿為何想宣大人之事。”


“臣……臣剛才在想他強搶民男,究竟是真是假?”


說話間,應長川腳步一頓,緩緩回頭朝跟在自己背後的年輕尚書看去。


正在上樓梯的江玉珣下意識抬起眼眸看向應長川,同時忍不住朝對方眨了眨眼。


——完完全全一副八卦到皇帝頭上的模樣。


樓船內忽然一陣寂靜。


江玉珣瞬間擔心起來……假如應長川問我這傳聞是從哪裡聽到的,我豈不是又要賣隊友了?


萬幸,皇帝並沒有提起這一茬,而是反問:“愛卿以為是真是假。”


江玉珣立刻認真分析起來:“臣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世事皆有因……想來此事大概率不會太假。”


“那愛卿如何看待此事。”


說話間,應長川已走入船艙之中。


他的語氣極其平淡,聽不出什麼喜怒。


江玉珣剛隨他一道進去,桑公公便止步於艙外,並順手將艙門緊緊闔起。


宣有力的事的確是真,在官員之間也並非什麼秘密。


對應長川而言,更是一件卑不足道。


但此刻他竟停下腳步,


聽起了江玉珣的答案。


此時已是秋冬之交,船艙裡也不再像來時那樣一直開著窗通風。


關門之後,江玉珣的聲音瞬間變得極其清晰:“……若是單純的好男風自然沒錯。”


說話間,應長川再次轉身向內艙走去。


江玉珣的話並沒有說完,他義憤填膺道:“但是在臣看來以權壓人,便是不要臉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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