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場意外,我和校霸痛感相通。
我痛經的時候,校霸哭爹喊娘:「林夏夏,你再不停止,我真的要切腹自盡了!」
我無語,且痛苦。
然後,他為了不再體驗痛經,各種為我調理身體,細心體貼到極致。
某個深夜,我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異常,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席卷全身。
我怒打視頻:「陳淮你幹啥!」
他臉色暴紅,磕磕巴巴:「額,那個,你聽我解釋……」
1.
學校新建了一個人工湖,剛剛完工,沒日沒夜地放水,水管鋪了一地。
晚上,我和室友打鬧,跑的時候沒看路,腳下一絆,我「啊」的一聲,華麗麗地往湖裡摔去。
我本能地胡亂抓著,企圖穩住身形,沒想到……帶倒了旁邊的同學。
我倆「撲通」摔進湖裡,腦袋磕到了湖的邊緣。
「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救命啊!」
「快救人快救人!」
因為磕到了腦袋,我和那個同學昏迷了一天。
我還做了個夢,夢裡,不知怎的,我惹到了校霸陳淮,他滿臉陰笑,磨刀霍霍。
Advertisement
「讓我球賽輸了,我宰了你!」
我就像待宰的羔羊,驚恐地看著他走近。
我是被嚇醒的,驚魂未定,然後發現,我現在在醫院裡。
視線從頭頂的天花板往下,陡然看到對面床上黑著臉的陳淮,被狠狠嚇了一跳。
「你終於醒了。」他陰惻惻地開口。
我看著他身上的病號服和額頭包的紗布,一個念頭升起。
我拽的人,不會是他吧!
結合我剛做的那個夢,我感覺我小命休矣!
「大ŧŭ⁼……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我不是故意的。」
我可憐巴巴地求放過。
陳淮冷哼一聲,掀開被子下床,朝我走近。
我一慌,手腳並用爬起來想逃,奈何腦子不給力,一陣發暈,然後……
一腳踩空,從病床上跌了下去,崴到了腳。
「啊!」
痛,鑽心的痛!
「嘶!」
對面的陳淮突然停下,抬起自己左腳,緊皺著眉。
我捂著腳踝一邊啊一邊看他,沒空思考他嘶啥,哭哭唧唧地開口:「對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拽你的嗚嗚嗚,你別揍我,我不經揍的,我會哭的……嗚嗚嗚嗚嗚。」
陳淮咬牙切齒:「林夏夏,閉嘴!」
這時,護士推門進來,一臉驚訝:「你們……幹什麼呢?」
陳淮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腳踝,指著我:「她發瘋,崴腳了。」
護士:「那你捂腳幹嘛?」
陳淮癟嘴沒說話。
護士把我扶起來,給我看了腳踝,確定沒有傷到骨頭後,去拿藥油給我擦。
護士一走,氣氛再次安靜下來。
「喂。」陳淮喊我。
我顫巍巍扭頭看他。
他說:「你腳痛嗎?」
這不是廢話嗎!沒看到我這兩眼淚汪汪!
但礙於他是校霸,我隻能委屈地點點頭。
陳淮眉頭再次皺起,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小聲嘀咕著什麼,我沒聽清。
沒一會兒,護士就回來了,讓我坐好,她給我抹藥油。
抹的時候要使勁兒揉,這樣效果才好。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護士真的用勁揉的那一剎那,那鑽心刺骨的痛還是讓我忍不住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
我張了嘴還沒叫,對面的陳淮已經在床上打滾了,抱著左腿。
我忘了喊痛,驚訝地看著他。
護士也愣了:「他,咋了?」
「可能,發瘋?」
陳淮還在繼續:「啊啊啊啊啊啊天殺的,哪個正常人會崴腳啊,林夏夏你你你你你啊啊啊痛痛痛痛!」
一時間,讓我有點恍惚。
崴腳的是我沒錯吧?
怎麼陳淮……比ťú⁾我還痛的樣子?
2.
護士走了。
陳淮癱在床上,大汗淋漓,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我想問問他咋了,但又怕觸及到什麼我不該知道的東西會被滅口,還是選擇了沉默。
中午的時候,我倆出院了。
同款一瘸一拐,路人紛紛側目。
分道揚鑣的時候,陳淮扭頭,恨恨瞪著我:「林夏夏,這個仇我記住了!」
我小心髒跳了跳,隻覺得完蛋。
哀哀戚戚回到宿舍,室友紛紛關心我怎麼樣了。
我搖頭:「吾命休矣。」
一連好幾天,我都在戰戰兢兢中度過,生怕下一秒陳淮會冒出來。
可是,他一直沒出現,聽說是養傷準備球賽。
我頭上的傷和腳踝都好得差不多了,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有一點比較奇怪,就是時不時地,我身上會痛一下。
比如上個星期我自己給腳踝抹藥,痛了一下,然後腳尖就像被針扎一樣,那種刺痛,我直接當場飆淚。
再比如前天去浴室洗澡,屁股突然沒來由地疼,疼得我險些沒站穩再摔一跤。
再再比如昨天上課,好端端的突然感覺手被燙了一下,燙得我筆都扔出去了。
我一度以為我撞鬼了。
所以今天,我去圖書館尋找相關知識,知己知彼。
我正沉迷於知識的海洋中,後腰突然一陣發酸,然後慢慢轉移,轉移到小腹上,絞著疼。
我心一驚,連忙看日期。
今天例假!!!
而我,痛經是常駐嘉賓。
這幾天這些莫名其妙的事都讓我忘了看日期,不然我此刻肯定在床上安詳地躺著。
我捂住小腹,飛速往外跑,想回到我溫暖的宿舍。
可好巧不巧,在圖書館門口又一次撞到了陳淮。
他一臉菜色,同款捂著小腹,咬牙切齒:「林夏夏!」
我疼得一腦門的汗,壓根沒力氣接話,隻想快點回去。
我今天可是白裙子!
不曾想,陳淮拽著我就走,方向是……不知道是什麼方向,反正不是我回寢室的路。
我劇痛之中難耐開口:「大哥,我,例假,痛經,會死人的,白裙子,染了,很丟人的,放過我。」
陳淮聞言,停了下來,震驚地看著我:「痛經?死人!」
然後,他直接將我打橫抱起,飛速往女寢跑。
我縮在他懷裡,能感受到此刻他身體緊繃著,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到他的下巴,再滴在我胸前。
他此刻,很難受。
救命,我也很難受!
到了女寢門口,陳淮把我放下來,氣喘籲籲:「你,好好活著!」
他臉色蒼白,但語氣是那麼的鄭重,好像我得了重病快死了一樣。
我抱拳:「多謝。」
轉身,吃力跑回宿舍。
換衣服,接熱水,上床,躺下,縮成蝦子。
痛感仍沒有減輕。
我緊閉著眼,咬牙忍著,這時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打電話過來,沒接還繼續打,锲而不舍。
又痛又惱,我接通就罵:「誰啊,有病啊,催命啊,要死啊!」
本來痛經就煩!
結果,手機那頭傳來陳淮痛苦且斷斷續續的聲音:「林夏夏,我覺得,我們,可能,痛感相通了。」
「我現在,肚子也痛,我要,死了!」
我腦子懵了一瞬。
啥玩意?痛感相通?
3.
手機裡傳來陳淮的哀嚎:「林夏夏,求你了,你再不停止,我真的要切腹自盡了!」
「啊我的肚子,我的腸子,絞一起了,誰來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陳淮說了什麼。
痛感相同,一起痛?
好像這幾天那些突如其來的痛楚有原因了。
陳淮:「林夏夏,林夏夏,你還活著嗎?」
「還活著。」我沒感情地說了三個字。
手機裡,陳淮仍舊喋喋不休,哭爹喊娘,讓我趕緊停下。
我無語,且痛苦,但又怕他秋後算賬,所以我選擇和他一起嚎。
「嗚嗚嗚你還活著嗎,你感覺怎麼樣?我覺得有好幾把刀呼啦呼啦刮著我的小腹,我要疼死了嗚哇嗚哇!」
「不僅小腹疼,腰也疼,像被砸斷了一樣,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你為什麼是和我一起痛,而不是替我分擔痛啊嗚嗚嗚。」
陳淮痛苦地喊:「求你了別形容了,真的有好幾把刀剜我肚子,好幾把!」
我懷疑他在罵人,但我沒證據。
我閉上眼,咬牙忍著,開始自我催眠。
「快點睡著,快點睡著,睡醒了就不痛了。」
陳淮同款催眠:「你快點睡著,你快點睡著,你睡醒了就不痛了。」
「這樣,我給你唱首歌,哄你睡。」
下一秒,低緩的旋律響起:「風不吹喲樹不搖,鳥兒一聲也不叫,小寶寶,小寶寶,閉上眼睛快睡覺……」
他聲音隱忍低啞且痛苦,但意外的……很催眠。
我一開始是很不屑的,但聽著聽著,我還真睡著了。
再醒來,小腹已經不痛了,但後腰酸得厲害。
第一時間看了下手機,好家伙,通話一個小時!
6 啊。
掀開被子,我拖著汗乎乎的身體去衝了個澡,又接了杯熱水,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人一活,想的事情就多。
比如,陳淮說的痛感相通。
我上網查了一下,的確有這麼個東西,說特定場合的某些巧合,會讓兩個本不相關的人感覺互通。
難怪上次在醫院陳淮叫得比我還慘!
手機又響起,我一看,還是那個號碼。
接通後,裡面傳來陳淮劫後餘生的聲音:「太好了,終於,不痛了。」
看他這樣,我真是不忍心打擊他,於是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
「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陳淮立馬戒備:「什麼意思?」
「你選一個。」
陳淮:「那就,先聽好消息。」
「好消息是,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覺,不會疼。」
陳淮明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哈哈哈,那壞消息是啥,但我覺得是啥都不重要了哈哈哈哈。」
我笑笑,殘忍道:「我覺得還是挺重要的,壞消息就是……」
「我明天還會痛。」
來例假前兩天,是我痛經最厲害的兩天。
手機那頭,陳淮久久不語。
我找補:「其實,我這都算輕的,痛的時候很痛,但睡一覺還能緩緩。有些直接痛到吐,痛到進醫院,痛到……」
「停停停我不想聽!」
陳淮可憐巴巴:「那怎樣才能讓它不那麼痛啊,我明天還有球賽,求你了。」
這……我還真,沒辦法。
聽他可憐巴巴的語氣,我腦子裡莫名出現一句渣男語錄。
「多喝熱水。」
「不要啊!」陳淮哀嚎。
掛了電話後,我望著床頂。
讓它不那麼痛,我是真沒辦法。
止痛藥我以前吃過太多,現在沒用了。
但明天,球賽……
陳淮那個球賽我有聽說,是和隔壁學校的比賽,之前因為他摔到腦袋昏迷,所以決賽推遲了。
嗚嗚嗚,我隻能,祝他平安。
4.
第二天,球賽如火如荼地舉行,學校超話裡有人在現場直播。
為了不影響陳淮,我還是吞了兩顆止痛藥,提前醞釀睡意。
可困意剛冒出來一點點,就被那尖銳的絞痛嚇走,如此往復,我捶床,無能吶喊。
「受不了了,遭不住了,殺了我吧!」
睡不著,索性拿起手機忍痛看直播。
搖晃的直播畫面,我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陳淮在哪兒。
鏡頭離得遠,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但弓著的身體表示他現在很痛苦。
我突然想起在醫院裡做的那個夢,我害得陳淮球賽輸了,他磨刀霍霍要砍我……
我在心裡默默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別砍我別砍我。
直播裡,陳淮難耐地直起身子,對身邊的人說了句話,然後飛奔出球場。
「哎陳淮去幹什麼?」
「他不比賽了嗎?他幹什麼?」
「陳淮,你幹什麼!」
直播裡響起叫喊,可陳淮不管不顧,直接跑出了球場。
我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我的手機屏幕彈出陳淮的號碼。
「你……你準備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你下樓。」他氣喘籲籲。
他確定是有東西給我,而不是磨刀來砍我嗎?
我支支吾吾不敢接話。
陳淮粗聲粗氣地抱怨:「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太痛了,我連腰都直不起來,打個毛的球!」
我嚶嚶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陳淮一愣:「哎喲我沒怪你,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趕緊下樓,後門啊,我快到了!」
我起床套了件衣服,扶著牆,慢慢挪下樓,一出去就看到了陳淮。
陳淮蹲在地上,手裡提著一個袋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背脊弓著。
幸好後門沒什麼人,不然我可不敢出去。
「陳淮。」我顫巍巍喊了一句。
他抬頭,臉色煞白,額頭滿是汗珠。
他向我招手:「過來。」
他明顯沒了走路的力氣。
我咬牙挪過去,誰料腿一軟,直直往下跌。
「哎!」
陳淮伸手,穩穩架住我的胳肢窩。
別說,有點疼。
同時,我踩到了他的腳。
別說,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