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拉著雷鯤離開，頭也不回：

「傅欽，知不知道你極力解釋的樣子，就像一個罪人。」

15

表演那天到了。

胡芝編排的舞蹈不錯，加上我請人設計的裙子，讓所有人在臺上大放異彩。

除了李小玲。

她比大家矮一截，動作又慢半拍。

活像誤入天鵝堆的烏鴉。

臺下竊竊私語：

「A 班怎麼選人的？資質那麼差也敢搬上臺。」

「沒辦法，誰讓窮鬼哭爹喊娘也鬧著要參加！」

「聽說她的學費是別人贊助的，不好好學習，非要去弄花裡胡哨的東西，是想勾引哪家富少注意吧？」

惡言惡語襲來，讓李小玲慌得顫抖。

她哭著跑出禮堂。

虞波衝我發火：

「你是故意讓小玲姐在臺上丟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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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笑。是她執意報名的，何況裙子和化妝我都一視同仁了，還想我怎樣？」

他氣急敗壞地追出去安慰李小玲。

傅欽沒動。

少了胡芝的霸凌，連替李小玲出頭的機會都不好找。

我們的節目拿了二等獎。

同學簇擁過來，誇我人美大氣，用鈔能力改寫了原本可能慘敗的結局。

見我心安理得地接受誇獎，傅欽還是生氣了：

「虞寧，你故意讓所有人表現出色，卻讓李小玲獨自出醜，對她公平嗎？」

我失望地看著他：

「時間是公平的！在大家把舞蹈練得更好時，她忙著幫父母看鋪子，忙著給你做手工小曲奇，最後跟不上大家的節奏，怪誰？」

「別用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話！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ŧų⁺出生在富貴窩，就能隨意指責窮女孩的人生。」

？？？

這不是李小玲上一世被霸凌時，驕傲說出的臺詞嗎？

難道不管我怎麼努力，都逃不過劇情的發展？

見我面色慘白，傅欽松了一口氣：

「你現在去跟小玲好好道個歉，還有你的成績好，我希望你暑假輔導她，把她的成績提高到全年級前十名內。」

話音剛落，我一巴掌扇了過去：

「班級排名三十的人，還是做白日夢更容易實現。」

傅欽捂住被扇紅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離開。

16

傅欽的話，讓我意識到劇情的力量不容小覷。

暑假，我帶著雷鯤出國見爸媽。

領他到人工智能研發卓越的公司觀摩。

如果無法阻止死亡到來，那我得爭分奪秒，去完成想做的事。

雷鯤比想象中更令人驚喜。

短短一個假期，就形成了很多不錯的想法。

其間，傅欽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給我發來很多信息。

他在瑞士，希望我飛過去和他一起滑雪。

往年，我們會帶上虞波那個傻逼，滿世界亂跑。

這次，虞波沒跟來。

得知我過來跟爸媽學管理公司時，他陰陽怪氣：

「小玲姐說得對，你就是想奪走家裡的繼承權。」

我懶得理會。

一個不想上進的人，在我面前連叫囂的資格都沒有。

忙碌一整天，我躺下刷手機。

傅欽發了一張滑雪摔倒的照片過來：

【寧寧，我骨折了，你能過來照顧我嗎？】

我心裡有點堵。

小時候，我從秋千摔下來大哭，是傅欽背著我回家塗藥。

他說：

「寧寧，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少年竹馬，待我有過真摯的好。

可是，他是在什麼時候走丟的呢？

或許是我太久沒回應，傅欽罕見地發了朋友圈，配圖是受傷的照片。

李小玲第一時間回復：

【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飛到你身邊！】

我輕笑，截圖轉手發給傅欽。

他秒刪朋友圈。

對話框斷斷續續輸入了很久，最後什麼都沒發。

17

暑假結束，爸媽聽從我的建議，在國內開了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我和雷鯤不打算參加國內高考了，沒事就往公司跑。

其間，雷奶奶重病垂危。

我立即把人安排到最好的醫院，交足了治療費。

雷鯤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心裡很感激。

他表示這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我的恩情！

這人很有意思。

明明長著斯文書生的樣子，骨子裡卻透著俠氣。

上一世，雷鯤讓利那麼多給傅欽，就是為了感謝傅欽的幫忙，還給奶奶治病欠下的高利貸。

這次，我捷足先登。

希望能把屬於傅欽的男主氣運搶過來。

探望完雷奶奶，我撞見傅欽和李小玲。

他坐在輪椅上，不耐煩地讓她走。

李小玲死皮賴臉不肯走。

一如剛進學校，她就拼命纏著傅欽；

一如她多次餓著肚子省錢，硬給他塞各種小禮物。

傅欽黑著臉，最終還是任由她推著自己。

見到我的那一刻，他無比欣喜：

「寧寧，你是來看我的嗎？」

我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示威的李小玲：

「你倆自作多情的樣子真讓人惡心，最好綁死在一塊！」

18

腿斷後，傅欽沒再天天上學。

少了我的監督，成績一落千丈。

不過，對豪門少爺來說，這都不是事。

就像虞波常說：

「出生在這樣富貴的人家，早就是很多人眼中的羅馬，沒必要拼命。」

我在腦海裡，把形容人蠢的英文單詞都想了個遍，才忍住沒罵出口。

不消說，肯定是李小玲捧的臭腳，讓他飄飄然。

誰說生在羅馬，就不用努力？

女主明顯三觀不正。

傅欽給我寫小作文：

【寧寧，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都不來看我。】

【你真舍得為了雷鯤那個窮小子，跟我漸行漸遠嗎？】

【門不當戶不對，你早晚後悔！】

我刪掉信息，翻了個白眼。

遭遇冷落後，傅欽為了刺激我，多次讓李小玲出入傅家。

李小玲好樣的。

放著大好年華不讀書，天天給傅少爺燉骨頭湯。

把自己混成了傅欽的貼身保姆。

我十八歲生日前夕，傅欽的腿終於好了。

他捧著玫瑰來找我：

「寧寧，我知道你最怕孤獨。」

「阿姨叔叔不回來，就由我替你舉辦成人禮派對吧！」

我的身軀顫了顫。

原書中，我雖處處優秀，但骨子裡還是個害怕孤單的女孩。

爸媽在我的成人禮缺席，也讓我感到失落。

傅欽充當了重要的陪伴角色。

情感上，我很依賴他。

以至於自欺欺人，把李小玲的死纏爛打，視為以卵擊石。

我以為，傅欽對她會像對其他送情書的女孩一樣，冷酷無情。

可女主就是女主。

哪怕男主嘴上嫌棄到極點，哪怕身邊有白月光陪伴，還是會挪出目光去關注她。

我拒絕了傅欽的提議。

重生後，我意識到隻有內心真正強大，才不會被中途離開的人真心傷害。

我以爸媽的名義，邀請城中名流前來參加派對。

生死由天。

如果注定離開，那我要把雷鯤和人工智能推銷出去，為爸媽的將來鋪路。

如果我能僥幸活下來，無疑將成為同齡人中，最出圈的豪門大小姐。

19

我穿著華貴禮服出現，驚豔了所有人。

爸媽以大屏幕視頻的方式，感謝眾親友的到來。

我戴著上一世收到的藍寶石項鏈，在賓客之間遊走。

大家都誇我年齡雖小，但舉手投足頗有豪門接班人的風範。

不錯！

在傅欽葛優躺的期間，我不但高分拿下雅思，通過了常青藤大學的入學申請，還幫爸媽開始管理公司。

虞波悶悶不樂，衝我發火：

「小玲姐說得對，你就是想出盡風頭。好讓別人知道虞家隻有厲害的女兒，沒有兒子。」

我定定地看著他：

「虞波，我們從小獲得的資源是一樣的。不勞而獲，不管在哪個階層都不可取。」

「切，別說得那麼好聽，我看你隻是想獨霸家產！」

「女孩子野心那麼大幹嗎？拜託你學一學小玲姐伺候男人。到時傅欽哥甩了你，你可別回頭哭。」

我保持著微笑，挑撥離間：

「虞波，你真是孬種！明明喜歡李小玲，卻一個勁把她往情敵身上推。」

他惱羞成怒：

「胡說！你知不知道愛到極致就是成全？」

這是什麼腦殘發言？！

在我笑出眼淚時，傅欽出現了。

他穿著一身價值百萬的西裝，舉手投足間充滿貴氣。

看著我倆一起長大的親戚笑了：

「寧寧，你跟阿欽真是男才女貌，門當戶對。」

傅欽深情地看著我，神態不像作假。

可我按捺住亂跳的心髒：

「周阿姨，您誤會了！我和傅欽隻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沒有別的關系。」

「哦哦！是長輩亂點鴛鴦譜了。」

她看了一眼一直守在我身邊，剛跟幾位大佬暢聊人工智能的雷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傅欽雙手猛地收緊，帶著幾分壓迫感靠近。

不料，虞波舉著電話跑過來：

「傅欽哥，不好了，小玲姐發高燒了！」

我疑惑。

上一世，李小玲不是打給傅欽的嗎？

看著傅欽不停掐滅手機的動作，我明白了。

看來是我的努力，終於引發了蝴蝶效應，讓劇情隨之更改。

就在我生出一絲竊喜時，李小玲面色鐵青地闖了進來。

20

虞波高興地迎了上去：

「小玲姐，你燒到 37 度 9，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李小玲推開他，一臉扭曲地看著我：

「虞寧，你不要太過分！」

「你拿到常青藤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還要跟我搶保送名額，要不要臉？」

「我雖然窮，但絕不是任你揉捏的對象，你沒資格讓胡芝帶人欺負我。」

她的聲音很大，引得賓客們紛紛側目。

好大一頂霸凌的帽子。

弄了好一會，我才明白過來。

我申請心儀大學的事，沒跟班主任提。

但班主任仍像上一世那樣，以我成績優異為由，向學校提議把保送名額留給我。

李小玲從虞波口中得知我考上常青藤大學後，認為我佔了她的保送名額，在班上大放厥詞。

胡芝看不慣賤人不要臉的樣子，抽了她幾個耳光。

就這樣，李小玲拿著被人欺辱的錄音筆，打算在名流面前揭穿我的「陰毒」心思。

反正再不濟，也有虞波和傅欽撐腰，她什麼都不怕。

我皺起眉頭：

「李小玲，沒向老師拒絕保送名額，算是我的疏忽。」

「但你的成績在班上排名 45，在年級排名 1044，哪來的臉爭保送名額？」

李小玲攥住衣服，咬牙道：

「我退步得厲害，還不是因為你在傅欽面前說我壞話，讓我不得不多花心思哄他？」

「我初中成績很優秀的！都怪你們這群有錢人，仗著能請一節課五百塊的家教，掠奪窮學生的教育資源。」

好大的臉。

我看她是失心瘋了！

我散發出凜冽的氣場，踩著高跟靠近：

「李小玲，你是不是一直認為，你弱你有理，而有錢人有錢就是原罪？」

「轉學過來後，你三番四次要求平等參加班級的所有活動，否則就是別人看不起窮人。」

「你那麼仇富，卻又無比渴望成為我們中的一分子。知不知道你給我弟拼命洗腦，給傅欽跪著舔鞋的樣子，好醜！」

她被我訓得連連後退，眼淚忍不住流了一臉。

虞波瞥我一眼，強行為她出頭：

「虞寧，你得意個什麼勁？你就是命好才生在我們家，要是活在小玲姐那種家庭，肯定比她好不了多少。」

跟傻逼說話真費神。

我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有嘴說我，你怎麼不找塊鏡子照照自己是不是二師兄？」

「都是一個爹媽生的，我已經能為爸媽出力賺錢了。你在學校的成績排名比李小玲還差，哪來的臉在我的生日宴上學狗吠？」

圍觀群眾竊竊私語：

「哎喲！虞家小子是被外人洗腦了吧，連優秀的姐姐也敢頂撞。」

「可不是，我聽說那個姓李的一直在虞波和傅欽之間勾勾搭搭。人長得醜，手段還挺高。」

剛還強勢討公道的李小玲，受不了屈辱跑了。

她逃，虞波追了上去。

清冷孤高傅欽終於開口：

「虞寧，你身為豪門千金代表，當眾揭親弟弟和同學的老底，太不厚道了。」

雷鯤不動聲色地擋在我面前：

「怎麼，你心上人的臉是臉，寧寧的就不是了？」

「要是看不過眼，可以讓學校把保送名額送給李小玲，反正你上輩子就是這麼幹的。」

傅欽皺眉退了兩步。

而我心頭，掀起驚天巨浪。

抬眼看去，雷鯤用一種情緒未明的眼神看著我。

21

曲終人散，我把雷鯤拉到一邊：

「你剛剛說上輩子，傅欽把保送名額送給李小玲，到底怎麼回事？」

他笑了，容顏帥氣：

「虞寧，如果說我是重生回來的，你信嗎？」

上一世，雷鯤的小公司，被傅欽以極低的價格收購。

等公司上市，滔天利益拍岸而來時，雷鯤提出要麼重新分配股權，要麼辭職跳槽。

傅欽不同意。

在李小玲的挑唆下，拼命榨幹他的最後一滴血。

雷鯤憤憤不平：

「合同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我給公司掙了百億資產，他卻拿幾十萬年薪打發我，公平在哪裡？」

後來，為了百分百控制公司，傅欽指使人把雷鯤撞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