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被經紀人的電話給吵醒的。
「小歡出大事了，你的角色被人給搶了。」
我當場就清醒了過來，這個角色我準備了很久，也是為了轉型。
我靠豔星一炮長虹，我很感激那個角色帶給我現在的地位。
可我並不想一直扮演豔星的角色。
我不隻豔星這一個樣子。
好不容易拿下一個角色，可現在卻告訴我被人給搶了。
「出什麼事了？」
「江月頂替了你的角色，據說是投資商的意思。
「小歡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應酬，不過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今晚的聚餐。
「小歡Ṱû⁵我們都清楚你為了這個角色準備了多久……」
我十八歲出道，那時候的我其實並不是明豔美人的模樣。
而是江月那種清純小白花的模樣。
當時我跑了不少的龍套，終於得到了一個角色。
也隻是因為，原來的演員得知有大尺度戲份後罷演了，她怕毀了她的人設。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大熒幕上，被人們所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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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記者問過我，是否後悔當時作為豔星出現在大眾眼前。
其實並不後悔。
有些實力演員走到大眾面前可能會花費幾十年的時間，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那個契機。
我算是運氣好，才得以被人看見。
隻不過那次以後，我被打上了豔星的標籤。
公司也開始給我塑造豔星的人設。
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演員我沒法拒絕。
沒後臺沒人脈，叫你去應酬你就得去。
我不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也不知道，現在給我安排的 cp，是我這些年的第多少個。
我好不容易混到不需要再被叫去應酬的資歷。
可現在看來，需重選一條賽道一切都從頭開始。
我好像從來都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
可是在去餐廳的車上，我還是放了謝方鳴的歌。
他的歌曾經陪我度過一段很艱難的時光。
也給了我很多前行的勇氣。
這些年我成了謝方鳴的忠實聽眾。
把他的歌聽了千千萬萬遍。
就像是當年，他在我的餘光中閃過千萬遍一樣。
5
我和江月從高中時期就不對付。
她從高中就在追謝方鳴追得那叫一個人盡皆知。
當初還託我把情書交給謝方鳴。
我還能想起當時謝方鳴的表情。
「姜小歡你快掐我一下。」
我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
「姜小歡，哥中午沒帶你吃飯啊？」
我大力地擰了一下。
謝方鳴吃痛地叫出聲來，不過眼神裡臉上滿是激動，「姜小歡你居然開竅了，給哥寫情書。「姜小歡我們現在年紀還小，應該把思想放在學習上。
「當然如果不打擾學習，也不是……」
我看著謝方鳴臭屁的模樣。
「江月給你的情書。」
謝方鳴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
「姜小歡你以後別幫他們送情書了，我高中不會談戀愛的，你也不準談。」
謝方鳴獨裁專制的樣子，我卻絲毫不厭惡。
隻是和他打鬧慣了，「小謝休想管姐。」
可是那件事，卻讓我被江月記恨上了。
那時候我覺得江月小氣，可其實我也一樣小氣。
也不願意和別人分享喜歡的人。
隻是沒想到再次相遇會是在這裡。
江月扎著青春洋溢的高馬尾，穿著可愛的粉裙子。
隻是可惜，她的膚色不適合，襯得她更黃。
「老同學好久不見。」江月熱情地和我打著招呼，下一句卻是，「老同學你現在漂亮得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意有所指我是整容的，還是那個記憶中的小太妹一點都沒變。
導演倒是驚訝我和江月是老同學，「你們和謝老師都是一個班的同學，要是我們這部戲謝老師能唱 OST 就好了。」
江月臉泛起了紅，有點不好意思，「謝老師那裡我會去說的。」
「我怎麼忘了，謝老師出道這些年唯一唱的 OST 就是你的作品。」
身邊的話吵吵鬧鬧，我的心卻安靜了下來。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江月是謝方鳴高中時期的白月光。
而我隻是一個普通同學。
6.
投資商進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酒。
白酒一排擺開，我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端起酒杯，「這杯我敬大家。」
眾人都沒說話。
我端起一杯，又一杯，就算肚子火辣辣的，我也沒停下來。
倒是投資商那張肉臉上堆滿了笑意，「小歡過來到哥哥這裡喝。」
投資商扭動著身子，把位置讓出一點小縫隙，想讓我坐過去。
而身側，江月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意。
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我這是被人給擺了一道。
不過我爭取過，我至少不會後悔了。
「舉起手來！
「你涉嫌一宗強奸案，現在和我們走一趟!」
投資商被嚇得摔在地上。
江月的臉色也變了。
這出戲我演得不錯。
當初我是憑實力拿到的角色。
導演一臉歉意地看著我。
其實我心裡清楚，我無法怪導演，身處那個位置，身不由己。
卻沒想到，投資商大怒。
「姜歡你裝什麼純情，誰不知道你是靠睡出圈！
「這些年你身邊的金主就沒斷過吧，你在那裡給我裝什麼忠貞烈女！
「姜歡你來不就是想給我睡的嗎？裝什麼裝！
「女主的角色，我不能給你，不過女二的角色可以考慮下。
「你不就是來賣的，我勸你見好就收。」
房卡被投資商扔在我腳邊。
圈裡人都知道這種交易不能放在臺面上。
可見我真的戳到了他的痛處。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的存在，那些真正有實力有演技的演員才會被埋沒。
「一個女人爬到高位，不是隻能靠性，還能靠實力。
「我所做一切無愧於心。」
咯吱一聲，門開了。
我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和謝方鳴重逢。
那瞬間的我狼狽不堪，身上的休闲服上全都是難聞的酒漬，我好想把自己藏起來。
昨夜做好的追鳴計劃也就此被我給打亂。
我自然清楚，這場宴會一開始我是沒在其中的，謝方鳴自然不可能是為我而來，隻有可能是江月。
那瞬間我好像是個笑話。
「姜歡。」
可偏偏有人一次又一次堅定地叫我的名字。
又走到我身側，小聲道。
「小謝來給姜姐撐腰了。」
謝方鳴是為我而來。
我詫異地偏頭看他。
他的眼神裡盛滿了笑意，目光給了我力量。
就像是在高中時期，我對抗母親，背井離鄉，一個人去北漂。
謝方鳴的存在，一直給我力量，一直指引我方向。
我好像很難不去愛他。
倒是那位李總賠著笑，「謝老師是來接江老師回家的吧？」
「謝老師你和江老師感情真好。」
一旁的江月嬌羞地低下頭。
卻不料，謝方鳴的手搭在我肩上。
把我往前推。
「姜歡，我是來給你撐腰的。」
我舉起酒杯倒在江月和投資商頭上。
我心裡清楚這到底是誰的決定。
執行者和決策者都逃不了。
倒是江月很震驚，我的動作，一臉可憐兮兮地盯著謝方鳴。
導演開了口，「謝老師網上都在傳江月是你的白月光，你的第一曲 OST 也是為江月才唱的。」
「呵。」謝方鳴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劉導還沒上微博吧？」
他也是剛知道這個事情，知道他的白月光位置被人給霸佔了，甚至為非作歹。
「還有我的第一曲 OST ťü⁶不是為江月唱的，是我的白月光，她是那本小說的書迷。」
「劉導你的眼光不太行，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扛起女主的大旗。」
說完那句話，謝方鳴偏頭看我，「還能走嗎？」
也沒管江月一片紅一片白的臉。
「我來接我的女主角回家。」
時隔多年，我的心跳ẗű³又一次不受控制。
總覺得謝方鳴身上好像帶著光。
特別是目光落在謝方鳴牽著我的手上面。
那瞬間，我感覺我回到十六歲，被謝方鳴牽著手走過漫長歲月。
解酒藥被剝開喂進我嘴裡。
「謝方鳴……」你的白月光是我嗎？
後面半句話還是沒問出去，彼時的我，不太好。
還不是我最滿意的自己。
「謝方鳴，我真的很喜歡演戲。」
「我知道。」
「謝方鳴你說我一個影後去跑龍套會不會被人看不起……」
「你心裡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
是啊，從我澆下那杯酒的時候，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隻是缺一個支持者。
「姜歡，我是你的忠實影迷，不管你是不是女主，還是隻有幾分鍾的配角。」
無論是十六歲的謝方鳴還是二十五歲的謝方鳴，一直都有在默默支持我。
7
第二天我是被 99+的群消息給吵醒的。
「臥槽，事情轉機出現了，白月光不是江月。」
「有一說一謝哥那條微博是真的帥。」
「你們說謝哥到底有沒有白月光？」
「當時我就說謝哥不喜歡江月你們不信，我認真地看了那組照片，謝哥的視線從沒落在江月身上過。」
「那落在誰身上？」
「那張照片應該是被人給截了，我也看不出來。」
……
我點開了微博。
謝方鳴昨天發的微博現在還在熱搜上。
當之無愧的頂流。
謝方鳴隻發了四個字。
「純屬扯淡!」
底下的粉絲像是過大年一樣，打了雞血似的血洗著廣場。
這些天被路人組 cp 的憋屈全都發泄了出來。
而那瞬間我的目光有些失神。
J 不是江月的江，會是我嗎？
下一秒，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姜小歡，你昨晚不是答應了要和我一起創作的嗎？」
「你在哪？」
「樓下。」
我扒拉開窗戶，就看到一身黑衣的謝方鳴站在樓下。
手裡拿了不少的東西。
我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家，再看了一眼隨處可見的謝方鳴海報、雜志、唱片……
我立刻抓著那些東西全都塞進了旁邊的空房間。
才讓謝方鳴上樓。
等到門拉開，謝方鳴進來，我才發現我好像遺漏了個什麼東西。
買謝方鳴代言送的抱枕被我拿掉了，正安靜的躺在地上。
我還沒來得及擋住，謝方鳴就先一步撿了起來，「姜小歡，雖然我們很久沒見了，你也不至於這麼恨我吧，把我扔在地上。」
我玩笑著想要扯開話題，話說出口其實我就後悔了，「畢竟謝老師那麼紅，不搭理我這種小角色也是正常。」
「姜小歡你說清楚到底是誰不搭理誰，姜小歡我們的關系就那麼差，我隻能見證你的輝煌，為你錦上添花，不能陪伴你的低谷。」
我知道謝方鳴在說之前網暴的事情。
可就算重來，我也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我從無人問津成為大明星，我心裡清楚這其中有多少辛酸。
我不想讓謝方鳴為了我，也背上罵名。
本質上來說我也是自私的。
我吃著謝方鳴給買的早餐，謝方鳴在一旁寫寫畫畫。
就像是十七八歲的時候。
那時候，謝方鳴的夢想就是成為歌手。
而我經常被謝方鳴抓去陪同創作。
大多時候，我都是安靜地坐在他對面。
靈感也不是立刻有。
隻是每次有了靈感，謝方鳴都會激動地抱住我。
就像現在一樣。
我手裡還拿著油條，謝方鳴把我從椅子上拽起來，抱進懷裡。
那一刻，好像隔了很多年。
又好像彌補了很多年的遺憾。
他身上依舊有著淡淡的香味，熟悉又陌生。
如果不是經紀人的電話，我們可能會這樣安靜地抱很久。
「小歡出事了。」
「江月手滑點贊了一條你是小三插足她和謝方鳴的微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