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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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隨即恢復原來的狀態,冷笑道:「你也是尊貴的老純鹿人又怎樣,今日我依舊要奪走你的氣運!」
我雙廚狂喜:「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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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又開始叭叭,惡劣的環境沒有擋住她罵人的心。
她罵得高潮迭起,沒有一句重復,向眾人控訴我鄔離宗的惡行。
最終,我從她抑揚頓挫的罵聲中,拼湊出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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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隻看了書的前半部分——阮軟被氣走。
所以她誤認為我是女主。
至於為什麼沒看完呢,因為她猝不及防穿書了,穿到了一朵工具花——九幽蓮的身上。
秦央覺得不得勁,憑啥人家穿書是主角,她穿書是朵蓮。
於是她可勁兒修煉,修成人形,把秘境整壞,跑出去了。
秦央就給自己取名秦央,然後裝作凡人偶遇師尊,走凡人秦央的路,讓她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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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曾提到過一個小配角想要奪主角氣運,但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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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央卻因此琢磨出了奪氣運的方法——讓一個人真實感受到他最恐懼的事。
秦央尋思著,按照套路,我會喜歡師尊。
那她勾引師尊就完事兒了。
多簡單。
隻是她沒想到,我的心冷得像一塊石頭。
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嚶嚶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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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仍不死心,派瑪卡巴卡來打探我恐懼的東西。
可笑。
我的快樂,你們體會不到!!!
你們這種已經畢業的狗東西,體會不到網課有多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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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罵倦了,得意洋洋地打開瑪卡巴卡發來私信,說:「你的氣運 fine,下一秒 mine。」
我嘆了口氣:「修仙世界,你怎麼上網課???」
秦央勝券在握的表情讓我感覺不對,果然,她自信滿滿:「我來之前考了教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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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開始念經了。
「洛必達法則是在一定條件下通過分子分母分別求導再求極限來確定未定式值的方法。眾所周知,兩個無窮小之比或兩個無窮大之比的極限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因此,求這類極限時往往……」
姝雪宗大驚:秦央怎麼偷了我派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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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間聽到秦央說:「阮軟同學,請問你能不能開麥、開攝像頭,重復我剛剛講過的零比零型和無窮比無窮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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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做了一半法,發現並沒有什麼用。
她臉扭曲旋轉,似乎給個螺旋槳就能上天:「為什麼!!為什麼!!!」
我恢復神智,嚴肅地說:「看文前,要看文案。」
秦央:?
我憐憫地看著她:「我不是女主。」
秘境搖搖欲墜,十分應景地下起了大雨,秦央在雨中失魂落魄:「這不可能!!」
這雨下得好大,比依萍找她爸要錢那晚的雨那麼大,比杉菜離開道明寺那天還大,比白素貞給許仙撐傘那天還大,比安迪從下水道逃出來重獲自由那天還大。
我殘忍打斷她的煽情:「你個憨批,我不是女主,你當然不會成功。」
秦央不可置信,吼道:「不可能!!!那誰是女主!!」
我回憶了一下時間線:「嗯……大概……還沒出生。」
凡人秦央啊,可能要在十萬年後才會出生。
我誠懇地說道:「你太快了,你要是慢點,說不定就能成功呢。」
這下好了,劇情被打亂了,十萬年後凡人秦央也不一定會被師尊帶回來了。
秦央雙目失神,喃喃自語:「不,男人不可以說快。」
我:「……」
這破路也能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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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忽然倒在雨中。
眾人皆是一驚,剛剛生龍活虎的一坨……啊不是,一朵花,怎麼說倒就倒。
此刻,眾人把目光都匯聚到了隨行的大夫身上。
大夫猶猶豫豫:「哎呀這個人瘋瘋癲癲的,萬一真吃了粑粑可怎麼辦呦,我可治不了。」
我秉著做個好人,普度眾生的信念,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大夫苦口婆心:「小姑娘呀,你年紀輕輕,長得這麼漂亮,別信那些歪門邪道。還有,粑粑這種東西可不能亂吃!不能像暈倒的那位姑娘一樣吃壞腦子!」
我:?
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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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捏著鼻子去看了看秦央,然後衝我們喊:「她說話的時候被雨水嗆到氣管啦!!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了呀!!」
我:「……」兄弟你哪裡人。
師尊:「……」沒死啊嗚嗚嗚。
旁邊吃瓜的各大宗門:「……」這姑娘看久了多少沾點腦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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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美人綻出光彩,緩緩變成了一株青蓮。
秦央竟因為破壞秘境所付出的代價太大,直接變回了原形。
我捧著她,向各宗門道:「九幽蓮乃聖物,可有宗主想將之帶回?」
居然沒有一個人答應。
他們仿佛復制粘貼一般齊聲拒絕。
正當我疑惑時,一位宗主可惜地說:「九幽蓮雖是聖物,但是用糞澆灌出來就不太好了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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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們把秦央帶回了鄔離宗。
我把穿書的原委老老實實跟師尊和幾個師兄弟交代了,他們聽完後久久不語。
半晌,大師兄才發出嘆息:「師尊,你口味真重,還搞跨種族戀愛。」
師尊暴跳如雷:「你放屁!那是書裡那麼寫的,我才不喜歡她!!」
二師兄伸出一隻試探小 jio:「那你喜歡誰?」
師尊哼了一聲:「別想诓我。」
小師弟在給秦央澆水,聞言道:「換個問題,你喜歡什麼樣的?」
他咳了咳,看了我一眼,不經意說:「嗯……我喜歡軟軟的女孩子。」
我一聽就驚為天人:「實不相瞞,我也喜歡!!!」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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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恨恨地說:「聽不懂人話就算了。」
我沉思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想要我幫你介紹軟軟的對象!!」
旁邊喝茶的大師兄差點嗆死。
小師弟手一抖把秦央的花瓣揪禿了。
一時間,室內一片寂靜,隻聽到秦央尖尖細細的聲音:「我頭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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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說我是笨比。
我有被冒犯到。
我質疑:「那你給我講講師尊是什麼意思。」
大師兄光速拒絕,頭搖得像俄羅斯轉盤:「不,我也是笨比。」
師尊幽幽地出現在大師兄身後:「你的意思是你倆是一對咯。」
大師兄:「……」
大師兄:「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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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裡的師尊是一個不尊重別人的霸總怪。
現在的師尊是一個奇奇怪怪的沙雕東西。
對此,大師兄多次感嘆:「這就是世界的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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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師尊不肯說,師兄弟也不告訴我。
我跑去問秦央,但是她隻會罵罵咧咧:「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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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師尊,總會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我。
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你怎麼像一個被丈夫拋棄的深閨怨婦。」
師尊冷笑一聲:「確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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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最後留在了鄔離宗。
大家都不計前嫌,因為秦央不裝白蓮的樣子還挺好的。
如果少罵點髒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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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養傷的時候,秦央多次想要嘗試變成人。
終於,有一天她成功了。
但是秦央摸著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和幾乎沒有的發際線,臉都綠了。
她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紫一會兒綠,來回變幻。
後來秦央再也沒有化人形,並且從青蓮變成了七彩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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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
大師兄在晨起早練,二師兄上課睡覺被師尊抓住,師尊讓他站在凳子上聽課。
小師弟在念叨著補衣服,蓮花的花瓣舒展開來,很是漂亮。但是隻要聽我們提起以前那些事就又蔫巴巴蜷縮回去。
天朗氣清,白雲亙古不變地懸掛在天空上,綿延千裡。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外門弟子的嬉戲笑鬧聲,伴著小鳥的嘰嘰喳喳,格外和諧。
這是新的一天。
也是很久以後都不會改變的將來。
end
番外一
最近師兄們很喜歡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每當我跟師尊說話時,他們就會眼冒綠光。
我委婉指出:「你們的眼神比太陽還耀眼。」
還是個綠太陽。
大師兄羞澀地低下頭:「不敢當,我們隻不過想把光輝灑向人間。」
我一度懷疑因為師尊太傻逼,他們想欺師滅祖。
後來仔細一想,他們都半斤八兩。
一樣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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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小師弟鬼鬼祟祟找到我:「那群憨批在拿你和師尊打賭。」
我大驚:「這群畜生,有錢賺都不叫我?」
本來已經打算跟我一起譴責他們的小師弟:「…………」
我躍躍欲試:「他們打的什麼賭,賭注多少?」
小師弟輕咳一聲:「他們賭你和師尊會不會在一起。」
我:?
我瞳孔地震:「在那群智障眼裡我是那種喜歡傻逼的人嗎?」
小師弟撫掌贊嘆:「好一出一劍三連。」
同時刺穿了三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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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弟問我要不要一起賭。
我義正詞嚴:「我怎麼會做這種不道德的事呢。」
小師弟像 x 射線一般,早已看穿了我,冷笑一聲:「他們每人賭了十萬兩。」
我:……!
我腼腆問道:「方便詳細描述一下嗎。」
小師弟微微一笑:「大師兄、二師兄賭你一千年以後才有可能跟師尊在一起,秦央賭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外門數名弟子七七八八都跟著大師兄、二師兄賭。」
我靠。
我要發財了。
我強壓激動的心情,讓小師弟幫我押上十萬兩。
笑死,這不是必贏的局嗎。
小師弟眼含期待:「那我們二八分,你八我二。」
我輕輕「啊」了一聲:「怎麼忽然說出我爸你兒的話,豈不是亂了輩分。」
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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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火速跑到師尊寢殿,上氣不接下氣拽著他說:「我們……我們在一起!」
師尊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染了大片緋紅,結結巴巴:「你、你都知道了……」
說著,他狠狠瞪我:「你怎麼才知道?」
我頓時火冒三丈:「你早知道,還不告訴我?」
有錢不一起賺??人幹事??
師尊聽完後臉更紅了,他咬牙切齒:「我都跟你暗示了多少回了……!非要我說得更明白點嗎?」
我:?
我隱隱約約感覺我倆好像並不在一個頻道上。
我還是選擇善良地接話:「那你倒是說得更明白點。」
師尊一哽,隨即從鼻尖哼出了幾個字:「那什麼,我喜歡你。」
我沒聽清:「什麼?你想吃雞?」
師尊:「……」
師尊大吼:「我說!!我喜歡你!!!你他媽聽清沒有!!!」
聞訊趕來的大師兄、二師兄一臉驚恐震驚茫然疑惑:……?
來觀察能不能賺到錢的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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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哦。」
我沒再回答,也沒再理那幾個憨Ţú⁶批。
我低著頭回到了我的寢殿,在榻上盤腿思考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天上掛滿了星星,我沒有御劍,一步一步走到了師尊門前,從門縫裡給他塞了一張小紙條。
【……其實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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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師尊問我為什麼會答應。
我裝模作樣咳了一聲:「因為我善良。」
師尊氣得捏我臉:「渣男!」
……
我就是覺得他怪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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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每次吵架我都會翻舊賬。
他一兇,我就唉聲嘆氣。
「你當初看到我那張紙條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師尊當時像隻大型犬,撲在我身上不下來,黏黏糊糊蹭了半天,反復確認是不是真的。
我被蹭得火冒三丈:「我已經後悔了。」
他一僵,然後迅速下來,但仍牽著我的手不放。
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冷笑:「你也配當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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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大師兄、二師兄表示悲痛。
小師弟忍不住問:「那我以後怎麼叫你?師姐還是師娘?」
我羞澀一笑:「叫師爹就好。」
小師弟:?
可惡,居然是 GB,失策了。
*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