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滿帆 3668 2024-11-27 14:13:44

「你不能剝奪我的參賽資格,對我不公平。」


我沉默良久,終究還是松了口。


19


畢業後,我順利拿到了國內外幾家頂級心理咨詢公司的 offer。


緹娜給我在酒吧組了個局慶祝。


外國人一向熱情奔放。


但那些過火的遊戲我還是參與不進去,隻好找了個借口出門醒酒透氣。


「滿滿姐,你還好嗎?」


我頭有些發暈,克裡斯及時扶住了我。


昏暗的光線中,他一半側臉隱在陰影裡,眸色幽深,多了些侵略性。


我稍稍清醒了些,不著痕跡地將他推開。


「我挺好的,你進去跟他們玩吧。」


克裡斯對我有好感我是知道的。


但我實在沒這個心思。


「滿滿……」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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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皮一跳,正要糾正他的稱呼。


一陣強光打了過來,蹙眉望去,沈未帆下了車。


他自然地攬住我的腰,眼神冷淡,夜色中暗沉的眸子望著對方,隱含警告。


「謝謝你照顧我女朋友,我先送她回家。」


克裡斯不甘示弱地看向我。


我急於讓克裡斯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順著他點點頭。


「我男朋友來接我回去,你幫我跟你姐說一聲。」


他眼中浮現出落寞,但也隻是點點頭,推門進去了。


一轉頭,看到旁邊的男人嘴角微翹,似乎心情愉悅。


我忍不住刺他:「又不是真的,你高興什麼?」


自從答應給他一個追我的機會後,他就正大光明地驅趕我其他的追求者。


之前的困惑得到解答,不是我魅力不夠,而是有人偷偷摸摸給我斬了桃花。


他薄唇微動,一聲輕喃消散在夜色間,隻有風聽得見。


「遲早會成真的。」


20


回到家後,沈未帆熟練地挽起袖子走進廚房,端出一鍋還冒著熱氣的醒酒湯。


我有些好奇:「你怎麼進來的?」


他慢條斯理地給我盛湯,鎮定自若。


「緹娜給的密碼。」


「……」


自從三年前我松口之後,他就理所當然地霸佔了我家的廚房。


給我們做飯煲湯,簡直像出入自己家一樣自然。


我擔心緹娜有意見,結果她笑著擺擺手。


「你不讓他來的話,我的胃就要抗議了。」


現在更是直接把家門密碼給他了。


我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


沈未帆將溫熱的湯放到我面前。


「快喝了去睡覺,不然明天又要頭疼,」


他聲音像是哄小孩似的,又輕又啞,莫名帶了些繾綣的意味。


我抬眼看他,溫和的眉眼在醒酒湯的熱氣中氤氲了幾分煙火味。


「有家的氛圍」,心頭被這幾個字砸得輕顫,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停滯。


明明喝了醒酒湯,但腦袋似乎更不清醒了。


我盯著沈未帆看了很久。


他薄唇輕啟:「怎麼——」


我湊近咬住他的下唇,溫熱蹿入試探,有些甜。


沈未帆眼睫劇顫,全身僵硬成了一座石雕。


我拉開了些距離,難得笑得狡黠。


「扯平了。」


下一秒,骨節分明的手掌按住我的後頸。


狂風暴雨般的吻接踵而至。


鼻尖縈繞著熟悉且強勢的氣息。


他瘋了般掠奪我的呼吸,急切地與我交纏追逐。


我無力地攀在他身上。


任由他將我託抱起來,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意識沉浮間,他在我耳畔喘息著誘哄。


「滿滿,說你愛我。」


我不肯說。


他便再次纏上我的唇,一次次衝擊我的理智。


直至聽到破碎得不成句的滿意答案。


21


一個月後,我拿著手中的妊娠報告單欲哭無淚,指著旁邊同樣怔愣的沈未帆怒罵。


「你有病吧?」


什麼人啊,一次就中!


他也不惱,反而唇角漾起弧度。


眸中細碎的光都喜悅得輕輕顫動。


「滿滿,我有沒有病,這張單子已經很能夠證明了。」


「……」


神經病。


國內沈遲舟要訂婚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我看向廚房裡戴著圍裙忙活的沈未帆。


語氣不善地問:「你侄子怎麼回事?」


他正切著胡蘿卜,語氣漫不經心。


「不太清楚,但小舟不是那種人,放心吧。」


我來到英國之後才知道沈未帆竟然是沈遲舟的小叔。


但二人年紀也隻差了一歲。


沈母是高齡產婦,再加上曾經生過重病,生下沈未帆後不久就去世了。


深愛妻子的沈父大受打擊,身體一落千丈,獨自去了國外休養。


沈家大哥接管集團,對這個小弟疏於照顧,或者說因為母親的死而埋怨他。


他從小懂事獨立,對誰都溫和有禮,不給家裡添一點麻煩。


即使這樣也感覺不到家人對他有任何接納。


不顧反對轉學到那個小鎮,大概是他做過最叛逆的事了。


那是他母親的家鄉。


我們也因此相遇。


再後來就是沈父病重,他不得已連夜離開。


所幸沈父搶救了回來。


也許是鬼門關走了一回,沈父也意識到自己忽視了這個孩子整整十六年。


他想著要修補關系,用病重的理由把沈未帆留在了英國。


臨終前,他執拗地拉著沈未帆的手問:「你怪不怪我?」


沈未帆說不怪。


溫和卻疏離。


我不知道沈父心裡怎麼想,可我心疼他。


在他需要親情的時候,所有人都當他是個透明人。


把怨氣全部發泄到這麼小的孩子身上,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多難受自責。


當他不再需要父親和哥哥時,他們又跳出來道德綁架,絲毫不顧及他的意願,自欺欺人地上演著相親相愛一家人。


真可笑。


沈未帆做錯了什麼?


被他們折磨了這麼多年。


又不是他自願出生的。


22


也許是懷孕讓我的激素分泌失調,心情變得格外敏感。


想到這件事,我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


沈未帆見狀連忙把我抱進懷裡。


指腹輕柔地蹭掉我眼角的淚。


「滿滿,怎麼了?」


我癟了嘴,淚眼蒙眬。


「沈未帆,我心疼你。」


「你家人對你不好,我對你也不好,都不敢想你有多難過。」


他動作一頓,半晌,悶笑著將下巴壓在我的發頂。


自胸腔ťú¹傳來的笑聲震得我心口酥酥麻麻。


「早知道你這麼心疼我,我就再說慘點了。」


抽泣聲頓時停住。


眼淚懸在眼眶,落不下來了。


我面無表情地推開他,下一刻,無名指滑進一枚鑽戒。


沈未帆眷戀地吻了吻我的手指,眉眼無比柔和。


「滿滿,你怎麼會對我不好呢?上天垂憐我才會讓我遇見你。」


「這次我想得寸進尺一回。」


「給我一個家,好不好?」


鼻尖又抑制不住泛酸,我埋進他懷中。


「婚禮要最盛大的,婚紗也要最漂亮的。」


他縱容輕笑:「好。」


23


見證了安溢和沈遲舟的訂婚烏龍後,我和沈未帆一致認為,誤會還是得早點解除。


親朋好友都在國內,我們的婚禮自然得在國內辦。


回國後,我見到了沈未帆傳說中的大哥——砸沈未帆手機,讓溫怡拆散我們。


他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但也無話可說。


第一,他管不著我們。


第二,他自己兒子也管不了,非我妹妹不娶。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我早已實現年少時的野心,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


那套門不當戶不對的說辭,可以去見鬼了。


沈未帆親手籌備一個月,給了我一場無比盛大的婚禮。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不僅請了我前魚Ṱū₄塘中的魚,還請了顧時琛。


甚至安排他們坐一桌。


這男人一再得寸進尺,在我的底線上反復橫跳。


我假笑著在他耳邊咬牙切齒。


「沈未帆,你不想過了是吧?」


他無辜又委屈地垂下眼。


「你大學這四年我都快酸死了。」


「好不容易把你追回來,炫耀一下不行嗎?」


「……」


真不想在大喜的日子扇他。


在一起後,這人的形象一再崩塌。


但對上他那雙如同秋日暖陽般的眸子, 我又軟下了心。


「算了, 隨你。」


敬酒時, 顧時琛始終緘默不語, 周身縈繞著灰敗的氣息。


這要歸功於某人樂此不疲的刺激。


剛回國時,顧時琛三番四次求我原諒。


知道我要結婚後, 更是喝得爛醉, 半夜發瘋來敲我家的門。


可開門的卻是渾身冒著寒氣的沈未帆。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用這麼刻薄的語氣跟人說話。


褪去溫和的假面,眉梢微挑,露出了惡劣的譏諷。


「我老婆都顯懷了,你還沒釋懷呢?」


「滾吧,廢物。」


盡管被這麼羞辱, 他還是出席了我的婚禮。


顧時琛抬眼看向我, 唇角扯出一抹慘笑。


「安滿, 祝你幸福。」


「還有, 對不起。」


我沒有回應,就像我也沒有接受溫怡的道歉一樣。


受過的傷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撫平的。


人生在世, 沒必要強行大團圓結局。


受害者有拒絕原諒的權利。


24


晚上,沈未帆罕見地喝醉了。


泛紅的眼尾氤氲著不曾顯露的脆弱。


他緊緊牽著我的手,像是生怕我跑了一樣。


我無奈彎唇, 隻好輕聲哄著他。


他靜靜看著我,眷戀的目光一寸寸描摹我的輪廓,啞聲道:「要是我們不曾分別就好了。」


關於這個問題, 我也有想過。


如果我們沒有當初那個誤會,現在會不會更幸福?


答案是,也許不會。


溫怡都能肆無忌憚地說出那些話。


那他爸和他哥又會怎麼看我呢?


按照我的性子,是絕對受不了這個委屈的。


與其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我大概還是會選擇離開。


所以說, 不管怎麼選, 都有遺憾。


倒不如珍惜當下。


我們都成為了更加優秀成熟的大人, 在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看到更加廣闊的世界後, 依舊能被對方吸引並再次相愛。


這才彌足珍貴。


我吻上他的眼睛, 感受輕顫的眼睫落在唇上的酥痒。


「沈未帆, 一切都剛剛好。」


(全文完)


番外:


沈未帆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模樣。


隻有安滿知道他到底有多善妒和腹黑。


結婚後,他漸漸顯露出十足的佔有欲。


安滿多看了哪個男人一眼,他就耍小性子。


陰陽怪氣, 尖牙利嘴。


簡直就是林黛玉附體。


次數多了,安滿也哄得煩了, 準備嚴肅地跟他展開一場談話。


每到這時,他總是傷春悲秋得快死了一樣。


神情落寞得像是被拋棄的大型犬。


他知道, 安滿就吃這套。


舍不得罵他, 更舍不得打他。


隻能用另一種方式罰他了。


翌日, 他餍足地起床做早餐。


唇角愉悅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下去。


隻有鎖骨處若隱若現的紅痕昭示著他是如何受罰的。


不僅如此,他還加了安滿的那些前科。


「趙傅江陸, 顧池賀謝……」


像念百家姓一樣給這些人分了組。


然後三天兩頭地曬娃、秀恩愛。


【可愛, 像滿滿。】


【忙活了一早上,隻為親手給我做早餐,滿滿也太愛我了。】


【牽著我不肯放開呢,老婆太黏人怎麼辦?】


【哦, 忘記有些人沒老婆了。】


……


每天被這些朋友圈轟炸的受害者,破防如此容易。


有些人實在忍不住截圖發給了安滿。


【管管你老公吧!】


安滿:【?】


她深吸了一口氣,已經想好今晚要怎麼懲罰某人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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