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冬夜吻玫瑰 3416 2024-11-27 11:13:38

  南知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倒下去是這麼容易這麼突然。


  南兼石後來找人接老人家到國外來治療了,但於事無補,不到兩個月,奶奶就離世了。


  她從前在舞臺上翩翩起舞,可在人生路的最後,瘦骨嶙峋,躺在病床上像一張支離破碎的薄紙,瘦得可怕。


  老人家死後還是希望能魂歸故裡,幾經輾轉,最後送回國與爺爺合葬。


  -


  南知在舞團等了片刻,很快父母就來了,她坐上車。


  “你這個點出來沒事吧?”南母問。


  南知:“沒事,我和團長說過了。”


  “最近腰怎麼樣?”


  “挺好的,沒痛。”南知想到一事,“對了,我明天要去上海一趟。”


  “又有演出?”


  “不是,籤了一個舞蹈節目,要去當評審,明天過去跟他們詳聊一下。”


  南母笑著揉了揉她頭發:“滋滋這麼厲害啊,都當評審了。”


  南知笑了笑,對這點倒是自信:“您才發現啊。”


  聊完,南知看向車窗外,她把車窗拉下一條縫隙,吹著冷風。


  南母問南兼石:“對了,剛才過來你碰到小易,跟他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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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兼石:“沒說什麼,看著表情也不太對勁,沒說什麼就走了。”


  南母有些奇怪:“我以前看小易性格很好一個男孩子啊。”


  “我也不清楚。”


  “是不是易家有什麼事情?”


  “應該不是,沒聽說,可能他就是有什麼其他要緊的事吧。”


  南母看了眼身旁的南知,又問:“小易不是之前還對咱們滋滋挺喜歡的?我看他對你一直很熱絡啊。”


  南知:“……媽,你不會還想著撮合我跟那個易彬庭吧?”


  南母:“你真不喜歡?”


  南知嘟囔:“他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南兼石插話道:“現在這情況,就算小易對南知有意也難啊,那頭還有個顧氏集團,要是一邊不回應顧總,一邊撮合滋滋跟小易一起,那才是真得罪了顧氏,這可得罪不起啊。”


  南知額頭貼著車窗,還沒告訴父母自己幹的好事,心虛得緊,隻當沒聽見。


  南母嘆了口氣,說:“這叫什麼事,我看那顧總也不是好人,哪兒有他那麼沒禮數的提親的。”


  “你當還是幾年前呢?現在我們和顧氏集團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別,顧氏這些年在顧嶼深手底下發展迅速,小伙子年紀輕輕卻很有手段。”南兼石說,“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他怎麼會跟我們提親。”


  南兼石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他們南氏集團到底有什麼可以讓顧氏所圖的。


  即便真是有所圖,也有很多其他更好的選擇。


  南兼石又嘆口氣,道:“過幾天就到項目招標了,我還真是擔心顧氏會趁這個節骨眼落井下石。”


  “……”


  南知在一旁越聽越心虛。


  -


  到了墓園。


  爺爺去世時南兼石還沒發家,隻是普通富裕,便葬在一個中檔公墓,奶奶後來便也一並葬在那兒。


  墓地蕭瑟。


  父母在爺爺奶奶墓碑前放上貢品。


  南知心情不可自抑地往下沉。


  奶奶去世時是她最難過的階段。


  背井離鄉,獨自在國外生活。


  她之前拔蛀牙的智齒臉腫了,因此失去過一次很難得的表演機會。


  一開始她不知道這個機會已經給了別人,還火急火燎趕到表演場地。


  給奶奶打電話時她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但還是跟她說:“不要心急,好好表現,奶奶相信你的實力,也不要擔心奶奶,奶奶今天覺得身體好多了。”


  當晚,南知得知自己的機會被人搶去,她獨自一人坐在舞廳外,嘴裡含著為了能盡快消腫的冰塊,默默掉眼淚。


  同時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說奶奶走了。


  她兩邊都錯過了。


  什麼都沒留住。


  也因此,南知總是對奶奶有愧疚之情,因為沒有見上她最後一面,也因為辜負了她的期待。


  所以後來她不再愛吃糖,也努力抓住了每一次機會,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可已經消逝的缺憾永遠都彌補不了。


  奶奶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哪怕她現在有了很多很多舞臺機會,但也永遠的失去了那一次。


  從墓園離開後南知的情緒就始終跌至谷底,有點想哭,但事情過了這麼久,缺乏一個突破口,一時半會兒也哭不出來。


  她沒再去舞團,直接回了錦繡山莊。


  回來得早,屋裡沒人。


  她徑自上樓,將自己摔進柔軟的床鋪,臉朝下埋下去。


  像想要逃避一切的鴕鳥。


  -


  顧嶼深今天一下班就回來了。


  到的時候舒姨已經來了,她剛來,還不了解顧先生顧太太的喜好,便問晚上想吃什麼。


  顧嶼深說了幾道從前南知喜歡吃的菜。


  芝士焗番薯、糖醋排骨、酒釀小圓子……


  舒姨在心裡盤算一遍,笑說:“原來顧太太喜歡吃甜食。”


  “嗯。”頓了頓,顧嶼深又補充,“不過別加太多糖,她跳舞,腰經常發炎,吃胖了又得節食減肥。”


  舒姨在心裡一一記下,感慨道:“顧總對太太可真細心。”


  顧嶼深一頓,淡淡哂笑了下。


  舒姨做了低糖芝士焗番薯和糖醋排骨,還有其他一些大眾都適口的菜。


  “顧總,太太什麼時候回來?若是晚的話我把焗番薯去保溫,這冷了就不好吃了。”


  顧嶼深拿出手機,給南知發信息。


  「顧嶼深:幾點回來?」


  「南知:下來了。」


  顧嶼深一頓,沒一會兒,樓梯上傳來聲音,南知下樓了。


  舒姨道:“太太在家啊,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


  南知:“我回得早,在樓上睡覺呢。”


  她隻是躺著,但沒睡著,反而更加昏昏沉沉,腦袋都是重的。


  她拉開餐桌椅在顧嶼深對面坐下。


  顧嶼深側頭看她,她臉上還有睡覺留下的印子,紅色的壓痕,長發放下來,烏黑發亮,極漂亮。


  但看著不對勁。


  顧嶼深問:“不舒服?”


  南知搖頭:“沒。”


  兩人便沒再說話了,餐桌上安安靜靜,兩人各自吃飯。


  南知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做得地道好吃,很符合她的口味。


  可今天不一樣,剛剛看完奶奶回來,這樣的甜味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從前的事。


  想到她因為牙疼丟失的那次機會,也想到奶奶離開的那一個夜晚,她哭著從劇院拼命往醫院趕。


  她鼻子一酸。


  一直忍到現在的澀意終於在這一刻找到突破口。


  南知放下筷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她彎下背,抬手用力捂住了眼睛,洶湧而來的淚水從指縫滾落。


  顧嶼深一愣。


  足足看了她半分鍾,他終於起身,走到南知身邊,摟著人肩膀把人按進了自己懷裡。


  人在脆弱狀態下如果碰到一個港灣,是會毫不猶豫地扎頭進去的。


  南知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終於漸漸哭出了聲。


  顧嶼深揉著她頭發,聲音難得溫柔,像是怕吵醒這個沉溺在自己世界裡的小朋友。


  他溫聲問:“沒事了,滋滋,我在。”


  他喚的是,滋滋。


  如果南知稍微從難過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一些的話,就會發覺顧嶼深嗓音格外溫柔,帶著無條件的縱容和妥協。


  他靠在南知耳邊,真跟哄小朋友似的:“昨晚我買了個小玩意兒,要看看嗎?”


  作者有話說:


  開始喊滋滋咯。


  一個看了太多“男人就要無條件寵老婆”毒雞湯的顧總。


  評論有紅包


第20章 上海


  ◎嘴角翹起了一個壓不住的弧度。◎


  南知哭得太專注, 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


  顧嶼深也沒再重復,靜靜陪她待著,等哭聲漸漸平息下去, 他才輕聲問:“發生什麼了?”


  她悶在他懷裡搖了搖頭,不願說。


  男人嗓音磁性低啞,在安靜的環境下湊近耳朵低語時很撩人,沒有過多情緒, 但就是因此給人帶來了莫大的安全感。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


  “那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南知繼續將臉往他懷裡埋, 悶聲道:“我牙疼。”


  她聲音裡都是委屈,好像受了天下最深重的痛苦。


  顧嶼深一頓, 皺起眉:“我看看。”


  他彎下腰,把人從自己懷裡撥出來,而後掌心貼著南知的下巴把她腦袋抬起來,兩指捏著她臉讓她張開嘴。


  他借著燈光仔細查看,輕皺著眉,道:“沒有蛀牙啊, 哪裡疼?”


  南知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蛀牙,但她就是牙疼。


  這種牙疼還和蛀牙的疼不一樣,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疼, 可就是難受,像是從前牙疼的記憶都憑空回來了。


  然而這個角度下, 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臉。


  高挺的鼻梁,薄唇,眼眶深邃, 下颌線鋒利。


  南知終於從沉溺著的情緒中出來了。


  可現在她腦袋就被顧嶼深捧在手裡, 一個極其尷尬的姿勢, 進退兩難。


  南知抬手按在他手腕上,輕輕捏住,而後人往後退了點,終於從禁錮中出來了點,她舌頭舔了舔貝齒,低頭說:“現在好多了。”


  “是因為剛才吃了甜的?”


  “有可能。”


  顧嶼深把那碗糖醋排骨挪到旁邊:“那以後不吃這個。”


  南知還有些舍不得,目光跟著糖醋排骨走,張了張嘴,忍不住道:“也不是,這個不是很甜,可以吃的。”


  顧嶼深重新站直了,看了她一會兒,壓抑著情緒努力心平氣和問:“到底怎麼了?”


  現在這場合再不說就解釋不清她為什麼突然對他投懷送抱了。


  南知措辭一番,簡潔地跟他講了奶奶的事。


  末了,她不想把氣氛弄得太低沉壓抑,於是說:“算了,也都是過去好幾年的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就被刺激到情緒了,以前明明不會這樣的。”


  兩人繼續吃晚飯。


  南知心有餘悸,那碗香氣撲鼻的糖醋排骨也不敢多吃,隻吃了兩小塊就收了筷子,倒是把焗番薯吃掉了大半。


  她抬眼打量顧嶼深。


  他神色冷淡平靜,看不出情緒,但似乎是有那麼一點不高興的。


  南知這才忽然想起,顧嶼深母親早逝,父親也在他大學時離世,算起來跟她奶奶離開的時候接近。


  可那卻是他最後一個真正的親人。


  南知頓了頓,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想到你父母了?”


  顧嶼深抬眸:“嗯?”


  “我奶奶的事是不是讓你想到你父母了?”南知說,“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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