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說著，握著打火機的那隻手便伸出來，抓住我的衣角想要掀起來。
迎著他惡意滿滿的眼睛，我握住了他的這隻手。
許沉皺起眉頭瞪我：「我勸你最好別拒絕。」
我沒說話，微微地用力，從他手中搶過他的打火機。
「在來之前，我曾想過，如果你願意刪了照片並且給我道歉的話，或許我還會給你一次機會。」
我看著許沉的臉，一字一句道。
他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輕蔑地說：「給我機會？唐柯，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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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我反手拽住他的衣領，把他往巷子更深處拖去。
許沉大力地掙扎，憤怒地罵著我。
半分鍾後他猛然發現，他的力氣居然不敵我。
許沉終於慌了，他攥著我的手，嗓音難掩慌亂：「唐柯，你想幹什麼？」
我沒說話，將他提起來砸到牆上，他吃痛地跌坐在地上，臉上冷汗涔涔。
我笑了笑：「原來你也會害怕啊。」
許沉警惕地看著我，語氣放軟了幾分：「唐柯，你冷靜點，我把論壇上的照片刪了就是，陸星北那裡也不需要你了。」
人在死前，為了活著，祈求的模樣還真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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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玩著打火機，自顧自地說道：「開口閉口就是照片，許沉，你不會真以為幾張照片就能威脅得了誰吧？」
他臉色猛地一變。
「也隻有你這種極端自負的男人，才會覺得私密照能威脅女人，有什麼關系呢？每個人的生理結構都一樣，所有人都知道身體長什麼樣子。當她們嘲笑我的時候，何嘗不是在嘲笑自己？」
我將打火機點燃，輕輕地晃了晃。
他的身後，是堆積成山的酒瓶和油桶。
許沉終於知道我想做什麼了。
他神色猙獰，目眦欲裂：「不，唐柯，你不可以，絕對不行，我死了你也逃不了的！」
在他驚恐的神色中，我手腕一轉，打火機呈拋物線地扔了出去。
我轉身往外走。
身後，爆炸聲響起，火光漫天，許沉撕心裂肺的慘叫逐漸地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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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查任務進度。」
出租車上，我十分淡定地和系統說話。
它查詢一番後，更加驚喜地回來報告：「百分之五十了！」
「啊，原來許沉一個人，就漲了百分三十五的進度啊。」
系統冷靜地分析：「我想，或許是因為許沉對陸星北造成的傷害比老師更多，對陸星北未來的影響也更大吧。」
我閉上眼，有些疲憊地回答：「應該是吧，今晚我行動的所有監控畫面，記得全部屏蔽。」
系統高於位面，這點權限還是能做到的。
它聽完後就忙不迭地去操作了，直到我躺在宿舍床上，它才姍姍來ẗūₖ遲：「全部消除了，不過宿主，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回答它的，是我沉沉的呼吸聲。
第二天我起晚了。
但沒有任何人找我的麻煩。
我慢吞吞地進入教室時，原本該是早自習的時間，所有人卻亂成一鍋粥。
「你們知道嗎？許沉昨晚在藍色酒吧後門被燒死了。」
「啊，這麼可怕？好端端地怎麼會出這種事啊？」
「誰知道呢，不過聽說爆炸好像是他自己引起的，估計是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
「老師這個時候還沒來，應該是去處理這事兒了吧？」
「那咱們今天的課還上不上？」
就在這時，門口來了兩個警察。
在校長的陪同下，他們走進來在教室掃視一圈，說道：「我們需要幾名同學配合警ṱṻ₄方辦案，點到名字的同學出來。」
他們點了四個人。
都是平日和許沉有過接觸的。
而我，赫然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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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三個進辦公室的。
兩名警察正在整理筆記，看見我後隨意地招呼道：「唐柯同學是吧，請坐吧。」
他們兩個一胖一瘦，胖的笑眯眯的，瘦的則板著臉，神色嚴肅。
胖子給我遞了杯水：「唐柯同學不要緊張，我們叫你來是想問問許沉同學的事，隻是問幾句話，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點點頭：「好的。」
瘦子眼神犀利地看著我，開門見山道：「許沉死了，死亡時間是昨夜十點半，在藍色酒吧後門的窄巷裡，死亡原因是油桶爆炸。」
我捧著杯子，垂下眼簾。
瘦子步步緊逼：「你看起來好像很淡定，你早就知道這事了？」
我終於有了反應，「嗯」了聲：「早上的時候，聽同學們討論過。」
瘦子說：「早聽聞你和許沉有矛盾，是什麼樣的矛盾？昨晚十點半你在哪裡？是不是你殺了他？」
胖子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這麼激進。
我垂下眼簾，將之前許沉傳播我照片的事，告訴了他們。
胖子嘆了口氣，安慰道：「你放心，這件事我們會替你處理的。」
瘦子不依不饒道：「所以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殺了他？」
「我沒殺人。」我抬眼，直直地看著他，「我是恨他，但你們隨便地找人打聽就知道我性格綿軟，怎麼可能會做出殺人的事？況且許沉不是傻子，他比我高、比我壯，如果油桶有問題，我會比他死得更快。」
我的這一套理由雖然充足，但顯然不能說服他們。
說服他們的，是早已被調查清楚的監控。
的確沒有顯現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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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公室出來，我明白不能再等下去了。
許沉的事雖夠他們查一陣子，但死在賓館的老禿驢一旦被發現，我的嫌疑就更大了。
到時候就算沒有決定性證據Ṫũ₀，我也會被他們監視起來。
當我恢復自由，系統的問題也一連串地拋了出來：
「宿主，許沉怎麼死了？他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嗎？難道任務失敗了，還是說他畏罪自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的語氣很輕松：「不知道啊。」
系統沉默了幾秒：「宿主，你別當我傻就騙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來它還沒傻到頭。
但我沒打算現在告訴它，隻能哼著歌走進教室。
一眼就看到我熟悉的人。
周瀟瀟抱著胸坐在桌子上，眼神陰毒地盯著我，活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問系統：「你覺得周瀟瀟對任務影響大嗎？」
系統說：「她給陸星北下藥，跟他拍了豔照，還拿去威脅他父母，導致陸星北差點兒被他爸爸打死，對未來劇情影響應該挺大的。」
我手裡轉著筆，目光幽幽地看著周瀟瀟。
系統欲言又止道：「宿主，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現在的眼神很可怕。」
「嗯？」
「就像是野獸死盯țü⁷著自己的獵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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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周瀟瀟約我去後山。
我整理著書包，系統見狀問我：「宿主，你不會真的要去吧？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有其他選擇的餘地嗎？」
我在周瀟瀟催促的目光中，離開了教室。
學校後山是一座正在開發的工地，爬上去後登高遠眺，前方是學校全貌，後面則是一片廢墟，位置偏高，要是摔下去必死無疑。
我到的時候，周瀟瀟已經帶著人等著了，除了她和其餘兩個女生之外，還有十幾個男生。
他們手裡帶著棍棒，聚在一起抽煙嬉笑，一眼看去黑壓壓的一片。
我走過去站在他們面前，身形單薄，在風的鼓吹下，顯得搖搖欲墜，瘦削得像是要被風吹走一樣。
周瀟瀟走上前來，怕我跑似的，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進了人堆裡。
「唐柯，上次你居然敢動手，要不是我們人少又輕敵，怎麼可能會被你逃掉？這次我叫了這麼多人，我看你今天怎麼跑。」
和一群高大的男生比起來，我實在嬌小，他們將我團團地圍住，壓迫性十足。
我表情很淡，輕聲地說道：「我沒打算跑。」
周瀟瀟嗤笑了聲：「別吹牛了，就算你很能打又怎麼樣，我們這麼多人，教訓你個死丫頭綽綽有餘！」
我點點頭，掃視一圈，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我沒打算跑，那你們，也別跑哦。」
周瀟瀟眉頭皺起。
她的心裡湧現不祥的預感。
她後退兩步，對那群男生說道：「給我打，今天非得把這個賤人打得跪地求饒不可！」
話音剛落，他們手中的棍子，便朝著我的身上招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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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男生是周瀟瀟叫來的人，卻不全聽她的命令。
實在要算，他們隻能算純粹的惡人，不聽命於誰，隻熱衷於做壞事。
對劇情線有小部分的影響。
於是他們的棍棒朝我揮舞下來的瞬間，我就起身反擊。
他們的力量和速度都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三兩下，我就踹翻了一大群人。
周瀟瀟沒想到我這麼厲害。
她殺紅了眼，氣急敗壞地吼道：「別手下留情了，給我殺了這個怪物！」
她說我是怪物，我笑了笑，從其中一個男生手裡搶過棍棒，朝她走了過去。
周瀟瀟害怕地往後退，終於來到了邊緣處。
她害怕地朝後看，警告道：「唐柯，你別過來了，我要摔下去了！」
我笑眯眯地反問：「關我什麼事？」
周瀟瀟死死地咬住唇瓣。
系統擔憂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宿主，教訓一下就算了。」
周瀟瀟見我仍然不為所動，索性破罐子破摔，對旁邊的幾個男生吼道：「愣著幹什麼，給我把她抓住！」
他們見我靠近邊緣，以為我不敢再反抗，立馬想要過來鉗制我。
我一把抓住帶頭撲過來的男生。
他身高一米八幾，壯實的身材和成年人無異，卻被我輕而易舉地提起來。
他雙腿在空中蹬著，雙目充血，抓著我的手腕，暴喝一聲，像是想要把我推下去。
可他的力氣哪裡敵得過我？
在他驚駭的目光中，我抬手抓住他來到邊緣處，看著下面凌亂的廢墟，朝他笑了笑：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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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唐柯你瘋了，你殺人了！」
這一幕對周瀟瀟造成的衝擊不小。
她捂著眼睛，「吱哇」亂叫，連滾帶爬地起身，一邊想要往下山的路跑，一邊叫道：
「唐柯殺人了，她是殺人犯，我要去告訴警察，把你抓起來，把你抓去坐牢！」
我忍不住笑起來。
她這個時候倒是想起警察來了。
山頂亂成一鍋粥，他們尖叫著，四散逃開，看著我的眼神像是看著魔鬼。
「想跑到哪裡去呢？」
我出現在他們身後，速度極快，在他們驚恐的神色下，將他們一個一個地扔了下去。
「我說過了，我沒想跑，你們也別想跑。」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我說的話。
可到底是晚了。
山上一共二十人，全部被我扔下山崖，摔得血肉模糊。
隻剩下最後一個周瀟瀟。
她都已經跑出去很遠，自以為自己能逃脫。
然而我的手，很輕松地就抓住了她的衣領。
周瀟瀟滿臉驚恐，在我碰到她的瞬間，「撲通」一聲朝我跪了下去，不停地給我磕頭：
「唐柯，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找你的麻煩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看著她磕的血肉模糊的額頭，忍不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