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葉川那個臉癱坐在對面用一種要殺我的目光凝視著我，好怕怕，嗚嗚嗚。】

【還是陳柏可愛，喲喲喲，要是哭起來不知道得多得勁？】

【好喜歡看男孩子哭，嘶哈嘶哈！】

我面色一僵：「那個，我不愛哭。」

姚柔直接從我身邊彈開，嘴巴裡罵了一句髒話，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盯著我：「你還真有讀心術。」

我便把之前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這下憂傷的就成了三個人。

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逃脫系統的控制。

這時，一旁默默無言的葉川突然提出一個問題：「姚柔，你喜歡誰？」

我和姚柔皆是一愣。

隨即我便懂得了他的意思。

葉川在我身邊的時候，並不會受系統的影響，說不定姚柔隻要待在喜歡的人身邊，系統也沒辦法制裁她。

「我喜歡陳柏。」說完，姚柔還給我拋了個媚眼。

知道她是在故意開玩笑，我不在意地笑了笑，跟她解釋這件事的重要性。

誰知她居然支支吾吾起來。

我們正疑惑著，她才緩緩開口：「我喜歡你們同專業的謝子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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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一整個目瞪口呆。

「所以你出現在宿舍樓下，一方面是完成任務，一方面是為了看他？」

姚柔紅著臉，羞澀地點點頭。

「所以你之前等我們考完試，也是為了看謝子塵？」

姚柔又點點頭，臉色的紅暈更大了。

「那你跟他說過話嗎？」

「還沒有。」

我當機立斷：「你去找他說句話，如果他可以擁有讀心術，那就證明我們的猜想是正確的。」

8

姚柔扭扭捏捏地想拒絕，可是又想到要和葉川捆綁一生，還是應下了。

我和謝子塵算不上熟悉，也不算陌生，隻記得他是個不怎麼愛說話的男孩子。

沒猜錯的話，這個點他應該在宿舍。

我們吃完飯就來到了宿舍樓下，我負責跑到他的寢室敲門。

他打開門後，我直接告訴他樓下有一位女生找他有ƭű̂²事，然後迅速消失在謝子塵的視線內。

實際上，我和葉川特意找了個可以看到他們的地方，靜靜等待後續。

謝子塵一臉蒙地下了樓，看見一個捂著臉的女生，正站在原地轉圈圈，嗓子裡還發出莫名其妙的聲音。

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看她在地上陰暗爬行。

第一次看姚柔這種樣子，我覺得有些新奇。

【一直盯著別的女人看是什麼意思？嗚嗚嗚。】

【我走好吧，我走。】

【分點注意力給我吧，求求了！】

我瞥了一眼一旁垂著頭的葉川，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沮喪。

盡管知道裡面有裝模作樣的成分，我還是安慰地捏捏他的手。

他心情瞬間大好，臉上的得意洋溢出來，直接反握住我的手。

我想把手扯出來時，發現他力氣很大，我隻好任由他了。

等再次看向姚柔那邊時，發現他們已經開始聊天了。

她的表面是個矜持的女孩，但是心裡早已經掀起了狂瀾：

【啊啊啊啊啊！好可愛，超了超了！】

【我直接把謝子塵嘴巴親爛，嘿嘿！】

【我這樣是不是不夠矜持啊？會不會把他嚇到了？】

我看了一眼謝子塵，他的面色變成了灰色，怔在原地，好像晴天霹靂當頭一擊。

看樣子，謝子塵也有了讀心術。

姚柔啊姚柔，你腦子裡十八禁的東西再不停停就要把謝子塵嚇跑了啊。

這時，姚柔似乎是想到了我的話，瞬間將腦子裡不該有的東西一一掃除，試探性地問：「那個，你沒聽見什麼奇奇怪怪的聲音吧？」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片段。

謝子塵用手捏住衣角，眼睛裡有一絲恐懼：「你是指要把我超了，還是把我嘴巴親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發瘋啦！】

【這該怎麼辦啊？我的真面目被喜歡的人知道了。】

【我的腳趾可以摳出一套芭比樂園了。】

【算了，裝死吧。】

姚柔整個人像半截木頭一般，呆呆地愣在那兒。

不一會兒，她直接眼睛一閉，栽倒在地。

「你怎麼了？」謝子塵短促地叫了一聲，迅速蹲下，手顫抖著想打 120。

【陳柏、葉川，你們倆再不來救我，我就會被拖去醫院了。】

【真想挖個地把自己埋裡面，嗚嗚嗚。】

我看見她眉頭顫抖的樣子，似乎很快就要真的暈厥了。

我和葉川便迅速跑過去救場。

9

「謝謝你們，我差點就死在那裡了。」

等我們把姚柔救出來後，她便一直鬱鬱寡歡地撐著頭。

我隻好盡力安慰她：「葉川在我身邊不會被系統影響，你在謝子塵身邊肯定也不會受影響。」

「而且他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你可以直接放心大膽地追他呀，是不是？」

「你肯定不甘心和他做一輩子的陌生人吧？」

原以為我需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讓她振作起來，沒想到姚柔聽完我這話，「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臉認真地開口：「必拿下！」

我也舉起手：「必拿下！」

【好幼稚的寶寶。】

【幼稚的樣子也很可愛。】

你小子敢說我幼稚？

我直接抓過葉川的手也舉起來，威脅他喊口號。

他看著我的眼睛沉默了一秒，淡淡開口：「必拿下。」

【必把寶寶拿下！】

隨後姚柔表示自己需要回去準備專業考試，便匆匆離開。

10

後面幾天姚柔可謂是深刻貫徹了「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的理念，一有空就往我們學院跑。

每次手裡都是大包小包的來，當然也是大包小包地離開。

因為謝子塵從未拿過她的東西。

姚柔也兢兢業業地跟我們匯報追人進程：

「謝子塵今天跟我說，以後能不能別煩他了，他太好啦，居然還詢問我的意見，態度真好，我好喜歡。」

「昨天加到謝子塵好友，晚上就夢見他把我刪了，趕緊起來看看，發現隻是將我拉黑了，他果然很愛我，舍不得刪我。」

「昨天謝子塵讓我滾，他怎麼不讓別人滾？他一定是覺得我太辛苦了，所以才讓我滾著走。」

「我今天問謝子塵什麼時候能跟我見面，他說下輩子，真好呀，他還想我有下輩子。」

我：……自我攻略大神

我一邊決定姚柔追人的手段有點好笑，一邊又覺得震驚。

畢竟謝子塵平日裡以好脾氣著名，鮮少看見他對別人發脾氣。

姚柔是怎麼做到把這種小白兔惹急的？

在我問起她追人的手段後，姚柔隻是神神秘秘地說：「你不懂。」

好吧，我不懂。

但是很快她的追人之路就結束了，因為寒假來臨了。

而葉川也變得越來越黏人，恨不得把我揣在口袋裡。

明明沒有戀愛，卻莫名有一種戀愛感。

我揉搓著自己的臉，拋開不實際的想法，開始收拾行李。

後面暖烘烘的身體纏了上來，葉Ṫũ⁸川的腦袋埋在我的頸窩，撒嬌：「嗚嗚嗚，你走了我就一個月見不到你了。」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我們在一個小區。」

「我不管，我們不在一個房間，我就會想你。」

「這麼大個人了還得來我房間，要我陪著才能睡？」

葉川的眼睛亮了：「可以嗎？」

我冷漠無情：「做夢。」

【就算寶寶不準，我也會天天去寶寶家找他的。】

【到時候就可以去寶寶房間為所欲為。】

【然後該幹什麼呢？】

「然後我就會把你踹出去！」我把正在思考美好生活的葉川推開，專心致志地收拾行李。

故意不去理會後面那委屈又炙熱的眼神。

11

回家後的日子很清闲，沒什麼波瀾。

除了——

一早就有個人敲了敲我家的門，那人背著個電腦，手裡提著早餐。

等我媽媽一開門，他就鞠了個躬：「阿姨好，我又來找陳柏學習啦，這是我給你們帶Ṫŭ̀ₖ的早餐。」

我媽喜笑顏開：「哎呀，小川你這麼客氣幹嗎？天天帶早餐很費錢的，下次讓陳柏給你做早餐。」

「真的可以嗎？」葉川露出適當的驚訝。

我媽媽嘴咧得更開了，肯定地點頭，然後跑來我房間將我臭罵一頓，大意是我天天睡到中午才起，早餐還得同學帶，簡直懶得要命。

這個場景幾乎每天早晨都會經歷一遍。

我怨氣通天地將包子想象成葉川的頭，然後瘋狂啃食。

一旁的葉川無奈地遞上水：「寶寶別噎著了。」

我對他豎了個中指：「滾，我不是你寶寶。」

「那你是誰寶寶？」

「你管我。」

知道我怨氣在身的葉川也沒再說話，直到我吃完早餐，他才解釋：「我就是想討丈母娘歡心，還有就是想見你。」

我糾正：「我媽不是你丈母娘。」

「遲早是。」

「6。」

最後還是一通視頻電話打破了這種氛圍。

我看一眼手機，是姚柔的，一接通，她便歡快地唱起了山歌：

「今天是個好日子，追人的山路十八彎，喲喲，切克鬧……」

我和葉川都沉默了：「你怎麼了？人沒追到，你自己先瘋了？」

姚柔得意地嘖了幾聲，然後一臉神秘地告訴我們追人事業有了大進展。

如果被謝子塵罵都被姚柔算作追人的進展的話，我會覺得她這番話的真實性很難評。

在我提出質疑後，姚柔不爽地嘟著嘴，一臉你們不懂。

這時，一個腦袋慢慢佔據了半邊屏幕，那人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跟我們打招呼。

我直接瞳孔地震。

謝子塵怎麼和姚柔待在一塊兒？

難道姚柔拿下謝子塵了？

姚柔一臉得意：「你看，我和謝子塵已經成好朋友了，我們倆擁有了革命友誼。」

「你們怎麼在一起？」

「我才發現他住在我家隔壁小區，哈哈哈，緣分呀！」

謝子塵沒說話，但是眼裡帶著淡淡的柔意，眼底全是姚柔。

強，太強了。

追人還是得看姚柔。

這才多久，謝子塵看她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寵溺了。

我們隨便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12

電話一掛我便感嘆起來：「姚柔這麼快就拿下謝子塵了。」

葉川沒說話，在一旁默默憂傷。

【以前寶寶還會撒嬌喊我哥哥，現在隻會喊我滾了。】

【寒心，寶寶現在對我越來越不耐煩】

【我是 plan B，我是沒人愛的小白菜，我是……】

在葉川想得越來越多時，我果斷要他閉嘴，否則就給他一個大逼兜。

【嚶嚶嚶，家暴我！】

我沒理他，而是把我的想法問了出來：「你說姚柔和謝子塵在一起會不會影響這個世界的運行？」

葉川思索了一下：「應該會影響，畢竟系統安排男女主角就是為了維系世界的穩定。」

我的心沉了沉：「那你們不會被抹殺吧？」

「按照世界規則來說，隻要我們維系穩定就不會被抹殺，所以姚柔和謝子塵在一起，那你就和我在一起，這不就穩定了嗎？」

說完，葉川雙目沉沉地盯著我。

我撇過臉，不去看他。

13

知道姚柔會和謝子塵在一起，但是沒想到會這麼ƭü⁸快。

跨年前一天晚上，姚柔給我打來電話，興奮地大喊：「我和謝子塵在一起啦！」

我好奇地問：「你怎麼做到將他追到手的？而且還這麼快。」

「小垃圾。」姚柔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細致地講述起來。

「你先瘋狂追求他，別管他怎麼說你，怎麼推開你，你就大膽上好了，當一隻兇猛的舔狗。」

「等過那麼久，你慢慢別舔他，讓他心裡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個時候其實他對你已經有一些在乎了。」

「後來直接不理他，一般這個時候他就會主動聯系你，如果他不聯系你，你就再舔舔他，還不行的話，就直接放棄，天下男人這麼多，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

「然後你就表白好了，他後面肯定也會對你愛得要死要活。」

「總的來說就是，當完舔狗當眺望狗，最後不當狗，你懂嗎？」

我似懂非懂，但還是給她鼓掌。

我們隨便聊了幾句，在掛斷電話前一刻，姚柔問：「你和葉川怎麼樣了？」

我紅了紅臉，岔開這個話題：「沒怎麼樣。」

姚柔恨鐵不成鋼地撇了撇嘴：「葉川這傻蛋看不出你喜歡他嗎？他不表白你表白就好了，主動又不掉價。」

「誰說我喜歡他了！」

14

跨年那一天很快就來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更加猛烈，地面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我坐在客廳腦海裡全都是姚柔的那一番話。

我喜歡葉川嗎？

應該是喜歡的。

畢竟看見他會心動。

他和別人在一起心會很不舒服。

如果他被抹殺，那我該怎麼辦？

我呼吸一窒，當即掏出電話就給葉川打了過去。

一接通，對面那邊傳來輕微的風聲和雪飄落的聲音。

我的腦子裡冒出大膽一個猜想，顫抖著嘴唇問：「你在哪兒？」

不出所料，他回復我：「你家樓下。」

我在心裡罵了句髒話，拿過沙發上的外套就匆匆往外面跑，就連我媽的呼喊聲我都當作聽不見。

步伐快速又匆忙。

到了樓下，白雪中有一道高挑的身影默默注視著我。

我的眼眶一熱，衝上去就用拳頭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等多久了？」

「就一會兒。」

我抓住他的手，發現帶著濃厚的寒意，就連肩膀上都染上了不少雪。

根本不可能隻等了一會兒。

我帶有一絲埋怨：「你怎麼不喊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待著不冷嗎？」

葉川搓了搓自己的手，等暖和一點了才捧住我的手，他說：「我想在這裡等到 12 點, 第一個祝你跨年快樂, 要是你想見我的話，一下樓就能看見我了。」

我一把撲進他的懷裡, 所有的情緒都翻動起來，瓮聲瓮氣：「我喜歡你, 葉川。」

許久, 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隻能感知到迅速跳動的心髒。

「我也喜歡你。」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把我揉進他的懷裡, 聲音有一絲絲喜悅, 也帶著一絲哽咽。

十二點的鍾聲準時響起，葉川親了一下我的耳朵, 慵懶的聲線傳入我的耳朵：「新的一年, 你要開心快樂，我會對你好的。」

「你的每一次考試我都會幫你畫重點。」

「我的錢也全給你花。」

我的耳尖紅了紅。

【嗚嗚嗚！寶寶說喜歡我, 我死而無憾了。】

【要是能再親一口就更好了！】

【可不可以啊寶寶？】

他的心聲落入我的心尖。

我踮腳然後抬頭, 身體力行地告訴他答案。

他先愣了片刻, 隨即彎腰用手捏著我的脖子，把我迎向他。

而此刻, 緩緩飄落的雪在為我們伴舞。

15

直到呼吸不過來，我才推開葉川，揉了揉快腫起來的嘴唇, 有些舍不得地皺鼻：「我該走了, 我爸媽還在樓上。」

「跨年紅包。」葉川從口袋裡給我掏出一個鼓囊囊的紅包, 一看數量就不少。

他拍了拍我身上的雪：「去吧，明天見, 寶寶。」

我滿意地拿過紅包，蹦蹦跳跳地往家裡走，一推開門, 我爸我媽環著手, 上下打量我。

我心裡一陣慌張。

完了完了, 不會被爸媽看見了吧？

「你和葉川剛才在下面親嘴, 我和你爸都看見了。」我媽直接把我拉到沙發上，我已經能想象到下一秒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結果我媽居然說：「雖然我很不爽有人拱了我家白菜, 可是對方是葉川的話，就隨便吧, 畢竟那孩子人是真的好, 就是你這臭脾氣，葉川以後不知道得多可憐，還要伺候你這小祖宗。」

怎麼可能, 葉川巴不得對我好！

我心裡有一絲絲得意，但是表面還是一副可憐的模樣。

我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我爸，他冷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葉川啊葉川, 你居然這麼快就收買了我爸媽，真有你的。

連我那脾氣暴躁的爸爸都ṱų₁一句話沒說。

等家裡人終於放棄問我們倆的事情後，我踏進了房間，那一刻, 四個人的腦海裡都出現了系統的聲音：

【互相找到真愛，世界保持穩定，男女主角羈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