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她的腦袋裡因為吃了感冒藥,變得一團漿糊。
那個人的車越來越近。
“刺啦——”
伴隨著長長的剎車聲,禮汀撞到到了旁邊的礁石圍欄。
想到戚珲在旁邊,她下意識往右打了方向盤,以免發生車禍,對方收到嚴重傷害。
安全氣囊彈開的瞬間。
頭頂的車枝穿透天窗,刺在禮汀的發間。
獻血順著額發跌落下來。
她被震得發蒙,已經快要陷入昏迷。
車輛受損很嚴重。
戚珲慌了,坐在身邊撥打120。
禮汀迷迷糊糊的,嗅到了嘭嘭的敲打車門的聲音。
她看到了江衍鶴的臉。
他的臉,很好看,在窗外晃動,有些陰鬱地眉眼擰著,充滿了戾氣又擔心的樣子。
變形的車門,被他費力從外面掰開。
他幾乎是半跪著,檢查她除了被樹枝劃傷以外,還有什麼受傷的地方。
Advertisement
這裡很黑,但禮汀感受到,江衍鶴的手指觸碰到她頭頂粘稠的血跡,手指冰涼。
那麼泰然自若的他,此刻居然在顫抖。
禮汀淡淡地闔上了眼睛,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無論是任性沒接到染染電話的自己,還是此刻副駕坐著別的男人的自己。
“滾下去。”江衍鶴命令戚珲離開。
隨即他向她靠近,卻沒有了剛才不耐煩的語氣。
江衍鶴隻是過來,坐在副駕駛上。
他把禮汀抱緊到懷裡,他反復摩挲著她完好無傷光潔的腿。
禮汀沒有環住他,她在他懷裡,眼神微微的渙散,沒有聚焦,她也沒有說話。
一滴眼淚,落在了她的鼻尖上,溫熱晶瑩。
她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就被人狠狠地攬進懷裡。
他在她頭頂,宛如野獸嗚咽一樣,聲音從嗓子裡斷斷續續地溢出來。
他的胸腔都在顫抖,溫熱滾燙的心跳隔著衣服跳動這。
江衍鶴痛苦萬分,噙著難以自抑的惶然。
“汀汀,不要再離開我。”
他為她哭了。
他沒有在乎誰是不是長得像他,他連吃醋的心力都被消磨殆盡。
他隻在乎她的安危。
“我不想去醫院。”禮汀在他懷裡呆了很久,終於聲音很細弱地開了口。
“嗯,那就不去。”
他再也不像之前和哪些人談判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冷靜和強勢了。
他輕柔的哄著她,哪怕她說此刻她會和戚珲在一起,他都會默許。
他把她抱得好用力,就像他稍微放開一點點,她就會變得透明,失蹤一樣。
濃烈的不安把他的理智都攪得粉碎。
他感受到禮汀在他身邊呼吸,他才學會了心跳
無法喘息的,深入骨髓的愛。
“我沒有,把任何人當成你。”
禮汀聲音很輕:“當年你在loofly裡給我披著的外套,跟著我去倫敦讀研,淋著一年那裡的雨,袖口有些起球,衣服被我洗得發白。”
“他沒你好看。”
她感受到男人眼淚落到她發梢上,涼絲絲的,她繼續說:“我剛才很冷,不披外套的話,感冒不見好,我怕晚上我一直在你身邊咳嗽,會把好不容易睡著的你吵醒。”
頭頂的人並沒有發出聲音。
可是禮汀能感受到他呼吸間破碎的音節。
她知道他沒有安全感,就像自己容易吃醋,害怕他冷落一模一樣。
“因為染染是溫瀾留在這世界上唯一的東西,待在哥哥懷裡很好,可我卻還是要為那個小孩負責任。畢竟這是她的遺孤,我以為你不喜歡那個孩子,我真的......很傷心。剛才我接到電話了,他說隻是普通地紅疹,不是排異反應.....錯怪你了,真的很對不起。”
禮汀聽著對方的嗚咽,忽然覺得有一些心疼和愧疚。
她不應該用自己胡思亂想的醋意,曲解江衍鶴的愛。
他真的沒有在乎戚珲一秒鍾。
隻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會對別人動心,更喜歡年輕的他的樣子。
江衍鶴並不打算說話。
他緊緊抿住唇,仿佛被她誤解了也不會影響什麼,隻要她還在他懷裡,就覺得心安。
“哥哥是不是很擔心我,會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舔走江衍鶴跌落在她手指上的眼淚,帶著微微不安的神色,小心地試探性地看他。
事實上這種驚懼,他已經夜不能寐地惶恐了整整四年。
他嗓音還啞著,鼻音很重:“噓,別說。”
他更緊地禁錮著她,“這段時間我拼命工作,是想陪你去一趟,親自把染染接回來。”
“我對當人的爸爸沒什麼興趣,如果能當,那一定是當你的Daddy。”
“她很乖。”
他緊緊地擒獲著她:“知道我不喜歡有第三者幹涉,所以一直都待在英國。”
“可她畢竟是叫你媽媽,我想得威脅狠一點,給她點靠山,這樣他們才不會欺負她。”
江衍鶴攏起手指,用力地攥緊了禮汀的指尖,還帶著心緒不寧,眼睛光芒很亮。
他守護著她,像終於尋找到了水底地亞特蘭蒂斯,在幽深的水底,見到了他珍惜到骨子裡的愛神。
“我以為我每天都折磨得汀汀夠狠,怎麼呆在床上,都會缺乏安全感呢。”
“因為你討厭。”禮汀往他懷裡埋了埋。
這輛車再往前開一點,就會到達兩人定情的海灘了。
但他們顯然都止步在這裡。
不用長時間的回憶過去,不用去假設對方十年前的模樣。
禮汀甚至慶幸著,這個會被她牽動情緒的,現在的江衍鶴。
比當時那個冷冽倨傲的天之驕子,更契合她。
霍鴻羽和孟絲玟帶著經紀人來,帶走了戚珲和救護人員。
兩人沒叫保險估損,在被撞得殘破的舊車裡。
打開天窗,就著港灣夜燈和礁石拍岸,抱著坐了很久很久。
“寶寶還記得,在京都的時候,我要去朱家談判那天,你在停車場親我,給我留下痕跡。”
禮汀腦袋已經被江衍鶴止了血,是個小口子,沒什麼大礙。
她窩在他懷裡悶悶地笑著,想到當時的壞心眼,臉上有些笑過地紅暈,鼻尖沁出細汗。
“不記得。”
他脅迫性地眯起眼睛,強制她看向自己:“第二天,朱茵敏穿大振袖逼婚的照片,上了文春,你還指給我看呢,說哎呀不知道是誰的未婚妻。”
“老師和朱鄂之間的仇怨挺深的,我竭盡心力賺錢,可我不願意一輩子給他們打工,搜查了很多罪證。我拉著葉澤川握刀的手捅傷自己,去拜訪葉澤瀧的時候......他很擔心我會做出偏激的事情,我和他說,有你,我不會。”
“如果汀汀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都不知道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惡徒。”
“可有了你以後,我隻想清清白白地在陽光下抱著你。”
那個人,哪有和他對比的資格。
要知道那些蒙戾的,舞刀弄槍,殺戮犯罪的事情,他收斂得幹淨,一點點歪路都沒有走過,一點點讓她受委屈的事情,也沒有做過。
要說最委屈的一件事,就是他在海裡救下的是翡珊。
並不是他不救她,而是被朱鄂的槍指著腦袋,他不得不把禮汀交給謝策清。
他可以死,但是禮汀不可以。
隻有和謝策清在一起,她才會安全。
這件事一直折磨著他,讓他不敢靠近她,也不得解脫。
還好她主動向他靠近了過來。
“寶寶,我們做一個約定好嗎。”
“以後你那裡流血,我就割破那裡,和你一起流血,你受傷,我就陪你受傷。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做出讓我擔心的事了。”
那些刺傷她的樹枝近在咫尺,禮汀驀然慌了神。
她沒辦法理解江衍鶴愛她到幾乎病態的邏輯。
她隻能用其他的方法,來阻止對方做出偏激的行為。
這條路空無一人。
隻能聽到海浪拍打的聲音和呼嘯的風聲,仿佛這片天地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禮汀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掌控他的手心,像一直落在他手中的小動物。
引導他一寸一寸摩挲她的身體,從口舌,脖頸,鎖骨,再到搭在他身上,修長纖細的腿。
她的身體很燙,眼神也魅惑得驚人,呼吸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彼此感知。
不可言明的感情越發洶湧,他很快掌握了主導了位置。
因為她的敏感點,他百倍千倍地明晰著。
他一路往下吻,遊刃有餘地感受著她的迎合。
她感受到他襯衣領口一小塊布料還是湿的。
他剛才的眼淚誘發了她某些膨脹的快.感和精神刺激。
“原來那麼高高在上的江衍鶴,還會為我了挽留我,掉眼淚。”
新奇又不可思議。
她的呼吸噴薄在他的脖頸,很嗲又很潤。
他還是主宰著她的一切感官,感受著她繃緊的皮膚,脖頸和腿。
狹小的距離仿佛更方便了他的佔有。
禮汀在他身上咳嗽著,有些頭暈目眩。
她緊緊地攬著他的肩頸曲線,用一種纏覆著他生長的姿勢。
她沒辦法渴求他,因為在她被他的肌肉線條和鋒利流暢的骨骼蠱惑到的剎那。
她已經到了承受刺激的極限了,仿佛男人輕柔地對她的耳朵吹一口氣。
她都會在電光火石之間,灰飛煙滅。
他還不滿足,把已經失去力氣的人,抱下了車。
上次在外面是什麼時候,禮汀不記得了,她用盡力氣羞恥地小幅度搖頭。
對方隻是命令她把他攬得緊一點,免得從他身上滑下來。
鼻尖充斥著屬於他的氣息,囂張又肆意,讓她一直在顫抖。
她坐在礁石上,感受著他一寸一寸地舔著她。
“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得到你。”
“他們多看你一眼,我都恨不得把他們殺了。”
“你身上,沒有別人的味道了。”
他像蟄伏很久的猛獸,漆黑的眼睛被海水的光芒照的雪亮。
“剛才那孩子說了一句話,我非常不爽,對我來說,封殺他不過動動手指的事情。”
“他說,你們不是還沒有結婚嗎,問我有什麼資格管你?”
江衍鶴逼得更近了,鼻尖蹭過她的皮膚。
檀香混著荷爾蒙的氣息鋪天蓋地,夾雜著些微醺然的海風的味道。
他居高臨下看著禮汀在滿足與空虛的邊緣,眼睛薄紅,一直小幅度顫抖著,想要他再給她一點的脆弱神色。
“你要是要為了他求我,就必須拿出點誠意。”
“主動勾引我,也不夠。”他促狹地笑,舔走唇邊水痕:“還要點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