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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似鶴歸汀 3166 2024-11-26 18: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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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歷下區第五中學章栩


      一瞬間,一萬隻蝴蝶在何玲芸胸口翩飛,在肋骨和心髒之間亂轉。


      四年,也許當年第一個收到書的小孩,已經考入京域大學了。


      “117,有什麼特殊含義嗎?”孟絲玟在身邊問她。


      何玲芸已經感動地一塌糊塗,她吸了吸鼻子:“0117,是我的生日。”


      “這封禮物實在太情深義重了吧。”


      旁邊有男生笑著吹了一下口哨:“可算把本人盼來啦,是定情信物嗎!”


      “對我們也猜測,這是你喜歡的男生給你寫的117封《情書》。


      “一屆一屆的圖書管理員,流傳下來了一個浪漫的故事,都說姐姐你,一定是某個人的藤井樹。”


      “我們都想看看你有多漂亮,才會被人這樣愛著。”


      “這不是一個愛情故事。”何玲芸把裝著那些信的黃皮紙盒抱在懷裡。


      她溫柔的低著眉,輪廓在午後的光下顯出靜雅的曲線。


      “我那時候抑鬱症很嚴重,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一個女孩子,她陪我看了《情書》。讓我學會勇敢,堅強,獨立。書是她花錢捐的,信和郵票也是她放在裡面的,她告訴他們,他們是鼓勵我的力量。”


      “四年前,她讓我樂觀的活下去,一直到四年後,回大學來看看。我和她一起澆灌的幼苗長大了,這就是她寫給我的《情書》。”


      說完,她實在不堪忍受,已經流淚滿面,躲進孟絲玟的懷裡:“好感動啊,她為什麼這麼好,我真的好想她。”


      小汀啊,也隻有她,才會做出這麼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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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女性好友,從世界各地,寄來鼓勵的情書。


      感動,愛和力量,一直都是雙向的。


      “那現在呢,你們還和那個學姐有聯系嗎?”


      何玲芸搖頭微笑,胸口的蝴蝶終於讓死寂的身體,有了溫暖和活力:“她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可我知道,她在遙遠的地方,為我祝福著,不管我人生有什麼起伏,她都在遠處,看著我。”


      何玲芸默默地想。


      “汀汀,你當時的祝願,我收到了。”


      “這四年,我也漸漸擺脫了抑鬱的陰霾。”


      “至於愛情,我已經擁有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的友誼了,再晚來一點也沒關系。”


      “希望到時候,你身體安然無恙,陪在我身邊。”


      -


      這段時間的江衍鶴,工作手腕極其狠辣,就好像為了以後的持續發展。


      在肅清所有的公司元老,和朱家交好的,Phallus安排在公司的眼線。


      他都雷厲風行地逼他們離開公司。


      江衍鶴一刀一個,遣散費高額。


      他們連痛呼都不敢發出一聲。


      這邊,還沒整理離職的資料鶴報表。


      那頭,接任者就帶著聘書坐上了他們幾十年才攀上的交椅。


      這些人都是江衍鶴用和賀泠京構建起來的頂尖人才招聘網站ACME,親自招聘並培養起來的。


      Phallus解除了國內的出國管控限制令,這段時間去了新加坡度假。


      他剛從樟宜機場落地,被齊涉安置在植物冷室和空中步行道聞名世界的濱海灣花園,看紫樹藍花不夜天。


      休闲的心情還沒有持續多久。


      自己在國內,安插在江衍鶴身邊的親信,被連根拔起,剿滅了個幹淨。


      這段時間,翡珊被陳浩京帶去了北美,葉家在紐約有個分部。


      他以為對方是因為翡珊的事情,才會翻起這麼大的矛盾。


      Phallus抬起價值連城的名貴腕表,掐算著現在國內是下午兩點。


      他給江衍鶴撥通了電話,斥責對方的隨心所欲,又拉出自己曾經如何幫江成炳發展資本主義原始積累的舊事。


      絮絮叨叨說完了。


      Phallus語重心長地規勸他。


      “別怪翡珊了,她也不過是喜歡你,去波士頓哄哄她,萬一你們還能成就一段佳話呢。”


      “砰——”


      這時候,Phallus聽到一聲槍響。


      宛如蟄伏的殺意一下被具象化了起來。


      他的辯白就就被這聲爆破一樣的響聲,激得噤聲了。


      Phallus聽到車窗玻璃被氣流擊碎的聲音,身邊有人用英文夾雜著的問詢聲。


      “老師。”


      江衍鶴的名字都是他賦予的,舐犢情深,已經被這麼多年的利用背叛消滅幹淨。


      “我在翡珊樓下呢。”


      青年的聲音很輕,仿佛在渺遠的天際,夾雜著淡淡的悲憫,就像葉落天下知秋那樣,重到震耳欲聾。


      “我早不想活了,老師希望我把她一起帶走嗎?”


      他說完。


      Phallus心髒猛地一顫,他知道他的學生有多玉石俱焚。


      他還沒來得及發飆,電話就傳來了一陣忙音。


      江衍鶴抬起頭。


      秋天,已經結束了。


      Gazebo Circle的街道居然落下了雪,冷風從槍口的洞中鑽進來,悠然落到他捏著消焰器的手指上。


      遠處的街道,宛如一條寂滅的,恆遠的河流。


      他抬起頭,盯著燈火通明的樓房,裡面傳來悠揚的大提琴聲。


      翡珊在裡面輔導附近貴族學校的小孩聲樂。


      她和陳浩京一雙人,過得安穩又祥和。


      剛才的槍聲,她以為是遠郊爆炸的車輪,周圍有人掀開窗棂查看問詢。


      但這一切都和她沒關系。


      她歲月靜好,並不知道窗外車裡的殺意。


      江衍鶴半邊臉在陰影裡掩著,在冷寂的光線裡宛如覓食的野獸,籌劃著一場血腥和殺戮。


      埋頭點了煙,唇間被槍託拂過,煙霧裡格外邪性。


      他的手指被後座力震得發麻,他沒有去理會Phallus瘋狂回撥的電話。


      Phallus清楚他的心性,知道他向來說到做到。


      江衍鶴更恨的是自己。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再等等,我就來陪你了,汀汀。


      禮汀下落不明要滿第四年了。


      按照國家的法律,失蹤滿四年,她的家人就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請宣告禮汀死亡。


      禮家最近蠢蠢欲動,他們都認定禮汀的賬戶一定有特別多的錢。


      他們在第三年末,就去報紙上發了讣告。


      全世界最愛她的人,偏偏和她沒有一點牽連。


      他除了滿房間關於她的回憶。


      其餘窮途末路,荒蕪一片,好像前方沒有明天。


      -


      波士頓開始下雪,京域也開始進入最冷的秋天。


      江衍鶴在飛機上咳了一口血。


      他隻道是沉疴舊疾,反正嚴寒已經浸入生命每一個角落。


      他的手腕上,纏著最後一天他幫她系上的繃帶,像護身符,陪他風雪裡來去。


      待到新年伊始,他就決意隨著禮汀一起離開了。


      官山寺紅葉漫天,山巔流雲忽散。


      寒暑雜沓,信眾紛紛,凡有所相,皆是虛妄,偏偏人人堪不破。


      寺裡最大的祈願古木,長在巍峨停雲之間,供以皎白月光和朝暮長虹。


      廊下紅色絲綢緞帶搖擺,宛如黑綠紙上的朱砂淚,飄飄搖搖。


      寺內下了一場秋雨。


      江衍鶴端立在大雄寶殿,遙望著僧侶將祈願佛牌系上開過光的紅綢。


      今日是一千一百八十一根。


      她離開已經進入了第四個年頭。


      江衍鶴手指蒼白,修長如竹節,摩挲著頌經筒的手指,隱約透露出些微的寂滅意味。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澣衣。


      誦經的高僧旁側,千百多蓮華古樸醺麗,紅燭照明堂。


      他天生金玉骨,換做誰都能庇護對方一世周全,偏偏情人是燈草命。


      佛祖山河寶相近在咫尺,仿佛能滌清世人三千春江水的魔障。


      江衍鶴花重金從清邁請來一尊金佛,附帶翡翠十八羅漢的小樽玉相,竟是效仿當年方蘭洲的虔誠。


      一家人都想留住她,偏偏夢幻泡影。


      從早上開始,江衍鶴屈膝跪了整整七個小時,還是風儀端方,面色冷澹。


      眉目虔誠,清風霽月。


      青年一身戾氣被滌蕩地幹淨,仿佛前幾天那個對家族企業的蛀蟲肅清幹淨的狠辣心性,完全換了一個人。


      “施主,逍遙自在和永墮苦海之間,你何苦執著於第二種。”


      主持從後山別院出來和他相見。


      須發皆白的老者,仿佛下一個就會抱蓮華仙去,傳聞他已經到了期頤之年。


      “你的執妄太深,猶如龍骨被困淺淵,荊棘纏身,怕是自身沉疴比心病還要重。”


      廊下暮鼓聲聲,悽然空寂,一聲聲敲出秋的悲涼。


      “我隻求您解我一惑。”


      江衍鶴看著飄搖的燭火,眼睛微紅,帶著不要命的邪執。


      “她到底是不是活著。除此以外,我別無所求。”


      高僧把手上佛珠數了七遍。


      直到最後,也沒有回答。


      他便長跪不起,直到膝蓋麻木,渾身冷到沒有知覺。


      “啪嗒——”


      一聲脆響,檀香木做的佛珠散落一地。


      分崩離析的脆響近在咫尺。


      江衍鶴在下面聽著,宛如心口被刀尖刺的皮卡肉綻。


      珠子散落在殿裡各個角落。


      有一顆落在蒲團之下,江衍鶴探手去取,卻被坐在正前方的僧人看到,他手腕綁帶的血。


      高僧不忍,問:“施主是覺得一切五蘊皆空,生無所求了嗎。”


      江衍鶴默默不語,隻就著幽藍燭火,撿拾檀香木的珠子。


      直到二十一顆,都被他攏在衣袖裡收好。


      “覆水難收,卻並不是覆水無收。珠鏈分崩離析尚且能被拯救圓滿,何況是你所求呢。”


      對面的人,還是英俊得攝人心魄。


      可是一看,就覺得痛。


      他雙目通紅又破碎得,仰頭問準備離席的高僧。


      他的聲音嘶啞又悶。


      “您在哄我對嗎,為了讓我活著一天天地熬下去,所以編出這尚有希冀的謊言。其實你們都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菩薩低眉,金剛怒目。香油添到萬古不滅,卻沒有人解他的惑。


      佛曰,不殺生。


      廊下的人,再怎麼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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