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似鶴歸汀 3795 2024-11-26 18:01:16

  她失去他了,才發現他的好。


  朱茵敏不相信他會如此絕情。


  之前的朋友勸她,和一個勞改犯有什麼好說的啊,你當時不是找蔣嘉禾當江衍鶴的替身嗎。


  現在也可以找另一個年輕男人當蔣嘉禾的替身啊。


  真的有人,用十年牢獄去換取她追求所謂的愛情幻影嗎。


  朱茵敏忍不住失聲痛哭。


  再也不會有像蔣嘉和這樣對他好的人。


  再也沒有。


  可她辜負了他。


  他也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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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收回很多之前的伏筆,我最喜歡收伏筆了。


  因為收著收著就寫完了,嘿嘿。


  有一個伏筆就是,小汀說過,有件事,她從頭都在敘詭,就是巴黎試婚紗那次。


  那就等所有伏筆收回來的那天,我們看看她是怎麼說謊的吧。


  畢竟叔本華說,隻有知道了書的結尾,才能讀懂書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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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們看到這裡,我的正版小天使們。


第105章 似鶴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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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汀跳海的真相,網上眾說紛紜。


  但他們不得不否認的是,江衍鶴想要和她一起殉死的情深。


  傳回國內的最新一段影像,是江衍鶴從科莫轉院的視頻。


  男人高挺的鼻梁,嘴唇很薄顯得寡情,平時喜怒不行於色的眼睛是破碎的紅。


  他看向鏡頭,懸賞上億元找回禮汀的下落。


  “不管是什麼來源,隻要有她的線索,定有重謝。”


  江衍鶴的臉色冷白,像一座玉器藏品。


  從暗無天日的地牢下,被那些形色各異的媒體挖掘出來,反復地品鑑和歌頌他的痛苦。


  他實在英雋到讓人欽慕。


  意大利的主流紙La Repubblica和Corriere Della Sera除了報道高額的懸賞金以外,還補充了一句。


  “戀慕著他的瞬間,宛如和絕望冷酷的既定命運抗爭的痛覺一樣,讓人向往。”


  那些自私的惡劣的男人,幾萬保險金就能將愛人推進深淵。


  可是偏偏他,什麼都不要。


  堆金如土的京域,宛如被拋棄的沃德蘭遊樂園,也找不回夢中人的蛛絲馬跡。


  他的命中命中。


  大洋的另一端。


  被禮汀幫過的家庭,楊舒彤的哥哥楊洵,正坐在空蕩蕩的房間中。


  電腦屏幕閃著瑩瑩白光,國內外的媒體嘈雜的採訪聲浪潮一樣湧入他的耳朵。


  禮汀新婚當天,跳入冰涼的海水中,此後,再也杳無音信。


  熱度實在是太高了,越來越多的營銷號開始報道這件事。


  他們的質問字字泣血,卻沒人指責得出江衍鶴的過錯,都在強調之前國內的那場對禮汀狂歡一樣的網暴。


  偏偏自己的家人是參與者。


  楊洵是在京域落雪的夜晚,下決心來找江衍鶴的。


  京官山上的豪宅價值天文數字。


  這裡禁止巴士和公車通行,半山腰菲佣來往,傳說這裡為了住戶清淨,謝絕明星入住。


  楊洵在柵欄外冒著大雪撐著傘,執著地徘徊他說是禮汀的朋友,自稱知道有關於禮汀的下落。


  很順利地就被管家湯叔領了進去。


  湯叔和他簡單地闲聊著。


  “少爺一直對禮汀小姐跳海的事情耿耿於懷,他不僅想把她找回來,甚至很執著地想要弄清楚對方跳海的原因。上次一個船員說禮汀跳海之前,他們看見其他人進了她的房間。於是少爺又飛回意大利,看了一天一夜的監控。”


  楊洵聽著鞋子踩在落雪上的咯吱聲,忽然覺得有些恍然。


  “現在呢,他回國了嗎。”


  湯叔講起那個人的偏執,語氣十分疼惜:“嗯,剛回來,下飛機沒怎麼睡覺,又開著車出去了。我們沒辦法勸他,就像我們沒辦法阻止她的離開。”


  楊洵明白他們悲戚的心緒,有些不忍:“有其他人提供過線索嗎。”


  大雪覆蓋長廊,遠處的湖和林都銀裝素裹,宛如一幅水墨畫。


  湯叔把他領進前廳,讓他坐在桌前。


  “這段時間,很多人都自稱她的朋友,仗著高額的賞金想要來碰一碰運氣。少爺吩咐每一個都接待,他一點線索都不想放過。可是前兩天,清理索道的落雪,纜車停運了。我聽說,你在大雪裡走了兩個小時,心想你可能真有什麼想說的。”


  “我......”楊洵抓皺了衣服,之前撐著傘的手指又僵又木。


  湯叔搖頭,也沒有勉強他。


  “沒事,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那孩子沒有親近的家人,你能來看看她,也挺好的。”


  “他還在堅持找她嗎.....那萬一,萬一關於她的下落,是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呢。””


  楊洵捧著茶,手背被凍得皲裂,刺痛一直深入,到心髒的位置。


  話音剛落,他忽然覺得不合時宜。


  那個人怎麼會停止尋找她呢。


  沒想到履行公事的湯叔。


  他聽到楊洵說這句話,不但不覺得突兀,反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市郊,亦莊的方向,對面就是著名的香山紅葉,那裡半山腰有一棟別墅,紅葉公館,外面長年生長著黃栌和烏桕,如果你想去見見他,正好小賈要給他送飯,可以捎帶你一程,你有什麼想和他說的,可以當面說。”


  楊洵沒有拒絕。


  “少爺從來沒有怪過她這次離開,他前段時間搬回禮小姐認識他之前的房子住,找到了她遺落在房間裡的戒指。他說像這樣,不斷地尋找到她在那幾年裡,埋藏在家裡的舊物件,還真有一種掘寶的驚喜。”


  “他不怪她,說她的未來不應該被困在他身邊。”


  “我們當然為他們的感情好感到開心,可大家也心照不宣著,茫茫大海,哪裡還有什麼生還的可能呢。”


  “他救了她一命,她用命換得他去和那些門當戶對的不愛的女人結婚,換來的更多是,他更加瘋狂的自責,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楊先生,既然你認識他們,就好好勸勸他,我讓小賈把車從停車場開過來,方便搭載你。”


  湯叔別過頭,眼睛已經通紅。


  他就這樣走進簌簌落落的大雪裡,有些蹣跚,腳步很輕。


  不是每一個人都見過至死不渝的愛情。


  湯叔親眼看見少爺關在漆黑的房間裡,不吃不喝,除了呼吸的起伏,病態又麻木不像一個活人。仿佛支撐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光與熱完全泯滅了。那些金錢和財富堆砌出來的控制和傲骨,坍塌的徹底。


  玻璃不是他打碎的,可是每一天,江衍鶴都要在上面經過無數遍。


  他就跪在上面找尋她遺落下來的,愛的痕跡,直到雙手和膝蓋被尖銳的玻璃刺破,渾身是血的陷入睡眠。


  可是睡著了就安心了嗎。


  夢到她穿著白裙,赤著腳,像小貓一樣很乖地坐在她懷裡,他教她學生僻的外文音標。


  她回答不出來,有些惱,嗷嗚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幻覺裡是,上春風的課。


  可是醒來,窗外大雪茫茫,天寒地凍。


  江衍鶴一遍一遍地質問自己。


  為什麼不再讓她有安全感一點。


  為什麼不肯多和她交流聽聽她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這些都和外人無關。


  因為外人,是很可笑的。


  前幾天,他在意大利,接到了一個跨境的電話,是謝策清打來的。


  對方喝多了酒,說話聲音有些含混。


  謝策清一聽江衍鶴接了,立刻大著舌頭詢問:“禮汀跳海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衍鶴沉默,很久才說,你醉了。


  謝策清卻不管不顧地大吵大鬧起來:“虧我一直當你是兄弟。我一直覺得.....你比我優秀,比我能力強....比我更適合和她你說啊,你不要什麼都不說。”


  “....說什麼?”


  他又灌了一口酒壯膽,嗓音有些啞詢問:“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那天晚上.....是不是和翡珊睡了,就是因為你讓她傷心了,所以她死心了,才會選擇用這麼極端的方式離開。”


  “哪天?”


  “就是她跳海的前一天晚上,我在休息室抽煙。我永遠都記得那天......那艘船那麼多休息室,她偏偏進了我一個人的那間。她說你和翡珊在一起。我問你,是不是把翡珊上了?因為第二天我看見她穿著婚紗在禮汀身後。”


  “我從來就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


  信號有輕微的幹擾,電流刺啦著。


  江衍鶴的語氣有點模稜兩可,尾音有點啞帶著鼻音:“至於那天晚上,誰哭著說還要,流了我一手的水,你怎麼不去問問那個跳海的人呢?”


  謝策清酒醒了一半,有些惱羞成怒:“江衍鶴,你有種!”


  就像供在神龛裡的小觀音,顫抖地掉落在對方的懷裡。


  借著酒精,他忍不住屈辱地罵道:“我不管......江衍鶴,我就是怪你......不打算原諒你,你給我把她找回來。”


  謝策清語氣顫抖地嗚咽起來:“我最討厭你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誰都能玩弄,什麼都不在乎。”


  “會找。”


  謝策清撂倒了酒瓶,紅酒撒了出來。


  他沒有去管倒灌到身下的酒,反而牢牢地抓住手機:“那些媒體都說你瘋了,但是我不相信,我知道你比誰都清醒,你不濫用藥物,不傷害身邊的人......任何苦難都擊不垮你,你看起來扭曲又厭世,卻客觀通透的可怕.....”


  “蔣蝶的舊手機被換下來了,我現在才知道,你監視了我幾年,為了避免我回去找她。”


  電話這頭,江衍鶴安靜地躺在地上。


  地上有一本被撕去幾頁的原版裡爾克的《杜伊洛哀歌》,被他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世界各地的人,提供的禮汀的聯系方式。


  “英雄酷似年青的死者,他不為勾留所惑。他的崛起是存在。”


  “那裡危機四伏,知他者寥寥無幾。但突然激奮的命運,對別人陰沉緘默,卻把他詠入他那喧騰宇宙的風暴。”


  “我從未聽說誰像他。他模糊的聲音,霎時穿透我,挾卷洶湧的氣流。”


  詩行密密麻麻,字裡行間都是他對她破釜沉舟的堅定和孤勇。


  但他冷血又孤絕。


  寧願別人萬般誤會,是他對不起她。


  也不願意,對別人講述半點,那天晚上兩人在月下淫靡纏綿的往事。


  他冷白的骨節穿過散落的黑發,不想聽對方的絮叨。


  “哭夠了沒,我掛了。”


  謝策清連忙求饒:“哥....別掛,我求你,你告訴我,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真的沒有和翡珊上床,反而去找她了嗎?”


  “你可以隨便恨我。”


  江衍鶴笑了,呼吸有些緩。


  心髒有些悶痛,他蜷了蜷手指,抵在胸骨上,說出來的話卻涼薄得要命:“活著,當面問她,不是更好嗎?”


  謝策清喃喃自語道:“我一定會好好活著,我更怕你活不下去......江衍鶴,如果你活不下去可以打電話找我。”


  “我沒怪過你......我就是,我就是,我每想起她一次,我就難受,怎麼辦,我......”


  “難受什麼。”江衍鶴起身站在鏡子前,扯了一下脖子上松垮的領帶。


  他覺得自己很像一隻被馴化又被拋棄的動物。


  煩躁地埋頭,他不耐煩地對謝策清說:“你不是很幸運嗎?她那天晚上和你聊了那麼多。”


  “不是,江衍鶴,你連這種醋也要吃啊!”


  謝策清調大了音量:“我說你這人,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怎麼——”


  嘟——嘟——嘟——


  對方已經掛斷了。


  謝策清對著電話一陣一陣的發懵。


  他已經戒煙了,這段時間在創業,起起落落的,外債堆積如山,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很辛苦。


  隻要看著天上的月亮,他就會想著,再熬熬。


  或許明年開春了,就能收到品牌方的資金注入了。


  再等等,或許禮汀就回來了。


  再等等,天上的月,就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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