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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似鶴歸汀 3121 2024-11-26 18: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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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之前隻會畫火柴小人,可是他靜默寫字的認真模樣太迷人。


      在燈下月色雪霽之中觀摩他,他勝得過一切的風光。


      她畫的逐漸細致起來,恨不得可以臨摹出他的英雋模樣,掛在家裡的牆上任人觀瞻。


      等兩人年老的時候,長住舊居。


      探視的後輩瞧見他的風姿端儀,誇那時候白發蒼蒼的她眼光好,也算是與有榮焉。


      聽見他掛了點笑意,叫自己的名字。


      禮汀知道她凝望他發呆,又被人捉住了。


      她眼皮一跳,呼吸顫了顫,索性埋進他的懷裡撒嬌,蹭蹭臉頰:“寫賀卡也沒有用呀,我想不到,有任何人可以送,我隻有你。”


      “有我就夠了。”他松松地捏了捏她的後頸。


      那人寫完給佣人和小孩的祝願。


      看見禮汀畫的黏黏小人。


      於是,他在她的頭頂笑,散漫又寵溺,蘊含著淺的無奈。


      他單手把她勾過來環在懷裡,給他欣賞他之前工整寫得賀卡。


      長段的日文,禮汀完全看不懂平假和片假名在說什麼。


      她隻能從依稀的漢字中,辨別出一兩個。


      可他的字實在好看,筆鋒勾連之間,遒勁漂亮,有一種古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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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汀凝望他英俊輪廓:“憑什麼他們都有,我也要嘛,你也給我寫一張好不好。”


      江衍鶴沒回答,修長手指攏著極薄地紙面,抽出一方被棕紅的墨盒,盒面有顏真卿的刻字,旋轉彎曲鎖扣,擰開。


      裡面放著一樽徽墨的墨條。


      用金箔麝香蛇膽和珍珠粉構成。


      在暖色柔燈下,顯得質地溫潤。


      “我用這個給你寫,留字久一點。”他說。


      “我給你磨墨吧。”她整個人乖巧地坐在他懷裡,兩人依偎著寫字。


      她帶著香橙氣味的手指軟軟地捏著墨條。


      一邊磨墨,一邊仰起頭來吻他。


      那人低著頭,眼睫都在陰影處,眼神晦暗不明。


      禮汀任由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


      他用一隻手和她手指嚴絲合縫地勾連起來。


      另一隻手強勢地掐著她的下颌,和她唇齒交纏。


      掌心相扣的地方,逐漸濡湿了起來。


      他穿著輕薄的衣袍,系帶被她之前貪玩的時候拉起來,捆綁在她的手腕上。


      兩個人倒像是徹底無法分開。


      她融在他懷裡流汗,把名貴的墨水滴落到他的綢制的衣擺上。


      墨水極淡的草藥清香,縈繞在兩人之間。


      “我把哥哥弄髒了。”


      “哪髒了?”


      “墨....墨汁掉下來了...衣擺上..好稠。”


      “稠的隻是墨汁嗎?”


      禮汀臉好燙,聽他說著涵義曲解的話。


      任由他的指溫節節攀升,脊椎到肩頸滲出了香甜的細汗。


      呼吸起伏不定,落在皮膚上的指尖溫度灼熱。


      她的手指綿軟,和他手指交握,幾乎要化掉。


      仁子阿姨在下面說。


      讓他們寫完,就下去吃年菜御節料理。


      她還恍惚地躺在他身上,像沒有骨頭似地,腦袋裡一片漿糊。


      聽見仁子阿姨文雅又陌生的發音。


      她眼睫顫抖,猛地反應歸來,試圖委屈地從他懷裡坐起身,但是徒勞無功。


      禮汀眼線長到眼尾,倦麗誘人地紅。


      他的手指懶散闲適,骨節停頓半秒,發出輕微地磕噠聲。


      那人就著燈光暈染,在燈下欣賞了一秒他冷白修長毫無瑕疵的手。


      在她頭頂,發出了一聲促狹的輕笑。


      似乎,隻看她為他色令神昏,目眩神迷的樣子,他已經愉悅到了。


      他的笑聲實在太撩人也太性感。


      禮汀渾身一顫,手腳並用地想從他的懷裡下爬出來。


      把人鉗握著纖細的腳踝,往懷裡狠狠一拉。


      她軟軟地哼了一聲,又被人控制在懷裡。


      “帶子,纏在你身上,你想怎麼跑?”他摟著她,腦袋搭在她頭頂,任由她黑發散落在胸膛前。


      那人笑得搖晃著她纖瘦地身體。


      兩人距離很近,他聲音倦啞。


      分明一點情.欲都沒有,卻似乎剛才餍足的是他,一開口就奪人魂魄。


      禮汀才知道什麼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她的天,從來舍不得把她捆疼,甚至她被他親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都會垂眼說,下次不會了。


      但她自己頑劣,手忙腳亂地,撩撥他的癮很大。


      玩著玩著,用他的浴袍帶子給自己手腕捆了一個死結。


      現在就像從他身上生長出來的一樣,徹底並蒂共肩,鴛鴦交頸都沒有他們雋永。


      她就著這個姿勢,給他的手腕印下一圈淡淡地牙印。


      “討厭死你了,討厭。”


      他把打翻的砚臺從地上撿起來。


      禮汀這才發現,剛在墨砚重重地砸在他的腿上。


      但當時她痴迷在他的吻裡面,根本沒有注意到。


      “墨砚砸得疼嗎?”她綿軟地吻他脖頸的汗,眼睫湿潤,又心疼到有點想哭。


      “疼。”他唇邊浮幾分逗弄她的弧度。


      “痛痛...飛。”在她想發設發試圖治愈他的時候。


      衣料黏膩一片,滲出的汗水隨著背脊的弧度,一點點把兩人浸潤。


      “寫一封信吧。”他耐心任由小貓軟軟地磨蹭著他撒嬌,攬住她的肩說。


      “墨還剩下很多,這裡還有一隻鋼筆,你寫封信送我。”


      禮汀揚起臉,眼睫像鴉羽閃動:“我想說的話都告訴你了,我特別特別喜歡你,喜歡到死掉那種。”


      “那就寫一封信,送給幾年後的我。”他懶散轉著筆。


      禮汀看見他玩筆又開始臉紅,心髒驀地酥顫一秒,天知道那隻手剛才做過什麼。


      江衍鶴說:“我們各寫一封,放在仁子哪裡。我會和你一起來,陪你揭開謎底。”


      他態度認真。


      那人的話,她哪句沒有放在心尖上。


      禮汀含著笑,勾住他的手指:“嗯,我們都不許偷看哦。”


      她倚在一旁安安靜靜地開始寫字,像小動物一樣。


      她用綿細的手掌擋住那人的方向,生怕他窺探到不可嚴明的少女懷春心思。


      一邊寫一邊看他手腕的靜脈和骨峰。


      心想還好沒有在高中遇見江衍鶴,不然痴迷美色,像一位不早朝的君主,再也學不進去分毫。


      打開信紙。


      我的小J,可愛小鳥,以及壞蛋小狼汪汪:


      想一輩子陪著你,永永遠遠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任何人說什麼。


      我們可是在雪山之上,那麼多人見證下吻過的呢(害羞)


      從花架到你教會我遊泳的海,從環山公路到雪山,再到京都。我陪你走過了千萬裡。


      雖然你一次都沒和我說過“我愛你”,但我知道我被你深深愛著,不然你絕不會這樣旁若無人。


      我不信你隻是看我兀自沉溺,我也不信你在玩弄人心。


      別人說你的壞話,都是沒有接觸過你,認識過你,我都不信。


      我就是這樣確定。


      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但我肯定不會對為你付出的每一分感情後悔。


      萬一萬一,你有很喜歡的人,出現在你的眼前,那就忘掉這封信,也沒關系,我不想我給你帶來什麼負擔。


      如果我們以後有什麼無法解決的矛盾,你就拿著這封信來找我。


      我想,我這麼喜歡你,睡你一晚上,應該就解決啦。


      不對,要睡你很多很多晚上,你要把我伺候舒服哦。


      括弧(你有其他喜歡的女孩子除外,哼!我討厭討厭別人和我搶你,有人搶你我又會跑走掉的。)


      想要老了也像今天一樣和你抱在一起寫字,對你撒嬌,在燈下欣賞你。


      希望和你七十年後也這樣。


      你的小汀。


      禮汀寫完後回過神,發現自己總在迂回地對他講同樣的話。


      可是她願意一次次告訴他。


      很篤定,很確定,會永遠愛他。


      寫完以後,她走了一會兒神。


      看明亮的燈攏在朦朧燈罩下,砚臺裡的墨折射處,一汪似月亮的光斑。


      “寫完了?”他問。


      她軟軟地嗯了一聲,手指似雪中樹枝,壓平淺薄的轍。


      動作細致地把它放進牛皮紙袋裡,用綿密的漿糊封好。


      她從被爐裡面出來,穿著室內襪的腳坐久了就酸麻。


      剛走一步就猝不及防地跌了一跤,滾入他的懷裡,她又安靜地趴在他胸口,聽著他心跳撒嬌。


      禮汀環住他的脖子,仰臉對他笑:“當然寫完啦,但是裡面有個小彩蛋,裝了你哄我開心的方式。”


      “是什麼?”他攬著她,眼神掃過那張紙,垂眼漫不經心地問。


      他嗓音散漫,眼神卻專心。


      給禮汀一個感覺,就是他真的很想讓她開心。


      “才不告訴你,等幾年後我們一起過來再試好了,到時候我看膩你了,肯定天天和你鬧脾氣。”


      禮汀抱著他,兩人攬在一起搖晃著,像海水裡的一汪帆船。


      她磨蹭著他,笑著揉了揉他耳朵上的黑發。


      笑鬧夠了,兩人鼻尖對鼻尖。


      禮汀坐在他腿上,避開他衣擺的墨水。


      仁子阿姨在下面叫他們去吃御節料理,說NHK已經在放送紅白歌會了。


      聽見他倆沒回應,樓梯緩緩傳來腳步聲。


      就在這一瞬間。


      他把燈光摁熄滅,從後面摁緊她的後腦勺。


      京都黑的早,周圍黯然無光。


      禮汀的視網膜上還殘留了他在燈下的輪廓。


      她在他的柔澤的吻裡,回味著他的英漠卻浮了一點笑意的臉。


      她又擔心仁子阿姨突然上來,於是睫毛湿漉漉地顫抖。


      他就是她的光,沒有光以後,他就是她賴以為生的氧。


      仁子阿姨把燈按開的時候。


      禮汀就著昏暗的壁燈柔光,趴在桌前眩暈地喘著氣。


      嘴唇還是湿的,把他的指腹都給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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