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似鶴歸汀 3020 2024-11-26 18:01:16

  他做了錯事,還和人有不可以與人言明的協議。


  謝策清咬緊牙關,憤恨地攥緊拳頭。


  心裡湧現出一定要親手毀掉那個桎梏住他的條約的打算。


  但他現在不能違背。


  謝策清離她很近,他隻是渴慕地看著她的睡顏。甚至能越過晚香玉,嗅到她漆黑的發絲的幽深香味。


  他像被對方控制心神的一般,完全喪失思維能力,還想繼續順著對方的脖頸,繼續吻下去。


  但他沒有再深入。


  因為他發現了她脖頸間有很多淤青和紅印。


  像是其他的男人,狠狠地親過,咬過的痕跡。


  在雪白的皮膚上,囂張又肆意。


  “誰,誰對你做的這種事,那次你去醫院看我的時候,不是已經沒有痕跡了嗎?”


  “你說啊,到底是誰,你以為我是為了誰煎熬嗎,我從未解釋,但我都是為了你!”


  “我會弄死他的,誰對你做了這種不好的事,你告訴我啊!”


  他眼睛瞬間充血,瘋狂地想要伸出手拉拽禮汀脖子上的緞帶。


  “你走開。”禮汀從小憩中嚇醒,掙扎著說不要。


  脖頸的緞帶被人束縛住拉拽著,簡直要接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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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一聲。


  謝策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狠狠打到在地,他狼狽地滾到在石階前。


  江衍鶴,來了。


  禮汀正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忽然被一個熟悉地懷抱,攬緊。


  那人的手指冰涼,穩又冷冽地扣緊她的雙腿,把她抱在懷裡。


  仿佛懷裡是世界上最愛慕和珍惜的情人,也是最憐惜的一隻籠罩中雀。


  “她是我的,麻煩你離她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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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似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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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江衍鶴懷裡,手臂環住他的肩膀,禮汀看到了闊別已久的蔣蝶。


  那個人穿著一襲黑色的法式一肩長裙,右手還拿著拐杖。


  她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向禮汀。


  和那時候囂張不同,也不是在謝策清病房樓下的焦慮脆弱,而是一種陰鬱又危險的感覺。


  沒有什麼善意。


  就好像她的舉手投足,都在模仿著誰一樣。


  江衍鶴抱著禮汀,和她交錯。他沒有回頭。


  仿佛根本不認識蔣蝶,也絲毫不想看謝策清一眼。


  禮汀卻在餘光裡,發現她一直望著他們。


  蔣蝶執拗地目送他們下臺階,很久很久。


  然後,她徑直走向了謝策清。


  扶起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他。


  禮汀扭著頭,想再去看那兩個人。


  但又怕江衍鶴吃醋問她,是不是對謝策清有舊情。


  被謝策清這樣對待以後,哪還有什麼舊情。


  禮汀沒有再去看他們。


  兩人的身影漸漸離自己很遠,融入夜色裡了。


  禮汀閉上眼睛。


  香山寺臺階一共四百八十階。


  禮汀都不知道她拄著拐杖,是如何為了謝策清爬上來的。


  蔣蝶好像真的很愛他。


  應該和自己愛著江衍鶴一樣,濃烈地愛。


  禮汀從很早前就策劃過,如何接近江衍鶴。


  她想了特別多的方式。


  因為禮至晟完全請不動其他幾個大家族的人,江家也鮮少舉辦宴會。


  試圖靠禮家來認識江衍鶴,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和他之間隔著天塹。


  唯一的手段,隻有從他身邊的人入手。


  她打聽到他常去的高爾夫球場,當過一個暑假的撿球小妹,每天在烈日下穿著工裝褲撿起掉在水灘裡的球,但從來沒有遇見過他一次。


  她打聽到他的排課表,搶著和他選同樣的馬哲課,早上五點去學校計算機室等開門,才有了旁觀他和禮桃坐在自己前面的機會。


  包括那個雨夜在校外偶遇謝策清。那怎麼算得上偶遇?


  那天她把貓貓放在臺階上,為了觀察到謝策清從酒吧出來,和他的朋友攀上關系。


  一個人在雨裡站了一個小時,回來就發了整整幾天的燒。


  又要應付考試,止咳水混著黑咖喝,抹幹淨眼淚參加第二天的早讀課。


  太苦了,遙望他也苦,接近他也苦,到現在還是苦。


  苦盡甘來能否有一個確切答案呢。


  他喜歡了十三年的人,到底是誰。


  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裡斯之劍。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落,直直地刺進胸口,直到皮開肉綻頭破血流。


  禮汀覺得自己住在玻璃培養皿中,愛上了做生物實驗男老師的小白鼠。


  為了去心愛之人呆的地方,在實驗桌上竄來竄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撞到桌上的濃硫酸,被腐蝕而死。


  明明隻是想看看你所在的地方。


  所以才從玻璃器皿中掙脫出來,為此死無全屍,我也甘之如飴。


  -


  京域大學.運動會開幕式,開始前。


  一群表演的女生,都在後臺化妝,禮汀也坐在化妝鏡前,拿著粉底液給自己補妝。


  何玲芸提著幾杯冰美式來了,給禮汀遞了一杯。


  禮汀微微笑,對她講了一句謝謝。


  何玲芸貼心地問她要不要熱咖。


  禮汀搖搖頭,上場之前她還是很緊張,說就冰涼的就好,會讓人冷靜和清醒一點。


  何玲芸經過被蔣蝶霸凌那件事,變得依賴她。


  她撐著禮汀的椅背,站在身後,和其他女生聊起這段時間,在蔣蝶身上發生的事。


  舞蹈系來表演的大家,一個個的都很好奇,為什麼蔣蝶突然轉學。


  很多版本傳來傳去,何玲芸聽完,過來給禮汀繪聲繪色地轉述。


  何玲芸:“我聽說了,蔣蝶和謝策清不知道什麼原因吵起來,拉扯中從醫院樓梯上滾下來了,流了很多血。原來她懷了孩子,已經四個月,直接摔沒了,而且她也失去了生育能力。因為當時穿著高跟鞋,所以傷到了腿部的骨頭。現在孩子摔沒了,生育能力也沒了,腿也斷了不能跳舞,隻能轉去德國Lubinus醫院治療。”


  好好的系花,一舞不知道撩動多少人的心。


  如今被害成這樣,怪不得謝策清要負責任。


  禮汀心裡訝異,她從來沒想過,他們之間會鬧得這麼大。


  遇見謝策清那個雨夜,她答應要讓謝策清永遠得到蔣蝶。


  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以這種讓人唏噓的方式落幕。


  禮汀想起那天京觀山上,蔣蝶和謝策清兩人相攜的身影。


  她暗想,命運兜兜轉轉,到底是誰如願以償了呢。


  蔣蝶走後,何玲芸也難得露出了笑容。


  她們系裡不少女孩子,都或多或少被蔣蝶打壓過。


  蔣蝶被謝策清寵到有些驕縱,她們不貼附她就沒有好臉色看。


  大家都記得那天禮汀幫何玲芸出頭,對她很有好感。


  女孩子身上都散發出各種香水的甜甜氣息,站在化妝臺面前誇禮汀長得漂亮。


  禮汀今天難得披散了長發,做了造型,在側耳用簪子勾出來一彎烏黑的頭發,像花苞一樣墜在頭上,隱約看到白皙的脊骨。


  她的表演服一身雪白,更顯得縹緲脫俗。


  -


  禮桃打聽到江衍鶴,不會來參加開幕式。


  於是連現任男友,作為標兵走方隊,她也沒有來看。


  完全失去了觀看學校運動會開幕式的興致。


  禮桃和人去了迪吧,玩到深夜才回家。


  她是在晚上睡覺前,刷到了京大官方號推的視頻。


  短短幾個小時,點贊量已經上千萬了。


  tag是#京大校花


  禮桃有些好奇,學校連同碩博一共四萬人左右,能在泱泱人群裡被學校官方欽點冠名校花的。


  到底會是誰呢。


  她帶著強烈地疑惑點進去了這個視頻。


  是一個抱琵琶的背影,是在舞臺上成呈現躺臥的狀態。


  裙子遮住膝蓋和腿,隻留了一點雪白易折的腳踝,隨著她彈奏的動作,白紗從她的腳腕上,輕柔地滑下來。


  身邊穿淺藍色流蘇群裾的伴舞,都為她淪為陪襯。


  在幹冰形成的霧氣中,女生足尖輕踏著舞臺波光地面。


  她緩慢轉身,露出來一尾上挑的眼睛,就像上玄月一樣,皎潔清透,燈光厚愛地灑在她的身上。


  蒹葭蒼蒼,身上披了一層銀練。


  她站起來,婷婷嫋嫋,宛在水中央,細碎的星光在她腳下漾著。


  她的彈奏更是天籟之音,讓人如聽仙樂耳暫鳴。


  一曲畢。


  美人最終沒有摘下面紗,露出那張出塵脫俗的臉。


  更惹得無數人中了蠱一樣,為了看到真相,看清面紗下面的臉龐是什麼樣,瘋狂留言。


  有同校的京大人說出她的名字,是用了一句古詩:“汀紗雪漫水融融。”


  下面有網友問。


  你們京大作為國內文化底蘊最深厚的大學,說一個美女的名字都這麼文绉绉的嗎?


  就這麼一句王安石的七言絕句。


  當天晚上,幾乎全國人都熟知了這個名字。


  她叫禮汀。


  但她真長什麼樣,卻又因為太過神秘,無人知曉。


  有不知名小號說,她就是影後方蘭洲的女兒。


  這條消息一爆出,當晚幾乎引起了微博癱瘓。


  除了頂流結婚出軌,還無人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僅僅是因為一張沒露出臉的照片。


  禮桃換了幾次網,微博還是呈現癱瘓狀態。


  她感覺一陣煩躁,氣急敗壞地起身,去冰箱裡找果酒喝。


  沒喝兩口,聽到樓上噼噼啪啪的聲音,她嘭地摔了酒瓶。


  她推開房門,走近三樓角落的那件房間。


  房間裡隱隱約約,傳來曖昧的喘息聲。


  “發情的瘋狗!”禮桃一角踢開門,啪嗒摁亮燈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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