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合著她前面那兩次出現在他的生日宴會上,真就是為了兌現對梁言的承諾,和他這人是胖是瘦是好是壞高矮美醜半點關系都沒有。
要是當年梁言說的是個別的男人的名字,她也會去的,不是非他不可。
越想,越生氣。
反倒有點分不清,是因為被打了一巴掌而生氣,還是她忘了他的生日更生氣,再或者是為了樓下那幫怎麼都看不順眼的蠢貨。
唐辛倒是沒剛才那麼生氣了,被他這句“我生日”唬了一跳,不過愣了半秒鍾就笑了,勾著他脖子偏著腦袋,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顯得特別驚訝特意外,恍然大悟般誇張地笑著說:“呀,生日快樂,石公子。”
特別不真誠。
前面那聲“呀”他忽略不計,後面的話怎麼聽怎麼別扭,刺耳。
就像往年他過生日時,擠到他面前送祝福的那些女人,打扮得花裡胡哨千姿百態,用著自以為誘人的美麗身姿和笑容祝他生日快樂。
那時她也沒送過他什麼正經的生日禮物,第一次好歹把她自己送給他了,第二次呢?他都被她氣得有點想不起來了。
她們每一個都比她真誠!
他缺麼?
他缺她這一句生日快樂?
沒等他開口,唐辛又說起來:“那你應該在上京呀,很多人在等你吧,快,快回去吧,現在往回趕說不準還來得及。”
話音忽頓,迷茫似的問:“是今天……還是明天?零點前?還是零點後?”
她真是……好樣的,懂怎麼氣人,怎麼能更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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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把她往地上一扔,唐辛下意識抓住他站穩,站穩了立刻松開手。
就好像他燙了她的手。
剛才她故作親熱地摟著他脖子的時候,怎麼不怕燙手呢。
這女人,都已經不是沒心沒肺了,她就是壞,她就是故意的。
石玉扯著她胳膊繼續往前大步邁,唐辛光著腳不情願地小跑著才勉強跟上他的腳步,一隻手還要小心地提著裙擺,生怕被絆倒。
怕什麼來什麼,被裙擺纏住了腳,直挺挺往前摔過去。
石玉一把抄住,圈著腰和大腿把人扛到肩上。
唐辛這回醉得遠沒有上回厲害,隻是喝得稍微有那麼一點多,頭朝下腦袋充血,氣得哇哇大叫,一邊拍他一邊蹬腿,扯著嗓子叫起來:“石玉,你放開我,你把我放下去!”
“我跟你沒關系,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這樣,我就——”
房門砰一聲被甩開,咣一下撞到牆面反彈回來,又被石玉踹開。走進去開了燈,看清楚是間書房,單腳把門勾回去,上鎖。
唐辛被他開門的動靜嚇了一跳,直到被丟在書桌上面才找回聲音:“你……”
她忽然噤聲,望著他不動也不再說話。有點嚇人,就好像不高興了,偏又笑著,唐辛有點害怕。
石玉一手插腰一手摸兜,悠哉地問:“我怎麼了?”
掏出煙盒掀開盒蓋,慢條斯理地推出來一支叼在唇間,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臉上,把煙點燃了打火機丟在桌上,嚇得唐辛一激靈。
人往前上了一步,大腿剛好抵在她垂落桌邊的小腿上面。
唐辛就沒能坐起來,又仰回桌面上,想用腳去踹他,卻被他壓得動彈不得。
氣得她大喊:“石玉!滾出去!這是我家,我家!不許你到我家來欺負我!”
“是麼?”
她的聲音越大,他的聲音越輕。
她越生氣,他反而越發笑得輕松自在。
一聲沒頭沒腦的“是麼”氣得唐辛話都說不出來,滿腦子亂轉,什麼是麼?是麼什麼!
石玉這才問她:“是你家麼?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是我買的房子,是吧。”
唐辛明白了,這是他慣用的伎倆,用他的思路帶著她的思路走,沒門,她再也不會上當受騙了。
“是,你買的房子,送給我了,是不是?房本上寫的是不是我的名字?我是不是和你離婚了?”
一連幾問,石玉咬著煙深吸了一口,隔著煙霧看她。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點頭,承認:“是。”
如她所願,她的每一個問題的答案都是——是。
唐辛一聽他承認了,聲音小了些,略微放松下來,“那就是我家,我家不歡迎你,你出去。”
石玉居高臨下看了她一會兒,伸出一隻手去,唐辛反而把手藏到身下。
他便把手收回去,插在褲子口袋,從她的臉看到脖子,再一路往下,看了個遍才說:“唐辛,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房子是在咱們倆離婚之前買的,算不算夫妻共有財產?你在離婚協議裡怎麼說的?什麼都不要?我沒記錯吧。”
他沒那麼了解婚姻法,也不會因為和她結婚或離婚就去熟讀一遍,但是隨便一說糊弄她足夠了。
唐辛順著他的話一句一句想過去,還真是這麼回事。
羞恥心作祟了不過兩三秒,立時清醒起來,險些又著了他的道。
和他這種人講什麼道理,是也不是,不是更不是,她說的就是對的,一切以她為準!
吵嘴,竟然還要講道理,那還吵什麼吵?
他怎麼不帶個律師來和她一起吵呢?穩贏!還穩賺不賠呢!
石玉不再問她要不要起來,手往腰下一塞,貼著後背託她坐起來,兩個人便離得近了些。
他略低下頭,堪堪停在要碰不碰的位置,呼吸相聞,卻不碰觸,輕聲地說:
“唐辛,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找孟既景幫你找男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她立刻否認:“不是!”
石玉立了根食指在她唇上,自己的嘴唇也貼上去,低聲笑道:“你怕我不知道你在安城,怕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還是怕我不來抓你?你成功了,我來了。”
第330章 分手
“誰要你來……”唐辛白了他一眼。
離得這麼近反而看不清,石玉往後挪開些許,再看。
惱不是惱,恨不是恨,也算不上嗔怨,情緒有點復雜又最是簡單直白,生氣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反正就是憋著股子勁兒要發作。
石玉斂了笑,定定與她對視,不疾不徐道:“你不要,我也來了。”
她不開腔,他繼續,來都來了,這一次怎麼都要讓她把憋在心裡的話給說出來。
上次不清不楚睡了一回讓她跑了,故意晾了幾天讓她想想清楚,看來非但沒想,還在跟他較勁。
較勁好,較勁才能把話說透。至於那些男人,都不是事兒。
男人的指節有節奏地叩在她腿邊,有如心跳。
一邊叩,一邊說:“不來,我怎麼知道你在玩什麼,總得親眼看一看。怎麼樣?玩男人,有意思麼?”
“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事?”
唐辛展眉朝他笑,下巴抬得高高的,學著他的樣子又反問回去:“關你事?”
看似在笑,實則沒有,很有些冷言冷語的譏诮。
石玉沒回,叩在桌面的手沒停,唐辛聽了一會兒開始呼吸困難,撥開他的手,那隻手便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大張開捏住她臉頰,虎口壓著下巴,緩緩往上移,摩擦著被他捏得微微張開的嘴唇。
熟悉的香水味道瞬間將她籠罩住。
她離開他的那天傍晚,他身上就是這個味道的,還是她幫他選的香水呢。他要去父母家接兩個兒子,臨出門前她還特意吻別了一下。
那個吻,就是——別了,石玉。
他這樣的男人,日復一日的被女人們環繞愛慕著,片葉不沾身的,不懂?
竟然還敢找過來,還敢來抓她,還敢認為她做什麼事與他有關?
她都懶得笑話他。
甩了兩下沒甩開,張嘴就要咬,石玉推著她的臉又躺回桌上,以身體半壓住她。
他的手蓋在她眼睛上,腕間的鋼制表帶涼絲絲的貼著她嘴唇,手肘壓著胸口。
一時間,看不見,說不出話,喘不上氣,連心跳都停住了似的。
聽覺無限放大,耳邊輕淺的呼吸聲如同有鼓在擂,就是剛才他叩響的節奏。
隨著呼吸吹拂而過的是同樣輕的男聲,徐緩地說:“咱們倆可還沒分呢,不關我事?”
“今兒咱不說離婚的事兒,我追求你,你同意了,是吧?”
“說過分手麼?”
“我沒說過,你也沒說過,所以……不關我事?”
一句,又一句,沒一句大聲過,每一個字說得都輕悄,卻像浪濤衝在礁石上面,擊起的浪花直拍而下,巨響著繼續向前翻湧,一浪接一浪,翻卷重疊著往她身上拍。
“唐辛,玩得差不多就得了,再玩,你爸媽可就知道了,你猜,他們得怎麼誇你?二十六了,兩個孩子的媽媽,別整天再跟個小孩子似的鬧脾氣。”
“你才是小孩子!”唐辛氣死了,他傻,還想拉著她一起變傻。
小孩子都知道,兩個人一起玩,有一個人生氣了甩手走了,就是不想和你玩了,不和你好了。
真的不用說,不需要在生氣時指著你的臉,清晰又大聲,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我們再也不是好朋友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不僅小孩子是這樣,男人更是,唐辛就曾在同學那裡聽見過,誰誰和男朋友分手了,因為男方突然不理她了,連句分手的話都沒說過就悄無聲息地分開了。
幾歲的小孩子會這樣,十幾歲的大孩子也會,二十幾歲的大人更是把這一套玩得如魚得水。
這個道理在石墨兩歲的時候就懂了,作為他的父親,石玉不懂?
石玉都多大年紀了?
三十六了,今天就剛剛好三十六歲了,他竟然不懂這個道理?
他也好意思說!
她抓住他的手一把甩開,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作勢一推,他先站直了,連帶著把她也給拉了起來。
唐辛抬腿就踹,他也沒躲,讓她把腳蹬到他腰上。
大腿處的裙擺太窄,要不是他抓住了她,唐辛就仰回到桌面上去了。
握著腳踝往前一拉,屁股就滑到了書桌邊緣,裙擺隨著動作褪到底,一條腿輕松地架到了他身上。
唐辛嚇了一跳,以為他要上手,掙不脫隻好撐著桌面穩住身形,張嘴便說:“石玉,你敢!咱們倆分手了,分手了,我不和你好了,我要和別人好了,我已經選到男人了,我不要你了!”
越說聲越大,叫得嗓子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