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偶爾問一句這個,再問一句那個,比如你是哪裡人,多大了,最後連名字都問了。
問名字的時候,石玉問唐辛:“能說麼?唐小姐?”
唐辛眼皮都沒抬,忍著笑說:“小任。”
“得。”石玉笑著去回那位於小姐:“小任,司機小任。”
說完了借口抽煙要出去,被於小姐叫住:“不用那麼麻煩,這是吸煙房,那邊有個煙灰缸,你自己過去拿。”
石玉搖頭,“唐小姐不喜歡煙味,我下去抽。”
唐辛心說你沒少在我面前抽煙,再一想好像也不是,自從她懷孕之後石玉抽煙的次數明顯變少了,即使偶爾抽煙也離她遠遠的,幾乎聞不見煙味。
唐辛不知道石玉下去抽了幾根煙或者說抽了多久,應該時間不短,要不然於小姐怎麼會問了兩回,隔上一會便要問她是不是小任不回來了。
瞧瞧,還挺上心。
唐辛特意發信息叫石玉回來,結果石玉直奔臥室,多沒眼力,害得她沒法好好工作,不,是害得於小姐沒法好好地配合她的工作。
叫出來了就好多了,就是總有人說話,聽得唐辛耳朵痒。
於小姐問了一句沒得著回應,便又問:“小任?你有沒有去過南城?”
石玉這才搭腔:“沒有。”
唐辛不知道石玉是不是真的沒去過南城,但她知道於小姐就等著這一句呢,立時像打開了話匣子。唐辛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幹導遊的,說得精彩又細致,要不是手裡忙活著都想給她鼓個掌。
尤其是這位於小姐聲線偏低,說起普通話來慢得很,再帶著些刻意展現的女性魅力,挺吸引人的。
唐辛悄眼去看石玉,還挺給面子,做了個認真聆聽的模樣,時而點頭回以微笑,更加鼓勵了講述人的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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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於小姐問:“小任,你要不要過去感受一下?”
石玉狀似思索,繼而又去看唐辛。唐辛大方回看,也等著看他怎麼說。
這麼一看才發現,石玉裝模作樣想事時的樣子和石墨真像,父子倆不光是長得像,神態更像。
不知怎麼就瞧出來兩三分可愛。
唐辛側過身去忍笑,聽見石玉說:“那得看……唐小姐怎麼說。”
於小姐直笑,“你還能一輩子跟著她嘛?一份工作而已,不是有句話說嘛,人往高處走。”
聽著,是要撬牆角呀,唐辛停了動作。
石玉似懂非懂哦了一聲,問:“南城在高處?”
“那倒也不是。”於小姐側眸睨了眼唐辛,見她也正看向自己,背挺得更直,挑著眉眼笑起來,“你可以去打聽一下,南城於家。”
也不知道是跟石玉說的,還是衝著唐辛。
唐辛故作懵懂接了話:“南城,於家,很厲害麼?”
問的是石玉。
石玉翹起二郎腿往後靠去,手指敲在膝頭漫不經心地說:“還行吧,那麼回事。”
像開玩笑,又像在說大實話。
你也分辨不清他的情緒,或者到底在表達什麼。
但是他說那麼回事,唐辛便點了點頭,心裡有數了,肯定不如他。
於小姐可不這麼想,隻當石玉是要吊她胃口,又擺回進門時的高姿態,撥了撥裙擺微揚起下巴,斜睨著石玉說:“確實,和上京的厲害角色比起來,我們於家不夠看,但是,南城也算是個好地方,你可以考慮一下過去看看,畢竟做唐小姐的司機……也不可能跟著她一輩子。”
“是麼?”石玉朝著唐辛看過去,問她:“咱們倆,能不能一輩子?”
第211章 別動
唐辛沒應聲,石玉盯著她。
於小姐左看看再右瞧瞧,笑著說:“小任,哪裡有你這樣逼著人家要一輩子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既然是錢的事就不要扯感情了嘛。別說你們這樣的關系,就算是夫妻……過不下去說不準也是要離婚的,莫強求。”
聽聽,唐辛差點鼓掌叫好。
石玉掏出煙盒,推了支煙出來,沉默著銜在唇間,緩緩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
門開,又關。
出了門便點上煙,朝著電梯間走過去。
在樓下抽第二支煙時於小姐下來了,看到石玉便走過去,用手機示意他說:“加個聯系方式,哪一天她不要你了,可以到南城來看看。”
石玉恍如未見,慢慢悠悠把煙抽完摁在滅煙盒裡,走進酒店大門。
按門鈴時才發現竟然顯示著免打擾,打電話沒有人接,門裡連個動靜都沒有。
敲兩下,等上一會,再敲。
幾分鍾後房門從裡面打開。
和剛才的滿室陽光明媚不同,窗簾緊閉,昏暗無光。
唐辛還沒松開手,石玉推門進去,瞅了眼她光著的腳,順著往上看。
隨意裹著件浴袍,領口大敞連腰帶都沒系上,頭發亂糟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出去之後進來了個男人,這麼會兒工夫就搞到床上去了。
“怎麼?準備住這兒了?”石玉問,手一松,厚重的房門緩緩關合。
唐辛揉著頭發跟在他身後,眼皮沉,沒發現他忽然停住回身,直接撞上去。
揪著領口攏緊了提起來些,石玉半低著頭看她眼睛,悄聲地問:“好玩?你是準備把我給賣了,還是直接送人?”
唐辛閉上眼,嘟嘟囔囔特別小聲,眼看著就要睡過去。
石玉貼著她臉細聽,說的是:“不好玩,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挺招人。”
站著的這幾分鍾確實睡著了,一直在打晃,又忽然驚醒。
石玉想說點什麼,見她如此便沒了興致,把人抱到床上,浴袍還沒脫下來就又睡著了,一丁點警惕性都沒有。
石玉沒睡,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從中午到傍晚一直有人找他,約他吃飯的喝酒的還有許久未見要聊聊的,不知道怎麼都挑在這個時候,商量好了似的,一一回絕。
唐辛醒時將近七點,石玉聽見她叫人。
“阿姨,吃什麼?”
聽著像是睡糊塗了。
把窗簾開了道縫,外面的天還沒全黑隱約有些亮光,石玉坐到床上,四目相對。
唐辛看著看著回過神,問:“你怎麼進來的?”
她明明記得姓於的一走她就上床了,還按了請勿打擾,他是怎麼進來的?
石玉分辨著,這回不是裝的,是真的睡懵了。
說不上來想笑還是什麼情緒,掀開被子說:“起來吧,回家了。”
拽了下手就朝著他撞過來,腦袋在他身上碰了一下更快地平躺回去。
昏暗中的女人出奇的白,發光似的在他眼前顫顫悠悠。
石玉聲音發緊,“唐辛,起來。”
“我不。”
石玉看著她不情不願地扭過臉去,又去拉她的手,剛碰到手指尖就縮回去了,藏到鋪了一枕頭的腦袋下面。
還挺得意,笑著翻過身去,抱住被子耍賴,“再躺幾分鍾。”
他問:“幾分鍾?”
她答不出,三分鍾?還是五分鍾?
正琢磨著哪個更合適或者說更容易被他接受,身後貼了個人。
石玉躺下來,抱住她,撥開頭發親在臉上,她縮著身子躲,他揉著胳膊和肩膀使她放松下來,把臉往頸窩裡埋,不一會就探到了前面去。
唐辛徹底清醒,推不開,越推壓得越實,不光親還咬上了,又疼又痒。
她揚著頭大口呼吸,受不住時抱緊了他的腦袋,邊喘邊叫:“石玉,放手,石玉——”
忽然尖著嗓子叫了一聲,整個人都繃住了。
男人的臉從胸口遊移到脖頸,貼著耳朵親了親,“不睡了?”
幾乎是立刻,她顫著聲答:“不睡了。”
“我是誰?”他又問。
她一愣,回:“石玉。”
攬在身前的手用力一握,追問:“是麼?石玉是誰?”
唐辛這才明白他在幹什麼,不過就是開了個玩笑,那句司機又不是她說的,她隻不過順著他的話說說而已。
都是開玩笑,憑什麼他可以,她就不行?
因為他是石玉?
那她還是唐辛呢。
唐辛的底氣立時足了,扭著身子往後頂,不大高興地說:“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頂了幾下就不動了,悄悄地往前挪,被他壓著雙腿貼了回去。
耳邊特別輕一聲:“你別動。”
唐辛小小聲地說:“你也別動。”
“我沒動。”石玉在她耳朵上笑,用鼻尖蹭了蹭軟乎乎的臉,勾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以手掌蓋住,斂了笑特別正經地說:“是不是?我沒動。”
是個屁!
唐辛心裡叫得厲害,嘴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蜷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偏偏,肚子裡動了起來。
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全都屏住呼吸。
胸口的手輕悄悄移到了小腹,輕輕地貼在上面。
石玉的臉枕在她臉上,昏暗中看不清但是感受極為清晰,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頂他的手,一下,兩下,三下,上癮似的,動來動去。
唐辛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男人的手指微微分開,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動。
裡面動,外面也是。
這父子倆,是在玩嗎?
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以前懷石墨的時候,醫生都會讓她進行胎教,聽音樂,念書,聊天,無論何時何地,她一直照著做,盡量多和肚子裡的石墨說話。
這一回,她都沒怎麼和肚子裡的這個說過話,好像一直在忙碌。
身後的人忽然開口,仍是輕聲,一字一頓地說:“唐小姐,你的小人兒……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