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得!
石玉決定不問了,愛誰誰吧。
她老實坐在這兒不折騰,比什麼都強。
其實唐辛是困了,或者說壓根就沒醒,隻是因為餓了不得不吃上這一口才起床,吃飽了腦袋也就放空了,眼睛雖然還睜著,其實意識已經睡了。
石玉也發現了,打一上車就睡著了,一直睡到車停在孟既景家大門外還沒醒。
紀敏之還在閨蜜家沒回來,孟既景打電話過去說是才醒,瞅了眼車裡仍是睡著的唐辛,讓石玉抱她進去繼續睡,孟既景帶著石墨去接老婆和兒子回家。
三個男人無論大小都同意。
孟既景問石玉房子的事要不要他去辦,石玉說已經交代給助理了。
真不愧是當哥的,不怪紀敏之和梁善有事就找石玉,折騰了一夜都沒忘了自己家妹妹的事。
孟既景想起另一件事來,遞過去一支煙,問:“換助理了?”
“沒。”石玉接過煙點燃,背靠著車門抽起來,見他始終盯著他看,反問:“我做什麼事,用什麼人,需要向你申請匯報?”
“那倒是不用。”孟既景搖了搖頭,沒再忍笑,說:“我就是琢磨著,你那位楊小姐都用了好幾年了,怎麼多出位男助理來,應該是……貴人事忙。”
“滾。”
石玉丟了煙打開駕駛位的門,讓他趕緊上去,又關上,說道:“房子的事還是你去辦吧,在你的地界上,你比他快。”
又囑咐著說:“今天辦好了你就交給他,讓他給敏之和梁善。”
孟既景同意,說好了房子是石玉送的,那就得讓他的人送過去,姓孟的不合適,他們哥兒倆得裝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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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走前,石玉提醒孟既景:“昨兒夜裡拜託你的事兒,別忘了。”
孟既景:“記著呢,要是來得及,今天也辦了。”
第160章 虎女
石玉想辦的事就沒有今天拖到明天的,但也沒法這樣去要求孟既景,畢竟他也不是個闲人,而且兩個人之間很了解彼此,很多話不用說。
聞行之此時人在安城,石玉要是找別人也能辦,就是一句話的事,但是既然在安城就沒有再找別人的道理,而且他也沒想自己去管,交給孟既景這個自己人剛好。
孟既景去接人,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當著孟既景的面,紀敏之沒提昨天夜裡打電話給石玉要房子的事,可是心裡藏不住事便顯得沒那麼自然。兩個男人都沒點破,孟既景陪著孩子玩,石玉陪她聊天。
兩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幾乎把房頂喊翻,明明都是安靜乖巧的心性,見了面可比上一次在上京時親熱多了。
用紀敏之的話說小孩子需要朋友,一個人太寂寞了。
石玉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們倆雖然是表兄妹感情也好,但是差了好幾歲,紀敏之小時候就沒有朋友,石玉也一樣,不像孟家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不說,不止是兄弟還是玩伴。
他也沒法勸她再生一個,當年生懷寬的時候命都差點沒了,誰敢讓她再生。
隻能讓她有時間帶著孩子回上京,或者他帶著石墨到安城來玩。
反而是紀敏之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問:“你們不是要結婚了麼?怎麼沒一起來?”
石玉一愣,反應過來她是在說唐辛,要麼是孟既景故意沒提,要麼就是說得沒那麼清楚她以為沒來,指了指樓上悄悄地說:“睡著呢。”
紀敏之驚訝地“啊”了一聲,望著樓上的方向又去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都該吃午飯了,問他:“這是睡的什麼覺?這麼吵……她不會被吵醒麼?”
石玉問她是不是昨晚喝酒了,紀敏之小聲地笑,豎了根手指在嘴上讓他小點聲,別讓孟既景聽見。
石玉了然地點了點頭,故弄玄虛地說:“她和你們一樣,也偷偷喝酒了,但不如你,她喝多了,所以睡到現在還沒醒。”
正說著,人就出現了,茫然地站在樓梯口。
唐辛是被吵醒的,也是到了飯點餓醒的,但是確實比凌晨醒來時清醒多了,仍是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直到在瘋跑的兩個小孩子裡面看到石墨,又懵了。
酒全醒了,但是完全不記得來安城的事,就連吃早茶都不記得了,記憶停留在參加同學聚會。
石玉問她睡好了沒有,點了下頭,問她知道不知道在哪兒,搖頭,問她認識房間裡的這些人麼,唐辛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石玉拉著她下樓,問她餓不餓,眼神又變了,炯炯有神。
石玉有點想笑,就像個傻子,要不人說酒大傷身呢,是真的。
據張賀說,唐辛喝得不算多,那可能就是舉杯消愁愁更愁吧,石玉想。
他能理解唐辛,特別理解,因為他也對結婚這事抗拒過,現在年紀大了比她想得開,但他也能理解她的想不開。
又有點後悔,那天不該嚇唬她,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她這種直性子,發起脾氣來跟隻小老虎似的,一爪子能拍暈一個,戰鬥力極強。
石玉問:“你屬什麼?”
唐辛還沒答,撲過來的石墨一把抱住唐辛的腿,力道大得差點把她撞倒。石玉攔腰摟住,一低頭看見石墨興奮地舉起兩隻手來五指勾起,搖晃著腦袋嗷嗷叫。
“貓,大貓,媽媽是大貓。”
明白了,屬虎。
那就對了,她就像是屬虎的。
孟既景也是這麼說的,女人和孩子都去睡午覺了,兩個人聊天時語重心長,其實就是在開石玉的玩笑。
石玉沒往心裡去,但也覺得他說得對,雖然他不信什麼屬相之說,但唐辛確實就像孟既景說的,屬虎的姑娘簡單直接,性格外向,性子還有點急,行動力強,作風很有些瀟灑不羈,都像唐辛。
反觀他這種屬蛇的男人,家庭環境的原因雖說眼高於頂,其實骨子裡謹言慎行,做事思慮周全,慢條斯理不慌不忙。
兩個人完全就是反義詞。
再加上差了將近十歲,無論是性格、喜好和生活習慣,都挺難過得到一起去的。
孟既景看他笑得輕蔑,更是故意找了網上的解析,說唐辛事業心強,不喜歡被家庭羈絆煩擾,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掌控。偏偏石玉最喜歡的就是掌控一切,佔有欲和控制欲旺盛。
石玉嗤笑,讓他趕緊把手機給扔了,甚至給孟既景舉例說明唐辛要是有錢就賠一個億的違約金給梁橋了,她最討厭的就是工作。
這天底下,就沒見過比她更不愛工作的人。
孟既景說有,石玉沒搭話。
不就是在指他麼?
他需要去工作麼?
不需要。
他的錢多得幾輩子都花不完,有專人打理,不,是專門的團隊在打理,他為什麼要去工作?他又不是孟家兄弟。
石玉現在看他很不順眼。
開口便問:“讓你辦的事,辦好了麼?”
幾個小時前,說的還是拜託。
孟既景翹起腿來,吸了口煙漫不經心地說:“辦了,但沒那麼快,能保證的是,弄走,回不來。”
石玉沒再說話。
至於什麼時候弄走聞行之,快啊慢的,石玉無所謂,根本就不值得花費心思。
不弄走都行,他無所謂。
……
吃過晚飯,唐辛要走,石墨玩得不舍,一會看哥哥,一會看媽媽,最後盯著石玉看。
石玉問他住在姑姑家行不行,和哥哥一起睡,就像下午那樣,石墨用力點頭。
答應下來又舍不得爸爸和媽媽,把人送到大門外面。
吃晚飯時還是落日晴空,此時下起雨來,夜幕下細密纏綿。
兩個男人喝了些酒,孟既景便說叫輛車,石玉抬頭看了會雨,讓他拿把傘來。
酒店離得不遠,走過去不過十來分鍾,雨也不算大,撐傘剛好。
走出去一段距離,唐辛回頭看,站在門口揮手的人全都回去了,便站定腳步說道:“我可以自己過去,你回去陪著石墨吧。”
石玉垂眸看去,見她抱著胳膊,換了隻手撐住傘,把人摟近繼續往前走。
唐辛忍了一路,想了一路,到了酒店門口,特別認真又正式地對他說:“石玉,我覺得咱們倆這樣不對。”
石玉挑眉,示意她繼續,唐辛松了口氣,生怕他打斷,亂掉自己想要說的話。
深吸口氣,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你也不想結婚,你不喜歡我,所以——”
還是打斷了。
石玉忽然低下頭,她慌忙往後退,被他勾著腰貼到身上。
黑影籠在臉上,眼對著眼,鼻貼著鼻,聽見他說:“那你和我上樓,咱們倆試試。”
第161章 認真
“我是認真的。”
唐辛說得很認真,面上的表情也是,顯得特別用力。
推過去的手也特別用力。
這麼一對比就好像石玉剛才在開玩笑。
確實是玩笑。
石玉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也不是故意攔著不讓她說,偏就壓了那麼一句,想要看她的反應。
擱在平時是要炸毛的,這會兒卻出奇的平靜,可能是昨夜酒醉鬧的所以反應慢了點,也可能是因為要說心裡話硬生生忍住了,總之有那麼一點出乎於石玉的意料之外。
那就不逗她了,讓她說。
二十四五的年紀其實不算小了,但確實還年輕,至少和他比起來太年輕了。
家裡寵得厲害沒經歷過什麼風雨,偷偷在外面生了個孩子應該是唐辛從小到大幹過的最出格的事,她的親人卻沒有一個出言責備。
偏偏這個孩子在她的認知中還是別人的,心裡的壓力和不情願可想而知,不怪她想不開。
所有的事一樁一件石玉都替她想過,可都不是該有的借口。
人要學著長大,學會負責。
在石玉看來,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尤其還是自己選擇的,哪怕一時衝動,唐辛是,他也是。
退一萬步講,哪怕石墨真是梁言的孩子,在唐辛決定要幫她的那一刻起,就該有這個認知。
很多時候,人是沒有退路的。
他們這種家庭,看似比別人條件好些,禁錮和責任也相對更多,沒有那麼多隨性的自由。
她現在不懂或者理解不了,可以,但她應該照著去做。
以後年紀再大些她就會懂,也會知道沒有那麼多的人慣著她。
隨心所欲,從來不是因為你任性,而是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手一松,他就那麼低著頭看她,看著她認真地表達,在她說得急切時還拍了拍後背以示安撫。
話說得翻來覆去,反反復復,其實唐辛的意思很簡單,她和他的關系在她把石墨交給他之後就結束了,他們倆之間不應該再有什麼牽扯,應該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