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特別乖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石玉恍惚以為是石墨,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嘴一張就要叫爸爸。
為了口吃的,母子倆真是一個樣。
唐辛叫的還真是爸爸,和石墨一樣。
隔著層絲質睡袍,真切感受到身上傳來的熱度,是燙的。
怪不得,原來是燒糊塗了。
石玉挑了根面條送到她嘴邊,唐辛試探著咬了一小口,用舌頭去接沒接住,斷開掉回碗裡。
就跟剛才咬他手指頭時一個樣,嘬著筷子頭不放。
好不容易喂了小半碗,唐辛累得直喘,偎著他腦袋直往後仰。石玉扶著靠好,瞬間又歪過去。
臉上紅得厲害,呼吸急促。
石玉把她放在床上躺好,叫酒店的人送來退燒藥,喂著吃了一顆,眼睛一閉又睡著了。
半夜仍是燒得厲害,說起胡話,一會兒爸爸一會兒媽媽,一會兒石墨一會兒石玉,說著說著還哭起來,特別委屈,偶爾停上一會兒,又笑,眉飛色舞的滿臉的驕傲。
石玉正要摸她額頭,突然被她一把握住,指甲都要摳進肉裡面去。
“石玉。”她叫他,頓了一瞬又說起來,特別嚴肅地說:“你要好好對石墨,聽見沒有!”
兇巴巴一句,要咬人似的。
石玉說聽見了,當是逗著她玩,結果眼睛緊閉的人還有來有往地又說起來:“一定要好,他可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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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知道,她話鋒一轉,說要回家,說天都黑了,再不回去爸爸媽媽要著急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石玉勸:“睡吧,你發燒了,這樣回去嚇著他們,也容易傳染你兒子。”
唐辛皺著眉,半天才支吾了句:“不是,不是我兒子。”
然後就沒了聲,眼淚順著眼角吧嗒掉在枕頭上。
石玉摸了摸她額頭和滾燙的身體,套上衣服和羽絨服,把人送到醫院。
點滴輸完時天都已經快要亮了。
石玉捻了煙看著天邊撕開的一道光。
身旁副駕上的人睡得沉穩,不再胡話連篇,又哭又笑。
女人,真嬌氣,餓了一天著點兒涼就發燒了,燒到要進醫院。
女人,真奇怪,看著挺自我一人,竟然會為了別的女人生了個孩子。
唐辛這女人,是不是傻?
是。
傻透了。
傻勁裡,竟然還透著那麼點兒可愛。
第103章 疼愛
唐辛的媽媽雖然是平城人,但是家裡有大年初五吃餃子的習慣,因為唐明嶽是上京人。
今年的初五這天早上,唐辛就沒吃上破五的餃子。
但是聽見了鞭炮聲。
是被鞭炮聲嚇醒的。
睡夢中嚇得一激靈,抱著被子直發抖,緩了會兒神抱怨了句:“不是說禁放了嘛……怎麼有人偷偷放炮,應該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被擾了好覺挺生氣,被子甩到頭上絮絮叨叨。
石玉靠在門邊看著,覺得她的病應該是好了,腦子回來了,知道過年不讓放花了,不是大年三十那天夜裡傻樂著放煙花時的傻姑娘了。
嘟哝了幾句,人也就徹底醒了,掀開被角看來看去,突然叫起來:“石玉,為什麼我會在這兒?”
石玉說是你昨天自己過來的,唐辛說你騙人。
他就笑,拉著她站起來,踩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石玉忽然覺得她可能還燒著,要不然不會這麼坦然地站著。
唐辛也奇怪,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一沒慌二沒躲,和他就這麼對看著,竟然特別想要靠近。
就好像身體裡的每一處都在對她叫囂。
不由自主地摟著脖子便親上去,用腿去夾他的腰。
石玉也不過比她早起了半個小時,剛洗漱完換好衣服,準備一會兒叫她起來回家吃午飯。
昨晚他給唐明嶽打過電話,告知唐辛發燒了,唐明嶽讓他好好照顧,說是不行就去醫院。後來夜裡去醫院輸完液退了燒,又發了一條消息說先帶她去酒店休息,免得回家太早影響家裡人休息。
剛才起床便又看到了唐明嶽的回復,問他唐辛還燒不燒,要是不燒了讓他們倆中午回去吃飯。
石玉抱住她親了一會,摁住腦袋不讓她動。
她就扭,在他身上來回地蹭。
他摁著她壓在床上,小聲提醒:“一會兒送你回家。”
唐辛點著腦袋嗯了下,又纏著脖子往他臉上貼。
還是有點熱,不知道是在被子裡捂熱的還是又燒起來了,石玉來回摸了摸,她就笑,躲痒的樣子就好像他在和她逗著玩。
“是不是把腦子給燒壞了。”石玉逗了她一句,往她揚起的脖子上親,親到耳後輕聲地笑:“你說你,讓你和我結婚,就不幹,非得跟我偷偷摸摸地在酒店裡搞,有意思是怎麼的?”
唐辛不樂意,咬了他一口沒撒嘴,聽見他悶哼著又說:“外面那些女人,削尖了腦袋想當我老婆,再不濟,就往我身邊湊。我抱著你往正位上坐,你就偏喜歡跟我來這一套,是不是?”
嘴撒開了,推著他分開些,瞪著眼說:“是。”
“讓你幹的事一樣不幹,攔著你不讓幹就得反抗一下,過癮是怎麼的?”石玉提著她往大床中間去,埋上去耳邊低聲笑,“行,打今兒起,咱們倆就偷,光明正大地偷,白天我還去你家看兒子,等他睡了,咱們倆就出去睡,地兒你挑。”
唐辛愣住,他提著她離了床,搖著她晃,催促問:“行不行?”
聽著有點兇,細看又沒有,隻是樣子特正經,連個笑模樣都沒有,繃著張臉盯著她看。
這會兒是她求著他,自然是行,說什麼都行。
唐辛說行。
應和似的,屁股上啪一聲響。
挺輕的,沒使什麼力,真就是輕輕地拍了下。
說不上多疼。
也算不上打。
偏偏越是這樣,才更羞人。
唐辛往他懷裡縮,細聲細氣嚶道:“你輕一點,我疼。”
身子顫,聲也顫,直往他耳朵裡顫,轟一聲在腦袋裡面炸開。眼睛一閉,如有金光在閃,就像大年夜那天晚上的煙花,噼裡啪啦炸得到處都是。
石玉看著她努力往他身上擠,覺得偶爾發個燒也挺好,人都變得嬌氣可愛了,憨裡憨氣的特別可人疼。
忽然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有些女人討人喜歡,有些女人惹人疼。
讓他喜歡誰不那麼現實,但是疼愛是可以的,唐辛骨子裡不遮不掩的單純勁一上來,他就樂意多哄她兩句。
哄人這事在他這兒不是目的,他也向來用不著去哄誰的開心,隻有別人追著他,想要哄著他樂,還得看他樂不樂意給這個臉。
哄人於石玉來說是樂趣,是互動,不是一個人張張嘴就有意思的,被哄的人還得接得住才行。唐辛就能接住,清醒的時候作天作地跟他演,這種時候從來不,渾然天成的嬌憨氣能拱得他心裡發麻又發痒,就連上床這麼個簡單的事都變得有意思了。
擱在過去,他連想都不會去想,更不會想到能上癮。
仰回床上時莫名就想起孟既景那句話來,男人都有當老師的癮。
真事。
就是分人。
唐辛的目的達到了,翻臉就不認人,人還軟在床上動彈不得,說話還不利落,但是態度已經全然變了個樣。
她要回家,不讓他去,說他跟著她一起回去不合適。
石玉氣得直笑,問她哪兒不合適,她說哪兒都不合適。
他捏著她的臉,在明顯紅腫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講道理似的對她說:“你爸媽昨兒就知道我回來了,你還一夜沒回家,今兒我不跟你一塊兒回去,合適麼?”
“有什麼不合適?”唐辛別開眼,小小聲嘀咕:“我又不是你,我沒潔癖,等回家我就告訴他們,我——”
“唐辛。”石玉叫她,聲低,緩慢,叫得清晰。
唐辛打了個激靈,見他盯著自己,硬是擠了個笑臉給他,倏地閉上眼睛,自言自語般說:“啊,剛才好像……突然就睡著了,說胡話了吧。”
石玉真想告訴她,她說胡話的樣子他在昨天夜裡已經見識過了,當時就應該錄下來,等她清醒了自己看看清楚。
估計能把她給嚇得從床上跳起來。
她確實有一個小秘密,秘密的名字就叫石墨。
雖然唐辛說得不是那麼清楚連貫,但是石玉基本上聽明白了。
那就讓她好好地守著她這個秘密吧。
他不必點破。
第104章 撒嬌
唐辛確實還有點低燒,吃了藥又昏昏沉沉睡著。
石玉便給唐明嶽打電話,意思是讓她先睡,等燒徹底退了再送她回家。
唐明嶽沉默一陣,問他醫生怎麼說,石玉說就是著涼,唐明嶽笑了聲,對他說:“既然不是什麼會傳染的問題,你就把她送回來吧,家裡能照顧得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把石墨帶走,反正過了初五,年也就算出了,也不可能在我這兒住到十五,你先帶著石墨回上京。”
末了又問:“你媽應該回上京了吧?”
那意思就差明說,你帶著你兒子回家去吧,既然石墨也是你們家的孩子,我們就不會整個春節都霸著他不放,讓你的父母也感受一下天倫之樂。
石玉沒想這些,就是覺得唐辛燒成這樣他有責任,把她從家裡叫出來是一時興起,受風著涼又折騰得狠了點更是他的問題,就沒有把人弄病了扔回家不管的道理,即使回去也得是全須全尾的。
唐明嶽聽他沒吭聲,再開口時斂了笑,話就變得直接多了。
“石玉,你們倆的事你們倆自己商量著來,我們不管。結婚,我們沒意見,不結婚,也無所謂,就這麼點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現在,我閨女在你那兒住著不合適,我不怕別人說闲話,但我也是打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我知道男人什麼樣。所以,你把她給送回來。”
石玉說好,掛了電話。
唐辛吃了藥又睡了會,溫度便降下去了,到了下午又燒起來。
石玉把人放到車上,唐辛問去哪兒,他一時答不上來。
原本是要送回家,現在看起來去醫院更合適,免得燒到夜裡還是要去,就真是給她的父母添麻煩了。
石玉幫她系好安全帶,碰了下燒紅的臉,問:“回家,還是去醫院?”
唐辛想回家,話出口卻是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