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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大縣令小仵作 4009 2024-11-26 16: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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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34章


      “這個劉福業很可疑啊, ”龐牧屈起手指點了點桌面,忽叫了人來, “找廖大人要了近三年城內各大店家的納稅簿子來。”


      知名商人突然涉險詐騙, 幾乎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他的買賣肯定出現了問題, 要黃了。


      然而這個猜測很快就被推翻。


      龐牧帶頭翻著簿子,百思不得其解, “從納稅金額上看,劉家皮貨的買賣一直非常穩定, 斷然不至於逼的掌櫃的铤而走險吶。”


      劉家皮貨傳到劉福業手中已是第四代,各處進貨、銷貨渠道早已穩定,而那劉福業大小也算個經商苗子,所以買賣非但沒有蕭條, 反而更興隆了一點似的。


      晏驕等人面面相覷, 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說你又不缺銀子,幹嘛犯法啊,難道真是好日子過久了, 想尋求刺激?


      龐牧手中無意識的擺弄著納稅簿子,忽然看向杜奎,“你對那劉福業了解多少?這一二年間, 他可曾入手過什麼大宗物件,或是多了什麼需要耗費重金的嗜好麼?他有擺弄古玩的愛好麼?”


      “劉福業為人粗鄙, 莫說古玩,恐怕大字都不識幾個,從不好這些。”杜奎毫不遲疑的說, 眉眼間明顯帶著輕視。


      龐牧失笑,“識不識字與擺弄古玩又有什麼幹系?”說完又自言自語,“一個人從來不好此道,可為什麼又一反常態的專注起來?這其中必然有什麼緣故。”


      杜奎仔細回憶片刻,又道:“那劉福業兩口子當真是烏龜王八看對眼兒,一般的招搖性子,若果然入手了那般物品,早就嚷嚷的人盡皆知,哪裡捂得住!至於他的嗜好麼,”他再次陷入沉思,表情漸漸有些踟躇起來。


      “但說無妨。”龐牧道。


      “謝大人,”杜奎行了一禮,正色道,“那劉福業身家不菲,能叫他都難以承受者,絕非正道,依卑職愚見,左不過吃喝嫖賭四個字了。”


      見龐牧和晏驕都微微頷首,杜奎又繼續道:“何況天有不測風雲,人生在世,誰沒有個一時銀錢短缺的時候呢?若劉福業當真問心無愧,他祖輩就在本地混跡,難不成真就沒有一處能叫他張口借?如此看來,必定見不得人,說不定他自己知道以後也還不上,索性就不借了,好歹還能維持體面。”


      “本官也是這麼想的。”龐牧肯定了他的推測,略一沉吟,“這麼著,你對本地再熟悉不過,就由你帶人暗中摸排,看看過去一段時間內劉福業都出入些什麼場所,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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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在平時,杜奎必然立刻領命,可這會兒他卻面露難色。


      龐牧挑挑眉,往後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著下巴瞧他,語氣稍稍有些不快,“你跟著本官時日也算不短了,可知本官最不喜什麼?”


      從剛才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磨磨唧唧看了就煩。


      杜奎額頭上刷的滲出汗來,忙道:“不喜藏藏掖掖。”


      龐牧丟了個鼻音出來。


      杜奎飛快的抹了抹滲到眼角的汗水,垂著腦袋道:“可,可卑職怕說了惹大人不快,天可憐見,卑職真的沒有旁的意思!”


      “好啰嗦,”龐牧皺起眉頭,“本官現在就已不快,要說就說,不說滾蛋。”


      杜奎咬了咬牙,“卑職有罪,望大人見諒。其實卑職是想說,這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明面上的東西兄弟們說查也就查了,可這三教九流陰影裡見不得人的東西,這……若還照尋常法子,隻怕會打草驚蛇。”


      龐牧嗤笑出聲,瞬間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可如今那鼠道的魁首卻被本官發落了去看城門、巡街,你們無處下手?”


      杜奎面露慚色,腦袋越發壓得低了,“是……”


      如今想來,他卻也有些自視過高了。


      以往他和衙門中許多同僚都很看不慣楊旺與那些地痞無賴稱兄道弟,覺得這是墮了公人身份,可細細回想起來,若非楊旺與三教九流一應人等打成一片,過往許多案件想順利破獲,卻沒有那麼容易……


      龐牧不主動開口,杜奎也不敢隨意搭話,場面一時膠著起來。


      屋子裡靜悄悄的,隻聽見龐牧屈著的指尖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擊的聲音,這細微的響動因為屋子的安靜越發清晰,仿佛每一下都敲到了杜奎的脊梁杆上。


      就這麼幾次呼吸的功夫,他腦海中已飛速劃過許多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時恨楊旺不自重,落得如今局面;一時又怨自己為何要提起這個人來;一時又覺得若自己不端著,早學的楊旺那樣放下身段,或許今日也不必指望旁人,以至眼下這尷尬的局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龐牧在上面漫不經心道:“罷了,隻叫楊旺戴罪立功,若辦的好了,官復原職也未嘗不可。”


      杜奎走出門時,還有種不切實際的恍惚感。


      等屋裡就剩自己人了,晏驕才問:“這樣好嗎?”


      龐牧活動下脖子,抓過茶杯咕嘟嘟灌了幾口,笑道:“無妨,其實我早就想把楊旺重新提上來,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若這麼平白無故的提拔,一來難免他心存僥幸,教訓吃的不夠。二來到底曾犯過大錯,下面的人恐怕也不服,日後恐生禍端。而如意先生一案事關重大,若他果然能夠將功贖過,也就名正言順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單看能不能改過自新。


      過去幾個月內楊旺表現確實不錯,而且正如杜奎所言,貓有貓道鼠有數道,人的天性和本事本就不同,不一定要求每個人都做到一般無二。既然楊旺在這上頭有過人之處,善加利用才是正理。


      晏驕沒當過領導,對這些方面難免有所欠缺,聽他說了之後才覺恍然大悟,良久點點頭,唏噓道:“願他能體會到你的良苦用心。”


      龐牧輕笑出聲,隨意往外瞥了一眼,淡淡道:“體會不到,再按下去就是。”


      不過以後,就別再想起來了。


      顯然楊旺不想再被撵去守城門,接了命令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聯絡了以往用慣了的幾個地痞,先將他們狠狠敲打一頓,再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不過兩天就有了消息。


      “大人,”久違的跪在衙門二堂內,楊萬心底忽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荒謬,聲音都微微打顫了,“因老裴大人在任期間,嚴禁賭博,可賭場雖砸了,賭徒猶在,漸漸地就興起來許多隱晦的新式賭法。大約在兩年前,劉福業迷上了賭雞,就是打著鬥雞的幌子賭博,他養雞、挑雞都不在行,又有人故意下套,不過半年就輸進去六七千銀子。”


      此數額一出,眾人紛紛倒抽涼氣,晏驕忍不住道:“不過鬥雞而已,竟賭的這麼大?”


      楊旺賠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本來賭博一事便無所謂大小,哪怕一回隻許下一兩銀子呢,一旦賭紅了眼,連續幾日幾夜不吃不喝都是有的。想那一把也不過須臾片刻,又有花樣百出的下注方法,一天下來千八百兩銀子說沒也就沒了。”


      晏驕聽的心驚肉跳,粗粗一算,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然後呢?”


      楊旺道:“劉福業初入此道,事後算起來也覺肉疼,本想戒賭。可這種事情一旦沾了手,想擺脫哪裡是那麼容易的?況且他又有產業,便是自己想收手,賭場那些人卻依舊眼紅,有事沒事便主動找上門去勾搭,想那劉福業也非意志堅定之輩,漸漸地便泥足深陷,再也脫不得身。”


      剩下的事情就很順理成章了:


      短短兩年下來,劉福業就把祖上積攢的將近十萬兩銀子輸了個幹淨,不僅如此,還欠了賭場一大筆債務,日復一日的利滾利,眼見著是還不清了。


      劉家皮貨行雖然盈利頗多,可哪裡及得上他輸錢來得快?


      劉福業急紅了眼,恰好那日聚會,聽如意先生說起買賣古董的事情,就做起一夜暴富的美夢。


      然而天不遂人願,他對此一竅不通,又給人坑了幾百兩銀子進去……


      龐牧當即批了條子,“抄賭場,抓劉福業!”


      誰成想衙役們非但抓了劉福業,還順道提回來一個老淚縱橫的燕老爹。


      方興無奈道:“大人,屬下帶人衝入劉家時,就見他二人正廝打在一處,便一並帶回來了。”


      話音剛落,衣衫不整的燕老爹就蹲在地上,拍著大腿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指著劉福業破口大罵:“你這混賬,枉我素日掏心挖肺的待你,你竟,你竟這般待我!跟那些人一起拿著我做傻子耍!若非大人點撥,我到死都被蒙在鼓裡!”


      被人騙錢的痛遠遠及不上多年老友的背叛,燕老爹悲痛欲絕,幾乎暈厥過去。


      龐牧又好氣又好笑,叫人直接送回去,“當日問的時候不說,私底下又偷偷找過去,若非我們去的及時,你若打草驚蛇豈不壞了大事?”


      又對幾個衙役道:“你們也不必急著回來,就在那裡看著,不許他再四處張揚了。”


      雖說那如意先生一黨已然逃出城去,可難保沒有餘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燕老爹哭的不能自已,劉福業也跟著掉淚,又主動裝模作樣抬手打自己的耳刮子,瞧著十分可憐,可十句話裡仍舊有一多半倒是在替自己狡辯:


      “老兄啊,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我三十年交情,好歹原諒則個!”


      “你不知賭場的人都是亡命徒,他們要殺了我呀,殺了我呀!”


      “權當我借你的,我還有鋪面,日後賺了再還你就是!區區三千兩,難不成還抵不上你我這麼多年的情分?”


      他不開口還好,一張嘴,燕老爹越發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哆哆嗦嗦的回過身來罵,噴了他一臉的唾沫星子。


      “我日你八輩祖宗!迫不得已?難不成是我逼你去賭?你自己作死不要緊,別拖著旁人清白墊背!”


      “你也知道這是三十年交情,三十年啊劉福業,三十年!你爹沒死的時候咱倆就一處吃酒了!你簡直不是個人!”


      “還?你還個屁!你拿甚麼來還!區區三千兩,臭不要臉,你他娘的倒是給老子一個區區三千兩來耍!這都是我兒子沒日沒夜油鍋裡掙的,不是你兒子,你自然不疼,你這黑心爛腸子的烏龜王八羔子,我日你十八代祖宗!”


      燕老爹素來身強體健,此刻又到了氣頭上,五六個衙役竟也壓制不住,隻叫他罵了個酣暢淋漓,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本該是最威嚴不過的衙門亂成一鍋粥,龐牧一個頭兩個大的指揮人先強行將燕老爹和劉福業分開,又喊了燕清來帶父親家去,這才好歹消停了。


      劉福業也六十歲的人了,花白的頭發又被燕老爹撕扯的蓬亂,臉上也有幾處血道子,配著那張貌似憨厚的四方大臉,當真是說不出的悽慘。


      他倒交代的幹淨,又是喊冤又是訴苦的,隻道那賭場壞了他一世英名,自己也是受害者雲雲。


      “大人,大人,”他諂媚的笑,腆著老臉道,“既然如今賭場都被端了,一應買賣自然不作數,您瞧我的賭賬……是不是也該勾了?”


      杜奎最見不得這種人渣敗類,當即冷笑道:“我勸你莫要自作聰明,多餘的話也不必多說,且等著吧!來啊,將他關入大牢!”


      據劉福業交代,他買古玩失敗後得了如意先生點撥,也不知對方從哪裡知道他欠了一屁股賭債,主動提出合伙騙人,事後分贓。


      一開始劉福業也略掙扎了下,可良心這種東西,早就被賭徒自己吃了,那須臾掙扎也不過過眼煙雲,說散就散。


      他是本地赫赫有名的老商戶,平時又慣愛四處結交,有這麼個託幫襯,如意先生一伙當真是如虎添翼。


      事成之後,劉福業與如意先生一伙三七做開,可剛拿到手的幾千銀子還沒捂熱乎的就填了賭債。饒是這麼著,也還有幾千沒還上,不過是延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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