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大縣令小仵作 3610 2024-11-26 16:41:11

  那仵作果然細細畫了,又略帶忐忑的推回去,“鐵器管理嚴格,出入都有記錄,若真能確定是剔骨刀,來源就不難查了。”


  口頭描述比較抽象,現在仵作一畫,晏驕立刻就把兩者對上了,“正是這個了!”


  幾個人齊齊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今日以來最欣喜的笑。


  確定兇器簡直太重要了,尤其是這種特徵明顯的,無疑將案件進展狠狠往前推了一大步!


  驗屍結束時,東方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眾人俱都筋疲力盡,眉眼纏澀口舌僵硬,連相互告別的話都說不出,昏頭昏腦回到各自房間,草草梳洗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晏驕照例是被一陣飯香燻醒的。


  其實昨晚加班之後她就又餓了,奈何睡覺大過天,餓魔在睡魔面前明顯兵敗如山倒……


  眾人正在吃飯時,王知縣就一臉興奮的跑來,迫不及待的跟她分享手下的新發現。


  “大人,下官今日一大早便又派人去看了現場,原來昨日人多雜亂,光線又昏暗,我們竟都沒發現那床另有機關,當真是別有洞天吶!西北角靠牆角落那處可以打開,內部牆體有幾塊磚的位置是空的,隻是兇手似乎不知其中竅門,便以燭臺硬戳硬撬……裡頭該是有個匣子的,此時不見了,角落裡卻還散落著兩枚銀锞子!”


  說著,便抖開手中緊緊攥著的小布包,裡頭果然是兩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銀蓮子。


  “不僅如此,”他見晏驕面露贊許之色,不由得越發亢奮起來,也顧不上打擾了對方吃飯,隻是滔滔不絕的說道,“下官已命人去外頭各處店鋪搜尋類似锞子下落,若兇手花出,必然逃不出大人您的手掌心!”


  晏驕聞言失笑,“這是你的功勞,卻不是我的掌心。”


  “一樣的,一樣的。”突然有了這意外發現,王知縣自然無限歡喜,更加不在意這些了。


第121章


  眾人吃過飯便急匆匆去開會, 兩邊都提供了自己的新發現。


  王知縣的人已經派出去一批打探邢秀才夫婦的人際關系,另一批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就重返現場, 意外發現了那個被盜空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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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防止兇手逃出城, 他立刻趕在城門開啟之前下達命令, 嚴格盤查所有出城人員的包裹,不過暫時還沒有結果。


  “另外, 下官也在各處當鋪、銀樓等地打了招呼,”王知縣道, “若有人將首飾拿去抵押、變賣或是熔鑄,下官第一時間便能得到消息。”


  而晏驕經過一晚上的斟酌,正要將自己的結論理順後系統的說一遍,結果習慣性一抬手卻摸了個空。


  唉, 忘了這不是峻寧府衙, 沒有翻轉大石板可供交流使用。


  “我來說說自己的結論。”


  “兇手應該是個很年輕強壯的大男孩兒,穿約八分二左右的鞋子。他與兩名死者關系極度親密,甚至出於某種原因直接知道對方藏匿財物的地點, 所以直接殺人滅口後直奔主題,省去翻找的步驟。”


  “兇手性情殘忍自不必說,力氣很大, 手持剔骨刀,這個刀子的來源今天我們可以著重查一下, 看屠宰相關行業的人有無作案可能。”


  這年頭官府對鐵器管理嚴苛,哪怕去打一口鍋都得登記,更何況是這種極具殺傷力的專業刀具, 很容易就能查清來源和走向。


  王知縣點頭應下,當場就派了個對這方面了如指掌的衙役出去。


  “我還有一個想法,”晏驕放下本子,略斟酌了下言語道,“在查訪死者人際關系的時候,我覺得可以著重找那些家庭不是那麼和睦,存在比較突出矛盾的,或者是長輩不怎麼管孩子的。”


  王知縣能將本縣治理的不錯,自然不是傻子,聽了這話便連連點頭,“大人說的極是,尋常人家哪裡會放任一個孩子深夜外出?”


  單純看他的罪行吧,也不像個正常人家能養出來的。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因案件懸而未決,眾人誰也無法真正放松,隻覺得從頭到腳都有一根筋在繃著。


  晏驕實在等的心焦,非得找點什麼事情分散下注意力不可,便找了小六來,“你幫我鴿一下老龐唄。”


  現在小六對她的要求已經很低了:隻要不吃鴿子,怎麼都成。


  晏驕取了一張紙,愁眉苦臉想了大半天,也隻寫了三個字:想你了。


  可等看著小六紙條裝到鴿子腿上的小竹筒裡之後,她又後悔了:這也忒不文雅了。


  “先別飛!”晏驕連忙喊道,“鴿子給我。哎不是臥槽你跑什麼?把鴿子上的紙條給我,我要重寫!”


  小六滿眼警惕的把紙條遞過來,晏驕十分無奈的接了,又苦口婆心道:“六兒啊,六爺,咱們好歹也是同一陣線的戰友了,你對我老這麼缺乏信任可不成!得改。”


  小六的回答十分冷酷,“改不了了。”


  晏驕張了張嘴,就有點想揍人。不過轉念一想,人家可是個幾根手指耍寸勁就能打斷肋骨擊穿心髒的狠角色啊……於是馬上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臉,“六爺這樣挺好的。”


  小六:“……”


  這是查案子查傻了吧?


  晏驕斟酌再三,重新寫了個比較裝逼且文雅的:“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鴿子放出去之後,她手搭涼棚看著肥肥的白鳥撲閃著翅膀遠去的影子,鬼使神差的矯情道:“這飛走何止是鴿子啊,還有我滿滿的繁愁瑣緒。”


  嫌疑人怎麼還他娘的沒抓到!


  小六和小八:“……嘔!”


  剔骨刀的來源很快找到了,而且是失主自己跑來報案的。


  “昨兒還在的,才剛要開張了才發現刀子沒了,俺嚇了一大跳,忙先關了店面,趕緊過來報失。”


  失主是個四十來歲的肉鋪老板,為人耿直憨厚,一看丟了刀子,嚇得魂飛魄散,生怕被牽連到什麼衝突中去,買賣都顧不得做了。


  這可不是刀具橫飛的年代,每一件鐵器都是打了標籤的,年底官府要根據各處鐵匠鋪子的賬目一一核對,若無故丟失又不曾去官府報備,失主本人就要被判處一年勞役。


  王知縣叫人記下,又問他家中有什麼人。


  因時間短,邢秀才夫婦被殺一案還沒傳開,肉鋪老板雖然疑惑縣太爺為何問這樣的問題,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城中租金甚貴,渾家並兩個女兒和俺老爹老娘還都住在城外,俺自己在這裡操持肉鋪,夜裡便與伙計們宿在後頭大通鋪上,半個月家去一趟看看。”


  沒有兒子,王知縣看了看晏驕,又問他肉鋪中有幾名伙計,姓甚名誰,年紀如何。


  肉鋪掌櫃一聽,隱約覺察到不對,肥大的身軀上漸漸冒出一層油汗,結結巴巴的說:“大,大人,俺什麼也沒幹啊!俺的幾個伙計也啥都沒幹啊!”


  說完,又突然一拍巴掌道:“對了,俺有個伙計還說呢,昨兒看見那叫方沉的小子在肉鋪外頭鬼鬼祟祟的,當時還以為他是要趁亂偷肉,驅趕了兩回,可回頭就發現刀子丟了,不是他偷的還能有誰?”


  方沉?


  晏驕疑惑的看向王知縣,“那是誰?”


  王知縣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還是一個衙役上前提示了。


  “是城內一個潑皮,今年十五。方沉他娘是改嫁的,跟現在的後爹又生了兩個兒子,對方沉本就不上心。而方沉脾氣暴躁,時常與家人吵鬧不休,天長日久的,便與街上潑皮混在一處,日日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被抓過許多次了。”


  另一個衙役也道:“他六七歲上便出來浪蕩了,一開始扮做乞丐討錢,後來漸漸地就直接偷東西甚至是明搶,但凡在那裡開鋪面的人俱都識得他。隻是多念他可憐,且少的又多是些仨瓜倆棗的小玩意兒,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揭過不提。對了,他力氣頗大……”


  晏驕忙問道:“對了,他跟邢秀才夫婦關系如何?”


  “邢秀才夫婦二人開的私塾其實更像個善堂,多有如方沉一般無處可去的窮孩子,有好多壓根兒不是為了讀書來的,隻是想找個棲身之所,老兩口也不嫌棄,逢年過節還給他們扯布做衣裳穿。”那衙役道,“兩人無兒無女,對方沉這種身世可憐的孩子難免多些憐愛,早幾年他負氣出走時,老兩口還曾收留他住過許久呢,拿著跟親孫子也差不多了。”


  聽了這話,眾人俱是眼前一亮,王知縣當即拍板:“抓方沉!”


  至少目前看來,這個方沉的嫌疑很大。


  雖然都說方沉整日不著家,但畢竟是所知唯一一個他可能出入的固定地點,眾人還是先去了那裡。、


  去時方沉的親娘和後爹都在,但兩人一聽說方沉的名字便臉色大變,直道已經同那孽障沒有瓜葛。


  “他是給人殺了還是殺了人?”方沉的娘黑著臉道,“差爺,他已多年不曾來家,你們莫要問了,俺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縣城中多是老實本分的百姓,誰家出了這樣一個惹是生非的都覺得抬不起頭來,對不起左鄰右舍,這家人自然巴不得與方沉劃清界限。


  衙役們又問了鄰居們,得知方沉最近一次在這裡出現好像還是三年還是四年前了,這兩口子確實沒有說謊,也實在問不出什麼,隻好失望而歸。


  似方沉這種潑皮,居無定所,隨便什麼地方都能窩藏起來,大家本都做好了耗費幾天的準備,誰知傍晚就有了消息:方沉抓住了!


  來報訊的衙役也是一臉的喜出望外,“估計是咱們的人四處搜捕打探,那小子害怕了,想趁傍晚出城人多的時候渾水摸魚逃走。可等到了城門口,見守城軍士正對出城人員隨身攜帶物事一一盤查,就害了怕,轉身就跑。您說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兄弟們一擁而上就給他逮住了。”


  被抓住之後,衙役們檢查了他背的大包袱,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大一小兩個沾血的匣子,其中那首飾匣子的木料和紋樣與死者玉書的梳妝臺完全一致。


  也不知他從哪裡偷的衣裳,掛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不合身,露出來的胸膛上還有沒擦幹淨的血跡。


  眾人俱都怒火熊熊,更有脾氣暴烈的人拍案而起,破口大罵起來。


  人家拿著他當親孫子,他卻恩將仇報,這是什麼禽獸不如的雜碎!


  晏驕狠狠吐了口氣,對王知縣道:“審吧。”


  然而他們很快就遇到了阻礙:


  雖然鐵證如山,但方沉死不認賬,硬說那些東西是他從外頭撿的。


  這就是沒有人證的壞處了。


  王知縣涵養頗好的一個人,也被氣的胡子亂抖,“本官且來問你,你昨夜身在何處?做些什麼?有誰人作證?”


  方沉想也不想便梗著脖子胡說八道:“夜裡不睡覺卻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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