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按座位順序依次是江藝森、姜白薇、林清寧、林清宴、我哥和我。
江藝森突然莫名其妙臉紅，眼神飄忽不定。
把我們都看樂了。
他瓮聲瓮氣道：「和我喜歡的那個她在一起，她喜歡的花園別墅我買好了，她喜歡的花也栽好了，開好了，隻等她了。生兩個像她的小孩，最好是女兒，如果是男孩也沒關系。隻要有她我就理想照進現實了。」
說完，這個身高一米八五，有八塊腹肌的錚錚漢子，居然捂住了臉。
他害羞了！
媽耶，這小孩真的是又單純又純情。
到姜白薇時，我以為她會說很多，因為我以前聽過她描述過這個問題，好像和江藝森的差不多。
可沒想到，她隻說了句：「盡我能力得到的，就是我理想中的人生。」
林清寧說得很隨意：「學業有成，開個公司，身價過億。」
林清宴說得很籠統：「和愛的人成為幸福一家人。」
我哥說得很市侩：「公司上市，身價多億。」
我說得最真誠：「我理想中的人生，就是永遠健康快樂。」
第二個問題由陸演老師提出：有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
顯而易見這是個有些沉重的問題。
連陽光的江藝森眼神都暗了暗，他道：「以前太放縱自己，以至於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沒有能力去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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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姜白薇，她快速看了我和林清寧一眼，隨即低下頭說了兩個字：「很多。」
以為她說完了，準備到下一個人的時候，她又說了句：「還可以補救。」
聲音很輕，主持人追問了一句，她隻搖了搖頭。
林清寧很灑脫：「目前沒有。」
她一般有事當場就解決了，從不委屈自己也不委屈她重視的人。
林清宴最凡爾賽，他居然說自己不夠優秀？
而我哥居然也跟風說自己不夠優秀。
神金。
我？我也沒遺憾。
林清寧瞅我，我對她眨眨眼。
我們兩個都說謊了呢。
15
第三個問題由張暢老師提出：在場的人中，有沒有自己喜歡的人？
這個問題又勁爆又有話題性。
三位主持人目光炯炯地盯著我們每個人回答。
江藝森答有，姜白薇答有，林清寧答有，林清宴答有，我哥答有，我也答了個有。
我們五個像統一了口徑一樣都說有。
剛開始三位主持人還笑得合不攏嘴，慢慢他們發現問題並不簡單後，就笑不出來了。
再追問的時候，我們找借口都跑了。
任務完成，十萬塊到手。
我和林清寧手拉著手到附近的田園小路飯後散步。
兩個哥哥緊跟在身後。
「你們別跟著我們啊，你們去跟著白薇姐呀。」
我手指向遠處姜白薇的方向，卻發現她身邊好像跟著一個人。
「咦？那是誰啊？」
我哥給了我一個爆慄：「笨！」
趁我揉腦袋，他一把拉著林清寧跑了。
不是，你把她帶走了我怎麼辦？
「還疼嗎？」一旁的林清宴突然靠過來，低頭在我的腦門上吹了吹。
他會吹仙氣嗎？
怎麼他吹過就不疼了？
林清宴半彎著腰，與我平視。
「不疼了，清宴哥。」我尷尬地眼睛亂瞟。
他伸出一根手指，擺正我的臉：「其實做哥哥也可以有很多種的，你說對不對？」
我眨眨眼，沒懂他的意思。
林清宴輕挑眉毛：「裝傻？
「高考完那晚不是還敢強吻嗎，嗯？」
我眼睛瞪大，下意識反駁：「我什麼時候……」
他突然靠過來，封住了我未說完的話。
幾番輾轉。
呼吸縈繞。
若即若離，他說：「就是這樣強的。
「忘記了？沒關系，還可以復習。」
復習是不可能復習的。
我哥突然殺回來，一腳把他踹進了田裡。
壓壞了一片麥子，正好賠上他那一百零一塊錢。
「狗東西，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離我妹遠點！
「我妹幾歲，你幾歲？
「她二十，你二十五，她七十，你入土。
「都老男人了還想老牛吃嫩草，你還要不要臉了？！」
林清宴一聲也沒跟我哥計較。
他隻是拽著林清寧往回走。
邊走邊說：「你哥哥我，不同意你交往脾氣暴躁的人。
「尤其是對你哥哥出言不遜還動手的，大你五歲的姓林的老男人。
「他對我不尊重，就是不尊重你。
「這種人，不能要。」
我殺氣騰騰的哥，瞬間像被人從頭澆了一大盆涼水。
呆若木雞。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
林清宴腳步一頓：「聽明白了嗎？」
一生要強的我哥，像焉了的花，垂頭喪腦地把我往前一推。
林清宴松開他妹，想來拉我。
我躲開了。
林清寧道：「為了自己出賣妹妹，真可怕。」
我點頭：「對，真可怕。」
他們兩個人聽後臉色蒼白如紙，想開口解釋。
我和林清寧手拉著手開開心心走了。
一步也沒回頭。
16
「白薇姐旁邊那人是誰？」
這個問題從節目錄制完那晚開始，一直沒有解開。
對白薇姐旁敲側擊，她閉口不談。
節目官微很快發布了預告。
關於林清宴烏龍告白的事又再次火了一遍。
兩個哥哥的 CP 繼續居高不下。
不同的是我和林清寧再沒了磕的想法。
畢竟這糖明擺著想讓我們吃。
我倆也很默契地再沒跟對方哥哥聯系。
問就是，不清楚白薇姐的想法。
我承認這種想法很奇怪，但是人的大腦本來不就是長的彎彎繞繞嘛。
曾經被那麼閃耀的她照射過，又怎麼舍得親手去熄滅？
不可能的。
直到節目播放這天，從被剪輯過的成片裡，我讀出了另一種情況。
江藝森喜歡姜白薇？！！
怕自己意會錯了，我還上網搜了一遍。
結果全網都在磕他們兩個。
【清純弟弟和高傲小白花，有點甜。】
【森森臉收一下，知道你喜歡姜，但你收斂點啊喂。】
【江藝森的眼睛就沒從姜白薇的身上ṱú₀離開過！】
兩個人一起出鏡的鏡頭，被特意剪輯在一起。
甚至之前姜白薇在某訪談上描述自己理想的家的片段，都跟江藝森的回答對上了。
翻遍所有的剪輯，我發現，江藝森的喜歡明晃晃的，根本就沒藏。
當然有紅就有黑，有人磕糖就有人砸鍋。
【姜白薇啊，我知道，又茶又拜金。】
【她不是一直喜歡林影帝嗎？這麼快變心了？】
【姜白薇真的，誰火她貼誰，之前貼林某某，現在貼這個。】
網上輿論兩極分化，吵得熱火朝天。
江藝森突然攜家帶口聲援。
江藝森發博：【在追，會一直追隨。】末了艾特姜白薇。
江藝森的媽媽發了張綠茶照：【我就愛喝茶，茶茶的女人最好命。】
江藝森的爸爸：【節目是我投的，就一個要求，嘉賓必須請到姜白薇。】
江藝森的哥哥：【我有一個影視公司，有適合姜白薇和江藝森 CP 的劇本，歡迎來合作，錢不是問題。】
網友被砸得根本回不過神。
誰能想到江藝森的江是娛樂大佬家的江啊。
江家這波開大，直接給姜白薇站直了腰給足了面子，再也沒人亂七八糟說她。
即便有那也是酸。
有知情人也開始爆料，說江小少爺以前就是渾不懔，遇到姜白薇時產生了一些誤會並糾纏在一起，後來小少爺被姜為了一個小角色生喝兩瓶紅酒的場景給震撼。然後就是越了解越佩服，被她的能屈能伸給打動。
小少爺想追求姜的時候，姜已經憑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些知名度。小少爺自卑了，覺得自己配不上。知道姜喜歡某頂流歌手，就開始跟老師學習唱歌。沒日沒夜練了兩年才參加歌手選秀節目出道。
小少爺的改變有目共睹，所以家人對姜很滿意，非常支持小少爺的追妻路。
17
姜白薇打來電話約飯時，我和林清寧正全網磕她和江藝森的糖。
「當時怎麼就沒看出這小子心懷不軌呢？」
「明明他的眼神赤裸裸地在吶喊：我喜歡姜白薇！」
「我們兩個可真是瞎啊。」
「誰說不是呢。」
和林清寧赴約坐下後，我發現她的手上戴了一枚簡單的素戒。
見我們打量，白薇姐也沒隱瞞：「我接受了江藝森。」
我們兩個欣喜對視，從對方眼中看到「我磕的 CP 成真」了的喜訊。
姜白薇莞爾一笑：「今天請你們兩個吃飯，是想給你們道歉的。」
我心中一動，有了猜測。
果然下一秒, 就聽她道：
「我喜歡過林清宴, 但是他和韓一塵都不曾喜歡過我。
「我騙了你們。」
雖然早已猜到，但是聽她自己說出來，感覺還是不一樣。
就像是她突然放過了她自己一樣。
她釋然了。
姜白薇說她一直羨慕父母雙全幸福和睦的家庭。在認識我和林清寧後, 發現我們的家庭就是她理想中家的樣子。她想融入我們, 所以拼命對我們好。可是後來隨著長大她發現，我們可以是朋友, 卻不是家人。
最開始她喜歡林清宴, 就是因為他身上的那一份穩重, 給了她想要的安全感。她去靠近, 卻被林清宴拒絕, 她又去靠近我哥韓一塵, 結果也是拒絕。
她越想要得到, 就什麼也沒得到。
像生了一層執念，她陷進自己的想象，編造了一個又一個謊話。她以為隻要時間長了，隻要有我們的撮合, 總會夢想成真。
後來她發現了兩個哥哥喜歡的人, 是她最初最在意的我們,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面是自以為唾手可得的東西, 一面是握在手裡的珍視和在意。
後來遇到別扭的江藝森, 一開始姜白薇對他的印象就是紈绔公子哥，根本沒在意。直到兩年後，他全然一新地站在她面前, 熱情又認真。
「原來被愛是這樣的。」
姜白薇喝了一口茶, 眸色柔和：
「我告訴他，我不愛他，我愛錢。
「他就說他有很多錢, 可以讓我愛不完。
「我就接受了他。」
她的眸子亮亮的，比初見時還要亮, 像明燈。
她說：「我想我應該是值得被愛的，他也一樣。
「我要去愛他。」
18
姜白薇和江藝森的婚禮美輪美奂。
我和林清寧爭到了伴娘的位置。
伴郎的位置被姜白薇給了兩個哥哥。
江藝森在婚禮上哭慘了。
姜白薇給他擦眼淚，他捧著她的手一直說, 像在做夢一樣。
林清寧這個冷心人看著看著也紅了眼圈。
「白薇姐, 苦盡甘來。」
我點頭：「苦盡甘來。」
我們很默契地沒有跟她提起，當初看穿她的謊言的事。
沒必要。
也許當初我和林清寧自以為成全的行為太過聖母。
可是善良過你的人，怎麼能狠心對待？
她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
事實也證明我們是對的，你看上天自有安排。
搶捧花的時候，我和林清寧自覺靠邊站。
我們還小還年輕, 不急。
然而我哥和林清宴很急。
我哥左一個彈跳右一個彈跳。
「嗖」，花被他搶到了。
他對林清宴嘚瑟一笑，屁顛屁顛跑來給林清寧獻殷勤。
林清宴身形趔趄，像是要碎了。
緊接著有人喊了一聲：「雙喜臨門, 手捧花有兩個。」
「嗖」, 林清宴搶到了。
他呲著一口大白牙，走到我面前，遞給我。
「小冉, 你看這花好看嗎？」
「好看。」我伸出手指戳了戳。
手指上驀然一涼，多了一個亮晶晶的戒指。
不大不小，剛剛好。
不遠處司儀喊：「把祝福送給有緣的人。
「讓我們祝福他們也像今天的這對新人一樣幸福美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