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顧見深給沈清弦傳音入密:“冒犯了。”
沈清弦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
顧見深走近他,低語道:“別生氣,我隻喜歡你。”說完便抬手撤了沈清弦面上的偽裝,俯身吻住他。
沈清弦猛地睜大眼。
他們周圍也全是倒吸氣聲。
顧見深心跳得特別快,快到要破胸而出了,但大深同志不愧是要幹大事的人,相當有本事了,竟然還趁著沈清弦驚訝,分開他牙關,吻了個徹徹底底。
沈清弦本來也拒絕不了他,這會兒又這般錯愕,更是丁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好在顧見深還心裡有數,知道適可而止。
他松開沈清弦,卻又緊緊握住他的手,轉身對那主人說道:“實在抱歉,弄亂了貴府千斤的佳事。”
說完他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塊深黑色隱隱泛著金光的物事:“這個還請收下,容在下聊表歉意。”
那主人定睛一看,震驚了:“黑、黑……金……玉……”
顧見深趁著全場人的視線都被奪走,拉起沈清弦的手便衝出人群,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塊價值連城的黑金玉換來沈清弦的一個吻,顧見深表示:這買賣值,請再來個百萬千萬次!
他們消失了,那處的人群才慢半拍地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驚呼聲。
“天吶!他們是誰?”
“黑金玉啊臥槽!有生之年竟能看到這種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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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那般年輕,原來竟是元嬰老祖嗎!”
卻說那招婿的主人已經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雖說今天這烏龍鬧得有些尷尬,但這收獲卻太驚人了!
他的寶貝女兒一個繡球砸到一位元嬰老祖!這氣運!還是別結婚了,趕緊去修煉吧!
還有這黑金玉,他們老王家三輩子都不愁吃不愁喝了啊!
離了人群,顧見深立馬松開沈清弦的手,相當規矩。
“多謝相助,我才得以脫身。”說完他還像模像樣地鞠了個躬。
沈清弦:“……”
顧見深又道:“我活了這麼久,還真是頭次遇到那場面,一時慌亂,隻能拖著道君演出戲了。”
怕沈清弦不自在,他又賠罪道:“實在是對不住了!”
他都這樣說了,沈清弦別說是根本沒生氣,真生氣了也不好發作他!
沈清弦心思一動,別開視線道:“我從未與人親吻過。”說完他的面頰隴上一層薄紅。
顧見深呆住了。
被他這模樣給迷住,也被他話中的內容給震住,更被那洶湧而上的強大喜悅給席卷了。
他從未與人親吻過。
他是第一個吻他的人。
他……何其有幸!
顧見深過了好半晌才蹦出三個字:“我也是。”
沈清弦明知這是幻境,竟還是被此情此景給觸動了,他當真有些赧意道:“那便扯平了!”
說完這話,他待不下去,徑直向前走去,飛快地回了蘭弗宮。
回到屋裡,關上門,過了好打會兒沈清弦才將心髒平復下來。
說來也好笑,他和顧見深什麼事都做盡了,可來到這心境中,仍是能被“年少”的顧見深給迷到七葷八素。
他在心境的行為雖然不可能和真正的兩千歲時一樣,但其實也相差無幾。
總歸是顧見深故意接近他,百般討好他……這時候的他哪裡招架得住?
雖然修了封心決,可其實卻活在了師父和師兄照拂下,完全不通世事。
冷不丁碰到這般有趣又生得如此好看的顧見深,他定是淪陷得極快。
哪還管什麼封心決?什麼走火入魔?什麼修為全廢?
沈清弦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凡事認定了就是個死腦筋。
他若是喜歡上顧見深,才不管什麼功法修為,才不管什麼走火入魔,肯定是死心塌地要和他在一起。
哪怕即將成聖也無所謂,廢了就廢了,大不了再修,反正他不會放開顧見深。
所以封心決應該不是阻礙他們的根本。
那當年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沈清弦的思緒被七師兄給打斷了。
天色已暗,七師兄他們也都回來了,和昨晚一樣,他又給了沈清弦帶來了解毒劑。
雖然沈清弦沒跟他們一起出去,但七師兄向來謹慎,不會就此落下。
沈清弦老實喝了,又同七師兄說了會兒話,七師兄便回去了。
幾乎是七師兄剛走,就有胖紙鶴來撞窗了。
沈清弦嘴角微勾,抬手將它放了進來。
胖紙鶴落在他手心,攤成一張紙:“我又看到你了。”
廢話,我們在一起一天,你還親了我,這會兒又裝什麼陌生人!
沈清弦也不戳穿,耐著性子回他:“你到底是誰?”
胖紙鶴哪會暴漏身份?它又飛回來,明知故問道:“你先告訴我,和你同行的人是誰?”
不就是你嘛!問自己是誰很有趣嗎?
沈清弦陪他做戲道:“他是我的朋友。”
胖紙鶴回得很快,攤開就是非常直白的一句話:“我看到你們接吻了。”
沈清弦:“……”你哪裡是看到,你分明是親身體驗好嘛!
按著沈清弦的性子,他這樣問了,他就不會再回了,所以沈清弦沒回他。
過了會兒似是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唐突,胖紙鶴又撞回來。
“你別生氣,我隻是覺得他冒犯了你。”
沈清弦還是沒回他。
沒過多久,胖紙鶴就又飛回來了:“你不會喜歡他吧?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看到這話,沈清弦實在忍不住了,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
這個大笨蛋!
等出了心境回憶起這一段,看他尷尬不尷尬!
第159章 沈清弦陪他玩道:“你嫉妒什麼?”
沈清弦知道他想套他話, 但他哪會這麼輕松被一個“無名人士”給套話,於是他回他:“與你何幹。”
四個字冷冰冰的, 似乎還帶了怒氣。
但看著它們的顧見深卻止不住地揚起嘴角……他是惱羞成怒了嗎?那模樣肯定好看極了。
他又提筆寫道:“他生成那樣,你不覺得古怪?”
沈清弦心道:不就想讓我誇你好看嘛,拐彎抹角得累不累!
當然沈清弦不會這樣妥協, 他假裝生氣道:“你到底是誰?這樣背地裡說人壞話,無不無聊?”
顧見深大概覺得自己白天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很穩, 所以胖紙鶴就浪起來了:“對不起,惹你生氣了,我平日不這樣的, 隻是有些嫉妒。”
嫉妒你自己嗎?那你有得嫉妒了!
沈清弦陪他玩道:“你嫉妒什麼?”
胖紙鶴道:“明明是我先看到你的, 為什麼你同他這樣親近?”
沈清弦斟酌了一下, 回他:“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胖紙鶴道:“那你又知道他是誰?”
沈清弦道:“他是我師父故交的孩子,總歸不是什麼惡人。”
老顧同學聰明地給自己鋪路:“萬一他就是惡人呢?”
看到他這話,沈清弦敏銳得捕捉到他的心思。
如今心域和天道已經水火不容之勢, 如果顧見深暴露了自己心域的身份, 隻怕沈清弦會提刀見他。
尤其他還是顧見深, 是萬法宗有史以來的頭號叛徒……這些要全暴露了, 還談戀愛呢, 估計沈清弦會順勢清理門戶。
沈清弦太了解他心裡的小九九了, 於是他說道:“你再這樣惡意中傷我的朋友, 我就設個結界,讓紙鶴飛不進來。”
胖紙鶴還是想套話:“你真的把他當朋友嗎?”
沈清弦道:“當然。”
胖紙鶴幽幽來了句:“他看你的眼神可不隻是把你當朋友。”
自己沒膽子說,披個馬甲倒是臉大如盆, 什麼都敢說了!
沈清弦要給他“希望”,所以沒急著否認和澄清。
誰知他稍微頓了下,胖紙鶴就又飛來了:“難道他那樣看你,你也不介意嗎?”
慫包!沈清弦隻想送他這倆字!
但轉念一想,又怪心疼的,喜歡卻不敢表現出來,擔心被討厭更怕失去,所以才這般小心翼翼,這般謹小慎微,這般慫慫的。
沈清弦心裡又軟又甜,便順著他意道:“你莫要這樣詆毀我和他,我們不過才相識一日,哪有你說的這些!”他後半句寫的時候故意讓手腕微顫,那幾個字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如今的尊主大人太了解他的心思了,果不其然,看著這句話的顧見深欣喜不已,完全不舍得再用這張紙鶴,隻小心將其疊起,貼身放在了心口上。
他又重新拿出一張紙寫道:“你明天還會和他見面嗎?”
沈清弦道:“我與他都有要事要忙,哪有工夫再見面?”
胖紙鶴道:“他肯定會找你的。”
沈清弦心道:你不來的話我打死你。
不等他回復,胖紙鶴又回來了:“他若是明天再找你,那就是對你圖謀不軌。”
寫得如此大義凜然,仿佛對他圖謀不軌的人不是他!
可惜了這是心境,否則沈清弦一定要把這些紙鶴都好生收起來,時不時就拿出來看看,實在太有趣了。
結束了“挑撥離間”,兩人都好生歇下。
第二日還是老樣子,蘭弗王盛情款待,沈清弦脫離人群。
不過今天他沒出門,留在了蘭弗宮中。
他尋了處僻靜之地,斟一壺熱茶,頗為悠然自得。
等了沒多久,某人就按捺不住了。
同昨晚的胖紙鶴截然不同,白日的顧見深極有風度,瞧著似乎丁點兒這樣那樣的心思都沒有。
他看到沈清弦,詫異道:“漣華道君?好巧。”
巧不巧的,你心裡沒點兒數?
沈清弦也詫異道:“清深道君?怎麼今日又沒出宮?”
顧見深自然而然地走過來說道:“左右是些吃喝玩樂,我不愛那些。”
他這般投其所好,沈清弦自是要配合的,他道:“我也不愛。”
“所以我們還真是投緣。”顧見深又扯起緣分論。
沈清弦似是想起了什麼,視線躲閃了一下,沒接這話。
顧見深一直偷偷觀察他,見他這神態,當即心髒一蕩,十分歡喜。
他肯定是想起昨晚的胖紙鶴,想起他最後同他說的那句話了。
他是不是覺得他對他有意了?
所以他不討厭是嗎?
顧見深壓著胸腔中的喜悅,不動聲色地問道:“道君今日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