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狂妄 3406 2024-11-26 14:30:56

  ......


  今天下午的補習課程結束得比較早,殷之遙的同桌喻白,約她去看電影。


  喻白是殷之遙來了南城一中補習班認識的朋友,品學兼優的學霸,容顏清美、長發披肩,而且家境優渥,素養良好,女神範兒十足。


  因為老師成立了班級一幫一互助小組,喻白的“扶貧”對象,正好是殷之遙,所以倆人才有機會認識。


  當然,喻白在女生堆裡,名聲不太好。


  早有女生都警告過殷之遙,喻白其人,簡直就是綠茶中的綠茶,烹得一手好茶藝。


  據說從初中到現在,喻白幾乎都沒有閨蜜,因為她就是死閨蜜體質,任何女孩都受不了她。


  很快,殷之遙就感覺到傳言非虛。


  譬如此刻,在電影院裡,喻白拿著易拉罐,摳了五分鍾,都沒能摳出易拉罐的拉環。


  殷之遙看著她細細的指甲,又看看自己手裡已經快喝了一半的汽水,嘴角抽抽:“你認真的?”


  見過擰不開礦泉水瓶的,沒見過連易拉罐都扯不開的女孩。


  喻白看著殷之遙,露出特別無辜的表情:“嗯,人家摳不開。”


  身後倒是有五大三粗的直男,特別殷勤地說:“來,妹妹我幫你開!”


  喻白柔弱地說:“謝謝哥哥。”


  “用不著。”


  殷之遙單手接過了喻白的易拉罐,咔噠一聲,摳開了易拉罐拉環,遞給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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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的直男很不滿地望了望殷之遙,鼻息間發出輕嗤。


  喻白笑著對殷之遙道了聲謝。


  這就是為什麼殷之遙和喻白能成為朋友。


  相比於周圍的女孩子們,殷之遙神經粗線條,對女孩子之間暗流湧動的較量和競爭,完全不感冒。


  喻白擰不開瓶蓋,她能幫她擰開;


  喻白吃不了的大雞腿,她樂滋滋地接過來一口咬住;


  追著喻白死纏爛打的男孩,被殷之遙一腳踹飛......


  後來班上女生給殷之遙取了個綽號:綠茶粉碎機。


  *


  電影是一部警匪片,全影院的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驚險刺激的劇情,除了殷之遙身後這倆討厭的男生,總是在說話。


  每當殷之遙被劇情吸引住的時候,就會聽到後排男生的竊竊私語——


  “正哥剛從高原下來,不回去好好休息,恢復元氣,拎著行李箱來看電影,也是牛逼。”


  “你正哥身體好,剛得住。再說,回去幹什麼,家被那女人霸佔了,還帶個小拖油瓶過來,沒我的位置。”


  “有妹妹多好啊。”男生感嘆道:“我就想要個妹妹,每天追著我叫哥哥,嘖,多幸福。”


  “好個屁,她要是敢亂叫,我先給她一大耳刮子。”


  為了配合情緒,後排男生甚至一腳踹在了殷之遙的椅背上。


  殷之遙手上的爆米花都讓他抖出去幾個。


  她不滿地回頭,說道:“你能不能小點聲,影響別人了。”


  身後男生總算安靜了幾分鍾,隨後,殷之遙又聽到他說:“看吧,這種年紀的小丫頭,特事兒,要是每□□夕相處,還不煩死了。”


  “她要是乖乖聽話,老子就放她一馬;她敢像前排那臭丫頭一樣煩人,我每天暴打她三頓,直到把她趕走。”


  終於,殷之遙徹底受不了了,暴躁地站了起來,衝身後男生說道:“從電影一開始到現在,就在逼逼叨叨。這麼多話,你倆怎麼不去酒店開個房徹夜長談啊。”


  全影院的人,同時望向了殷之遙。


  喻白趕緊拉扯她坐下來。


  喬正陽微微抬起下颌,望向她:“懶得跟小鬼一般見識。”


  殷之遙望望他被曬得黑不溜秋的臉,淡淡道:“我通常也不跟智障一般見識。”


第4章 兄長(小傻逼一個...)


  看電影的時候,殷之遙差點跟後排那沒素質的小子吵起來,心情都被影響了。


  跟喻白告別後,她獨自坐公交回家,公交車上接到了母親蘇文芮的來電——


  “遙遙,什麼時候到家?”


  “路上了。”


  “別在外面和朋友玩了,今晚早點回來,你哥哥也回來了,一家人吃個飯。”


  聽到“哥哥”兩個字,殷之遙以為是謝淵來了。


  不過腦子一轉,馬上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喬叔叔的兒子,叫什麼來著。


  哦,喬正陽。


  殷之遙悶悶地應了聲,掛了電話。


  對這個繼兄,她真是一點也不抱希望。


  看著車窗外飛速流過的街景,殷之遙隻希望公交車多停兩個紅綠燈,開得再慢一些。


  一點也不想回家啊。


  ......


  雙層的白色歐式小洋樓,殷之遙磨蹭了片刻,深呼吸,終於走了進去。


  家門口擺放著一雙AJ的黑色運動鞋,鞋很大,一看就是屬於年輕男人的風格和尺碼。


  她轉過玄關,走進客廳裡,迎面便看到一個穿黑色衛衣的男孩,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衛衣胸前還有一個很大的米奇頭像,頭上反戴鴨舌帽,左耳有一顆黑色耳釘,耳下還有黑色的字母紋身。


  雖然他模樣不醜,但是不管多好看的臉,此刻在殷之遙眼中,都是面目可憎。


  “遙遙,來,見見你正陽哥。”蘇文芮介紹道:“正陽,這是我女兒,遙遙。以後,你們就是兄妹了。”


  當喬正陽摘下鴨舌帽,她看清他臉的時候。瞬間,一個激血衝上頭頂。


  喬正陽同樣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指著她大喊:“是你!”


  兩個人在電影院劍拔弩張的情形,猶在眼前,如果不是雙方朋友拉著,指不定就真的要大打出手了。


  蘇文芮有些驚訝:“你們已經認識了?”


  繼父喬錫誠倒是很驚喜,笑著說:“哎呀,認識了就好,真是緣分啊,來來來,快來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聊。”


  殷之遙和喬正陽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殷之遙是喬正陽最討厭的妹妹類型,而喬正陽恰恰又撞在了殷之遙的雷點上。


  吃飯的時候,倆人死都不肯坐在一起,面對面,隔得遠遠的。


  喬錫誠顯然沒有察覺到倆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好奇地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他沒素質。”


  “她多管闲事。”


  倆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抬頭狠瞪對方——


  “你活著浪費空氣。”


  “你死了浪費墳地。”


  蘇文芮和喬錫誠:......


  他們很是尷尬,隻能各自教育自己的小孩,讓他們和平相處。


  喬正陽顯然不是那種肯乖乖聽爸爸話的男生,他斜倚在座位邊,單手擱桌上,看著殷之遙,眼神裡威脅的意味很明顯,仿佛在告訴她:小鬼,你完了。


  殷之遙毫不怵他,轉頭對喬錫誠一字不漏地告狀道:“哥哥說,他每天要暴打我三頓,直到把我趕走為止。”


  喬錫誠聞言,衝喬正陽怒聲道:“你對妹妹說過這樣的話?”


  喬正陽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告狀,咬牙切齒地瞪著殷之遙:“告狀精,我何止每天暴打你三頓,你要是敢惹我,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殷之遙一直被謝淵保護著,哪裡會懼怕喬正陽,挑釁道:“你來呀!”


  喬正陽撸起袖子,衝殷之遙走來。


  他身形高大,這副兇悍的架勢還真挺嚇人。


  蘇文芮驚慌地趕緊起身護住女兒,喬錫誠也衝過來,一把拉住了喬正陽。


  “混帳東西!你還真的敢欺負妹妹!你是不是男人,誰教你這副混賬德行!”


  “反正你又沒教過我,現在還要上趕著給別人當爹。”


  喬錫誠氣得不輕,指著他怒道:“你給老子滾!”


  “走就走!”


  喬正陽說完,重重地摔門離開。


  蘇文芮放開了殷之遙,看著這一桌還沒有開動的飯菜,勸說喬錫誠不要生氣,孩子之間熟悉了就好了。


  喬錫誠對殷之遙有歉疚之意,代兒子跟她道了歉。


  殷之遙看著這位和自己父親年齡相仿的男人,也有些無奈。


  不是所有人多和她的賤哥一樣,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


  她悶悶地說:“不是家人,硬湊在一起,也當不了家人。”


  說完,她便回了房間。


  晚上,蘇文芮叩響了殷之遙的房門,過來跟她一番談心,講述了自己這些年的辛苦和委屈,也說了不能見她的苦衷。


  殷之遙內心毫無波瀾。


  小時候,她每天晚上都在想媽媽。


  長大了,好像也不是那麼的需要媽媽了。


  蘇文芮見她無動於衷,輕嘆一口氣,輕輕關上了房門。


  ......


  晚上,殷之遙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睡不著,心裡堵堵的,為剛剛媽媽的話,也為喬正陽。


  失眠到深夜一兩點,忽然聽到樓下有動靜。


  她趕緊起身,趴到窗邊朝樓下觀望,看到喬正陽似喝醉了一般,從出租車上下來,趴在門邊一陣幹嘔,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殷之遙小聲說:“活該。”


  窗外的風很大,喬正陽醉的不輕,連院門都沒有進,直接倒在了大馬路上。


  殷之遙在窗邊看了他半晌,見他居然呼呼地睡著了。


  他是男孩子,在外面胡亂睡一晚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如果天沒亮有人開車經過,要是視線不好,指不定就從他身上碾過去了。


  念及至此,殷之遙果斷地披上外套下了樓。


  雖然她心裡還想著,死了最好,沒人再威脅每天要暴揍她三頓了,但終究還是沒有作壁上觀。


  推門出去,空氣涼涼的。風很大,似乎快下雨了。


  殷之遙喬正陽身邊,用腳尖碰了碰他:“喂。”


  喬正陽睡得跟死豬似的,沒有動彈,嘴裡咕哝著一些胡言亂語的話。


  殷之遙跑回房間,用玻璃杯接了一杯水,倒了點在他的臉上。風一吹,喬正陽似清醒了些。


  他迷糊的醉眼看著殷之遙,嗓子裡囫囵地發出聲音:“死小孩...”


  殷之遙跟著把杯子裡的水全潑他臉上:“死...死高中生。”


  “你為什麼要來我家...”喬正陽躺在地上,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口齒不清地抱怨:“煩死了,討厭死了。”


  “你聽好了。”殷之遙揪著他的耳朵,衝他大喊道:“我也討厭你!”


  “以後你給我小心點,你要是敢惹毛我,讓你知道厲害。”


  說著,他衝殷之遙揮了揮拳,不過這時候拳頭也是綿軟無力的。


  倒是殷之遙,一巴掌拍他胸口,似乎給他拍出了內傷,喬正陽沉悶地哼哼了聲。


  “誰怕誰。”


  她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小小的身板扶著他,東倒西歪地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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