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沉不會真是要追我吧?
不會是像那個公眾號說的那樣,在日出的時候跟我告白吧?
我忐忑了一晚上,怎麼都睡不著。
快到 5 點的時候 ,心髒一直怦怦跳個不停。
好像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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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緊張了。
早上下了大雨,沒看到日出。
裴沉也沒機會告白。
我一顆心髒提了又落。
雨下了好久,天空終於放晴了。
裴沉碰了碰我的手背,問我:「出去走走嗎?呼吸一下雨後的清新空氣。」
心髒頓時又懸了起來。
他會不會在路上告白?
告白的話我該不該答應?
雖然也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歡裴沉,但他又帥又有錢,怎麼想我都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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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裴沉身後走了一路,心如擂鼓。
結果又是白緊張一場。
裴沉哼了兩首歌,採了一朵山上的小野花,對著樹林拍了很多照片,還往小溪裡扔了些石子。
他每次一開口,我心髒病都要犯了。
結果他隻是在和我闲聊。
從頭到尾,根本都沒有要表白的意思。
好吧,看來是我多想了。
我也蹲了下來,學他往水裡扔小石頭。
摸一塊扔一塊,看也不看就往前丟。
像個機械臂一樣。
好像有一點點失落Ṱû₂。
又扔了一塊石頭以後,我聽見了好大的撲通聲。
一不小心扔了塊大的,水花都濺到我臉上了。
裴沉的聲音在旁邊幽幽響起。
「顧清河,你把自己手機扔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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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手機防水,並沒有壞。
不然我可真是得不償失。
野營回來後,我不知道該怎麼和裴沉相處,索性減少了和他的交流。
過了幾天,裴沉又問我:「這周末我們還在山上野營,你去嗎?」
我有些尷尬:「我就不去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為什麼不去?」
我想了想,才回復道:「不太喜歡。」
裴沉發來一張圖片,是周末的天氣預報。
「我查過了,這次保證是晴天,不會下雨。」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不會錯過這次的日出。」
我突然有些泄氣。
其實裴沉是不是全都知道?
他是不是看出了我喜歡他,所以才能這麼怡然自得地玩弄我的一顆心髒?
裴沉又發來另一張截圖,是聊天記錄。
對面的人問他:「裴哥,你和顧清河分手了啊?」
裴沉:「沒有,不要瞎說。」
「那怎麼感覺你們之間氣氛怪怪的。」
裴沉:「她生氣了,我還在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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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校園藝術節,我依然是主持人。
我租了一件香檳色的禮服,鎂光燈下閃得很好看。
學校附近租的演出服裝,大都是舊的。
試穿的時候,我還沒覺得哪裡不對。
但上臺之前,我發現拉鏈很不順滑,甚至卡在了腰間。
這怎麼辦?
我越急越亂,一使勁就把拉鏈給拽壞了。
我看著手裡的拉鏈頭,心裡慌得不行。
現在重新去租一件也來不及了。
我當機立斷,找到了合唱團的負責人。
「請問你們有多餘的禮服可以借給我嗎?」
那位學姐疑惑地看著我:「有倒是有的,但我們的禮服是比較簡單的款式,而且還是灰色的。你是主持人,穿那個應該不太合適。」
「但我現在也沒辦法了,有能穿的就行。學姐,可以借給我嗎?」
「可以是可以,」她有些猶豫,「那我去幫你找一下吧。」
但十幾分鍾後,她告訴我沒有多餘的了。
「不好意思,我們本來是多準備了幾套的,但是昨天有幾個女生的服裝被熨鬥給燙壞了,」她抱歉地看著我,「所以現在我們也沒有多餘的了。」
「沒關系,我再想想辦法,謝謝學姐了。」
我又找了幾個老師幫忙,但他們都說找不到合適的禮服。
我眉頭緊皺,想著要不直接穿運動服上臺算了。
有人突然喊了一聲:「顧清河,有人找你!」
我披上外套,三兩步走到了門口,一下子就愣住了。
裴沉站在走廊裡,手上捧著一片熾目的紅色。
我遠遠看去,以為是一束玫瑰花。
結果走近了一看,是一條精致的紅色禮裙。
裴沉把裙子塞進我懷裡。
見我還愣著,他又推了我一把。
「顧清河,快去換衣服,時間要來不及了。」
我如夢初醒。
沒來得及問他怎麼知道我需要禮服。
也沒來得及問,他是怎麼買到了這麼合適的尺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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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主持得非常成功。
我把那件吊帶魚尾裙清洗幹淨,還給了裴沉。
裴沉非常納悶:「你給我幹什麼?這紅裙子難道我還能拿回去穿嗎?」
「那怎麼辦啊?」
他笑著敲了下我的頭:「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送給你了。」
那天的晚風很輕柔。
我說要請裴沉吃飯。
選了半天後,我們決定去吃學校附近那家新開的火鍋。
我很囂張,要了個特辣的鍋底。
又連喝了三大杯冰鎮西瓜汁。
結果吐得天昏地暗,胃疼了半宿。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胃裡還在犯苦水。
課間,我拖著虛弱的軀體去上廁所,又在廁所裡幹嘔了一陣。
好家伙,下午就看到有人說我懷孕了。
他們討論得振振有詞:「顧清河這是未婚先育啊。」
「估計裴沉家是那種很傳統的豪門吧,可能要她生了兒子才能進門的。」
「真可憐,好好的女大學生要跑去給人家當生育機器。」
「不知道她會不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估計會打掉的,裴沉那種渣男,應該不會負責。」
什麼鬼?!
我隻是吃火鍋吃壞了胃而已!
怎麼就突然要墮胎了?
怎麼又成生育機器了?
要懷孕,也得先讓我有個過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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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我接到了裴沉的電話。
「顧清河,聽說你懷了我的孩子了?」
我欲哭無淚:「我隻是早上在廁所裡吐了一會兒……」
裴沉聲音緊了緊:「怎麼吐了?」
「昨天吃火鍋吃壞肚子了。」
他嘆了口氣:「我都說讓你不要喝那麼多冰的。」
沉默了一會兒後,我跟他道歉:「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吃火鍋而已,也不算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不是這個,」我摳了摳手,「是那些謠言。他們總說你是渣男,不負責任什麼的。」
我聽見裴沉在電話那端輕笑。
「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小傻瓜。」
第二天,我看到裴沉發了一條長文。
裡面都是些什麼我們戀愛的細節,從相識到表白,再到見家長。
他說:「是我先喜歡顧清河,是我追的她。」
他還說:「不要再制造關於我女朋友的謠言,我真的會起訴。」
我仔細又看了三遍,然後截圖發給了裴沉。
「這個摩天輪上的告白是什麼時候的事?」
「還有這個校園湖邊的初次相遇,我怎麼不知道?」
「這個在七夕一起在樹下許願,具體是哪棵樹啊?」
裴沉「正在輸入」了許久,才發過來了一句話。
「那個,這篇小作文我是找人代寫的,花了 5000 塊呢,寫得還不錯吧?」
我氣得捶胸頓足。
「怎麼不找我代寫?!我能寫得更好!」
這 5000ƭûⁿ 塊怎麼就被別人給掙了?
結果裴沉說:「你是想自己描述一下我有多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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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吃火鍋被誤會,我已經很久沒有再吃過辣的了。
我的腸胃和清粥小菜相處和諧,相安無事。
時間久了,那些離奇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後來裴沉確實拉著我去坐了摩天輪,還在最高點掏出了一條項鏈。
雖然有做過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裴沉不由分說地讓我轉身,幫我系好了那條項鏈。
我臉上紅成一片,磕磕絆絆地說:「你,你怎麼還真搞這麼……這麼老土的告白啊?」
「嗯?老土麼?」裴沉挑了下眉,「你不是還把那篇小作文打印出來了?我以為裡面的細節你都很喜歡。」
那倒確實是有點喜歡的。
裴沉又拿出一張小紙條,對著上面看了半天。
「那接下來是去樹下許願了,」裴沉牽起我的手,「女朋友,你喜歡哪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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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後來才發現,裴沉這家伙好像有強迫症。
當初去野營時,他自己一口氣扎了四個帳篷,我以為他是想凸顯自己的實力。
結果裴沉告訴我:「第一個帳篷扎得一般,我就想著第二個一定要非常完美。」
「結果第二個繩子打得不好看,我又想著把第三個做好。」
「結果第三個帳篷有點歪了,所以我又開始扎第四個。」
我簡直啞口無言。
有一天他心血來潮,說要做飯。
我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感慨裴沉真是勤勞ťű̂⁵又能幹。
結果我繞到廚房看了一眼,差點炸毛。
他在切番茄,每一塊都切成同樣的大小。
不好看的形狀就放到一邊不要了。
雞蛋也挑了幾個大小、顏色都一樣的,擺成了一排。
醬油瓶子上的圖案和蓋子開口的方向沒對齊,他索性把蓋子擰下來扔了。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裴沉,我數三聲,你從廚房給我滾出去!」
他還有點委屈:「為什麼啊?我切得不好看嗎?」
我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拎到了沙發跟前。
「你少浪費我買的番茄了!你要不去學做刺身吧,那個適合你!」
「為什麼啊,你突然又喜歡吃刺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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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裴沉沒辦法正常溝通。
我真的很想兇他。
但一看那張帥氣又無辜的臉,火氣就自動降下去了。
最後我們誰也沒做飯。
裴沉帶著我出去吃火鍋了。
吃著吃著,我從鍋底裡撈出一枚鑽戒。
……
「裴沉!你腦子裡是不是有泡?這玩意兒是能放進去的嗎?」
我心疼壞了,趕緊拿紙巾包住那枚戒指,想把它擦拭幹淨。
裴沉卻打斷了我:「你還沒答應我呢。」
「答應什麼?」
「答應我的求婚啊。」
我氣不打一處來:「有這麼求婚的嗎?!鑽戒扔火鍋裡讓我撈?」
裴沉唇角一彎:「那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癟著嘴:「勉為其難地答應一下吧。」
「嘭——」的一聲。
禮花在旁邊炸開,嚇了我一跳。
燈光開始變成粉色,音樂也漸漸變了節奏。
裴沉悠然站起身,單膝跪在了我面前。
「別生氣了,剛剛那枚戒指是假的。」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方盒,緩緩打開。
「這一枚是真的。」
「顧清河,你要不要戴?」
Ţű̂⁽鑽石閃著耀眼的光輝,但好像並不如他的眼睛亮。
他牽著我的手,將戒指套入指間。
「顧清河,你跑不掉了。」
我在心裡偷偷笑。
跑不掉的人是你啊,裴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