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談及心髒的問題,謝青的聲音雀躍。
“老婆你真的好厲害,你治好了我的心。”
謝青在林織的耳邊低喃,親吻著他的脖頸。
不僅僅是維持著生命運轉的那個髒器,還有他存著死意的那顆心。
謝青反復呢喃著愛人的姓名:“林織,我好愛你。”
“我真的好愛你。”
謝青的愛意和渴求感毫不掩飾,林織的眉眼愉悅的舒展,汲取到這種情緒的他仿若被澆灌合意開到荼蘼的花。
水流因動作漫進的感覺奇異古怪,林織握著浴缸邊緣的手指節泛著淡紅,手腕中央的的小痣上有著新鮮的吻痕。
沒有計時工具的休息空間內,時間的流速讓人很難察覺。
囤了積分的謝青毫不在乎每小時個位數的積分流逝,沒有了副本環境的幹擾,在和愛人心意相通下,多少時間都嫌不夠。
讓謝青很驚喜的是,落地窗外的都市夜景竟然十分真實。
雖然明知道這是平地,但在視錯覺和感官的影響下,他仿佛真的置身於高層,同林織一起賞夜景。
落地窗的玻璃冰冷,林織卻沒有受到影響,或許他的身體同樣冰冷。
在謝青的影響下,他隻能感受到將他吞沒的熱烈。黏膜因反復而殷紅,那是似乎不將人碾磨到理智潰散不罷休的執著。
林織在意識昏沉前耳邊還回響著謝青的聲音:“老婆你把棺材放在這裡嘛,這裡就是我們的小家了,你的床放在這裡也很合適。”
分明是詭異驚悚的事情謝青卻說出了幾分平淡溫馨,或者就是因為這種溫馨才更顯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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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何離譜的事情,放在謝青的身上都那麼理所當然。
林織經不過謝青的軟磨硬泡,將棺材顯現,睡了過去。
身體不會疲憊,他的精神會。
過於強烈的感官堆疊,讓人懷疑阈值是否被衝破,連大腦似乎都一並被觸碰的可怖錯覺。
…………
林織以為自己睜開眼會在睡前的那張大床上,但情況並非如此。
透過狹窄的方正空間,看見流動的白,這是休息空間的特點,但林織記得自己睡前看見的是酒店風格的天花板。
林織撐著手從自己的棺材裡坐了起來,純白的休息空間一片空蕩,沒有被模板裝點過的痕跡,也沒有謝青的痕跡。
手邊似乎觸碰到了什麼東西,林織低頭,看見了棺材裡放著的一堆糖果以及一個遊戲機,這是謝青之前購買的永久玩具,旁邊還有張紙條,上面是謝青龍飛鳳舞的字跡。
——老婆你先睡覺,我先去打工。
林織了然,由於玩家離開,一次性裝飾模板失效了。
他想了想,血契規定他不能離謝青太遠,但謝青在副本裡,他卻可以停留在休息空間中,也就意味著休息空間如同一個會在副本空檔間開放的隨身空間。
林織拆了顆橙子味的糖果放入口中,詢問01:【謝青離開多久了?】
01計算了一下答:【五個小時,但副本內的時間流速可能會不同,我也沒辦法確切估計。】
01聲音歡快地繼續說:【宿主你可以看看你的棺材蓋,有驚喜哦!】
怎麼?壓不住了嗎?
這個回答在林織的腦海裡浮現,讓林織頓了頓。
一定是被謝青影響了,以前這種俏皮話並不會出現在他的大腦裡。
林織跨出棺木,看向了斜靠在一旁棺材蓋,尋找01所謂的驚喜。
蓋子內部的中上方,被刻了一隻簡筆畫版的貓咪。
林織的手指撫過刻痕,啞然失笑。
他之前短暫思考過謝青的心靈象徵會以何種形式出現,自從在景浔的畫裡看見貓咪吊墜後,他就知道心靈象徵雖然有固定的意象,但形式卻不固定,會根據不同的環境以及靈魂碎片的特點有不同的顯化。
林織還沒來得及深想這次會看到什麼樣的貓咪,就被謝青的動作擾亂。
答案還真是極具謝青的個人風格,棺材是謝青出生的搖籃,於他而言,也是一種逝去的美好的縮影。
林織比劃了一下,從位置來看,這個貓咪正對他的面頰,也就是他躺在棺中的時候,睜眼就可以看見的存在。
林織的舌尖撥弄著糖果,唇邊的笑容弧度擴大。
真是可愛。
林織沒有遲疑,離開了休息空間,去往謝青所在的副本內。
這是一個大擂臺,在玩家的對面,站著如同動物與人縫合的怪物。
在擂臺的正上方,有個戴面具的男人正興致勃勃地看著比賽。
場上的玩家正在和怪物搏鬥,在大擂臺的最左側站著玩家的隊伍,謝青正靠在邊緣,衣服上沾了血跡,手掌上纏了紗布。
副本進程應當過了大半,謝青的旁邊倒了一個玩家,另一邊坐著一個獨臂的玩家,顯然也是結束了比賽,除去正在搏鬥的玩家,場上還剩一名玩家要上場。
謝青有些心不在焉地玩著手上的紗布,眼睛看著不遠處的戰況,心裡想著親親老婆。
也不知道老婆睡醒沒有,謝青想著想著,又一次懊惱之前大手大腳的花錢。
他看著手裡的硬幣,這一百積分夠他和林織在休息空間裡待一天多了。
他買的時候就是為了快速花出積分為了好玩,倒沒覺得這枚硬幣有什麼特殊加成。
遇見林織後,他覺得或許這硬幣真的可以預示兇吉,畢竟測的都很準。
但這也都是唯心主義,因為同樣的問題,硬幣多丟幾次,答案就會不一樣,即概率問題。
謝青把硬幣放回了口袋裡,不再思考到底有沒有作用這個問題,反正這也算他和林織的定情信物,而且積分商城裡的東西定價都很離譜,一件超短裙是面包的幾十倍,再縱觀其他的東西,似乎是那種逃生玩家們越不常用的東西,賣的越貴。
當然,也可能是按照貢品的稀有度來排行的,因為車馬之類的一次性積分道具也賣的不貴。
逢年過節,上面的人給底下的燒紙,燒房屋車的大多人在,飯食貢品更是必備,但一般不會有人燒高開叉旗袍。
謝青被自己的想法逗樂,忽地感覺到了熟悉的注視感。
眼前還是空氣,旁邊的隊友包括坐在上方的副本boss都沒有察覺異樣,謝青卻感覺他老婆好像來了。
謝青拿出了硬幣,進行了拋擲。
硬幣落在他手上時,不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由字改花。
謝青的臉上揚起笑容,隻可惜老婆看不見摸不著,他想親親都不行。
他正抓耳撓腮想著怎麼對老婆進行暗示,感覺到了林織的手觸碰到了他纏著紗布的那隻手。
謝青低聲說:“沒什麼事,隻是不小心被抓了一下。”
這些傷痕在離開副本後隻要進入休息空間就會消失,所以玩家們隻要有一口氣撐著活到通關,又可以滿血復活。
感覺到紗布邊緣被探入,謝青了然林織的想法,解開了紗布。
他的手掌心被利物劃了一道,血肉模糊,傷口邊緣隱隱泛黑。
林織微微擰眉,他沒有治愈傷口的能力,不過他倒是可以讓謝青暫時感受不到疼痛。
灰白色的霧氣從林織的指尖溢出,在即將觸碰到謝青的掌心的時候又停頓住。
林織將霧氣收回,黑眸中泛起點點笑意,他有個更好的想法。
謝青平攤著手上的手掌,在其他人看來他像是在對著傷口發呆,但謝青知道林織正握著他的手。
柔軟湿潤的觸感從掌心處傳來,讓謝青另一隻手猛地收緊。
被舔舐過的傷口神經似乎變得遲鈍,連痛感都薄弱了,麻痒感似乎更甚,謝青身子都酥了半邊。
即使看不見林織,他也能想象出那個畫面。
傷口的血液凝固,謝青忍不住伸手,觸碰到了林織的唇瓣以及舌尖。
媽的,要爆了,謝青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在心裡以國粹表達心情。
場上的勝負已出,輸了的玩家被怪物吞進了肚子裡,林織這才知道這不是五人場,而是六人場,隻是輸了的都被吃掉了。
最後一名玩家顯然有些恐懼,略微發抖地朝著中央而去。
“等一下,”謝青舉手,打斷了隊友前進的動作,迎著boss的眼神,謝青問道,“我能替他比嗎?”
那名玩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位陌生隊友,連那名斷臂的玩家都抬了抬頭。
“我這不是英雄主義,隻是我趕時間,麻煩能快點嗎?”
謝青看向boss,詢問的語氣十分誠懇。
boss以為他在挑釁,嗤笑了一聲。
他大方地應允:“當然可以。”
謝青走到了中央,對面出現了隊友原本要應對的怪物,以及吃掉了他其他隊友的兩個怪物,加起來三隻。
boss笑眯眯地說:“開始之前你還可以反悔哦,隻是你反悔了,你幫忙出頭的隊友就要面對這些加倍的小可愛們了。”
謝青手裡凝出了光刃,催促地說:“我說了我不是幫他出頭,我趕時間,快點開始吧。”
他那無處發泄的精力再不通過其他方式轉移,這樣被人都會覺得他是變態了。
後面的隊友在短短幾秒經歷了大起大落,緊張地盯著局勢。
boss微微抬手,三隻怪物朝著謝青撲去。
這個人實力確實很強,但雙拳難敵四手,他看看他被咬死的時候還能不能這麼猖狂。
不過很快他面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緊盯著場上。
不對,這個人不對!
他除了上一次比賽用的招式以外,好像還有什麼其他力量在幫忙。
明明K19就要咬到他,卻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揮開了,哀嚎著跳到了一邊。
他一個人應對三隻實驗品竟然還佔據上風,而且就在他思考的這幾個瞬間裡,K37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
他忍不住站了起來,篤定道:“你作弊!”
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存在,就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