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情緒不太好,還不知道怎麼和爸爸、媽媽說成績的事,本打算讓方冬幫我蒙混。
蕭婓似乎看了出來,就問我怎麼了。
顧澎順嘴說了一句:“考試不及格?”
我驚訝極了,他簡直未卜先知。
顧澎又忍著笑說:“卷子拿來我看看。”
我想了想,往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慢吞吞將卷子拿出來。
顧澎一邊看一邊笑,嘴裡說著,這種答案我是怎麼算出來的,真是“天才”。
我覺得臉上發燙,後悔將卷子給他看,想要搶回來。
顧澎往後躲,還說可以教我。
我搶不過他,站在原地,又看向蕭婓。
蕭婓也說:“他數學是很好。”
顧澎拉了我一下,我就被迫坐在旁邊,聽著他講數學。
事實就是,顧澎講的題聽上去又容易理解又簡單,我聽得很專心,不知道方冬什麼時候出來了,又去了廚房切水果,也不知道自己的書包放在一邊沒有合攏,露出放在最上面的“課外讀物”。
直到我按照顧澎的講解得出正確答案之後,我笑著轉頭,就看到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蕭婓,正拿著那本《我和王子的羅曼史》。
我一下子傻眼了,蕭婓也將視線從書上挪開,看了我一眼,含義豐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隻記得我將試卷和書包拿了回來,那本書還在蕭婓手裡。
Advertisement
我將門緊緊關上,卻還是能聽到客廳傳來的說笑聲,他們三個正在研究那裡面令人羞恥的內容。
後來這本書被方冬沒收了,他說在期末考試之前,不允許我再看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的押金沒有從小書店要回來,此後連續一個月我都沒有去借書,也沒有再在家裡看到顧澎和蕭婓。
直到暑假來臨,方冬將那本《我和王子的羅曼史》還了我。
我和書店老板退了押金。
幾天後,我家隔壁搬來一戶新鄰居。
那個叔叔姓林,那位阿姨姓蘇,他們還有個兒子,和方冬差不多年紀,叫林蘇白。
在第一次聽到林蘇白自我介紹時,我整個人徹底傻眼。
言情小說男主大姓,林蘇白一個人就佔了三個!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以“我”第一人稱開始的段落章節都是小說《戀愛腦的終極反殺》裡的內容。
第一人稱的篇幅不是很多,但是很重要。
隔日更新,不v。
篇幅二十萬字內。
喜歡的來捧個場~
下一篇銜接《人潮人海》,專欄可見。
比心~
第02章
在“遠離”方冬小圈子的那段時間裡,我對這個叫林蘇白的男生產生了許多幻……額,想象。
他看上去就和他的名字一樣,乍一看是一個溫和愛笑的男生,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很有自己的性格。
他看上去永遠幹淨清爽,屬於視覺上就能“聞”到舒膚佳香氣的那種類型。
他的頭發和指甲永遠打理得簡潔整齊,鞋子一塵不染,衣服更是舒適沒有折痕。
在我看來,他是最具象化的小說男主角。
姓這個東西真是奇妙,有的姓一聽就覺得“帥”,比如顧、蕭,還有林、蘇、白。
在對林蘇白產生想象一段時間後,我終於和林蘇白有了交集。
這個時候,上高中的方冬開始住校了,他和顧澎同一所私立學校,同一個班級,同一個宿舍,而蕭婓上的則是另一家重點高中。
林蘇白比我們都要大,他已經是大學生了。
一開始,林蘇白對我沒什麼印象,隻知道我是住在隔壁的小丫頭,因為兩家父母走動的次數逐漸增多,他周末回家也會和父母一起過來串門。
直到某一天,林蘇白發現我在寫作……
額,這說出來真是有些羞恥。
我當下的反應除了丟人之外,就是請求林蘇白不要告訴爸爸、媽媽。
沒想到林蘇白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他沒有取笑我,也沒有去告狀,他雖然在笑,卻是溫和的不傷人也不刺耳的。
而接下來的對話,直接打破了我對林蘇白的所有想象——他比我想象中更好。
林蘇白說:“其實看言情小說並不羞恥,也不需要藏起來。為什麼你怕被家長知道?”
我回答說:“因為我還小,我這個年紀不該看這些東西。它們還會影響學習。”
在一些思想保守的家庭裡,言情小說就是禁書一樣的存在。
當然,我指的是我這時候看的言情小說,不是後來被各種制度、規則淨化過的清水文。這個時期的小說是很大膽的,露骨的描寫也很多,俗稱“小黃書”。
我有一個同學,她被家長發現偷看“小黃書”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問她,為什麼會看這些,看得懂嗎,又警告她,不要去接觸這些,這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明白的事。
當我將這件事告訴林蘇白以後,林蘇白卻說:“如果這個年紀不去了解,就無法分辨。如果沒有分辨的能力,遇到問題和麻煩就不知道如何解決。回避正確的性教育,弊大於利。”
林蘇白說得對,因為爸爸、媽媽隻告訴我要和異性保持距離,而沒有告訴我什麼是愛,什麼是性,因此我總是不好意思去正視這些,仿佛這是一件很羞恥很丟人的事。
年級裡有個男生摸了一下我的手,我很反感,覺得惡心,但我當時因為覺得丟人,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因此沒有去反抗,也慌亂得不知道該如何時候,甚至沒有想到去逃跑。
等到那個男生被人叫走了,我才松了口氣。
我想起在某個案件紀錄片裡看到的受害者女生的描述,她的臉雖然打了馬賽克,我卻好像能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無助和痛苦。
她被強|奸了,但是她沒有掙扎反抗,她說自己已經嚇傻了,大腦一片空白,有一段記憶完全消失,更加不記得過程和細節,事後也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家裡人。
就因為她有一段記憶空白,因為她沒有反抗、掙扎,令這個案子有了疑點。
不要說男性了,有很多女性都無法理解為什麼強|奸案裡清醒的女受害者不反抗,也無法理解嚇壞了,被恐懼支配的真實表現。
林蘇白是第一個知道我看“小黃書”而沒有嘲笑的異性,反過來,他還答應為我保守秘密,並告訴我說,要懂得分辨這些小說描述的“虛幻美好”,還說社會上有很多壞男人。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林蘇白所謂的壞男人,和我們女生眼中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是一回事。
有些男人,他想的就是如何佔便宜,故意隱瞞自己的缺點和那些見不得光的真實想法,因為他們知道女人會反感這些。
而有些女人在被這樣的男人佔了便宜後,還會幻想自己處在愛情當中,給這段糟糕的關系增加了一層濃厚的濾鏡。直到謊言拆穿了,女人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懷疑自己當初的眼光,怎麼會眼瞎地看上這種人,並且質疑男人變成這樣?
林蘇白替我保守秘密,我很感謝他,還因此多了一些真實的具象的好感。
而真正讓我喜歡上林蘇白,是因為後來的一次對話。
我得知林蘇白大學專業是文學,他讀過很多書,當然也包括言情小說。他還很了解劇作結構,了解人物和故事的關系,這令我這個半吊子文學愛好者對他又多了一層崇拜。
我們兩家的走動越來越多,我時常趁著周末林蘇白在家的時候,拿著語文課本、考卷和作文書去請教他寫作知識。
爸爸、媽媽和林叔叔、蘇阿姨都很贊成,何況我的作文成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上來,還保持著穩定的水平,不再跑題,也不再忽高忽低。
是林蘇白告訴我,寫作不能隻有黑白,不要隻歌功頌德,也不要對人物塑造過於美化。但是他又說,作文考試是另外一套標準,叫我一定要掌握好技巧。
林蘇白說,其實考試作文是有套路的,隻要每一條都做到了,即便做得不夠好也沒關系,這些都是得分點。但是寫作就不是這樣了,寫作是需要灰色地帶的,不過還要看時代特色。如果這個時代不接受灰色,那麼描寫灰色地帶的寫作就是一種麻煩。
我聽得一知半解,不禁感慨,如果做人和寫作和作文考試一樣簡單就好了,隻需要遵循套路、公式。
……
我想,林蘇白一定是看出來了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