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驕陽 3962 2024-11-22 17:04:17

白子慕也不知道是想起什麼,自己坐在那笑了,倒是比白天站在石碑前的時候看著精神好一些。


吉普車開了一路,司機精力很好,也是老手,一路上都很安全。


白子慕一直幫他看路,隻在凌晨的時候眯著睡了一會。


天色將明,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起伏的雪山,還有不遠處的一處小屋。


男人眼睛亮了下,道:“是哨所,剛好我們可以過去休息一下,借地方生火吃點東西。”


那是一個很小的戍邊哨所,隻是兩間高矮不同的石頭房子搭建在那裡,之所以會被認出,是因為它房頂懸掛了旗幟,隱隱約約飄在上空。


因為逆光的原因,吉普車開到房子跟前,司機才看清掛著的旗幟並非紅旗,一時間又猛地踩了一腳油門,轉頭開上了公路!


白子慕:“叔,怎麼了?”


“坐穩了,可能碰上硬茬了!”司機咬了咬牙,腮幫子上的肌肉鼓動幾下,一邊看了後視鏡一邊叮囑他道:“一會要是對方動手,千萬別反抗,這些人手裡有獵槍,打在身上不是鬧著玩兒的!還有,我來跟他們交涉,你躲在我後面……”


正說著,就有車輛忽然蹿出,四五輛車追在他們身後,都是重型越野車,最前面一輛明顯改裝過,加固了車身,速度也提高了許多,追上來的時候挑釁似的撞了吉普車的車尾一下。


吉普車被撞得偏離公路,顛簸之下,白子慕險些被安全帶勒得喘不過氣。


……


另一邊,京城。


雷東川一連數日,參加了好幾場拍賣會。


有些拍賣會隻需驗資即可進入,而有一部分則還需要圈內人的引薦,門檻極高。


雷東川家裡三位長輩,最有錢的要數董玉秀和雷媽媽,但是她們兩個平日裡都是大忙人,頂多一年會參加一兩場慈善拍賣會,對這種文玩珠寶類的拍賣會去的很少,因此也沒有進入的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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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東川最後找了寶華銀樓的人幫忙,在陸平的引薦下,拿了一張入場券。


陸平知道他在查羅加慶的事,特意放下手頭忙的活兒,過來陪他一同參加了拍賣會。他知道雷東川年紀小,對珠寶文玩這些不太懂,就坐在他身邊耐心講解。


陸平本身就對雜學頗為精通,引經據典,一番解說之下倒是讓雷東川學到不少金器行裡才知道的東西。


雷東川翻了手上薄薄的書冊,又抬頭看了臺上的東西,心裡大概估了一個價,但是那件東西最後拍下的價格卻遠超他剛才的推算,翻了四五倍不止。


雷東川微微側身,低聲詢問陸平:“陸伯伯,剛才拍賣師說是海外競價,這種通過電話抬價的情況很多嗎?”


陸平道:“不一定,有些東西爭得厲害,會翻倍,但是一般不會超過這麼多。”


“都是些什麼?”


“那可多了去了,文玩字畫、珠寶金器,上了年份的東西總是特別吃香。”陸平道,“像是上回師父看中一件老古董的紅寶石胸針,跟著追了七八次價,那東西做工舊,但是架不住它材料好,現在那麼純、那麼大的寶石不好找,師父買回去改了之後,第二年春天上了拍賣會,價格比之前也是翻了一番。”


雷東川腦海裡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抬眼看向臺上玻璃罩內擺放的一件古董金器,若有所思。


拍賣會結束之後,雷東川送了對方回去,路上又問起羅家的事。


陸平嘆了一聲,道:“前兩年的時候寶華銀樓也遇到一件事,有一伙人跑來販賣貓眼石,打著我們寶華銀樓的招牌,當時給我急得夠嗆,後來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那些人針對的意思太明顯,我後來順著那點線索查了一下,倒是也找出來幾個人,其中有兩個和金緣珠寶行有些來往。”


雷東川問:“又是羅家搞的鬼?”


陸平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輕輕搖頭:“我也說不準,那兩個人除了收金緣珠寶行的錢之前,還和京城的一家古玩店在做交易,從南到北跨度很大,而且看著做的也不像是正經買賣。”


雷東川剛才在拍賣行裡也想到了這個,壓低聲音問:“陸伯伯,您是說他們倒騰文物?”


陸平:“我也隻是猜測。”


雷東川:“您查到多少?”


陸平沉吟一下,幹脆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我別的也查不到,但是羅家的事還是能打聽到一些,金器行有些自己的規矩,羅家和師父當年的事不少老人都知道,絕大多數人都還是信師父的,尤其是平反之後,羅家更是融不到這個圈子裡來。他們生意做得一般,卻能維持這麼多年,本就有些不清不楚的賬藏在後面。”


“羅家就沒被抓到過?”


“這個不太清楚,我聽到的都是一些傳言。”陸平挑起了幾個跟他講,“聽說羅家有一次選送了一件珠寶去比賽,那東西本身挺一般的,料子也不是多麼好,工也就是金器行裡大師傅級別,離著大師差了一截,可愣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拿了大獎,當時雅頌珠寶行的何君華跟他們是競爭關系,為此還鬧得差點打官司。”


“要告羅家?”


“不,告裁判,說他評判不公。”


“告成了嗎?”


陸平苦笑搖頭,對他道:“沒有,如果當時告成了,何君華也不至於當年提著一箱子鑽石、寶石過來找師父,求他老人家出山,替他們雅頌珠寶行打一件鎮館之寶了。”


雷東川隱約記起當年的事,不過他那時候還小,記憶最深刻的還是跟過來的羅加慶,羅加慶從那時候起就挺招人煩,他還跟羅加慶打了一架。


陸平道:“大概一年之後,羅家那件得獎的珠寶送進了拍賣展會,賣了一個天價。”


雷東川問:“誰當這冤大頭了?”


陸平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跟今天的情況有點相似,也是電話遙控競拍,隻是聽說拍下羅家那件珠寶的買主是海外人士。”


雷東川聽出些端倪,心裡有了打算,送下陸平之後又去查了一下。


他在京城慢慢積攢了自己的人脈網,再加上董玉秀之前介紹給他認識的那些人,還真讓他打聽到一點事。


羅家生意上有虧空,這次是和京城的古玩行做交易,想出手一件唐代金器,但是價錢一直沒談攏,雖然找了好幾家,但都是掩人耳目,真實目的是要將那件寶物運送到境外。隻是羅家這次倒霉,碰上了黑吃黑,剛到京城就被對方把貨吞了不算,還被舉報了一回,整個金緣珠寶行徹查下來,資金被凍結,情況更是雪上加霜。


海外的客戶追著他們要東西,羅家自然拿不出來,要想拿出等分量的一件物品談何容易,他們就想到了最擅長唐代金器技藝的賀大師。


估計也是被逼得狠了,走投無路,才舍下臉皮求到賀大師面前。


賀大師自然不肯答應,老人嫉惡如仇,即便不知道羅家這些陰私,也記得當年之事,對羅家很是憤恨。


羅加慶臨走的時候,還在京城找了一圈“熟人”,試圖借一些錢周轉。


隻是羅家富貴的時候,身邊還有幾個狐朋狗友,一旦落難紛紛疏散,羅加慶一分錢沒借到灰溜溜回了家中。


……


雷東川把這些連起來,對那個金緣珠寶行心裡多了幾分不屑,這家黑店得虧不在東昌,要是讓他知道羅家父子幹這種喪盡天良的買賣,一早就一鍋端了全都舉報給他二叔,查個底朝天。


方啟站在一旁把最後一張資料遞上去,放在書桌上:“老大,這是你之前讓我查的羅加慶的事,我一直讓人盯著他的行蹤,他回去之後又去了西番方向。”


雷東川正要拿起看,忽然手機響了,知道他手機號碼的人不多,突然一個陌生來電讓雷東川有些奇怪,接起來之後,才聽出是唐斉教授那個“集訓組”的人。


“你好,請問是雷東川嗎?我是唐斉教授的學生,是這樣的,唐教授在寫論文報告,需要之前的一項數據,我們聯絡不上白子慕,隻能打他留下的備用電話,能不能麻煩你幫忙轉告一下,讓他把那份數據找一下,唐教授在這邊等著用,有點急……”


雷東川一下就站起身來,捏緊手機的指節用力到發白:“他沒跟你們在一塊?不是說跟著唐教授去做學術研討了嗎?”


“啊?沒有啊,唐教授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離開省城呀——”


第222章 烤全羊


雷東川恨不得現在就去S大問個清楚,他強壓著語氣盡可能平穩道:“麻煩您把電話轉交給唐教授一下,我有事想親自詢問,很重要的事。”


電話那邊過了一陣,大約是在商量之後才找了唐教授,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就已經讓雷東川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唐斉教授接起電話來,雷東川迫不及待向他詢問了白子慕的事,唐教授似乎有些疑惑,但是過了片刻還是委婉道:“抱歉啊,子慕確實沒有跟我在一起,他可能有些事去做,沒有跟家裡說。”


“唐教授,您知道是什麼事嗎?他現在在哪?”


“你是子慕的哥哥吧?我聽他提起過你,之前的時候子慕拜託過十一局的人幫他找人,具體的我也不方便說……”


“他去西番了?”雷東川追問道,“他什麼時候去的,身邊有沒有人陪著?”


唐教授有些驚訝,但還是道:“對,子慕是去了那邊,有一個工作人員隨行陪同,是在那邊待了許多年的一個向導,路途很熟悉。怎麼,子慕也跟你說過他要去西番找他爸爸嗎?”


雷東川閉了閉眼,站穩在那,心想他可太知道了。


白子慕這麼多年的一個心結,就是那個人,就是那個地方。


他們曾經還約好了,一塊去找,但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家裡的小朋友竟然私自跑出去那麼遠……簡直該被抓回來,關在房間裡反思一個月。


唐教授那邊也說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雷東川掛了電話之後,立刻拿了外套出去,除了唐教授之外,這種和上面有牽扯的機密事宜,他在京城能求助的也隻有一個人。


而遠在S大實驗室,掛了電話的唐教授也在嘆氣。


一旁的學生緊張問道:“老師,是不是我做錯了,不該去找白子慕……”


唐教授搖頭道:“算啦,也是陰差陽錯,這是他家裡的事,也瞞不了多久,最後家裡肯定也會知道。”他把手機交還給對方,又道:“下次這些數據的事,去找王芸,她和子慕一起存儲的檔案,這些事她也清楚。”


“哎。”


*


西番。


白子慕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他身處的地方還算安全,是一個很小的木屋,房舍看起來很久沒用過了,破敗簡陋,外面有風刮過帶起一陣風嘯聲。


木屋裡還有一個人被捆了雙手、雙腳,隔著幾米遠的距離,辨認之後竟然也是熟人,是羅加慶。


白子慕微微眯起眼睛,回憶了一下白天發生的事。


他和向導在發現一個假的“哨所”之後,雖然想逃,但還是被追上圍堵,在之後發生了很劇烈的碰撞,還有獵槍的聲響,事情發生的突然,後面就變得混亂起來,大約一共有兩伙人,嘴裡喊著一些聽不懂的當地方言,看起來像是黑吃黑的時候無意被他們碰到。後來他們的吉普車被撞翻,向導司機在最危急的時刻替他擋了一下,磕破了頭,陷入流血昏迷中,而他們被人從車裡拽出,運送到了這個地方,被關押在木屋中。


他試著稍稍移動了一下右腳,劇烈的疼痛讓他“嘶”了一聲,雖然隔著鞋看不出來,但那隻腳應該是白天翻車的時候扭斷了。


難怪外面那些匪徒隻綁了他的雙手,他腳腕處骨折,即便想跑也走不出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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